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腹之欲VS动物泣血

香馨

1 动物有生命吗？    是的，动物有生命。不过一旦它被煮得香香的，人们就忘记它曾经有生命。   2    天刚破晓，你想到什么？    路人甲：「多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    每当天刚破晓，美丽地球上就有超过一亿的家畜脑袋和身体分开。    谈到这一亿，由于不是指「钱」，所以总吸引不了大家的注意。由于破晓的那一亿真的不是指「钱」，所以人们对于它们的命运渐感麻痹，直到最后连一滴同情也不会有。    注：若包括水产类，每天的数量将达数百亿。   3    小妹把专煮清蒸螃蟹的蒸笼端上炉子，同时把火点着，不一会儿的光景，竹笼里就发出激烈的沙沙沙撞击声。    第一次尝这道菜的客人：「为什么会有那种声音？」    已经肝胆迸裂、七孔流血的螃蟹：「因为我只想继续活下去。」   4    生猛海产店里。小女孩问妈妈：「为什么玻璃缸里的鱼都一直吐泡泡呢？」    鱼：「因为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只想对你们--尤其是大人吐口水。」   5    服务生向客人推荐：「我们这边的名菜有水晶龙虾、黄金烤鸭、贵妃醉鸡、麒麟鲈鱼、锦绣扒翅……」    鸡羊猪牛鹅鸭虾：「你们可以继续想出更多绚丽的名称，好让我们觉得自己死得备极哀荣。」   6    在开车不小心碾过动物的那一刻，不管轮胎下的它是猫、是狗、是老鼠，甚至是一只蜥蝪，身为驾驶的心里都会相当相当懊恼不安，彷佛刚才不小心失手错杀了一个人。    不过很奇怪，当我们餐餐把动物放进嘴里嚼得它面目全非时，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7    猪肉摊前。「老板，一斤多少钱？」「一两五元。」客人：「夭寿！怎么又涨价？」    已经驾鹤西归的猪：「原来只有人类的生命是无价，而我们的生命是用来秤斤论两。」   8    「待在房间一个早上了，好想出去透透气。」你说。    「整个下午都窝在办公室里，简直快要疯了。」他说。    浩翰宇宙银河星系猎户漩臂上之太阳系第三行星地球亚洲台湾南部某县村庄农舍的窄窄铁笼里塞着五只鸡，它们光身体一动就造成互相踩来踩去。    「连我们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一出生就成为囚犯？」其中一只望着笼外的蓝天说。   9    三只动物在池边聚会。    猪：「虽然我的生命只有一百八十天，算一算身上却有十几个针孔。」    鸡：「虽然我针是打得比较少，不过人类却干脆把各种药物掺入饲料，那些荷尔蒙、镇定剂、抗生素吃得我每天都想吐。」    大闸蟹：「虽然你们的遭遇我都很同情，但人类对我更狠，他们把消毒水、氯霉素、土霉素、诺氟沙星、多西霉素、己烯雌酚……全倒入池中，简直把我们泡在药水里要我们长大。」    鸡小弟回家后写下日记：「打针！打针！打针！吞药！吞药！吞药！人类只有在想减肥或隆乳时才甘愿对自己这样。」   10    有一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鸡鸭猪牛鱼虾蟹……排成一列依序前进，像是要远行。    我问它们：「怎么了，为什么今天大家不一起游戏？这样排队，是要去那里呢？」    它们似乎已哀大莫过于心死，只是淡淡地答：「去让人换换口味。」   11    再也分泌不出乳汁的牛：「你铁锤敲在我的后脑，我依然撑着发软的四脚不想被击倒，你视而不见我浑身的颤抖和喘嘘，无情的铁锤又一次瞄准，由于我本能地害怕闪躲，凹陷的脸庞只剩我一只惊恐的眼睛……」    不管牛排馆内装潢得多温馨雅致，播放的音乐多抒情悠扬，帘幕后的这般场景并不会改变，那是食用者为它们写下的剧本。    挣扎恐惧淌血凄厉的叫声翻滚试着站立起来又跌倒抽搐及喘气哀哀悲鸣苍白的脸 它们在屠宰场里夜夜的哀嚎，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听一听。   12   历史上的屠城事件，多到不可胜数，没有一次不是鬼哭神嚎、尸横遍地。以「扬州十日」为例，由于史可法宁死不降，豫亲王多铎破城后为了泄恨，下令屠城十日，不管男女老少全不留活口，总计杀了八十万人，让当时一个百万人口的繁华都市变成一片废墟。   在一个工厂化的 养殖场，几十万只鸡在短短三天内，被「收割」到一只不剩，全部送往屠宰，原本喧闹拥挤的鸡城地地道道成为一座死城。等每六十天后新一批的雏鸡长大，血腥的历史又将一次次重演，直到人们认同这样的作为无异于屠城。   13   河豚肉一向被老饕认为是美食界之「貂禅」，可见它的口感一定是人间极品。   那人类又是如何「料理」这位吃了会朝思暮想的绝世美女呢？步骤如下：   一、把身体迅速鼓起的河豚放上砧板后，首先用剪刀把「她」两颗眼睛挖掉（因为有毒）。   二、把「她」的尾鳍、胸鳍、背鳍……连鳍带肉一起剪掉。   三、以河豚的肛门为起点向上剪开肚皮，这时虚张声势的汽球突然全泄了气，接着掏出「她」所有内脏，且必须小心绝不能把肝脏弄破。这时河豚的肚子里已空无一物，不过「她」还在继续挣扎跳动。   四、用刀柄压住河豚的肚皮，然后像袜子翻面一样把整条河豚的鱼皮剥扯下来（因为鱼皮也有毒）。   五、砧板上已经看不出曾经这里有一条鱼，你看到的是一团形状奇怪的肉，而且这团肉至今还不停地抽动、一直抽动……这就是我们和这位美女的约会方式。   河豚：「虽然整个过程痛彻心扉，但人类一开始就把我的眼珠挑掉，所以当然也就无泪可流。」   14   事情是这样子的，远超乎你以前的想象——肉鸡在养殖场里的一生。   一、从蛋里孵出来后，先打三针。   二、去喙（用加热的切刀把鸡的嘴尖削去，以防日后互啄）。   三、活不到两个月就被结束生命，原本鸡的自然寿命是七年。   四、生命中的前半个月，鸡棚内的灯光二十四小时全开，目的是改变它们的生物时钟，让它们不停的吃以求快速长大。   五、接下来一个月，鸡棚内的灯光是开二关二（小时）如此交替，人类认为鸡只要睡了两小时之后又可继续吃饲料，不理会鸡的身体负荷，强迫进食。   六、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星期，人类把灯全部关掉让鸡活在黑暗里，以降低发生互啄受伤的机率。   七、一辈子活在四面封闭（只靠排风扇抽风）的监牢，并且同时失去跑、跳、翻土……等自由活动的权利。   八、一辈子所吃的饲料里掺满各种抗生素、生长激素……等药物，并持续挨针。   九、一辈子接触不到阳光，伺候它们的是不健康、不自然的灯光。   十、一辈子接触不到天空，除了送往屠宰场的那一天。   十一、一辈子活在拥挤不堪、吵闹喧扰、恶臭难闻的环境。   十二、一辈子与大量的排泄物为伍，包括休息与睡觉。   十三、一辈子被迫与父母分离，自己也无机会建立其家庭。（勿以为鸡没有家庭生活，不然何谓「母鸡带小鸡」？）   十四、一辈子饱受惊吓、粗鲁、无欢……等不仁道的对待。   十五、由于生存条件过度糟糕，每天都有鸡只不敌疾病、压力而暴毙。   十六、一旦被业者发现体质孱弱，随即就淘汰处理。淘汰的意思是指丢弃在外任其饿死，或是挖   洞活埋，或是焚烧扑杀。   十七、结束它们生命的方式：抓起鸡的双脚倒挂在输送带上由机器屠宰；或者直接将鸡抛入一种特制的滚筒，鸡就在里头活生生被卷死并脱毛。   15   广告里浓醇香的鲜乳，看似纯净无比，可惜它是这样来的：首先必须逼迫乳牛怀孕，因为当生产完才有奶可挤。怀孕期满如果生下的是小公牛，就直接送往屠宰变成餐馆里的「牛小排」；如果生下的是小母牛，则带去其他地方饲养，以备几年后可受孕取代自己的母亲，成为新的产乳机器。   至于因乳汁产量不足被取代的母牛，当然只有被宰杀做成汉堡、牛肉干……好让我们吃下肚。吃它的人都不知道，每次产后小牛被夺走，灵性高的母牛都是连续哀鸣好几天，即使业者充耳不闻。吃它的人也都不知道，它本来可以活到二十岁。乳牛一生就在无止休的被迫受孕、生子、被夺子、产乳、再次被迫受孕(注)、生子、被夺子……中度过，最后还要眼看自己的下一代步上同样的后尘，苍天除了在乳牛身上世世代代涂染黑色及白色相间，您说还能选择挥上哪一种色彩？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