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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迹传记] 一位80后女孩的学佛习武人生(不断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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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8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弘方一清


      其实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但亲戚朋友们都说我很怪很复杂,我想大概是由于我的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语和举止令他们无法理解吧!而我小时候的经历对我性格的形成可以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小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孩子又多,爸爸每天为生计奔波,妈妈三天两头的回姥姥家,所以我高兴落的个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发展。也许就从我有了思想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作了一个男孩,而本身作为一个女孩子的我,去和一群男孩子打架、爬树、摸鱼、掏鸟窝也就不足为奇了。
   爸爸是一个很聪明很刻苦的人,当时因为成绩一直很好,几个伯伯都辍学回家全力供他读到高中。那一年的高考,爸爸成了七村八乡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的焦点。爸爸不负众望成为全乡唯一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和乡亲们的兴高采烈不同,就在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刻起,全家都陷入了一种空前压抑的沉默。那种沉默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必然,是一个积累已久的爆发。
  “学费!!!”
  “去哪里凑这笔学费???”
  用奶奶的话来说“一个土里刨食的普通农户,每天为了吃饭而发愁的8口之家去哪里筹那么一笔天文数字的学费?”爷爷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没有读过书,但是他知道只有通过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可是没有钱所以他只有沉默。最终父亲抱着录取通知书在村外的玉米地里呆坐了一天一夜后亲手撕掉了通知书。他死了心,打算放弃那份念想,跟爷爷老老实实的种地,像每个农民一样种田、屯粮、娶妻、生子。我想当他亲手撕掉那份承载着他的梦、他的美好未来的的通知书时,他内心一定早已是痛苦不堪,但是命运使然,他别无选择。也许是老天也不忍心对父亲如此残酷,第二年村子里成立了小学,父亲做为仅有的一名“高材生”被聘任为了教师。“你爸爸当时跟你爷爷下田放牛去了,是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把他喊回来的,当时他光着膀子提着两脚泥就去了学校,他是高兴的啊,我知道他还是放不下读书啊。”几十年后奶奶依旧对当年的那一幕念念不忘。80年代是很多人无法摆脱的一个噩梦,因为家里穷,纵使优秀、纵使满腹经纶,娶亲难依然成为了全家人无法回避的痛转眼爸爸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通过媒人的介绍爸爸和妈妈定了亲。当年的妈妈因为是地主之后,苗不正根不红而为婚姻大事发愁,嫁给爸爸是她唯一的选择。就这样妈妈和爸爸结婚了,那年爸爸二十二岁妈妈二十一岁。爸爸是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结婚后很快的挑起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顶起的重担,可是妈妈却在姥姥姥爷宠爱中养成了一套大小姐的脾气不但不会做饭洗衣、好吃,还不干农活,这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来说无疑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再加上妈妈没有受过教育,自私、娇惯、懒惰、无理取闹的性格成了她和父亲吵架的导火索。直到今天,我想妈妈都没有走出她的二十一岁!因为性格不和,吵架成了家常便饭,母亲每次吵完架就很自然的回娘家,姥爷是一个明白人,对这他也无可奈何,只有叹息,而姥姥却是一个容不得自己孩子受半点委屈的人,每次母亲回娘家后父亲去叫,姥姥都不问青红皂白的把父亲骂上一顿,然后再给母亲做好吃的安慰她,骂爸爸没有出息养不起老婆。以至于母亲的这种情况或者说是习惯愈演愈烈,肆无忌惮。父亲也许从没有想过除了上大学,他还有机会成为这一带人的焦点,那就是他娶了一个不持家却天天闹着喝药上吊的媳妇,无休止的打架几乎成了他生命中无法避免的必修课,而我也亲眼目睹了这门必修课在我生命中延续了二十余年,并深深的纠缠其中成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的噩梦。
   我想这段婚姻大概已经磨掉了父亲对生活所有的信心,而我的出生又重新给了父亲希望。妈妈生了我却从没有真正的把母亲应有的那份关爱给我。吸毒可以成瘾,也许打架亦然,我刚出生三个月多的一个中午,母亲就又忍不住对父亲大吵大闹,父亲没有吃饭就忿忿的上班去了,而母亲却将我丢在村头的路边上回了姥姥家,幸亏有村民看到告诉了奶奶我才被抱回。而之后父亲质问母亲她回娘家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路口时,母亲理直气壮的说她不想带着个累赘回娘家,同时她也不想把我放家里拉屎撒尿把家里弄脏。这段话这么一个奇怪的理由即使等我长大了大学毕业了也没有理解的了。从那之后,我便被扔给了奶奶抚养。奶奶年纪大了,每天还要干农活,并没有多大的精力来管我,在这期间奶奶不在时,我就被锁在家里自己玩,似乎那时我便习惯了孤独。爸爸虽然忙,但他很爱我,时常抱着我教我说话、教我认识大自然。也许是智力的早熟,我十个月就会走路说话,而爸爸也发现他讲过一遍的东西我都能准确记住,爸爸很高兴,他觉得我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一个来实现他未完成希望的接班人。而若干年后我实现了他的愿望的同时也让他伤透了心。大概就从那时起爸爸开始教我识字,教我背诵唐诗宋词、给我讲《格林童话》《西游记》《水浒传》,而到我四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四百多个常用字,并且能够背诵三百多首唐诗宋词了。又一次父亲成了街头巷议的焦点,因为他家出了一个神童。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上文,这是我小时侯俗家的经历,这对我的人生起了很重要的影响)四岁时我回到了自己家里,因为一岁半的小妹妹需要人照看。同年爸爸考上了一所大学,带职读书,妈妈依然重复在家待一天然后在姥姥家待两天的日子。从那一刻起我有了一种长大了的感觉,面对妹妹我必须坚强起来,给妹妹温暖和安全。不知为什么我不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她们哭哭啼啼、腻腻歪歪的性格让我很反感。于是在那个男女尚且分不太清的年龄,我选择了和男孩子玩,和一群男孩分帮结派的打架,爬树、疯玩疯闹的日子不断的重复。记得秋收的一天下午,我已习惯了等天微微黑了,村头书记家的电视里响起新闻联播的声音的时候回家。破烂的木板大门上挂了一把锁头,妈妈这么晚还没有从姥姥家回来?我驾轻就熟的爬到门上从门梁上拿下钥匙打开大门,一推门却发现妹妹在漆黑的门洞子里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泪水,也许她已经在院子里哭了一整天了。我那时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地自责感,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回来,妹妹被锁在院子里该有多恐惧,而我却在外面疯玩……。  心酸的掉泪,为自己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没有早点回家而自责难受。同样我也第一次感到了无助,从小我不是一个喜欢哭的孩子,即使和人打架被打破了头,我都是抓一把土按上,咬咬牙不哭,而这次我却感到了一种无助,一种心酸,一种别人家孩子都有父母疼,而我却要充当一个大人的角色来照顾妹妹,我也是个孩子一个需要疼爱的孩子啊。把妹妹叫醒,当她看到我时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抽泣着说:“姐姐怕,妈妈走了,我饿……”我一边哄着妹妹一边去窗台下经常放钥匙的砖块下拿屋门的钥匙,可是却没有。我翻遍了院子里角角落落里的砖块,找了所有能找到地方都没有找到钥匙,却意外的在一个瓦盆里发现了半张死面大饼,我知道这是妈妈给我和妹妹留下的食物。没有找到钥匙,我只好和妹妹就缩在门洞子里等妈妈回来,深秋的晚上很凉,凉的仿佛要渗入人的骨髓。给妹妹吃了点饼,我却没有胃口吃。我一边抱紧妹妹一边却竖起耳朵,希望能听到车子在门口停住的声音,妈妈回来我们就可以去屋子里了。毕竟我也是个孩子,看着天一点点的暗下来,黑夜逐渐的笼罩了大地,星星月亮都出来了,却还是没有听到熟悉的车子的声音,我的心里也慢慢的滋生出一丝恐惧,那恐惧就像蚕丝一样一点点的迸发出来并渐渐的蔓延到我的全身。特别是看着院子里的梨树渐渐变成一团黑影的时候,我的全身几乎僵硬,恐惧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姐姐,妈妈怎么还不回来,我怕”妹妹又哭了起来,我只有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安慰妹妹,“清清不怕,姐姐在这里呢,姐姐给青青讲故事好不好,从前…………”我知道即使我有多害怕都不能在妹妹面前流露出来,因为我现在就是妹妹的依靠妹妹的支柱。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过了多久,天开始下雾了,微凉的秋风带着雾气把我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打得湿湿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冷不冷?”我把嘴唇都冻得有点发紫的妹妹使劲往怀里抱了抱, “嗯!姐姐也冷”,眼看妈妈不可能回来了,看妹妹冻得直打寒战,小手冰凉,我内心的焦急超过了恐惧。“妹妹我们去门外的晒麦场姐姐给你在麦秸垛上挖个洞,那里暖和一点。”寒冷让我想起我们经常捉迷藏、玩游戏的晒麦场,我们经常在麦秸垛上掏个洞钻进去玩捉迷藏,里面比较暖和,冬天我们能经常看到一些拾荒、要饭的在那里过夜。带着小妹借着月光来到门外的晒麦场,小妹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我找了个白天做游戏时挖的洞,和小妹钻了进去,然后在身上盖上厚厚的一层麦秆,带着午后余温的麦秆散发着秸秆固有的香味,盖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温馨,我们就这样在外面度过了深秋的一夜……。
  第二天我们是被早上起来收柴禾做饭的邻居在麦秸堆里发现并喊醒的,“竹子,你妈又去你姥姥家了,你看你把俺家的柴禾垛给弄得?”邻居没有半丝的同情,话语里满是嘲讽……我无语的叫起妹妹身上沾满了麦秸的碎屑,走回那个依旧屋门紧锁的家。当几个小男孩吃完早饭来喊我出去玩时,我正在仔细的给妹妹捉头发上的虱子。我没有出去玩,我要陪着妹妹。就这样一边给妹妹捉虱子,一边给她讲我自己编的故事,妹妹听的津津有味。
   “姐姐,饿”那块又干又硬的饼早被吃完了,没办法只有带着妹妹去奶奶家,我知道奶奶家也没有多少粮食,而且因为妈妈的缘故,奶奶很不喜欢我们去她家,有好多次去都被赶了出来,虽然我知道她很疼爱我。一如既往的奶奶把我们轰了出来,“找你娘去,俺家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你们吃”
   我强忍住眼里的泪水拉着妹妹往家走,那一刻我的眼泪是为我那几乎不存在的尊严而流。拉着妹妹漫无目的的到处瞎逛,秋日温暖的又略带萧索的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也印在了我的心上,一再安慰饿的哇哇哭的妹妹,我终于想起哪里有可以吃的东西了。在菜畦上我顺利的偷到了两个略生的茄子,和妹妹一人一个啃着吃,那一股子香甜让我一直难以忘怀。
  两个小孩,一个四岁,一个两岁,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我们偏僻而又安静的小村庄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又一个天黑降临,我们也终于盼到了母亲的归来。和小妹的喜悦不同,看到我整整盼了一天的妈妈,内心不是欣喜,而是仇恨,无与伦比的仇恨。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从那一天起,我的性格开始变得内敛,虽然还和那群男孩玩着同一个游戏,但是已不是毫无目的的玩了,那时我的内心里就有了欲望,一个让所有人都敬重我、都听我吩咐的欲望。就这样我变得打架不要命,我变的会使用一些小计谋协调大家的关系,我逐渐的成了一群或比我大或比我小的男孩子们的头领。我的目的就是他们的目的,没有人再敢嘲笑我,虽然我穿着不合身的补满补丁的衣服,但是我却是最荣耀的。就是那一年的冬天,第一场雪迟迟没有来,但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但我依然会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带着一群我的“手下”和另外一个小胖子带领的“手下”玩着“江湖火拼”的游戏。一天我和小胖子动手了,我的“手下”都背叛了我改投到他的麾下,我恨,我被小胖子一边一边的打倒在地,虽然头磕破了我却很冷静抹掉头上的血,毫不低头。小胖子怕了,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落荒而逃。但是我的“手下”,我的尊严依旧渐渐的远离我而去。那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强壮的身体,没有好的身手,一切都只是泡影。就在我越来越孤僻、形单影只天天在坝下拼命的练习跑步想要强壮身体的时候,师父出现了。
     也是因为生活所逼,师父不得不离开寺院出来化缘。需要说明的是师父是南方人,后来在一家寺院出家,曾经跟高师学过武术,后来自己综合了自己的心得后创了一套叫做无踪拳的套路。碰到师父纯粹是一个偶然,那个灾荒年代饥饿笼罩着这片广袤的平原,寺院也无法避免也要经历这场对生死的考验,许多僧人都不得不离开寺院出来化缘度日,所以那时候僧人很是常见。依旧是在午后,太阳晒到身上暖洋洋的,我独自一人跑到河边的空地上用我自己的方法来实现着我强身健体的梦想,那天师父从旁边的田野里穿过,然后她停下了,看着我在近乎疯狂的毫无章法的摔打。“阿弥陀佛,孩子是个练武的料,而且从她的眼神里我可以知道她和我佛有缘。希望施主能够成全。”后来我带着师父来到我们两间土坯房的家时,师父对父亲说。师父 的声音很好听,软软地、甜甜的,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但是父亲拒绝了,他是读书人他相信的是科学,他从不信佛,最重要的我是他的梦想的寄托,我是他的全部。我哭了,哭得昏天暗地,第一次我用哭这种撒娇的方式来达到我的目的,我真的喜欢师父。就像我看到师父后就仿佛我在等了她很久的熟人一般,在她软软地吴音中安静下来,静静地看师父打拳。我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但是我要跟着师父学习武术,我要听师父用软软的吴音和我说:“你要懂得宽恕,内心不能急躁,心静下来你会发现你很快乐。”最终父亲妥协了,他同意我拜师跟着师父学习武术,但是不能出家。那时我不懂出家是一个什么概念,只要可以跟着师父就可以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就这样师父在我们村破旧的祖屋里住了下来,一般她上午去四周的村子里化缘,下午回来教我武术,给我讲南方的风土人情和一些她的见闻,师父那时看起来有三十余岁,平静祥和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波动,而正是师父那近乎于圣洁的超凡脱俗的气质吸引了我。在师父的熏陶下我逐渐的喜欢上了安静,在沉寂中让自己浮躁虚荣的心平静下来。四岁一个无忧无虑、活泼好动的年龄,我却选择了这别人眼中很枯燥无味的安静,曾经的我的哪些男孩子朋友来找过我几次,我都给拒绝了,因为我突然感觉曾经的游戏竟是那么的幼稚,仿佛我一夜之间成长了。师父喜欢我给她背诗,每当我背完她都会轻轻摸着我的一头短发问我:“竹子侬懂这首诗讲的什么吗?”我摇头,这时师父就会耐心的给我讲,讲诗中蕴含的禅意。爸爸不在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师父一起度过的,母亲从不找我,甚至我怀疑她都不曾知道师父的存在。村里的人很不解,一个曾经那么顽皮的近乎于让人害怕的疯丫头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安静了?村长是一个有着渊博知识和经验的老族长,他曾经和师父讨论过佛法,他们讲的很艰涩很枯燥,我听不懂。但是那次谈话后老族长就和村里的老人们说,“这个尼姑是真个菩萨下凡啊!”,从那以后,人们仿佛把师父当成了真的菩萨,看到师父时满脸都是虔诚和敬重。有几户人家更是把孩子送来请师父教习武术,师父都拒绝了。“佛讲究的亦是一个缘,强求无益,他们与佛无缘,习武讲究的是内心意念的掌控,无缘学到的只是无用的花架式,不如不学!”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
  需要说明一点,我是胎里素,纯粹的素食者,甚至闻到鸡蛋的味道我都会呕吐,当然对于其他人来说在那样一个尚不能满足温饱的年代,吃肉吃鸡蛋简直就是奢想。和师父一起待了两个多月,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会写字了,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不是很好看。我会算数了,心算简单的加减乘除比爸爸都快。转眼过年了,爸爸放假回到了家里,我给爸爸练习我学的武术,把给爸爸写的信拿给他看,他很高兴,同样也很感谢师父。师父有自己的法号叫清一,爸爸习惯叫师父清一师父。大年三十村子里到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家家户户都贴上来大红的对联,孩子们盼星星盼月亮也穿上了只有过年才会穿的新衣服。那天下午爸爸让我请师父来我们家,一起吃团圆饭,毕竟师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以说举目无亲。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年三十吃饺子是我们北方的习俗,但是各地的具体习俗又有所区别,即使是相邻的两个村习惯也不同,我们龙家湾习惯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把饺子煮出来,给各位神仙和祖宗们上了供,然后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吃完饭后就是拜年了,本家的老爷门儿一伙,老娘们儿和小媳妇儿们一伙,挨家挨户的拜年磕头。因为我不吃荤家里也买不起肉,所以几乎每年的饺子都是素的,师父在我的一再恳求下终于来到了我家,记得那时妈妈正在烧火准备煮饺子,看到我一进屋就骂:“小#(很难听的一句骂人的话),不在家里烧火,又野哪里去了?”我早已习惯了她的河东狮吼没有说话,把师父让进了屋里。师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侬是竹子的师父,打扰施主了。”妈妈看我带来一个尼姑,先是一愣,接着却是出乎我意料的笑了笑,用异常热情的态度对师父说:“师父快坐,竹子你这个死孩子倒是快去给师父倒水啊,回来就懒那里不动了!”看到妈妈对师父的态度我很高兴,给师父到了一碗白开水端进来:“师父喝水。”妈妈招呼师父坐了之后就张罗着煮饺子,我去帮忙在灶台那里烧火。“俺家这孩子太野了,都费死呢心,整天的不着家,师父要是能给管着点俺倒是放心了。”妈妈一边下饺子一边和师父闲聊。在她们的谈话中我终于明白了妈妈这么热情的缘故——她想让我跟着师父出家。师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虽然她很喜欢我很想把我带走,但是爸爸不同意。
  一家人终于坐在一起吃了顿开心的白面饺子,师父吃的很少,佛家讲究“食不语”,师父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便早早的告辞回去了。师父走后,母亲就喋喋不休的和父亲说要把我送给师父出家做妮子,即省下了口粮,也省的师父为了我一直逗留在我们村子。父亲没有说话,他已经习惯了对母亲的无理取闹保持沉默,沉默就是拒绝了,不知为什么看到父亲不说话我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失落,虽然我舍不得可爱的妹妹,舍不得爸爸,但是一种想逃离这个家逃离这种无休止的精神上的折磨的欲望竟是越来越强。
  那次年饭之后,一切都犹如平常,爸妈还是每天都打架,妹妹每次还是会哭,妈妈每次还是会回姥姥家。但是在年假过后,爸妈的一次打架却把师父卷入了一种很难堪的境地。那天早上六点整,天还黑着,因为在北方的冬天是(白)天长夜短,爸爸照例把我送到师父住的祖屋前,开始我们的晨练。整整一个半月,我天天坚持早上起来和师父一起跑步,练习武术的基本功。我的劈腿、下腰、开叉已经学的很好了。那天爸爸没有送下我就马上离开,而是和师父商量让我去上学的事情,因为爸爸是村里唯一的一个老师,我作为教师子女,又因为我的天赋,大队里已经答应可以让我提前上学。爸爸知道师父对我的疼爱早胜过了他和妈妈对我的关心,虽然我很倔强和叛逆,但是对师父的话我却从来都是温顺的听从。师父答应了,我能提前上学是一件好事,她也为此高兴。后来师父和父亲商定好了,我每天早上照常跑步,下午放学练习武术。那天爸爸回家晚了,没有按时做饭。和爸爸一起回到家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爸爸回来这么晚,妈妈一直拉着脸很不高兴。爸爸看到饭没有做也有点上火:“我不回来你就不知道做饭啊?孩子不管,地里的活也不干,连个饭也等着我做,你这是个当妈的样儿吗?”“你看着谁好你找谁去啊,我不像当妈的样?这两个小崽子不是我生的啊!……”妈妈似乎火气更大。两个人又想往常一样吵了起来,我见怪不怪的拿起一本小画书坐在一边去看,等着他们的战争结束。随着吵架的升级两个人动上了手,本来已经残破不堪的碗、板凳都被两个人拿来摔了。妈妈又在爸爸脸上抓出了几道血印,看着她们打架我的心出奇的平静,毫无波澜。我静静的看着书,因为这一幕从我一出生就不断上演,我已经麻木了。以前看到他们打架心里就害怕担心,还哭着喊着不让他们打,试图去拉开他们,可弱小的我一直做的都是无用功,他们打架的行径一点都没有为我改变过。后来我也就习惯了、默然了,我会静静的等待他们打累、骂累,停了手然后乖巧的去把地上的碗碟碎片收拾走。还在熟睡的妹妹被爸妈的打架声吵醒了,看到爸爸的脸上有血,妈妈披头散发的往爸爸身上撞,妹妹给吓哭了,她哭着爬下炕:“爸爸妈妈别打了,我怕”可是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谁能听得进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妹妹哭着跑到我跟前:“姐姐你去拉架啊,别让他们打了。”看看打得不可开交的爸爸妈妈,我平静如水的对妹妹说:“清清睡觉去吧!不用管他们,别打扰姐姐看书!”没想到妹妹却哭着转身离开“姐姐你的心是石头的,没有良心,我不要你这个姐姐。”我看着妹妹又哭着扑上去试图拉开父母时,我的大脑竟然是一片茫然……“我错了吗?我真的铁石心肠了?”妈妈哭喊着去抓爸爸,弱小的清清竟走过去拉妈妈,“啪……”妈妈的胳膊正好抡到妹妹的,妹妹被推了出去,头重重的磕在了灶台的脚上,我听到妹妹的哭声戛然而止,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一种叫做心疼和恐慌的感觉让我的手脚霎时变得冰凉。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爸爸都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妹妹的哭声终于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度响起,“头,疼……”妹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因为灶台也是土坯垒的,所以妹妹的头没有破,鼓起了一个大包。“清清乖,不疼哈,姐姐给吹吹”我心疼的哄着妹妹。“你这个妈就是这么当得啊,你还不把孩子摔死,那样你就清净了”爸爸的火气更大了,两句话不合两个人又撕在了一起。隔壁的邻居也许听不下去了,本来在我们这个百十来户人家的小村、你在村这头说话村那头就可以听到的弹丸之地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他们两个人如此激烈的吵架整个村子可能都可以听到了,终于对门的凌大爷过来了。我知道他能过来实在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之前刚开始父母一吵架他们就好心的过来劝架,可是久而久之,爸妈天天吵,他们也就没有了劝架的心思,而且他们的劝架往往不起什么作用。
  凌大爷走过来费力的拉开了两个人,当然也免不了被抓了两下“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们就别打了。这对孩子影响多大啊,你俩也不小了天天这么打还过不过日子啊!”凌大爷实在是不忍心了。“我咋这么倒霉,娶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媳妇,她不上地干活也就算了,整着两个孩子也不管,竹子的衣服破了都不给管,还是她师父给缝上的,”爸爸真的是气愤到了极限。“嗯,嫌我不好你就找好的去啊,你不是觉得村头那个尼姑好吗,你和她过日子去啊!我早看出你嫌弃我了,每天往那个死尼姑那里钻,大早上的往人家那里跑。你们背后哪些勾当别以为我是瞎子看不见。”妈妈看到邻居来拉架越发的得意起来,咻咻不迭便嚎边说“走,我们上大街上说说去,让老少爷们们都听听,你有本事就把我休了,去娶那个尼姑,她不是对你那个孽障孩子好吗!你俩没事的话人家为啥对你孩子好啊,收你家孩子当徒弟,她咋不收别的孩子啊!你家的竹子鲜啊,比别人多长了个头啊!………………”妈妈不管爸爸脸气的发青,跑到村子中心跳着脚骂了起来,引得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围观。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哄好妹妹,妹妹终于哭累了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把妹妹放到炕上,听着妈妈骂的哪些不堪入耳的话,我从内心升起一股子悲哀,虽然具体我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潜意识里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我也知道她这么一闹师父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作为一名教师的爸爸会陷入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为什么这种没有影的事情,妈妈还要编排来给自己家丢脸呢?我当时真的失望悲愤到了极点,为什么我从小就要受这种折磨?为什么我有妈妈却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享受母爱?为什么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生活得我却要因为我妈的贬低而受别人的白眼?你给我起一个不堪入耳的外号天天骂被小伙伴们笑话,以至于这个噩梦般的外号后来纠缠了我十几年,我忍了;你嫌我脏白天不让我碰炕、碰你的东西我忍了;你从我记事起就从未给我洗过衣服,让我自己动手,我忍了;你回娘家把门锁住把钥匙带走,让我几天进不了家门,在村子里游荡,捡东西吃睡麦秸垛,我也忍了;可是为什么你要侮辱疼我爱我的师父?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悲伤,喉咙堵得难受,我几乎不能呼吸了。冷眼看着妈妈在大街上在全村人的面前又哭又闹,撒泼卖疯,而爸爸却丢尽了颜面束手无策。也许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也许我的生命根本就承受不了这么多的不公与屈辱。我亲亲熟睡中的妹妹,拿着妈妈刚买的老鼠药,走出了家门,向着田野走去。没有人注意我,也许应该说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我,除了师父。想起师父,我的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寒冬早上的天气很冷,泪水在我被冻的皲裂的脸上滑下热热的,但马上就被凛冽的寒风吹干,脸变得生疼。昨天师父还用她心爱的凡士林给我擦过,还告诉我不要用冷水洗脸。前几天刚刚下了一场厚厚的雪,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只看到我的的四周一片雪白。顶着寒风我顺着田埂一直走,我不知道我离开了妈妈从来不曾爱过我的妈妈会不会伤心会不会自责,还有懂事的清清会不会想姐姐。在一棵柳树下,我吃下来老鼠药。没有一丝的犹豫,我真的很累很伤心……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乡卫生所里,爸爸和妈妈守在旁边,清清看到我醒来摇着我的手叫姐姐,师父没有在。我的胃里很难受,空空的,嘴巴里也苦苦的酸酸的,那种滋味现在想起来都恶心。“竹子,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去?”爸爸看到我醒了很高兴的问我,我本以为爸爸会骂我一顿的,我没有说话,别过脸去,我不想说话因为我没有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被师父找到的,早上母亲闹得热闹,师父已经成了这个流言蜚语的中心,好多小孩子早就跑到师父住的祖屋前指指点点,农村里那种桃色是非的传播速度是大家难以想象的。师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师父没有辩解什么,她穿过人群,依旧那么淡然、脸上没有一丝起伏,她去我家里找我,因为早到了练功的时间了,我知道其实师父是担心我。“知子莫如父”而短短的一个半月的相处,师父却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秉性,她怕我出事。因为我不止一次的扑在师父的怀里哭,没有原因只是因为心里委屈,只有师父知道我心里藏了多少的苦,只有师父知道我没有那么坚强。每次师父都紧紧地抱着我说:“竹子要乖,侬又忘记师父对你说的话了吗?一定要放宽了心,把每件事都当成佛祖对你的磨难,佛祖在保佑着我们竹子呢。”师父在我家没有看到我,当下就着急了,在我们家周围一直喊着我的名字:“竹子,竹子你在哪里?”早有一路跟来看热闹的孩子将我不见了的消息传到了爸爸的耳朵里,丢下依旧不依不饶的妈妈,爸爸匆匆赶回来四处寻找。师父顺着我的脚印,在柳树下找到了冻得冰冷但还有一丝意识的我。看到了师父我忍不住哭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父流着眼泪脱下了她身上的棉布僧袍,紧紧地裹住我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我:“竹子,竹子侬别睡觉,和师父说说话,不要让师父担心,侬不是最听师父的话吗?”我听到了师父在叫我但没有说话,我的胃里很难受很疼,头很重我不想说话。在爸爸的帮助下师父给我灌下好多皂角水,我吐了,因为早上没有吃饭,吐出来的都是水,最后吐得我直翻白眼,几乎无法呼吸,我咬紧了牙不想再喝那想起来就让我反胃的皂角水。师父哽咽着对我说“竹子最坚强了,吐出来竹子就没事了,竹子乖要听话。”   妈妈也回来了,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看着师父手忙脚乱的给我灌水。当我几乎连胆汁都吐光了的时候,师父抱起我疯一般的就往乡卫生所跑,那时我已经昏迷了。若干年后,好多大人说起当年的事情来依旧唏嘘不已。“那个清一师父是真疼竹子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却硬是顶着风在雪地里跑了五六里地把孩子送到卫生所,到了卫生所汗水都把衣服打湿了。医生说要不是清一师父用棉袄包住竹子跑这么长时间孩子冻也冻死了。”“还得幸亏人家清一师父懂文化,知道提前给孩子灌皂水,要不然哪里能抢救过来啊!就是亲生子女出了事做父母的也不过如此。”“竹子的这条命是人家师父给捡回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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