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十三年(公元一八八七年),师四十八岁静极思动,自南五台下山入四川,沿西康、西藏,直人佛国印度。尔后,复从水路至锡兰、缅甸;最后,由陆路抵达云南,所到之处,以朝礼圣地为主。师于云南参礼鸡足山迦叶尊者道场(洱海东方)后,经贵州到湖南、湖北、江西、安徽等地参访,时为光绪十五年(公元一八八九年)。此两年中,师身行万里,除渡诲搭船外,余皆步行。师有如下之感言:“水驿山程、霜风雪雨,碛砂峻岭、岛屿梆椰;境风日变、心月孤悬。体力增强、步履轻捷;不特不觉行旅之苦,反思昔日放逸之非!古人谓读万卷书,须行万里路,良有以也。
光绪十六年至二十年(公元一八九O年至一八九四年),师(五一至五五岁)行脚于浙江、江苏与安徽,或游学参方,或住茅篷研习经教。光绪二十一年(公元一八九五年),江苏高呈寺连打十二个禅七。师于腊月第八个七、第三晚六支香开静时,因手溅着护七所冲的开水,手中茶杯坠地、应声而碎;师顿断疑根、当下开悟,有偈曰:
“怀于扑落地,响声明沥沥;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 又偈云:
“烫着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语难开。春到花香处处秀,山河大地是如来!” 苏春圃居士曾归结师五十六岁前是“福慧双修、随缘消业”的自度时期;五十六岁之后,则是“无我无私、到处开荒”的度他时期。
师后半生“抛却己事,专为人忧”的菩萨行,具体表现在弘法利生、建寺安僧等道务上;行化区域,除中国内地外,还远及海外。四众弟子得戒度者万余人,乞戒皈依者百十万人;重建祖师道场、大小寺院,总计八十余刹——以宏丽著称者如云南云栖寺,以庄严著称者如粤北南华寺及乳源云门寺。师清苦淡泊,百年如一日,总是:“一笠、一拂、一Chuan、一背架、一衲”随身,不住现成寺院,不接受丰厚供养。印顺法师于《怀念长老想起佛教》文中,提及师到处修复废圮的古刹,领众搬砖运土,而又不忘坐香参究、早晚课诵、半月诵戒,保存古代禅门风规,最难能可贵的是,师功成而不居,随缘修复,随缘付托,无丝毫私心!师圆寂前一个月,对来访的弟子开示说:“一个人做事的时候,就要认认真真做去;做好之后,就要像这块竹板一样,空无所有尸师以“照见五蕴皆空”的般若妙慧,受一切苦不以为劳,于诸功德不取不舍,表现出真修菩萨行者的本色!
一九五一年,师一百一十二岁,遭逢前所未有的灾难,于粤北云门寺被匪徒以木棍、铁棒毒打,五窍流血、肋骨折断;众人皆以为,师必死无疑。是时,师人甚深禅定,梦至兜率内院,听弥勒菩萨讲“唯心识定”,并遵弥勒之嘱咐:“你业缘未了,必须回去。以后再来!”继续住世。震惊中外的‘云门事变”后,师一本“不忍圣教衰”的悲怀,独力周旋,促请颁布共同纲领、允许人民有宗教信仰自由,要求速订佛寺保存及管理办法等,对于一发危秋的佛门,有继绝举废的功劳。
一九五九年农历九月十二日,师以一百二十高龄示寂于江西云居山,遗偈曰:“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又曰:“正心正念,养出大无畏精神,度人度世。”师护法心切,至死不渝¨临终前,还谆谆告诫身边弟子:“我近十年来,含辛茹苦,日在危疑震撼中,受谤受屈,我都甘心。只想为国内保存佛祖道场,为寺院守祖德清规,为一般出家人保存此一领大衣。即此一领大衣,是我拼命争回的!”师殷切斯待弟子要坚决守护此一领僧衣,而永久保守的要件,便是人人“以戒为师”。
师不只“抛却己事,专为人忧”,还泽及动物——曾有雄鸡及黄牛皈依、八哥念佛、双鹅绕佛、雄鹅立化、野狐得度等感化事迹。圆寂该年孟夏,师于众执事法师前,交代一己后事,谓:“……火化之后,将吾骨灰碾成细末,以油糖面粉做成丸果,放之河中,以供水族结缘。满吾所愿,感激不尽!”并作偈曰:“虾恤蚁命不投水,吾慰水族身掷江;冀诸受我供养者,同证菩提度众生!”师慈眼视众生、等施无差别的菩萨行,诚令人敬佩得五体投地。惟愿有缘人恪遵师训,净参三学、坚持四念,以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为末法苦难众生作中流砥柱!
虚云老和尚临走时最后遗言:
‘正念正心 养出大无畏精神 度人度世’
(本文从陈秀慧善知识撰述之《高僧行谊》录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