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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学佛无坏事

[事迹传记] 历代高僧大德的故事(转)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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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万回
                                       (未卜先知)


    释万回,俗姓张氏,虢州(今河南灵宝)阌乡人。长到七八岁了,他还不会说句完整的话,就像白痴一样,为此父母非常伤心。万回经常受到街坊邻居小孩的欺负,他却总是无所谓,不跟别人相争。但是他嘴里常常自称“万回”,所以父母就把万回作为他的名字。

    万回天生就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举动。他从来不说是冷是热,见到贫贱的人不加以轻慢,见到富贵的人不倍为恭敬。成天东西狂走,不知休息。有时大声狂笑,有时放声痛哭,没有一定不变的面容。嘴角边上又总是流着口水,人们都觉得十分奇怪。他天性不好华贵奢侈,特别地寡言少语。要是随口说点什么,往往有所预兆,事后人们才明白。

    万回十岁那年,他的哥哥到辽阳当兵,很久没有消息了。母亲非常忧虑,为哥哥设斋祈福。

    万回冷不丁地母亲说:“哥哥平安无事,这是很容易知道的,您何必忧虑呢?”说完,他把斋后所剩的食物包裹好,出门就走,不知上哪儿去了。

    当天晚上,万回回到家中,递上哥哥的亲笔信,对母亲说:“哥哥一切都好。”

    问他这封信从哪儿得来的,他一句话也不说。辽阳相隔万里,这是怎么回事呢?他的父母心里直纳闷。

   后来哥哥回家,对父母说:“那天我见弟弟到辽阳,他说刚从家乡来,并拿出斋后所剩的饼,跟我一起吃。吃完,我托他带一封信回家,他就告别走了。”

    父母听说后,十分惊喜,知道家里出了一位异人了。

    从此以后,人们对万回无不刮目相看,名声渐渐传到了朝廷。中宗皇帝亲自诏见,倍加崇重。神龙二年,特敕剃度万回一人而已。

    自高宗末年,武则天皇后时常诏万回入宫内道场,赐锦绣衣裳,以宫人身分供事,敕法号为法云公。万回小时候, 在阌乡兴国寺累瓦石为佛塔。入宫之后,那座佛塔竟大放光明。人们建了一座大阁楼,把塔保护越来。

    武则天皇后当政时,任用酷吏,经常随意罗织罪名。酷吏常常收买盗贼,让他们向政敌之家投掷蛊物或伪造的秘谶,用以诬陷政敌。因此往往诬告得实,证据确凿,许多官府人家被屠戮抄家。在这样的白色恐怖下,朝中官职稍微高一点的官僚 都朝不虑夕,上朝时总是先与妻子诀别。

    博陵人崔玄暐官居高位,颇孚人望,他的母亲卢氏为此非常担心,对他说:“你最好把万回迎接到家里。这是一位神僧,只要观其举止,就可以知晓祸福了。”

    崔玄暐遵照母亲的吩咐,恭恭敬敬地把万回迎接到府中。卢氏含着热泪,向万回合什作礼,并施舍金匕筋一双。万回却理也不理,独自走下台阶,将金匕筋掷上堂屋,扭头就走。一家人见了,惊骇不已,都说这是不祥的预兆。

    过了几天,卢氏令仆人登屋顶,去取回金匕筋,仆人却在金匕筋下拾得一卷书。拿下来一看,竟是一本谶讳之书。崔玄暐大惊失色,立刻命人将书烧毁。

    过了几天,朝廷忽然派人来到崔家,大肆搜索图谶之书,原来是有人诬告崔玄暐。幸亏没找到图谶之书,崔玄暐的冤案才得以昭雪。要不是万回掷金匕筋,崔玄暐怎么能知道自己屋顶上被子暗投了图谶呢?

    中宗末年,万回曾当面痛骂韦后:“你谋反悖避,迟早要被砍头的!”不久,韦后果然被诛死。

    孝和皇帝亲自送金城公主出降吐蕃,到始平,万回前来迎驾。当时崔日用、武平一、宋之问、沈佺期、岑羲、薛稷都在场,他们见到万回,肃然作揖,郑重问讯。

    诸人说:“我们想分别求圣人一言,以定凶吉。不知圣人能否赐教?”

    万回抚摸着沈佺期的背,说:“你是一位真才子。”

    沈佺期高兴地说:“圣人为我授记,你们不能再跟我争了。”

    万回又对武平一说:“让你做名佛的童子,应当没有什么忧虑的了。”

    接着,万回目视岑羲、薛稷,面带不善之色。岑羲策马躲避,对薛稷说:“这不过是野狐禅,有什么可怕的?”

    “是吗?”万回反问道。接着,毫不客气地说:“你们二位都免不了伏诛的下场。”

    后来岑羲、薛稷果然因罪伏诛,为此人们更加看重万回了。

    同时有僧伽和尚,化迹不恒。中宗问万回说:“这是什么人?”万回应声答道:“这是观音的化身。”

    玄宗还未登基时,偕门人张暐等同谒万回。万回对玄宗很不恭敬,手持漆杖,大呼小叫地追赶他,同往的人都被驱赶出来。

    万回把玄宗拉进屋里,反拴上门,又变得跟平常人一样好端端的了。他抚摸着玄宗的后背说:“五十年天子自爱,以后就不知道了。”

    张暐等在门外,贴着门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一直对玄宗倾心辅翼。所谓“五十年后”,正好指的是后来的安禄山之乱。

    睿宗在府邸时,时常微服私行。万回则在大街上高声说:“天子来。”或者说:“ 圣人来。”凡是他高声嚷嚷的地方,一两天之内,睿宗必然经过。

    万回将去世的时候,大声喊叫,让人去取本乡的河水。门人徒弟无处求索,万回说:“堂前就是河水,为什么不取来呢?”

    众人连忙在堂前阶下掘井,果然河水涌出。万回喝了河水,就一命归天了。万回旧宅中井水都又咸又苦,只有这口井,井水一直甘美异常。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光仪
                                    (大难不死)


    释光仪,姓李氏,是唐朝宗室。父亲琅琊王随同越王起兵,谋求恢复本朝,中兴帝道,未能成功,被武则天后诛灭九族。当时光仪尚在襁褓之中,乳母背着他逃难,幸而生存。

    过了几年,武则天风闻琅琊王有子,流落民间,就到处搜捕。乳母带着光仪,来到扶风一带,靠做女工,勉强度日。

    光仪长到八岁,状貌不群,神情超拨。乳母生怕他因为面貌被人认出而被捕,忧虑不堪。

    一天,乳母缝了一个小布袋,装了点钱,扎在光仪的腰间,然后把他牵到桑树下,将他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对他说明了。最后流着泪说:“搜捕紧急,我担心咱们一起死难,无益于事,所以你还是自谋生路吧。你很聪明,一定可以自立。要是有一天富贵了,别忘了你的老奶奶。”

    说着说着,俩人相对哭泣,悲不自胜。从此乳母就不知去向了。

    光仪心头茫然,一路走来,在一个村落里见到一群小孩,就跟他们一起嬉戏。正好有一位郡守夫人前往丈夫任所,经过这里,稍事休息。她看见光仪跟群儿嬉乐,面貌俊爽,不禁心生怜爱,就把他招呼到跟前,问道:“你家在哪里,为什么独行到这里?”

     光仪骗她说:“我的家离这里不远,所以经常到这里玩。”

    夫人给他东西吃,又给了他点钱。光仪把钱藏在腰间布袋中。

    天渐渐黑了,光仪寻路行走,想要找一座村庄过夜。路上遇到一位老和尚,叫他说:“那个小子,你现在孑然一身,家已破灭,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光仪惊愕伫立,不知该怎么回答。

    老和尚又说:“出家人清闲放旷,而且没有什么忧虑畏惧,你愿意出家吗?”

    光仪立刻说:“这正是我的愿望。”

    于是,老和尚携着他的手,到大树底下,令他礼拜十方佛,归依常住佛法,并为他剃发。又从包裹中取出一袭袈裟,披在他身上,大小刚好合身。而光仪当时的举动,俨然就像一位修行有年的圣僧一样。

    老和尚高兴地说:“这是习性使然,望你善持僧行。”接着指着东北方向说:“离这里几里地,有一座寺庙。你直接走到那里,拜谒寺主,对他说,是我让你做他的弟子的。”

    话音刚落,老和尚就突然消失了。光仪心里明白这是一位圣僧。他按照圣僧的指示,来到龙光寺,把自己的遭遇对寺主说了。寺主感慨他的奇遇,就收留了他。

    过了两年,光仪已经洞明经律,善作禅观。这时正好申宗即位,唐室复兴,诏命寻找琅琊王的后人,光仪方才对寺僧说明自己的身世。

    众僧惊异非常,当即向扶风郡李使君报告。 李使君是光仪的叔父,见到光仪,悲喜交加,请他住在府中,并马上要把消息上报朝廷,光仪力为阻止。

    李使君有一位美貌的女儿,年龄跟光仪相仿,对光仪一见倾心。见没人时,她向光仪倾吐爱慕之情,光仪恐惧,躲避不迭。

    第二天,使君夫人挽着女儿,打扮得十分艳丽,有许多丫环随从,前来向光仪求婚。

    光仪想方设法,推辞不了,只好骗她们说:“我的身体不干净,等沐浴更衣后,方可应命。”

    使君女儿答应了,让人去准备热水。她前脚刚走出去,光仪马上关紧了门。使君女儿使劲推门,怎么也推不开。她趴在窗上向里张望,只见光仪手持削发刀,对着自己的阳具说:“正因有此根,所以被淫欲逼迫。如果除去此根,还有什么可逼的呢?”

    使君女儿害怕得连声阻止,光仪理也不理,动手割断了自己的阳具,扔在地上,晕死过去。使君女儿也吓得昏过去了。

    房门从里面拴上,外人一时也开不了。不一会儿, 李使君和夫人闻讯赶来,女儿以实情相告,使君连忙令人破门而入,把光仪救醒过来。又请来医生,为他治疗。

    医生把光仪带到蚕室之中,以火烧地,再浇上苦酒,然后让光仪坐在地上,敷上药膏。过了一个多月,创伤才痊愈了。

    李使君上疏奏明光仪是琅琊王之子,诏命迎接至京。中宗皇帝引见慰问,赏赐丰厚,命袭父爵。光仪恳切陈辞,拒绝官职,誓愿为僧,毫不动摇。中宗只好敕令他率领徒弟,随意在哪里建立寺庙,四处游方。

    光仪性好终南山,所以就落脚在法兴寺。他在各个山谷口建造庵寮,凡数十处,经常轮流到各处说法,道声远驰。有时山行十里,着素衣相从的多达数千百人,迎候瞻待,甚于权要卿相。

    光仪时常入定,有时预见将来之事,以决凶吉,纤毫不爽。所以相从礼拜求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开元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光仪先嘱咐弟子说:“当谨护身口,不要喧哗。祖师的意思并不是别的什么,只要内心宁静,真法就可以现于眼前。除此以外,是不能有所得的。”言辞十分激烈。

    说完,他面北而卧,以手臂枕着头,右胁著席,安然仙逝,这正是大涅槃的表征。遗言令葬于少陵原南。

    光仪灵柩抬动时,异香芬馥,面貌如生。灵车出城,天上飞来数以百计的白鹤,鸣唳空中。彩云缭绕,覆灵车数十里。经过之地,无论僧俗,都身着孝服,哀泣痛哭。

    在光仪埋葬的地方,建起了天宝寺,弟子都留在寺中,为他守孝。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道鉴

(若有若无)


    释道鉴,姓冯氏,吴郡(今苏州市)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来,寓居于济南(今济南市)灵岩山寺,踪迹神异,往来不测。
    元和年间,有一位姓冯的书生,也是吴郡人,以明经调选未得官,侨居长安。一天,有一位老和尚登门拜访,对冯生说:“我跟你同姓。”冯生问明,原来就是道鉴和尚,于是二人经常相互往来。
    不到一年,冯生奉命往东越任县尉,正在准备行装,道鉴前来向他告辞。
    “师父要离京吗?打算上哪里去呢?”冯生问。
   “我寓居在济南灵岩寺的西庑下,游历长安,至今整整十年了。有幸和你交往,现在要回灵岩寺,所以来向你道别。不过,你前往东越任县尉,正好经过济南,希望能到灵岩寺找我。”
    “一定去,一定去。”冯生满口答应。
    过了几天,冯生出关东行,前往任所。路过济南时,骑马过灵岩寺,在门前望着灵岩寺的横匾,说:“这不就是道鉴大师寓轩的地方吗?”于是下马入寺访问。
    冯生见一位和尚正在庭院中,迎上前去问道:“请问大师,道鉴大师的庐舍在什么地方?”
    “这寺里没有名叫道鉴的。”和尚回答说。
    冯生又惊又疑,心里忖道:“道鉴大师性格纯直,怎么会欺骗我呢?”于是他独自游览寺庙,走到西庑下,忽然看见墙壁上画着一位和尚,与道鉴的面貌毫无二致。
    “道鉴大师果真是异人吗?”冯生心里惊诧不已。“他居然能屈尊降神,与我交往!”
    冯生稍定一定神,只见墙上道鉴画像旁题道:“冯氏之子,吴郡人。十岁时学佛法,以道行闻名天下,卒年七十八。”
    冯生这才明白,道鉴大师所说的“我跟你同姓”,并非虚言。
    关于道鉴大师的来历还有一说。据说在苏州城西二十多里,有座灵岩山寺,寺中西北庑下画有一位梵僧图像,那就是道鉴大师。
    传说在梁朝天监十五年,有一位打扮为游方居士的人,经过山寺,借宿过夜。当夜,他向管厨的和尚借来笔砚,寺中和尚们对此都不留意。
    第二天一早,寺中和尚到处寻找,怎么也没有找到那位游方居士。却见殿角画着一位梵僧,面骨权奇,肤色皴黑,眉毛长而下垂,眼眸明亮如电,下巴青白,高鼻梁,大嘴巴,张唇露齿,擎着拳头倚靠在右肩上,身长一丈五寸,衣着粗布袈裟,手臂上套着一串大珠,光着脚丫。
    和尚们一见,又惊又怕,不知这幅画像从何而来。远近百姓对此十分敬奉,有的焚香礼叹,有的请福禳灾。乡人们称为这位梵僧为灵岩和尚,或灵岩圣僧。
    和尚曾经现形,对一位老婆婆说:“贫道好食茭棕。”
    老婆婆信为圣旨,第二天,赶忙做了一篮子茭棕,送到殿中供养。
    从此以后,每年三月三日,百姓们竞相供奉。以菰蒋叶角包黍米,吴人称为茭粽。
    唐朝先天二年,陆鲁公的儿子病重,医生们都束手无策。陆鲁公非常忧虑。
    这天,陆鲁公在府门外遇见一位和尚,牵着毛驴走过。他灵机一动,迎请和尚入府,为儿子治病。和尚要了一杯水,含一口,喷一口在病人身上,病人即刻病愈。
    陆鲁公高兴得不得了,送了很多礼物给和尚。谁知和尚连看也不看,一概回绝了。
   陆鲁公心想,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也不迟,就问和尚:“不知大师居处何寺?”
    “贫道住苏州吴县西灵岩寺。”和尚答道。“将来令郎任职江表时,望入寺相寻。”说完扭头就走了。
    不久,陆公子调补尚书祠部郎,接着又改官桂州廉使。他心里记念着当年救命的和尚,特地绕道过苏州,到灵岩寺拜访。
    进了灵岩寺,陆公子对寺中和尚描绘那位和尚的形貌,寺中的和尚们都说:“此寺没有这样的和尚。”
    陆公子恋恋不舍,成天在寺中徘徊。忽然,他看见殿中圣者的画像,惊奇地说:“当年治好我的病的,不就是这位和尚吗?”
    寺中和尚介绍了这幅画像的由来,都感这位圣僧简直变化莫测。陆公子施舍数万银钱,以备寺中香火之资,逗留十多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曾有梵僧来苏州,到灵岩寺礼拜圣僧面像,说:“智积菩萨为什么在这里呢?”说完嗟叹不已,从此自号“智积应身”。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慧昭

(三百年沧桑)


    释慧昭,不知其来历。性格孤僻高傲,恒修禅定,面貌清癯。喜欢预言他人的祸福,而每言必中。跟人交谈,总是一本正经。闭关自处,左右无服侍的小童。每天靠化缘为生。乡里八十多岁的老人说:“慧昭在这里已经住了六十多年了,可是他容貌与六十多年前相比,几乎毫无变化。”但连他们也说不清慧昭究竟有多大年纪了。
    宪宗元和年间,有一位名叫陈广的人,由孝廉调到武陵(今湖南常德市)任官。他生性酷好佛教,一天朝拜开元寺,尽访诸僧。
    慧昭一见陈广,又悲又喜地说:“ 陈君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陈广闻言,十分惊愕,心想:我平生根本不认识这位和尚,他怎么说我来晚了呢?
    “我从来不曾与大师交游,大师怎么责备我来晚了呢?” 陈广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慧昭回答说。“我将跟你彻夜长谈,才能说明其中端委。”
    陈广相当惊异,当晚即前往慧昭宿处请教。慧昭对他详细地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我姓刘氏,是宋孝文帝的玄孙。曾祖鄱阳王刘休业,祖父刘士弘,都见于南朝史书记载。先父以文学自负,受到齐朝竟陵王陈子良的赏识。子良招集贤俊文学之士,先父也在其中。后来出仕齐、梁之间,任会稽令。
    “我生于梁普通七年夏五月。三十岁时,我在陈朝任官,至宣帝时仍然官职卑微,不为人知,只是与沈彦文结为诗酒之交。
    “后来,长沙王叔坚与始兴王叔陵都大肆聚集宾客,广张声势,各自倚恃权势,勾心牛角,互不相让。我和沈彦文都在长沙王的门下。
    “不久,始兴王叔陵因谋反被诛,我担心不免受到牵连,就与沈彦文挂冠离朝,销声匿迹于山林溪谷,拾椽栗充饥,掬溪涧解渴。我时常穿一件短布衣裳,无论冬寒夏暑,都从不更换。
    “过了一些日子,有一位老和尚到我们居住的地方,对我说:‘你骨法甚奇,应当没有什么疾病,可以长寿。'”
    “沈彦文向老和尚叩头,想求取长生不老之药。老和尚说:‘你没有刘君的寿命,即使服了我的药,也无补于事。'”
    “说完,就向我们告别。临行,又对我说:‘尘俗间争名夺利,到头来又有什么呢?只有信奉佛教,才可以舍弃名利。'”
    “我毕恭毕敬地接纳了老和尚的劝喻,从此有十五年之久,一直不关心人世间的事情。”
    “这一年,我与沈彦文一起回建业。这时陈朝已经亡国,宫阙都被毁坏。城郭萧条,荆榛蔽路。景阳井干涸无水,结绮楼颓废不存。一朝的文物衣冠,荡然而尽。故老乡亲们相遇,携手对泣,说:‘只因陈后主一人作恶,竟使国家灭亡!陈朝为隋朝所灭,令人可悲!'”
    “听说陈后主及诸王都被拘往长安,我就与沈彦主一道,提着一个口袋,一路求乞,来到关中。我是长沙王的故客,长沙王对我恩遇甚厚。听说长沙王迁往瓜州,我就前往拜谒。
    “长沙王生长在绮执之家,年纪很轻就富贵莫比,所以虽在流放之际,仍然不事生业。我与沈彦文拜见长沙王时,他正与沈妃酣饮。
    “见到我们,长沙王悲恸难忍,对泣良久,才对我说:‘一旦之间,家国沦亡,骨肉播迁,这不是天意吗?'”

    “此后,我暂时留居瓜州。过了几年,长沙王去世了。又过了几年,沈彦文也故去了。于是我削发为僧,遁迹于会稽山佛寺,近二十年,已经一百岁了。虽然容体枯瘠, 但体力不衰,一天还能走一百里。”

    “这年,我和一位和尚作伴,同至长安。这时唐高祖已有天下,建号武德。到武德六年,我又游方不定,或居长安、洛阳,或游江左,以至三蜀五岭,无不游遍。从出生那年算起,至今我已有二百九十岁了,即使烈寒酷热,也不曾生过小病。”

    “贞元末年,我在武陵开元寺落脚,梦见一位男子来访,衣冠楚楚,细看原来是长沙王。我连忙请他落座,两人话旧伤感,就像当年一样。

    “长沙王对我说:‘两年以后,我的六世孙刘广,将在此郡任官,请大师照顾他。'”

    “‘那么您现在做些什么呢?'我问道。”

    “‘我在阴间,官品极尊。'长沙王答道。顿了顿,他又哭着说:‘大师比我多活了六世,可悲啊!'”

    “梦醒以后,我将你的名字记在经笥中。到去年已整整十年了,探问郡中人,都说你还没来。昨天到村里化缘,遇见县吏,跟他们一打听,才知道你已经来武陵任职了。白天我刚看见你,俨然长着一副跟长沙王一样的容貌。从做梦那年至今,已经十一年了,所以我才埋怨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说完,慧昭悲不自胜,泪流满面,俯身从经笥中取出记有刘广名字的纸条,递给刘广看。

   刘广再一次拜见,愿执屦锡 ,为佛门弟子。慧昭说:“你先回去,明天请再来。”

    刘广依言归家。第二天,他又登门拜访,慧昭却已经悄悄离去,问谁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这时是元和十一年。

    到了大和初年,刘广任巴州掾使,在山南道路中邂逅慧昭,惊喜地拜谒道:“ 我愿弃官,请跟从大师为物外之游。”
    慧昭又是满口应承。当晚,两人一起驿站歇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广早早起床,却见慧昭已经走了。刘广茫然若有所失,神情沮丧。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人见到慧昭大师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元珪

(闲居寺岳神受戒)


    释元珪,姓李氏,伊阙(今河南伊川县)人。禀气英奇,宽裕新雅。因为素性如此,愿意出家为僧。永淳二年,接受剃度,隶名闲居寺。他每天学习佛法,勤奋无懈,执律坚决。

    后来,元珪忽然体悟少林寺禅宗,大通心要,深入玄微,于是在嵩岳中的庞坞建了一所茅草屋,对徒弟仁素说:“我原来居于寺东岭。等我圆寂了,你一定要在这里建塔,埋葬我的骸骨。”

    元珪安心地在崇山峻岭中修行。这天,有一位富贵子弟,身着宽袍大冠,带着大批侍从,前来拜谒大师。

    元珪见这位子弟面貌伟岸,精爽不伦,就对他说:“来得好!先生有什么要赐教吗?”

    “难道大师认得我吗?”来者惊奇地问。

    “我观佛与众生平等,对佛与众生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岂能有所分别对待?”

     来者说:“我是嵩岳之神。我能决定人们的利害生死,大师怎么能对我和众生一视同仁呢?”

    “你能决定人的生死,而我本来就无所谓生,你怎么能让我死?”元珪侃侃辩道:“我看我的身体与空无一物相等,看我和你也都相等,你能毁坏空无一物,能毁坏你自己吗?假如能够毁坏空无一物与你自己,我就是不生不死的了。你连这也做不到,又怎么能决定我的生死呢?”

    岳神听了,大彻大悟,稽首再拜,道:“我虽然比其他的神灵聪明正直,可是又怎么能知道大师有如此广大的智慧和明辨呢?请您授我正戒,令我度世,来辅助我的威福。

    “尊神既然已经乞戒,那就是已经受戒了。”元珪微笑着说。“为什么这么说呢?岂不知戒外无戒,又有什么戒呢?”

    “这个道理我也听不明白。”岳神仍然坚持道:“还求大师授我正戒,收我为及门弟子。”

    “那好吧。”元珪推辞不了,当即铺置座位,持炉焚香,端然而坐,说:“我付你五戒,你如果能奉持,就大声答‘能'。不能奉持,就答‘不能'。”

    岳神说:“洗耳倾听,虚心纳教。”

    元珪以浑厚的噪音问道:“你能不淫吗?”

    “可是我已经娶妻啊。”岳神不解地问道。

    “不是指娶妻,而是指纵欲无度。”

    “能。”岳神干脆地答道。

    “你能不盗吗?”

    “我并没有作么缺乏的,哪有**呢?”

    “不是指这个。指的是如果供奉你的话,恶人你也赐福于他,不供奉你的话,善人你也造祸于他。”

    “那么,能。”岳神不加思索地答道。

    “你能不杀吗?”

    “我掌管着福善祸淫的大权,怎么能不杀呢?”

    “不是指这个,而是指滥杀无辜。”

    岳神应声答道:“能。”

    “你能不妄吗?”

    “我本就正直,怎能有妄呢?”

    “不是指这个,指的是先后不合天心。”

    “能。”

    “你能不遭酒败吗?”

    “这是力所能及的。”

    “那好,”元珪说:“以这些就是佛戒了。”

    顿了一顿,元珪又说:“以有心奉持而无心拘执,以有心为物而无心想身。如果能做到这样的话,那么先天地生不为精,后天地死不为老,终日变化而不为动,毕尽寂默而不为休。能够体悟到这一点,则虽娶非妻,虽飨非取,虽柄非权,虽作非故,虽醉非昏。如果能无心于万物,则罗欲不为淫,福淫祸善不为盗,滥杀无辜不为杀,先后违天不为妄,昏荒颠倒不为醉,这就是所谓无心。无心则无戒,无戒则无心,无佛无众生,无你也无我,无我无你,谁能戒呢?”

    “我明白了。这下我可以神通广大,与佛比肩了。”岳神忘乎所以,手舞足蹈。

    元珪正色道:“你神通十句,五能五不能。而佛则十句,七能三不能。”

    岳神闻言,惊惧避席,恭恭敬敬地跪求道:“大师可以启发愚蒙吗?”

    元珪说:“你能上见上帝,东天行而西七曜吗 ?”

    “不能。”岳神坦率地说。

    “不能夺地祗,融五岳,而结四海吗?”

    “不能。”

    “这就是所谓五不能。”元珪说:“佛能空一切相,成万法智,而不能即灭定业。佛能知群有性,穷亿劫事,而不能化导无缘。佛能度无量有情,而不能尽众生界。这就是所谓三不能。定业也不牢久,无缘只是一期,众生界本无增减。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主持有法。有法无主,这就是无法。无法无主,这就是无心。按照我的理解,佛也没有什么神通广大之处,只是能以无心通达一切法而已,于是将地狱的景况显现于有情人面前。如果有心有作,他的显现必不能普遍周到。”

    岳神说:“我真的十分浅俗愚昧,从未听过如此深奥的道理。大师授我法戒,我当奉行不二,更有什么业因可拘于尘界呢?我愿效我所能,报答您的恩德。”

    “我观身为无物,观无常为法窟,块然独立,还有什么欲求呢?”元珪反问道。

    “大师一定要命令我做点世间的事,以便展现我的神功,使已发心、初发心、未发心、不信心、必信心五等人,亲眼看到我的神踪,知晓有佛有神,有能有不能,有自然有非自然的道理。”

    元珪笑着说:“何必这么做呢?何必这么做呢?”

    岳神坚持道:“佛也使神护法,大师难道想要与佛有所不符吗?还请大师随意垂教。”

    元珪不得已,只好说道:“嵩岳东山,是闲居寺时间屏障,却一棵树也没有。北山有树,却背着闲居寺,未成屏障。你能把北山的树移到东山来吗?”

    岳神神满口应承:“谨尊严命。”接着又陈说是:“我将在夜半三更,大兴风雷,惊摇动荡,请大师不必惊骇。”说完,郑重地作礼辞去。

    元珪目送岳神远去,但见仪杖逶迤,就像王者的队伍一样。又见碧霞红霞,紫岚皓气,间错四散,幢盖环珮,戈戟森森,凌空而去,渐渐消失。

    这天夜晚,果然暴风吼雷,奔云霆电,震撼殿宇,宿鸟惊狂,叫声宣天。

    元珪安慰众僧说:“别害怕,别害怕。岳神跟我有所约定呢!”

    第二天,晴空万里,只见北山的树木都移到了东山,整整齐齐,就像人们一棵一棵种植的一样。

    元珪特地嘱咐徒弟说:“我死了以后,这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如果成为口实,人们将把我看成妖怪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无著

(无心遇圣)


    释无著,永嘉(今浙江永嘉)人,识度宽明,秉操贞坚。留心于佛法大道,有志于周游四方。曾游历京师云华寺,跟澄光法师研习《华严经》之教。
    唐代宗大历二年五月,无著来至五台山华严寺。在堂中饮茶时,见有一位面貌丑陋的老和尚,正在北面的座位上高坐。
    “你从南方来,请把你的数珠递给我看看。”老和尚闷声闷气地对无著说。
    无著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双手递上数珠,然后退回座位。可是就这一眨眼的工夫,老和尚却不见。
    无著又惊又喜,自言自语地说:“往年僧明大师到华严寺,亲眼见到石臼木杵,后来得以进入圣寺,见到圣贤。我是不是也与此寺有缘呢?我愿寓居此寺,这将是很快乐的事啊!”
   于是他就在华严寺挂单。有一天,无著走过般若经楼,忽见一对吉祥鸟,羽毛绚丽,飞翔盘旋于楼顶之上,然后望东北方鼓翼而去。第二天有白光两道射入无著的住处,须臾而灭。
    同房法等和尚见到这一情景,十分惊奇说:“这是什么祥瑞啊?希望能再一次出现,使我们不至于疑虑。”
    过了一会儿,白光又出现了,情景跟刚才一模一样。寺中和尚们心里明白,这白光显然是冲着无著出现的。
    一天,无著前往金刚窟,对窟中的塑像致礼。他正端坐假寐,忽然听见三声喝牛的声音:“饮水!饮水!饮水!”
    声音未落,有一位老头出现在眼前。他面貌古朴,穿着粗布短衣,脚着麻鞋,头戴方巾。无著连忙握着他的手,问道:“您从什么地方来?”
    “从山外求粮而来。”老头回答道。
    “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五台山中。”老头接着反问无著:“大师为什么到这儿来?”
    “听说这里有一座金刚窟,所以随喜来了。”无著答道。
    “大师困了吗?”
    “不,不困。”
    “既然不困,怎么坐着就睡着了?”
    无著笑着说:“我感到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打个盹。这有什么奇怪了的。”
    “如果觉得昏昏沉沉的,愿意到寒舍喝杯茶吗?”老头说着,指了指东北方向,距离数步远,就是他的住处,那也是一所寺庙。
    无著答应了。老头牵牛前行,无著在后跟随。到了寺门,老头高叫三声:“均提!均提!均提!”
    一位小童应声开门。小童大约十四五岁,垂发齐眉,身着粗布短衣。老头牵牛入寺。无著看见寺中全用琉璃瓦铺的地,堂舍廊庑,都金光闪烁,豪华奢侈,非人间可比。
    老头坐到白牙床上,指着锦墩,请无著就坐。小童端上两杯茶,无著和老头相对一饮而尽。小童又端来玳瑁容器,装满酥酪,分别递给无著和老头一只小匙。无著吃了一口酥酪,心里明亮敞豁,恍惚间像忽然明白了前生之事。
    老头问道:“大师出家来,有什么追求?有什么疑虑?”
    无著说:“有修无证,大小二乘,染指而已。”
    “不知您初出家时求什么心?”
    “求大乘菩提心。”
    “那么,大师以初心修行,就能有所得了。”老头相当有把握地说。接着又问:“大师今年多大了?”
    “三十一岁了。”
    “大师心性纯正,到三十八岁,福气就不可限量了。”老头又道:“请您慢慢下山,挑好的路走,别伤了脚。我年纪大了,从山外来,困极了,想要休息休息,恕不远送。”
    无著要求道:“我在这里住一晚上,行吗?”
    “不行。大师有两位同伴,今晚不见大师回家,大师不怕他们为你担心吗?这正是大师重性情的地方。”
    “我已是佛门弟子,有什么重性情的地方?虽然有伴,也不会顾恋他的。”无著说。
    老头接着只问道:“持三衣了吗?”
    “受戒以来一直持三衣的。”
    “这就是你的封执之处。”
    无著辩道:“圣教原本有这要求的。如果您许我住宿,我愿舍弃一切。”
    老头拂襟投袂,起身前行,无著连忙随后跟上。老头说:“听我宣偈:一念净心是菩提,胜造恒沙七宝塔。宝塔究尽碎为尘,一念净心成正觉。
    无著凝神俯听,豁然开朗,拜谢道:“蒙宣密偈,若饮醍醐。容入智门,敢忘指决。丈人的至理名言,我当铭刻心府。”
    老头唤均提,送无著归去。临行抚着无著的背说:“好去。”
    无著再一次拜谢,与小童并肩齐步,走到金刚窟前,问小童:“刚才是什么寺庙,怎么没有悬挂题额?”
    小童指着金刚窟,反问道:“你这又是什么窟呢?”
    “先代相传,把这窟叫做金刚窟。”
    “金刚下有什么字?”
    无著想了一想,说:“金刚下有般若。”
    小童笑了,说:“刚才你去的,就是般若寺了。”
    无著携着小童的手,恋恋不舍地跟他告别。小童注视着无著,像是要说些什么话。
    无著见此情景,忙道:“你送我,可以以言语代替缟带与玉玦,作为礼物吗?”
    于是童子宣偈道:“面上无嗔供养具,口里无嗔吐妙香,心里无嗔是珍宝,无染无垢是真常。”
   听完偈语,恍惚之间,小童和所谓般若寺都不见了,惟见山木土石。无著嘘欷不已,叹道:“圣人刚才说的话好像美妙的音乐,余音袅袅,犹在耳边。”
    他目视着圣人方才站立的地方,只见一片白云,冉冉涌起,至半空中,变成了五色云霓,上有大圣乘狮子,而诸菩萨围绕着。一顿饭工夫,东方白云一片,渐渐遮住了菩萨,群像与云彩都消失了。
    这时,无著看见汾州菩提寺主持修政等六人,相随至金刚窟前,作礼拜谒。忽然听见山石振吼,声如霹雳,修政等人害怕得躲起来。过了很久,四周才寂静下来。
    无著向修政等人陈说自己的遭遇,修政等人十分后悔,无缘见到圣人的面容。于是无著就在五台山隐居,直到功成圆寂。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代病

(断指宣教)


    释代病,台州天台(今浙江天台地区)人, 俗姓陈氏。因为他曾经发过大愿,尽一报代众生之病,所以人们都称他为“代病”,原来的名字反而失传了。
    代病出生时,祥光充室,邻里们都觉得十分惊异。七岁丧父,代病悲哀痛苦,几不欲生。他强忍悲痛,坚决地对母亲说:
    “我要出家。”
    母亲满心不愿意,极力劝阻他。代病二话不说,自断一指,表示无所更改。母亲拗不过他,只好拜托亲族,将代病送到国清寺,出家为僧。
    过了若干年,代病修法有成,誓往四方游览。当他来到河阳(今河南孟县)时,当地百姓正苦于旱灾,束手无策。代病按经书所说,布置了道场,分别设立了八方龙王的画像。他启祝完毕,将画像投到河中。
    围观的众人只见画像一会儿流下去,一会儿浮起来。眨眼之间,黑云翻滚,雷雨大作。从此以后,信奉代病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三城一带,经常下暴风雹,伤害庄稼城池,据说这是毒龙所为。代病到了这里,为百姓设祭诵经,此后这里就再也没有类似的灾患了。
    大历元年,代病登太行山,游霍山,在深山密林处,结茅而居。有个盗贼,偷了他的盂食,转身就逃,却见面前两只老虎拦路,吓得不知怎么是好。
    这时,代病突然出现,盗贼高声叫道:“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只要救我一命,我情愿悔过自新。”
    代病对他安慰劝慰一番,然后摩挲虎头,老虎乖乖地俯首听命。这个盗贼本来是樵夫,从此以后情愿依附代病,苦修道行。
    中山庙神常常滥施淫恶,勒索百姓的供品。代病听说后,昂然入庙,劝喻庙神接受归戒,弃绝百姓的牺牲供奉,说得头头是道。
    庙神石像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代病就为庙神石像剃发,,并撤毁了庙神旁的神妇塑像。
    乡里有些百姓听说了,反而埋怨代病多管闲事,就告到州府。太守一听,火冒三丈,说:“当年高祖皇帝初起兵时,经过这里,久困于阴雨。中山庙神见是高祖,立刻指示道路,迎接义师。后来人们为他雕石为像,岁时祭飨,沿为传统。现在这个光头和尚居然敢如此无礼!”
    太守当即命人逮捕了代病,将他关在嘉泉寺里,锁闭得非常严密。过了二十天,打开寺门一看,代病已寂然禅定了。百姓倾城前往观礼,有人大声击磐,代病方才慢慢醒来,徐徐站也起。
    太守又命人召代病,代病不往,太守竟命人将他斩首报讫。使者到嘉泉寺,代病自断一指,交给使者。使者持指回报,太守这才受到感动,亲自前往迎接,请代病移居于大梵寺,并专门造一砖塔,珍藏代病的断指节。
    于是人们越发信奉代病,前来礼拜者摩肩擦踵,络绎不绝。但是仍有忌恨代病的人,在酒里放了毒,贿赂一位贫穷的女子,端酒来到寺中,施舍给代病。
    贫女说:“妾家自己酿的酒非常甘美,想要施舍一杯给和尚求福。想来佛一定不会违逆众生的愿望的。”
    “你也是佛。”代病说罢,反而请贫女持酒自饮。
    贫女害怕毒酒,不敢饮,只好以实情相告。代病闻言,二话不说,端起酒来就饮。只见一会儿工夫,酒气下注小腿、脚腕,脚底下的地都炸裂开了,
    人们听说此事,无不惊怪。从此以后,善男信女们就常常以酒供养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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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

(焚香吟诗)


    释皎然,字昼,姓谢氏,长城(今云安姚安北)人,是南朝康乐侯的谢灵运的十世孙。幼负异才,生性与佛道相合,早年即倾心佛理,成年后就削发为僧。
    皎然曾经拜访灵隐寺戒坛守直律师,聆听训诲,特别留心,多有所得。他的诗歌作品,吟咏性情,往往能表达佛理的精微。他的文章也秀美隽雅,时人称为佛门高手。
    皎然立志博访名山,所到之处,无不拜访寺庙,登听法师讲经。而他还兼攻并进,子史经书,都取得很高的成就。凡是皎然游历之处,无论是京师还是郡县,文人士夫们都十分推重他。大抵一开始多以诗歌包含劝化之意,渐渐使人感发佛智,这就是皎然推行教化的特殊方法。
    到了中年,皎然拜谒诸禅师,明了心地法门,与武山元浩、会稽灵澈结为道友,所以时谚说:“霅之昼,能清秀。”
    德宗贞元初,皎然居于东溪草堂,决心要摒弃诗道,专心禅理,所以自己教悔自己说:“假使有孔子的博识,胥臣的多闻,整天只注意眼前的事,矜道侈义,那也只能足以扰乱我的真性。这怎么能比得上孤松片云,禅座相对,无言而道合,至静而同呢?我打算到杼山去,与青松白云为伍。
    于是,他把所著的《诗式》及一些诗文篇札,都封存起来,对笔砚说:“我疲尔役,尔困我愚,数十年间,了无所得。何况你是外物,为什么累于人呢?我既无心,去亦无我,我将放你各归本性,使物自物,与我无关,这不是很快乐的事吗?
    说完,皎然就命弟子废弃笔砚,打点行囊,前往杼山隐居。
    贞无五年五月,正好前御使中丞李洪自河北遭贬,谪为湖州太宗,特来拜访皎然。初相见时,两人一言未发,恍如神合。
    皎然知道李洪精于佛理,就屈节向他求教。先问宗源,次及心印,李洪笑着,一一作了解答。
    有一天,他们谈到《诗式》,皎然把自己的宿志跟李洪说了。李洪听了不以为然,说:“你的想法并不对。”
    李洪坚持让皎然命弟子找出《诗式》一书的稿本。细读一遍以后,他感叹地说:“早年曾经读进沈约的《品藻》、慧休的《翰林》、庾信的《诗箴》,这三个人论诗的见解,都无法跟此书相比。皎然大师,你为什么受小乘偏见的约束,以宿志为辞,湮没了这部好书呢?”
    李洪不由分说,把《诗式》稿本带走。于是,《诗式》一书得以广泛流传。
    当皎然寓居湖州兴国寺时,曾自捐衣囊,兴设冥斋,施舍鬼神。有军吏沈钊,本是德州人,一天晚上从州里出去公干,乘马到骆驼桥,月色皎洁。他忽然看见一群人衣冠楚楚,昂然走来。
    “是谁?怎么到这儿来了?”沈钊大声问道。
    “我们听说项王祠东兴国寺里,皎然和尚修冥斋,所以在这里伺候。”来人答道。
    第二天,沈钊回州衙覆文,询问众人,寺中昨天晚上果然设了冥斋。想来那一群人必是鬼神无疑了。
    又有长城胥钱沛行役,泊舟吕山南,见数十百人,不是提着食盒,就是背着束帛,又说又笑地从他身边走过。他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赴皎然大师的冥斋,现在要回去了。”众人答道。
    这时,正好颜真卿任湖州太守,与皎然早有交往,对他特加崇重。
    皎然清净其志,高迈其心,浮名薄利,置之不顾。一生爱好山林,与有道者交游,终身不懈。贞元元年,皎然仙逝。有文集十卷,流传于世。
    皎然生前常与韦应物、卢幼平、吴季德、李萼、皇甫曾、梁肃、崔子向、薛逢、吕渭、杨逵等文人学士交往,高吟乐道。志同道合的,皎然方才跟他定交。他著有《儒释交游传》及《内典类聚》共四十卷,《号呶子》十卷,一时纸贵。
    元和四年,大守范传正、会稽释灵澈同过皎然旧院,瞻仰遗容,伤悼良久,题诗道:
    道安已返无何乡,慧远来过旧草堂。
    余亦当时及门客,共吟佳句一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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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空

(顿悟前身)


    释鉴空,俗姓齐,俗名君房,吴郡人。少年时,家庭贫穷,他虽然勤于学习,但却难以持久。到了壮年,他吟诗作文,自然朴实,不求靡丽。经常游历于吴、楚之间,已经四五年了,干谒显贵人家,所得到的赏赐相当菲薄。有时身边的钱多到数贯,他就莫名其妙地生起病来,总得把钱用完了病才好。
    宪宗元和初,鉴空游历重到浙江杭州,正好身无分文,就打算寄居于天竺寺。走到孤山寺西侧,饿得实在走不动,他看着西湖流水,泪流满面,悲吟数声。
    这时,有一位梵僧坐在湖边,看看鉴空,笑着说:“法师秀才,你旅游的滋味满足了吗?”
    鉴空说:“旅游的滋味是满足了。不过,我只是秀才,你却称呼我为”法师“,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梵僧说:“你不记得曾经在洛阳同德寺讲《法华经》吗?”
    鉴空大惑不解地说:“我从出生至今,已四十五岁了,成天盘桓于吴、楚之间,从来没有到过京口,何况前往洛阳呢?”
    梵僧说:“你恐怕是被饥火所烧,想不起往日的事情了。”说完,从布袋中掏出一颗枣子,如拳头,递给鉴空,说:“这是我国的特产,吃了它,智慧高明的古人可以知晓过去未来的事情,智慧平常的有也可以知晓前生之事。”
    鉴空正饿得上火呢,连忙接过大枣,张口就吃。吃完,又喝了几口泉水。只见他忽然伸伸懒腰,呻吟几声,靠在路边石头上就睡着了。顷刻间,他翻然大悟,想起当年自己在同德寺讲经的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醒身以后,鉴空涕泣不已,问梵僧道:“震和尚现在在哪里?”
    “他专精未至,又到四川当和尚去了。现在已经跟你无缘了。”
   “神大人现在在哪里?”
    “前愿未满,尚在修行。”
    “那么,悟法师现在在哪里?”
    “你还记得他在香山石像前戏发大愿吗?当时他说:‘若不证无上菩提,必愿为赳赳贵臣。'最近听说他已得任大将军了。当时咱们五人萍水相逢,只有我得到解脱,也只有你沦为饥寒交迫的文士。”
    鉴空哭着说:“我四十多年来,每天只吃一顿饭,三十多年来,每天都穿同件粗布短衫。浮俗之事,绝断根源。没想到当年修行不终,落到如此饥寒交迫的地步!”
    梵僧说:“当时在狮子座上广说异端,使学空之人心生疑惑。戒珠曾缺,膻气微存,这样要使自己的声音浑厚,发响清亮,那是做不到的。形体伛偻,影子必然弯曲,这正是报应所致。”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鉴空愁眉苦脸地问道。
    “今生的事,我是毫无办法的了。来生的事,倒可以警醒你。”说着,梵僧从布袋里取出一面镜子,两面都晶莹彻亮,对鉴空说:“要知贵贱之分,修短之期,佛法兴替,吾道盛衰,请看一看镜子。”
    鉴空接过镜子,看了良久,然后递给梵僧说:“报应之事,荣枯之理,我已经都知晓了。”
    梵僧把镜子收入布袋中,携着鉴空,并肩而行。走了十几步,梵僧忽然不见了。
    这天晚上,鉴空借宿于灵隐寺,就在寺中剃发出家,受具足戒。后来周游名山,苦节愈高。
    文宗大和元年,鉴空游至洛阳,在龙门天竺寺遇河东人柳珵,亲口向他讲述了自己邂逅梵僧的故事。柳珵听了这个故事,觉得事不寻常,很是奇特。
    鉴空又说:“我今年已经七十七岁了,出家修行也已三十二年。今后持钵乞食,还有九年在世。我舍世以后,佛法不是要衰微了吗?”
    柳珵想问个究竟,可是鉴空却一句话也不回答。只是索求笔砚,题数行字于藏经楼北墙上,掉头而去。
    他提的谶语是:“兴一沙衰恒河沙,兔而置,犬而拿,牛虎相交与角牙,宝檀终不灭其华。”“置”是网的意思。
    谶语应验在会昌年间毁灭佛教之事。当时武宗勒令僧尼还俗,共计二十万七千多人,拆毁寺庙四万七千多所,所以说“兴一沙衰恒河沙。”
 楼主| 发表于 2010-2-17 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宗密

(知心之言)


    唐文宗开成元年,朝廷里发生了有名的“甘露之变”,文宗想利用李训、郑注一班大臣把掌握重权的宦官一举消灭。大臣们事先安排好伏兵,然后假称外廷的石榴树上降有天上的“甘露”,文宗便派仇士良和其他宦官到外面察看这难得的异象。正当他们来到后院,一阵风吹起了藏有士兵的帷幕。兵器的咣啷声惊动了宦官,事情败露了。宦官们连忙逃回内廷,挟持文宗,召集起最精锐的神策军,冲出去见人就杀。屠杀、追捕持续了几个月。
    “甘露之变”后的一天,终南山圭峰草堂寺来了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衣冠不整,神色严峻。
    “宗密师父,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哪!”说话的正是当朝宰相,事变的策划者,宗密的老朋友李训。
    “我知道师然也是位豪杰,胸怀救世度人的大志,只是天不助我辈,又能怎样?”
    宗密沉痛地看着李训,并不说话。
    “如今我也想剪掉头发啦,这样再也不用看见勾心斗角,刀光剑影,再听不着哀痛哭泣的声音。只是仇士良必定不肯放过我,还要连累师父。”
    宗密目光炯炯地盯着李训,说:
    “佛门虽是空门,但并不教人不闻不问。佛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李训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下山去凤翔(今陕西凤翔县)重整旗鼓。
    不久,有人向仇士良告密,仇士良便派人把宗密抓到神策军驻地。
    “大和尚,你要窝藏朝廷的重犯,大概菩萨也救不了你的性命!”仇士良冷冷地说,把一柄剑“砰”地扔到地上。
    宗密慢悠悠地说:
    “贫僧认识李训多年,也知道他早有反叛的心思,你们之间的是非恩怨,贫僧也管不着,但我佛教人要有勇猛精进的慈悲心,见有苦难,便要救助,舍身在所不惜。死有什么可怕的!”
    堂下那些被逮捕的官员听见这话,只觉得腰板挺直了许多。
    这和尚倒蛮有胆量。神策军里一帮军官平日最敬重不怕死的,这时便纷纷请求免去宗密的死罪。仇士良也想到这人名声极大,杀了得不偿失,便把他放回去了。
    这件事情轰动一时。有人因为宗密的大义凛然感动不已,也有人因为宗密卷入朝廷的纷争大惑不解:和尚不老老实实静修,却要去惹世俗的是非?更有人说:宗密就是个野和尚,整天在滚滚红尘中奔走,喜欢结交王公大人,哗众取宠,追名逐利,连给经书做的解释也是充满奇谈怪论。还有人揭发宗密最爱给女人说经。
    确实,这个和尚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信哪门佛?守什么戒律?虽然他做的都是善事。
    纷纷嚷嚷中,相国裴休说,说宗密坏话的人,不是不了解宗密,便是对佛法半生不熟。
    “有人总盯着别人的‘不矩规',怕是对大道茫然无知吧。心灵,是一切原则的原则,生发出戒、定、慧三学,再分为六度,再化成具体的各种行动。由此可知,什么事情都离不开心灵的作用,心灵也绝不会脱离行动而存在。你们说宗密师父不遵守禅定,整天心猿意马,但禅才是六度中的一种,怎么能包括尽佛法?难道可以说别人与自己不一样,就不配叫人么?如来佛只凭迦叶的一个微笑,就觉得迦叶悟道了,不是没让他经过禅定的手续吗?所以说,心中领悟到的就是法,顺应自己心愿的行动即是修行,切豆腐一样整齐,大可不必。既然佛法是靠心领悟到的,当然是不能言传的,那你们去哪里找一个矩规来遵守呢?这矩规岂不是自己造的枷锁?你们知道,有的罗汉以神力扬威,有的罗汉凭苦修出名;或者四处传教,或者专心坐禅;同样是涅槃,有的是坐化,有的是火化,有的是舍身,所以说修证佛法的途径不同,但最终的佛法是一致的,犹如百川归海。况且,墨守成规不见得最讨佛爷欢心,行动能出格的才称得上豪杰哩。宗密法师的修行是通过穷究事物的真相,一点点达到寂净境界。因为他的慈悲,才有忍耐;因为他的智慧,才有判断,这就象有了坚盾利矛,能够破除内在的欲念,抵御外在的色相,得到彻底的解脱。宗密师父看到佛法不兴盛,道德不纯朴,老百姓生活艰难,就十分痛心;看到人们愚蠢傲慢,就非常焦急。他总说,救人如救火。如果有人想请教,他就不厌其烦地开导,即便对孩童也不失恭敬,对粗暴的人也是一团和气。这样岂不有益国家的教化,又弘扬了佛法?据我所知,很多人垂头丧气去找法师,总是兴高采烈地回来。吝啬的人变得大方;暴戾的人变得温顺;固执的人变得随和;愚昧的人变得懂事;颓废的人变得奋进;自傲的人变得谦虚;自私的人变得无私。你们说,这不是真菩萨吗? 宗密师父的境界深广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
    这番话传到宗密耳里。倒是知心之言啊。感激之余,他又想:裴相国还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人唠唠叨叨,无非嫉妒我时常入宫,能和皇上说两句话。
    想到这里,不觉哑然失笑。他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的一件紫色袈裟,那是唐文宗送的。已经积了薄薄一层尘土。又怎么样呢,“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当年,道圆法师澄观法师对我发扬华严旨寄予多大的期望,但也不过是多几卷书罢了,百姓依旧苦海无边。
    会昌元年正月,宗密隐隐约约地感到,那一个宁静的世界在召唤他了。
    他召集起弟子,说:
    “出家人以利他为务,其余无非镜花水月。我去之后,尸体施舍给鸟兽,骨头烧化后埋在地里做肥料,不必建什么坟墓,也无需悲伤哭泣,弄得寺院里不三不四。”
    他指了指身旁一堆经卷,接着说:
    “《圆觉经》、《华严经》,还有《涅槃经》、《金刚经》、《大乘起信论》、《唯识论》,都含蕴极深的智慧,我这一辈子,做了一些注释,想解通佛理。以后每年清明,你们必须讲道七日,就当我在听,看看你们有什么进步。如有违反,便不再是我宗密的弟子。”
    这时,不禁想念起裴休,就像洪钟想念它的回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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