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经典精华(下册)

承载

五台隐峰禅师
　　师问石头：“如何得合道去？”
　　头曰：“我亦不合道。”
　　师曰：“毕竞如何？”
　　头曰：“汝被这个碍得多少时耶？”
　　石头铲草次，师在左侧叉手而立。头飞铲子向师前铲一株草，师曰：“和尚只铲得

　　这个，不铲得那个。”头提起铲子，师接得，便岸铲草势。
　　头曰：“汝只铲得那个，不解铲得这个。”师无对。
　　师推车次，马祖展脚在路上坐，师曰：“请师收足。”
　　祖曰：“已展不缩。”
　　师曰：“已进不退。”乃推车碾损祖脚。
　　祖归法堂，执斧子曰：“适来碾损老僧脚的出来！”师便出，于祖前引颈，祖笑置

　　斧。
　　到南泉，值众参次，泉指净瓶曰：“铜瓶是镜，瓶中有水，不得功着境，与老僧将

　　水来。”师拈起净瓶向泉面前泻，泉便休。
　　到沩山，便入堂于上板头解放衣钵。沩闻师叔到，先具威仪下啦内相看。师见来，

　　便作卧势。沩便归方丈，师乃发去。少间，沩山问侍者：“师叔在否？”
　　曰：“已去。”
　　沩曰：“去时有什么语？”
　　曰：“无语。”
　　沩曰：“莫道无语，其声如雷。”
　　师在襄州破威仪堂只着衬衣，于砧椎边拈椎云：“道得即不玎。”于时大众默然，

　　师便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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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西园昙藏禅师
　　师一日自烧浴次，僧问：“何不使沙弥？”师抚掌三下。
　　东厨有一大蟒，长数丈，张口呀气，毒焰炽然，侍者请避之，师曰：“死可逃乎？

　　彼以毒来，我以慈受。毒无实性，激发则强；慈苟无缘，冤亲一揆。”言讫，其蟒按首

　　徐行，倏然不见。 磁州马头峰神藏禅师
　　上堂：“知而无知，不是无知而说无知。”便下座。
　　乌臼和尚
　　玄、绍二上座参，师乃问：“二禅客发足什么处？”
　　玄曰：“江西。”师便打。
　　玄曰：“久知和尚有此机要。”
　　师曰：“汝既不会，后面个师僧只对看。”
　　绍拟近前，师便打曰：“信知同坑无异土。参堂去！”
　　问僧：“近离甚处？”
　　曰：“定州。”
　　师曰：“定州法道何似这里？”
　　曰：“不别。”
　　师曰：“若不别，更转彼中去。”便打。
　　僧曰：“棒头有眼，不得草草打人。”
　　师曰：“今日打着一个也。”又打三下，僧便出去。
　　师曰：“屈棒原来有人吃在。”
　　曰：“争奈杓柄在和尚手里。”
　　师曰：“汝若要，山僧回与汝。”僧近前夺棒，打师三下。 师曰：“屈棒！

　　屈棒！”
　　曰：“有人吃在。”
　　师曰：“草草打着个汉。”僧礼拜。
　　师曰：“却与么去也。”僧大笑而出。
　　师曰：“消得恁么，消得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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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和尚
　　丹霞来参，经宿。明旦粥熟，行者只盛一钵与师，又盛一碗自吃，殊不顾丹霞，丹

　　霞亦自盛粥吃，行者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丹霞问师：“何不教训行者，得恁么无礼？”
　　师曰：“净地上不要点污人家男女。”
　　丹霞曰：“几不问过这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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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臼和尚
　　师仞参马祖，祖问：“什么处求？”
　　师曰：“乌臼来。”
　　祖曰：“乌臼近日有何言句？”
　　师曰：“几人于此茫然。”
　　祖曰：“茫然且置，悄然一句作么生？”师乃近前三步。
　　祖曰：“我有七棒寄打乌臼，你还甘否？”
　　师曰：“和尚先吃，某甲后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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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溪和尚
　　师因庞居士问：“丹霞打侍者，意在何所？”
　　师曰：“大老翁见人长短在。”
　　居士曰：“为我与师同参，方敢借问。”
　　师曰：“若恁么，从头举来，共你商量。”
　　居士曰：“大老翁不可共你说人是非。”
　　师曰：“念翁年老。”
　　居士曰：“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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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和尚
　　师见庞居士来，乃竖起拂子曰：“不落丹霞饥，试道一句子。”居士夺却拂子，却

　　自竖起拳。
　　师曰：“正是丹霞机。”
　　居士曰：“与我不落看。”
　　师曰：“丹霞患哑，庞公患聋。”
　　居士曰：“恰是。”师无语。
　　居士曰：“向道偶尔。”
　　又一日，问居士：“某甲有个借问，居士奠惜言语。”
　　居士曰：“便请举来。” 师曰：“原来惜言语。”
　　居士曰：“这个问讯，不觉落他便宜。”师乃掩耳。
　　曰：“作家，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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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州金牛和尚
　　师每自做饭供养众僧，至斋时，舁饭桶到堂前作舞，呵呵大笑曰：“菩萨子！吃饭

　　来。”
　　百灵和简
　　师一日与庞居士路次相逢，问曰：“南岳得力句，还曾举向人也无？”
　　士曰：“曾举来。”
　　师曰：“举向什么人？”
　　士以手自指曰：“宠公。”
　　师曰：“直是妙德空生也赞叹不及！”
　　士却问：“阿师得力句是谁得知？”师戴笠子便行。
　　士曰：“善为道路。”师更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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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川和尚
　　师摘茶次，庞蕴曰：“法界不容身，师还见我否？”
　　师曰：“不是老师，洎答公话。”
　　士曰：“有问有答，盖是寻常。”师乃摘茶不听。
　　士曰：“莫怪适来容易借问。”师亦不顾。
　　士喝曰：“这无礼仪老汉！待我一一举向明眼人。”师乃抛却茶蓝，便归方丈。
　　一日，在方丈内坐，士来见，乃曰：“只知端居丈室，不觉僧到参。”时师垂下一

　　足，士便出，行三两步却回，师乃收足。 士曰：“可谓自由自在。”
　　师曰：“我是主。”
　　士曰：“阿师只知有主，不知有客。”师唤侍者点茶，士作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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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州打地和尚
　　师自江西领旨，常晦其名。凡学者致问，唯以棒打地示之，时谓之打地和尚。一日

　　，被僧藏却棒，然后致问，师但张其口。僧问门人曰：“只如和尚每日有人问便打地，

　　意旨如何？”门人即于灶内取柴一片，掷置釜中。
　　江西裨树和尚
　　师卧次，道吾近前牵被覆之。师曰：“作么？”
　　吾曰：“盖覆。”
　　师曰：“卧的是？坐的是？”
　　吾曰：“不在这两处。”
　　师曰：“争条盖覆何？”
　　吾曰：“莫乱道。”
　　道吾一日从外归，师问：“什么处去来？”
　　道吾曰：“亲近来。”
　　师曰：“用簸这两片皮作么？”
　　道吾曰：“借。”
　　师曰：‘他有从汝借，无作么生？”
　　道吾曰：“只为有，所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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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杯和尚
　　凌行婆来礼拜师，与坐吃茶，婆乃问：“尽力道不得的句，吩咐阿谁？”
　　师曰：“浮杯无剩语。”
　　婆曰：“未到浮杯，不妨疑着。”
　　师曰：“别有长处，不妨拈出。”
　　婆敛手哭曰：“苍天中更添冤苦。”师无语。
　　婆曰：“语不知偏正，理不识倒邪，为人即祸生。”
　　后有僧举似南泉，泉曰：“苦哉！浮杯被这老婆摧折一上。”
　　婆后闻，笑曰：“王老师犹少机关在。”
　　澄一禅客逢见行婆，便问：“怎生是南泉犹少机关在？”
　　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罔措。
　　婆曰：“会么？”一合掌而立。
　　婆曰：“伎死禅和，如麻似粟。”
　　一举似赵州，州曰：“我若见这臭老婆，问教口哑。”
　　一曰：“未审和尚怎生问他？”州便打。
　　一曰：“为什么却打某甲？”
　　州曰：“似这伎死汉，不打更待几时？”连打数棒。
　　婆闻，却曰：“赵州合吃婆手里棒。”
　　后僧举似赵州，州哭曰：“可悲！可痛！”
　　婆闻此语，合掌叹曰：“赵州眼光烁破四天下。”
　　州令僧问：“如何是赵州眼？”婆乃竖起拳头。
　　僧回，举似赵州，州作偈曰：
　　当机觌面提，觌面当机疾。
　　报汝凌行婆，哭声何得失？
　　婆以偈答曰：
　　哭声师已晓，已晓复谁知？
　　当时摩竭国，几丧目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