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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enren

[以戒为师] 《棒喝截流》冯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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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3 | 显示全部楼层
从三脚驴到话头禅的杨歧禅风
  黄龙慧南禅师在石霜楚圆禅师那里得法稍前几年,楚圆的另一个弟子方会(992一1049)已在江西瑞州九峰山开法,后来迁往袁州的杨歧山和湖南潭州的道吾山。因其在杨歧山开法的时间特别久,所以后来都称他为“杨歧方台禅师”。
  禅宗的祖庭,古今都有;定的热闹之处。如伪山。离韶山很近,曾经是唐尧“下二女子沩納”考验帝舜之处。“斑竹一枝干滴泪”所指的就是那里。而仰山所在就是今天的罗霄山,离井岗山很近。杨歧山的得名也很有趣,与庄子同时的杨朱,曾因“歧途亡羊”的典故而闻名于世,这个杨歧山,恰恰就是杨子“歧路而哭”之处。
  杨歧方会的得法,略同于黄龙慧南,不过要潇洒自在得多。方会年幼时就相当机繁,青年时不愿读书,却喜欢税务工作,大概犯错误,跑到瑞州九峰山出家(一说是湖南道吾山)。读佛经,他是心领神会,并能虚心“扣参老宿”。后来楚圆禅师到道吾山,他就留在楚圆身边,当监院——他大概天性就能胜任事务性的工作。在寺院中,要想出头,要想成佛作祖必须要明心见性,还要得到“印可”才行,其方式是经常向老和尚“咨参”,若因缘投入,能“言下大悟”,老和尚又“印可”了,这下才有资格“分座”,乃至接受“诸方迎请”或官府委任,到一丛林任住持。名声大了,自然是一代祖师了。
  方会跟随楚圆很有一段时间,但“未有省发”,每次向楚 圆参问时,楚圆都说:“庙子里的事情太繁了,你先把工作干好吧”,后来又说:“不要急,你以后儿孙遍天下,场面大得很。何必急于求成呢?”有一天楚圆外出后,天忽然下大雨,方会算好了楚圆回来的路径,半路截住,说:“老和尚今天必须给我说情楚,不然就对不起了,我要打人。”楚圆笑着说:“知是这般事便休”——你知道有这个事就行了,话还未完,方会就大悟了。第二天,方会去叩谢楚圆,楚圆并不买账。根本不与印可。方会也敢于耍刁,因为楚圆有个习惯,就是每天下午都要外出逛山,晚上才回寺庙。方会于是每晚击鼓集众——他是监院,有这个权力召集僧众,在方丈处等候参启。楚圆大发脾气,说:“丛林从来没有晚上升座说法的规矩,你胡闹什么?”方会却针锋相对,说:“您的老师老汾阳不是有晚参的讲究吗?怎么说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呢?”楚圆也拿他没法。后来楚圆对方会连施“毒辣钳锤”,但方会都游刃有余。这一来,方会的名声就大了;后来楚圆他迁,方会就回归九峰山。后面简述如下:
  后道俗迎居杨歧,次迁云盖。受请日,拈法衣示众曰:“会么?若也不会,今日无端走入水枯牛队里也,还知么?筠阳九岫,萍实杨歧。”遂升座。时有僧出,师曰:“渔翁末掷钓,跃鳞冲浪来。”僧便喝。师曰:“不信道。”僧柑掌归众。师曰:消得龙王多少风。”问:“师喝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有马骑马,无马步行。”曰:“少年长老,足有机筹。”
  师曰:“念汝年老,放汝三十棒。”问:“如何是佛?” 师曰;“三脚驴子弄蹄行。”曰:“莫只这便是么?”师曰:“湖南长老。”乃曰:“更有问话者么?试出来相见。杨歧今日性命在汝诸人手里,一任横拖倒拽。为什么如此?大丈夫儿,须是当众抉择,莫背地里似水里按葫芦相似。当众引验,莫便面赤……。”九峰勤和尚把住云:“今日喜得个同参。”师曰:“什么是同参的事?”勤曰:“九峰牵犁,杨歧拽把。”师曰:“正怎么时,杨歧在前?九峰在前?”勤拟议,师拓 开曰:“将谓同参,原来不是。”
  (《五灯会元·卷十九》)
  九峰悟禅师也是一方高僧,却败在方会手下,于是杨歧方会名声大振,“三脚驴”也就名扬天下,成了杨歧方会禅师的代名词。
  当然,杨歧禅在当时还不能与黄龙禅并论。黄龙慧南禅师弟子数十人,遍布长江黄河各大都市和名山丛林,并得到了一大批著名士大夫的拥护,而杨歧方会孤处江西,弟子仅数人,场面也没有打开。到其再传弟子湖北五祖山法演禅师时,杨歧禅派的名声和阵容才开始显赫,并足以与黄龙和云门两大家抗衡。
  杨歧方会禅师的嫡传弟子白云守端,禅风清丽,格调高迈,可惜天不假寿,仅四十余岁便归西了。五祖法演虽然年纪与白云差不多,但的确是在白云那里“开眼”得法的。五祖法演活了八十余岁(?一l104),传法估计长达三十年,手下出了圆悟克勤、太平慧勤和龙门请远三大弟子,当时称为“三佛”,所以这三大弟子又称为佛果克勤、佛鉴慧勤和佛眼清远。在这“三佛”,特别是在佛果克勤(1063?/FONT>1135)之时,杨歧禅派就压倒和取代了黄龙和云门两家,南宋以来,除曹洞宗一脉尚存外,中国的禅宗,至今八百年来几乎是杨歧禅派的舞台,汉地的佛教,也几乎全是杨歧禅派的舞台。
  佛果克勤是四川彭州人,青年出家,偏参诸方尊宿,“金指为法器”。连黄龙慧南的首座弟子晦堂禅师都称赞他说:“他日临防济一派属子矣。”他在五祖法演参学那段公案很有意思,他早就名声在外,但法演并不“印可”他,他愤然一度离去,后来寻思不对,又回到法演身边。有一次法演与一位士大夫论禅,说:“先生少年时读过那些艳情诗吗?如‘频呼小玉原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那位先生连声“诺诺”,法演说:“在这里要小心仔细啊!这时克勤问:“既然认得声,为什么还不是呢?”法演说:“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克勤忽然“有省”。当他退出方丈,看见一只公鸡在栏杆上,“鼓翅而鸣”。心想:“此岂不是声。”于是“袖香入室,通所得”并呈偈一首:
  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
  少年一段fengliu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这一下,五祖法演高兴极了,特别发出文告,遍告诸方说:“我侍者参得禅了。”这下,佛果克勤的名声就真的扎实了。黄庭坚对法演也极为推重,在为法演的画像上曾提了一首诗,最后两句是:“谁言川苴,具相三十二。”二十二相是对释迦牟尼佛“相好庄严”的赞美,五祖法演能得到黄庭坚如此的推崇是当之无愧的。在他的时代,文字禅盛行,云门、黄龙两大家虽盛行一时,但如同春季之花,经不起秋霜冬雪的。五祖法演的禅风,却如松柏那样根深干壮枝叶茂盛。他最初在白云守端那儿时,看见——些从庐山来的禅僧——他们都是黄龙派的高手。白云对法演说这几位禅僧“皆有悟处,教伊说,亦说得有来由,举因缘问伊亦明得,教伊下语亦下得。只是未在”法演心想:“既悟了。又说得,又明得,为什么还没有对呢?”于是奋力苦参“因兹出了一身白汗,便明得下载清风。”所以到了法演开法时,他对人要求极严,不是真参实悟,决不印可。在参禅的方法上,他特别提倡“参公案”,在因循已久的机锋棒喝·等方法上注入了新的活力。如“频呼小玉”公案、“无”字公案、“德山不答话”公案、“末后句”公案和“有句无句”公案等。法演禅师的这些手段,如一阵阵清风,驱散了禅宗内多年因循的积习,使人大有清新之感。法演对其得法弟子,从不放过细节而严加锤炼,如著名的“三佛夜话”公案。
  三佛侍师(法演)于一亭上夜话,及归,灯已灭。师于暗中日:“各人下一转语。”佛鉴曰;“彩凤舞丹霄。”佛眼日:“铁蛇横古路。”佛果曰:“看脚下。”师曰:“灭吾宗者,乃克勤尔。”
  (《五灯会元·卷十九》)
  三佛的“转语”,都高远别致,分别体现了各人的特点,而以佛果克勤的最为踏实凝重。“看脚下”,在黑漆漆的人生道路上,脚下若不安稳。眼睛若不明白,其理想、抱负和能力都会无济于事。五祖法演深知禅宗的时弊,也深知在禅林内“竞争”之激烈,要把清纯高明实在的禅法流传干秋、绝非易事。“灭吾宗者,乃克勤尔”,这是对他无上的赞誉。克勤的确不负重托,在克勤的时代,’门下有如“谋士如云,猛士如雨”的浩大局面,如大慧宗呆、虎丘绍隆、灵隐慧远、育王端裕、大伪法泰、华藏安民、华严祖觉等“善知识”百余人。在宋室南迁之后,这批禅匠广播海内,并传法日本,使临济——杨歧禅派达到了“一统天下”的鼎盛局面。在这一时期,是禅宗从机锋棒喝转变为文字禅、公案禅——话头禅的时期。唐末五代时的禅风,多从当下“接机”为主,禅师们“上堂”的“法语”并不多见。如沩仰、临济、德山、赵州、洞山、雪峰、云门、法眼等da师的“语录”多如云门的也仅三卷。《古尊宿语录》所收集的诸家语录、最多的是佛眼清远,有九卷之多。而佛果克勤,在《大藏经》收录的,仅“语录”就达二十卷,还有其著名的《碧岩录》十卷,《心要》——书信录三卷等,著作量和影响之大,在禅宗内是少见的。其弟子大慧宗杲更有“语录”——包括书信三十卷,还有《宗门武库》《正门眼藏》等著述多卷。
  什么是“话头禅”呢?就是要你去“参”一个公案,并专心致志,持之以恒,这样“日久月深,打成一片,忽然心花怒放,悟佛祖之机。”这样的方法,当然比流行已久的机锋棒喝踏实稳当,更适合于一般的人。俗话说:“只要切天深,铁棒磨成针。”这样下功夫,虽有损“顿悟”之嫌,但都避免了机锋棒喝使一些人落入“狂禅”的弊病。对参话头用功的方法,黄龙禅派的晦堂祖心禅师有个极好的譬喻:
  师(晦堂)问善请日:“风幡话,子作么生会?”清曰:“迥无入处,乞师方便。”师曰:“子见猫儿捕鼠乎?目晴不瞬,四足据地,诸根顺向,昔尾一致,拟无不中。子诚能如是,心无异缘,六根自净,默然而究,万无一失也。”请如教,岁余豁然。
  (《五灯会元·卷十七》)
  猫捉老鼠真是一心一意守在那儿,眼耳鼻心四肢头尾全都在那个尚不见踪迹的老鼠身上,以这种状态捕鼠,老鼠只要一露踪迹就难以逃遁。以这种精神参禅,那明心见性也就不至于无着。当然,参话头还有具体的一些方法,如大慧宗杲所说:
  看(话头时)不用博量,不用注解,不用要得分晓,不用向开口处承当,不用向举起处作道理,不用堕在空寂里,不用将心等悟,不用向宗师作略处领略,不用掉在无事匣子里。
  你看,好严格细致,能够这样,自然不会走火入魔。大慧宗杲继续说:
  但行住坐卧,时时提撕,狗子还有佛性也无?无!提撕得熟,口议心思不得,方寸里七上八下,如咬生铁橛。没滋味时,切莫退志,得如此时,却是个好消息。
  (《大慧宗杲禅师语录》)
  经过从五祖法演到大慧宗杲禅师等两三代禅宗da师的提倡,话头禅在宋元以来逐渐在丛林的参悟中成了定规,没有参过话头来的,是没有资格接受棒喝的,能下转语也无济于事。于是“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念佛的是谁?”“牛过窗牖,头身俱过,为什么尾巴过不了?”之类的话头,就大量充塞于丛林之中。文字禅和话头禅的兴起,虽一时有救弊之处,另一方面,却使后期禅宗进入一个僵化时期。也不能怪罪这几位祖师,因为“道在得人”,后来能别开生面,重辟路径的禅师几乎没有出现,加之宋以来儒家理学大盛,众多优秀的知识分子走入了理学之路,禅门内人才馈乏,加之人类shehui意识的存在的运行,也并不以禅师们的意识为转移,中国佛教、包括禅宗在内,也必然要经过由弱到强,由盛而衰的过程——印度佛教早就是如此经历了。也许物极必反,穷则通,通则久。在人类文明大融合的二十一世纪中,禅宗——包括它的全部历史过程和精神精髓能够为人类提供一些启示,为人类精神的飞跃作出应有的贡献。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曲折多方(下)——试说曹洞《宝镜三昧》】


  全 提
  如是之法,佛祖密付,汝今得之,须善保护。
  “如是”者,开宗明义,直指人心。菩提般若,如是而已矣。如是,如是,非泛语,非闲语;非有指,非无指。读经习论者,翻公案、参话头者,往往将此语一带而过,滑向他方,东寻西觅,费了多少功夫。不知佛祖之根本,菩提之自性,即一念之如是而已。人人具足,个个现成,了不少欠。此虽为老生常谈,平常注解。正因其平常,所以为道,正因其平常,所以为法。此法若直截庄严示人,人皆大笑而不信也。何耶?皆因世人不识自家珍宝,颠倒迷惑不自知也。故视佛法若密,视菩提若密。故佛祖不得已而密相传授,不可直接说破,密说密付以尊崇其事,以警省世人。此大事也,不可令学人等闲视之也,故亦须隆重其事,郑重其事。道在得人,而人实难得,能受持此法者鲜矣,故此法虽属平常,亦须密说密付之。 初学之人,习气未尽,道心未固,故须时时“护念”以固持之。勿使动摇,勿使退转,勿为习气及颠倒见所侵蚀。须知护持即“如是之法”,菩提般若,平常心也,人人具足,然何以未能解脱?不知护其正念也。诸佛无密,唯有正觉。正觉不失,则须加护持。护持则为觉,失护持则念乖,乖则迷矣。《金刚经》云:如来善护念诸菩萨,早直指关矣。六祖云: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是为指月之说,岂虚语哉!故知护念乃见道之机诀,菩提之根本也。洞山掷重拈出,开宗明义,切不可等闲示之。
  此全提时节,且平常之说也,洞山豁盘托出,实证实悟之事,心心相照之际也。苟能见此,又何须下文之衍出。然自觉觉他,菩萨之事也,非五位、偏正、敲唱等回互之,焉能发动初机,遍使回向哉2兹举两则公案,明此之两层意趣:
  时张无尽(即宋代张商英,曾一度为相)寓荆南,以道学自居,少见推许。师(圆悟克勤禅师)舣舟谒之,剧谈《华严》旨要。日:“华严现量境界,理事全真,初无假法。所以即一而万,了万为一;一复万,万复一,浩然无穷。心佛众生,一二无差别。卷舒自在,无碍圆融。此虽极则,终是无风种之波。”公不觉促榻。师遂问曰:“到此与祖师西来意为同为别?”公曰:“同矣,”师曰:“且得莫交涉。”公为之色温。师曰:“不见云门道,见山河大地无纤毫过患,犹是转句;直得不见一物,始是半提;更须知有向全提时节。彼德山、临济,岂非全提乎!”公乃首肯。
  (《五灯会元·卷十九》)
  如是、全提、万、一之说,《宝镜三昧》发挥甚多,洞山皆有拈提,且看第二层意趣:
  时有僧问:“顿悟之人更有修否?师(沩山)曰;“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时,修与不修是两头语。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尽,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从闻入理,闻理深妙,心自圆明,不居惑地。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解始得。以要言之,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万行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 (《五灯会元·卷九》)
  伪山、圆悟之言,可谓透骨透髓,于体于用,皆为的旨。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契 境
  银盌盛雷,明月藏鹭。类之弗齐。混则知处。此陷人之机,亦度人之舟,多少人于此错下言头。余亦将错就错,以错改错,不求定解。“银盌盛雪”,何须人去解!“明月藏鹭”,何劳人去寻!此处景趣本来明白,会心之言也,直截之觉知也,无丝毫分别思量之痕迹。不能有所加,不能有所减。一涉增减,蠢愚之念动矣.非“如是”矣。若寻知解,则葛藤蔓衍,难以收拾。为盌(碗)者多矣,金银铜铁,木石陶瓷皆可为碗。碗,盛物也,冰雪雨露,荤素食淆无不可盛。银固贵重之物,雪乃水之一态,冰霜雨雪;江河湖海,皆水而已。能盛之用,不限金木;有水之体,不论霜雪;有佛之性,岂论万殊。 月者,夜之明也,夜时暗昧,则不能睹物。月出而明,物乃可睹。世人昏暗。未能有明。若能激发己明,心生日月,岂论昼夜。鹭,水鸟也,昼出夜伏。月色虽明,鹭亦藏伏。不知,非唯路鹭不知,万类亦藏伏不知也。日月恒照而自明,万类待明而起伏,则有制于明晦矣。
  反之,佛性不属知,不属不知;不为明,不为暗。若能反观自照,息其心缘,见其自性,银盌与雪、明月与鹭,无非自性所现。不特此也,万类皆自性所现,耳目所触,无非菩提,随处而真,得大自在。若未能会得此中意,刻心求解,则宇宙万物,重重无尽,各各差别,万劫亦不尽,徒增疑耳。然万物混然一体,互赅互融。法界缘起,摄归本心,即“知处矣。然心亦为空,则万类森然而各有错落,且自住本位。是分亦“有处”,合亦“有处”,无处而处,处而无处。此所以“类之弗齐,混则知处”也,此所以履道一加也。当争者曾见此否?
  巴陵禅师曾于云门处有“三转语”以酬师恩,深得云门禅师之可。其转语云:如何是道?明眼人落井;如何是吹毛剑?珊瑚枝枝撑着月;如何是提婆宗?银盌里盛雪。此中意趣是同是别,尽可参之。再举公案:
  雪峰曰:“世界阔一尺,古镜阔一尺;世界阔一丈,古镜阔一丈。玄妙指火炉臼:“阔多少”?雪峰曰:“如古镜阔。”
  (《五灯会元·卷七》)
  此即心物同格,能所不二。所以“银盌盛雪”;“明月藏鹭”亦为此“古镜”(自性)所造,安得妄加分别哉!或有以mi fa视之,以丹炉修之者,乃其自涉因缘,歧路而行,与《宝镜三昧》何关?再看下则公案:
  僧请益“柏树子”话,师(叶县省禅师)曰:“汝还闻檐头水滴声么?”其僧豁然,不觉失声。师曰:“你见到什么道理?”僧颂日:“檐头水滴,分明历历。打破乾坤,当下心息。”师乃忻然。
  (《五灯会元·卷十一》)
  “银器盛雪,明月藏鹭”是眼边事,此公案“檐头水滴”是耳边事,还有因鼻而明的:
  黄庭坚往依晦堂(禅师)乞示捷径处。堂曰:“只如仲尼道:二三子以为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者。太史居常,如何理论?”坚拟对,堂曰:“不是,不是。”一曰侍堂山行次,时岩桂盛放,堂曰:“闻木梅花香么?”坚曰:“闻。”堂曰:“吾无隐乎尔。”坚释然。
  (《五灯会元·卷十七》)
  还有因“触”而明的,不再举。然“类之弗齐,混则知处”于此明矣。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体 则
  意不在言,来机亦赴。动成案臼,差落顾伫。背触皆非,如大火聚。但形文彩,即属染污。
  此段点明体则,独彰佛心,义解学人,当为警省。言者,意之动也,无意则无言;文者,言之车也,无文则言之不远。意者言之体,言者意之动,文者意之用。得意亡言,古有明训。言有所指,闻言乃可明指。然此乃二话,非一谛也。如何是佛?干屎橛。如如是佛?麻三斤。若以二谛以求其实,无异刻舟以求剑。然此意何以明之?曰:必绝意而后明,意绝则言语道断,龙象生矣。此洞山本禅宗家法,豁盘托出,杀人刀也。虽然,意者活泼泼也,言语文辞皆其所生,不能生则其意死矣,非菩提也。心意既明,自然生生不息,周遍十方,无不照也。 “来机亦赴者”,机有内外,有我他;明性之人,自不滞于机,机来则应。可顺可逆,可纵可夺,可杀可活,随方就圆,随病施药,变化无穷而莫不应机。当知接人之方便,首当善识来机,方能善为接引。不然则瞎人之慧眼,夺人之慧命。能“阵啄同时”,方称大德。
  机者,莫测也,因人而异,变化无穷。唯不守不著者能之。马祖云:“我这里一物也无。”是以布无形之阵。出无相之势,且又非有意、非无意而为之也。乃能不守而守,不持而持,如此方能赴机而各各方便。当知一机之权,不能更应他机。何邪?此机一发,则成窠臼也。所以马祖先“即心即佛”,又“非心非佛”。再“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或“扬眉瞬目是,或扬眉瞬目不是”,皆对机而发也。当知机机相异,万殊而别,各有来路,各位本位,互不相涉。若不达变通,偏枯窒塞,则陷八阵图中不能自拔,枉自踌蹰顾伫,望洋而兴叹矣。如良医施药、病万变,方药亦万变,能变之机在乎医者。若不识医道,徒对种种方,种种药而不知其由来,亦不知其用处,斯人若以成方成药疗人,实杀人也。
  大火者,太阳也,喻般若之自性也。般若如聚大日之火,近之则烧,故不可触;般若如焕大日之明,远之则晦,故不可背。是触之不可,背之不可。背触皆非。世人之于大道亦复如是,人之于大道中,如鱼之于水而不自知,岂须臾离也。而人不自知,以种种妄想,种种贪著分别卜度,而欲求之。是背道而行,自束自缚也。遑论解脱。此处最难下语,如古德云:描也描不成,画也画不就。既不可即,文安能载?既未曾离,虽文之何益?画蛇添足,徒多事耳。且道不属文,不属知,若以文彩思度,强而绘之,实害道也。故洞山云:“但形文彩,即届染污。”
  或曰:三藏十二部,亦佛祖之所文也,亦属染污事?当知佛及诸圣,广说万法,本乎无法,要在活人心智,归于菩提。且佛法要在自会,自会即是菩提;自不会,于己亦死语也。故六祖云:“诸佛妙理,非关文字。’”《金刚经》云:“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故有诵经万遍未能见道者,何以故?皆离心外求,著于经言而不知返照也。当知佛语祖语与汝有何交涉?汝自家身在何处?兹举公案明之:
  金华俱服和尚,初住菴时,有尼来,戴笠执锡绕师三匝,曰:“道得即下篓子。”如是三问,师皆无对。尼便去……天龙和尚到巷,师乃礼迎,具陈前事,龙竖一指以示之,师当下大悟。
  自此几有学者参问,师唯举一指,无别提唱。有一供过童子,每见人问事,亦、亦指抵对。人谓师曰:“和尚,童子亦会佛法,凡有人间皆如和尚竖指。”师一日潜袖刀子,问童子曰:“闻你会佛法,是么?”童子曰:“是。”师曰:“如何是佛?”童子竖起指头,师以刀断其指,童子叫唤走出。师召童子,童回首,师曰:“如何是佛?童子举手不见指头,豁然大悟。
  (《五灯会元·卷四》)
  此公案既有“意不在言,来机亦赴”之情,亦有“动成窠臼,差落顾仁”之境。学人可自细参。再看:
  门人道悟问曰:“曹溪意旨谁人得?”师(石头)曰:“会佛法人得。”曰:
  “师还得不?”师曰:“不得”。曰:“为什么不得?”师曰:“我不会佛法。”
  (《五灯会元·卷五》)
  曹溪意旨即六祖之法,亦即如大火聚之活般若。石头和尚从六祖处过来、无怪乎“石头路滑”,端的是“背触皆非。”常人非触即背,皆歧于两头。而佛法乃不二之法,学佛者于此自当留心。再如赵州“至道无难”公案,语句清远,寓无限生机,实该段之最佳注脚。能透于此者,于禅岂远乎哉!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潜 用
  夜半正明,天晓不露。为物作则,用拔诸苦。虽非有为,不是无语。
  般若之性,不属明,不属暗;不属隐,不属显。“半夜正明者”,不因夜昧而隐者也;“天晓不露者”,不待晓明而显者也。浑然自在,不化而化,化而不化,一派圆成。若以为夜暗而隐,天晓而露更欲求之,是头上安头,骑驴觅驴,日中燃烛也。其须臾未离尔躬,起居饮食,劳作游逸,善恶是非,动静出入,无不在焉。其性不君不臣,不即不离而为物作则。则者,总则也,缘起性空之自性也。唯其性空,方得以缘起;唯其缘起,故尔性空。以此之故,万类莫不因其缘起而各正性命,亦因其性空方可得之解脱。以此观之,苦不自苦,因缘而起,苦亦是空。推而衍之,因其非苦非乐,不来不去,卓然于万化之间,虽万劫亦不离异。人若能返观自照,契而悟之,则世间诸苦烟消云散而霓日出焉。世人皆南面望北斗,故见万象飘移,茫无归处。不知北斗中天,恒常不动。处北极而观天字,天宇何动之有;处涅槃观生死,何生死之有;以菩提观烦恼,何烦恼之有。人若能见自性,当下豁然,无限风光自然现前,何等自在。苦乐一如也,何苦乐之有哉!
  又般若之性,寂照不二。寂者,似不动也、无为也。然随缘即动,感而遂通,触机而发,性之妙用当然,无须强加卜度分别,直心而往可也。若以寂灭为究竟,机现而不识,动而不应,木石也,断灭见也,非道也。其已入僵灭死水之中,安能窥大道之奥。
  上段之“意不在言,来机亦赴”,与此段之“虽非有为,不是无语”,虽同一义而宾主有别。前者为己说,后者为人说;前者为自性之豁然,后者为验人之尺度;前者如春日之暖;后者有棒喝之威;若无前番之滋味,焉知后者之舌头。
  前面曾举“如镜铸像”公案,怀让禅师云:“虽不鉴照,瞒他一点不得”,点明万类各具自性自相,非分别卜度而可妄加隐显增减变易;而人自具真心自性,亦非分别卜度而可妄加隐显增减变易。古德云:不须求真,但须息妄。如此,则可见“夜半正明,天晓不露”之自性矣。
  石头谓药山云:“言语动用没交涉。”药山云:非言语动用亦无交涉。”有僧问投子(大同禅师)“大藏教里还有奇特事也无?”投子曰:“演出大藏教”。“虽非有为,不是无语”,禅宗特贵见地,故道可道,非常道;道不可道,亦非常道。心性不活,灵性自昧,虽有功行。其于大道亦无多补。禅宗“转语”之说,即在于此矣。前面所引“云居送挎”和“问杀首座”之公案,即为此之注角。
  法魂禅髓,多寓多案中,岂可忽之!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透 机
  如临宝镜。形影相睹。汝不是渠,渠正是汝。
  万物皆因缘而生,且自足形色,与镜何涉?镜者。能显物之像也。像因镜生?因物生?抑自生?形影相即,我为彼邪?彼为我邪?俱是?俱不是邪?
  洞山曾过水睹影,因而彻悟,当时曾有偈曰:
  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殊。
  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您么会,方得契如如。
  觅,觅个什么?觅道,觅解脱,觅菩提。然何处可觅?洞山云:“切忌从他觅。”切不可于己之外别加寻觅。非但不可于外界尘劳中寻觅,于己六根六识中亦不可寻觅。何耶?菩提般若之性,人自有之非用觅也。然人不自知,不自识,总以为大道在外,于是千山万水,千秋万载觅个不休。不知宇宙万物,超恒河沙数,无量差别,无量义趣,终古莫穷,且随觅益增。得彼失此,脚跟一动则境界万殊,自然永无结果,且迢迢复迢迢,杏杏复杏杏矣。万物眩目,反失其心性,缚其手足,一点真灵,全被外境摄去,亦为己之妄想想去。而此种种境,实皆自心所造,己识所变。须知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是真亦唯心,幻亦唯心,自己何尝移动半步?而劳苦不得休息哉!若能将此境一转,就地翻个筋头,本来面目现矣。此洞山总结求道之教训,敦敦道出。非唯洞山,多少祖师亦于此处翻过筋头。故洞山拈出以警示人:“切忌从他觅。”
  “我今独自往”者,放下一切,将眼前种种风光:现在、过去、未来,道不道等种种妄想一齐放下。非但不著于外,眼耳鼻舌身意亦为之不著。恰如《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方能还我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独往独来的我。如古德云:“恰处净裸裸处”。不受制于外,亦不受制于内,就可以“处处得逢渠”棗处处见道,无处无非道矣。此何等亲切,何等熟识,何尝有远近内外我他之别。虽然如此,还有一层:“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功夫至此,万不可著,我若是他,则成案臼,即属染污;若不是他,则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是,则为触,为滞;不是,则为背,为离,均死语耳,未曾活得,当善体会。船之行水,船来水分,船去水合;如临宝镜,形即影显,形去影冥,镜岂滞于形影哉!因其性空,故不即不离,方能妙现万物而不有,常自清虚而不无。非渠非我,即渠即我,能所双泯,自性一如,道与不道全都放下,方可契此如如也。
  洞山先于云岩禅师处有省,及其辞师犹带疑情,当涉水睹影而大悟,方作此偈。《宝镜三昧》为云岩传洞山,洞山或有损益不得而知。或因其于《宝镜三昧》勤参不舍,涉水契缘而悟,亦不得而知。然其相契如此,可知此《宝镜三昧》决非泛泛之文,学者当深究苦参其奥,以引发己机,方不负洞山也。
  古德以镜喻心者多矣,神秀、六祖之偈皆借镜而发。宝镜者,喻佛之大圆镜智也。此三昧以宝镜名之,此宝镜以三昧宾之,全发其体用也。且宝镜三昧为通篇之枢要。亦为修行之因、果。三百七十四字之文,令人证此宝镜三昧也。然何以证之?此吾原不缺也。因亦是他,果亦是他,要在学人善自调服,无负佛祖之密付也。
  前面己引“虽不鉴照,然漫他不得”与“洞山睹水”公案,以证该段意趣。再看:
  僧问:“两镜相照时如何?”师(夹山)曰:“蚌呈无价宝,龙吐腹中珠”。
  (《五灯会元,卷五》)
  此公案深翻一层,正偏皆摄。
  虎丘绍隆禅师,次谒圆悟(克勤)悟曰:“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举拳日:“还见么?”师曰:“见!“悟曰:“头上安头。”师闻,脱然契证。悟叱曰:“见个什么?”师曰:“竹密不妨水流过。”悟肯之。
  (《五灯会元·卷十九》)
  此镜照了,面目何在,再看:
  师(雪峰)行次,路逢弥猴。师曰:“这畜牲一”人背一面古镜,摘山僧禾。”僧曰:“旷劫无明,为什么彰为古镜?”师曰:“暇生也。”曰:“有什么死急。话端也不识。”师曰:“老僧罪过。”
  (《五灯会元·卷七》)
  此公案意趣又为之一变,且锋刃相加,使人目眩。要而言之,亦为“汝不是渠,渠正是汝。”修持照了之时,于此切须留心,否则恐错认时节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如 法
  如世婴儿,五相完具。不来不去,不起不住。婆婆和和,有句无句。终未得物,语未正故。
  菩提般若之性,人皆有之,惜其未能自悟也。故佛祖以种种方便,权说、实说而导其悟入。一经悟入,便为佛子。《涅槃经》云:何名婴儿行?善男子,不能起住、去来、语言,是名婴儿。如来亦尔。不能起者,如来终不起诸法相;不能住者,如来不著一切诸法;不能来者,如来身行无有动摇;不能去者,如来已到大般涅槃;不能语者,如来虽为一切众生演说诸法,实无所说。何以故?有所说者,名为有法。如来世尊非是有为,是故无说。又无语者,犹如婴儿,言语未了,即是秘密。诸佛之言,虽有所说,众生不解,故名无语。又婴儿者,名物不一,未知正语,非不因此而得识物。如来亦尔。一切众生,方类各异。所言不同。如来方便,随而说之,亦令一切因得解释。
  见性之入,亦复如是。人法两忘,心机泯灭。正恁么时佛语,祖语,世间诸圣贤语,善恶是非语,一切一切语。全都放下,与此全无交涉。什么本来面目,向上全提,全都烟消云散,彻底脱落。虽说不来不去,不来不去亦不是;虽说不起不住,不起不住亦不是。未悟学人,多在学理上参究,口辩上用功,非现证离一切相之菩提,何尝稍品空王之法味。只有将分别思维彻底脱去,正当此时,方可更道一句。
  宝镜三昧乃离一切分别思维之现证境界,故不来不去,不起不住;亦来来去去,起起住住;方能腾腾任运,任运腾腾。如此,方能婆婆和和,一体万物。如此,方能不论有句无句。“有句无句”者,即前之“意不在言,来机亦赴”,“虽非有为,不是无语”之纯熟境界也。“婆婆和和”,乃能即一切事而离一切事;“有句无语”乃能即;切理而离一切理。理事泯契无二,能所浑然非一。一大圆藏,恒寂常照。正当此时,尚有何求,尚有何得哉!《心经》云:
  “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万法本空,实无一法可得,若以语言文辞求之,是知其谬矣。故洞山云:“终不得法,语未正故。”语必有所出,出必了境。我语之时,语果我耶?非我耶?汝闻之时,语果汝耶?非汝耶?其间曲折,实非语言之可以明而唯问其心。且历代祖师多有垂示,若以语言文字范围大道,无异扪空击响,落二落三关。请看祖师提持;麻谷问:“十二面观音,哪个是正面?师(临济)下禅床,擒住曰:“十二面观音甚处去也?速道。速道!”
  (《五灯会元·卷十一》)
  道吾问:“大悲千眼,哪个是正眼?”师(云岩)曰:“如人夜里摸枕子。”吾曰:“我会也。”师曰:“作么生会?”吾曰:“遍身是眼。”师曰:“道也太煞道,只道得八成。”吾曰:“师兄作么生?”师曰:“通身是眼。”
  (《五灯会元·卷五》)
  此两则公案,一紧棗松,要在拶出“真相”,使人“返老还童”。婴儿姹女,人人本具,动静出入,无不与焉。只因业识茫茫,了无归处。猛烈如临济,真刀真火,为人不惜性命,再看:
  临济上堂,云:“有一无位宾人,常从诸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出问:“如何是无位真位?”师下禅床,把住云:“道道!”其僧拟议,师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干屎橛。”
  (《古尊宿语录·卷四》)
  这个“不来不去,不起不住”的,有人识么?再看:
  师(大慧宗呆)至天宁,一日闻悟(圆悟克勤)开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云门曰:‘东山水上行。’若是天宁则不然。忽有人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只向他道: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师于言下,忽然前后际断,虽动相不生,却坐在净裸裸处。悟谓曰:“也不易,你得到这步田、地。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言句,是为大病。不见道:“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须信有这个道理。”遂令居择木堂,为不麓务侍者,日同士大夫入室。悟每举“有句无句,如藤倚树”问之,师才开口,悟便曰:“不是,不是。”
  此公案曲折往还,两大宗匠一阵一啄,而“有句无句”亦因之得彰。数举公案,俾令灯灯相照,镜镜互融。若会得意,则皆成废纸,何用啰嗦。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互
  重离六爻,偏正回互。叠而为三,变尽成五。如草味,如金刚杵。
  此洞山借周易离卦之象,而立偏正五位之说也。先将离封之六爻分为三叠,即“叠而为三”也。初爻、二爻为一叠、是谓初叠。曹洞宗贵乎“回互”,初叠阳阴回互,以象“正中偏”,是为一变。二三两爻阴阳回互,以象“偏中正”,是为二变。三四两阳天为中叠,虽两艾纯阳无阴,然四爻阳居阴位,亦回互也,名“正中来”,是为三变。四爻五爻阳阴回互,且四爻阳居阴位,五爻阴居阳位,各又自成回互,故名“兼中至”,是为四变。五六阴阳两爻为一叠,是为上叠。上叠亦阴阳回互,且阳居阳位,阴居阴位,故名“兼中到。”是为五变。
  按:此二图本清代僧行策所著《宝镜三昧本义》。千载以来,言《宝镜三昧》者仅三四家而已。而论“三叠五变”者则代有其人,余以为唯行策所说为确,细考它人之说,则难通矣。
  “偏正五位”之说与《宝镜三昧》同为曹洞之根本。且“偏正五位”亦由《宝镜三昧》所衍出,此图明矣。于此当简说其要。洞山自有“君臣五位颂”:
  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莫怪相逢不相识,隐隐犹怀*旧日嫌。
  偏中正,失晓老婆逢古镜。分明觌面别无真,休更迷头犹认影。
  正中来,无中有路隔尘埃。但能不触当今讳,也胜前朝辩舌才。
  兼中至,两刃交锋不须避。好手犹如火里莲、宛然自有冲天志。
  兼中到,不落有无谁敢和。人人尽欲出常流,折合还归炭里坐。
  五位乃曹洞宗人自养之五层境界,亦为堪验学人乏五种尺度。前三位为“自受用之昧,即见性时所现的三种层次,或此或彼,用以自照。后两位乃“他受用三昧”,乃入世度人之境界,自觉觉他。何以然?因其能多一层回互也。三则由渐入顿、五则由顿入渐,要在行者当体自用之际。
  曹洞虽分五位,实则一位,乃至一位也无。若于五位妄生分别,私智卜度,则南辕北辙,永不到家。须知“物从因缘,故不有;缘起,故不无”之理,故正也、中也、偏也,皆对境之言,均非的旨。以故,正亦寓其中矣,偏亦寓其中矣,于中亦寓其中矣。曹洞五位尽皆回互,无一偏纯之位。学者于此定须留心,今说五位者,归摄一位;才涉一位者,五位全赅。非此不能尽五位回互之妙用。如下文云“如草味,如金刚杵”,草者,五味子也,一籽而五味俱足。金刚杵者,首尾俱阔而中狭,首尾俱虚而中实,恰似重离之卦。知味者,乃知自养养人;金刚杵,则可杀人活人,其间妙用无穷。 “君臣五位”于曹山时又衍有“王子五位”,“功勋五位”,涉题虽广,但亦会宗于此。
  回互者,照应也。有阴有阳,有柔有刚,有君有臣、有主有宾,有凡有圣,有心有境,有体有用,尽皆涵融交互,变动不居,不即不离,不二之义也。然回互乃实地功夫,非口辩玄学之资。此日用之火候,若是义理会之,则圣凡有别;互之道大矣,苟非其人,孰能践履之。 回互之说,首出石头之《参向契》,其间经药山、云岩、洞山数代相传,更化为缜密如是之《宝镜三昧》,其为法也大矣,兹举公案说明:
  吉祥元实禅师,自到天衣(聪禅师),蚤夜精进,肋不至席。一日,偶失笑喧众,衣摈之。牛夜宿田里,睹星月突然,有省。晓归趋方丈,衣见乃问:“洞山五位君臣,如何话会?”师曰:“我这里一位也无。”衣令参堂,谓侍僧曰:“这汉却有个见处,奈不识宗旨何?”入室次,衣预令行者五人分序而立,师至,俱云:“实上座!”师于是密契奥旨,述偈曰:一位才彰五位分,君臣叶处紫云屯。夜明帘卷无私照,金殿重重显至尊。
  (《五灯会元·卷十五》)
  此公案生动活泼,于“君臣五位铺述有致。其间天衣与元实孰君孰臣?五位一位又在何处?此唯明者乃识。再看:
  僧问:“指即不问,如何是月?”师(法眼)曰:“啊哪个是汝不问的指?”僧又曰:“月即不问,如何是指?”师曰:“月。”僧曰:“学人问指,和尚为什么对月?”师曰:“为汝问指。”
  (《五灯会元·卷十》)
  此即运用“回互”之一例也,《坛经》六祖之三十六对皆回互也,然不得以义学之分别视之,因其乃心行之概说也。心能行乎此,则处处皆可回互,处处均为照应,乃能腾腾任运,一体万物也。回互之例多矣,沩仰、云门、法眼诸宗,亦多用回互,前后所引用之公案,亦多有回互于机用之间,望读者审之。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知 权



  正中妙挟,敲唱双举。通宗通塗,挟带挟路。错然则吉,不可犯忤。
  此段续言回互,且详而实之也。菩提般若之性,正也、中也,然又非中非正,妙而挟焉。世人皆从中正视道,不知道虽非偏邪,亦非中正。端居中正者,亦为偏也,未能见道。何耶?一有落处,即非菩提,故须妙而挟之。
  敲者,击节也;唱者,和节而歌也。敲之以待唱,唱之而节明,敲唱和合,律吕协矣。接人之机有独有众,临机之人有深有浅,故可敲唱以赴之。敲者,惊天动地,旋乾转坤,将万劫迷雾,一扫而尽;唱则广大悉备,春风和雨,万类皆被。唯此双举,堪与佛祖携手而行矣。敲唱与临济“一喝中具三玄三要”有同工异曲之妙,一为自家作规范,二为勘验学人之机诀。曹洞后世于“银盌盛雪,明月藏鹭”用功深矣,而于“敲唱”,反拱手让于临济门下,使其独擅其美,是可惜也。
  能“敲喝双举”,则能“通宗通塗”,宗通说通无不赅备。圆满菩提必也通宗,圆满功德必也通塗。如此,方能六度备而万行修。古之大德,视世间为一圆满解脱法门。六祖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塗之不通者,焉能通宗。划地自守者,遁居山林者,不问世事者,自救未了,岂能度人。此菩萨行也,故洞山申之再三,必明暗、挟带、回互;敲唱等处处兼带双举,方能挟路而行,以趋完满。一类学人,习禅止于口舌,再勇猛者,毕于心志,均未到家。必挟带挟路,身语意一体,修与行无别,我与他相合,错之然之则吉也。所谓悟后境界,修与不修,于此皆为多语。下此语者,自身更在何处?此处不是是非之地,故洞山戒之云:“不可犯忤。”
  综而要之,以上诸说皆回互也,自性豁然,自然流露之权用也。若往而不返者,是知其不能也。兹举两则公案,以明妙挟、敲唱、挟带,错然等回互之功用权施。
  石头(希迁)参礼,师(青原)曰:“子何方来?”迁曰:“曹溪。”师曰:“将得什么来?”曰:“未到曹溪亦不失。”师曰:“若怎么用,去曹溪作么?”曰:“若不到曹溪,争知不失。”迁又曰:“曹溪da师还识和尚否?”师曰:“汝今识吾否?”曰:“识,又争能识得。”师曰:“众角虽多,一路足矣。”迁又问:“和尚自离曹涣,什么时至此?”师曰:“我却知汝早晚离曹溪。”曰:“希迁乏不从曹溪来”师曰:“我亦知汝去处也。”曰:“和尚幸是,’大人莫造次。”他日,师复问迁:“汝什么处来?”曰:“曹溪。”师乃举起拂子,曰:“曹溪还有这个么?”曰:“非但曹溪。西天亦无。”师曰:“子莫到西天么?”曰:“若到则有也。”师曰:“未在,更道。”曰:“和尚也须道取一半,莫全靠学人。”师曰:“不辞向汝道,恐已后无人承当。”
  (《五灯会元·卷五》)
  曹洞回互之纲宗,其渊源亦久矣。青原石头二祖于此公案中,硬鞭软剑,缠绵坚实,与马祖——一临济一脉雄健激扬之禅风,自有别矣。此公案层层回互,曲尽挟带、错然之妙,傍敲侧击,以袭中军,固大手笔也。再看:
  大颠掸师初参石头,头问:“那个是汝心?”师曰:“见言语者是。”头便喝出。经旬日,师却曰:“前者既不是,除此外何者是心?”头曰:“除却扬眉瞬目,将心来。”师曰:“无心可将来。”头曰:“元未有心,何言无?无心皆同谤。”师于言下大悟。异日侍立次,头问:“汝是参禅僧?是州县白踏僧?”
  师曰:“是参禅僧。”头曰:“何者是禅?”师曰:“扬眉瞬目。”头曰:“除却扬眉瞬目外,将你本来面目呈看。”师曰;“请和尚除却扬眉瞬目外鉴。”头曰:
  我除尽。”师曰:“将呈了也。”头曰:“汝既将呈,我心如何?”师曰:“不异和尚。”头曰:“不关汝事。”师曰:“本无物。”头曰:“汝亦无物。”师曰:“既无物,即真物。”头曰:“真物不可得,汝心见量意旨如此,大须护持。”
  (《五灯会元·卷五》)
  大颠禅师后来启蒙韩愈,使之得用,实唐代禅宗一巨匠也。与石头问答往返,亦皆是明暗、挟带、回互之发明。再如前引洞山:云岩师真”公案,更使人“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若于此处得力,放明眼光,此之体用亦不虚设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入 微
  天真而妙,不属迷悟。因缘时节,寂然昭著。细入无问,大绝方所。毫忽之差,不应律吕。
  知权则当明变,明变必先入微,入微而后得体,得体则妙用生矣。般若之性,如是而己,何劳修持,何须文饰。本天之真,纯性之朴。若有丝毫附会,即属污染而失其真矣。唯真而能妙。唯直乃能曲,否则伪也。离道远矣。此真妙之性,不为迷,不为悟;不因迷而有减,不因悟而有加;不因迷而有染、不因悟而得净。独行独来,即事而真,随缘而明,遇机而显。因缘时节,错落而致,一一应酬,——一照了。何耶?因其直往,见了就做,做时亦不著于事理,己入理无碍,事无碍矣。故寂然,故昭著。不舍一物,不著一物,寂然空寥而万化顺应。是顺亦顺、逆亦顺、无细不入,无大不周,而入文殊普贤之境界,缘华藏世界而卷舒自在。若有毫忽之差,则宫商乱矣。此无相之圆融也,学人自当省鉴,于己如是,于人亦如是。若有丝毫未安稳在,定须善自调伏。不尔功亏一篑,是为憾矣。古德云:一翳在目,空花乱坠。当张商英初悟入,兜率悦曰:“参禅只为命根不断,依语生解。如是之说,公已深悟,然至细微处,使人不知不觉,堕在区宇。”今人之习禅更应以此为戒,乾乾而惕欤!且看一代da师雪峰的历程。
  雪峰初与岩头至澧州鳌山镇阻雪头每日只是打睡;师一向坐禅。一日唤曰:“师兄,师兄,且起来。”头曰:“作什么?”师曰:“今生不着,便共文邃个汉行脚,到处被他带累。今日至此,又只管打睡。”头喝曰:“噇!眠去。每日床上坐,恰似七村里的土地,他时后日魔魅人家男女去在。”师自点胸日:“我这里末稳在,不敢自谩。”头曰:“我将谓你他日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播扬大教,犹作这个语话?”师曰:“我实未安稳在。”头曰:“你若实如此,据你见处一一通来。是处与你证明,不是处与你划却。”师曰:“我初至盐官,见上堂举色空义,得个入处。”头曰:“此去三十年,切忌举着。曰:“又见洞山过水渴曰:
  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头曰:“若么举,自救也末彻在。”师又曰:“后问德山:‘从上宗乘中事,学人还有分也无?’德山打一棒曰:“道什么!我当时如桶底脱落相似。”头喝曰:
  “你不闻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师曰:“他后如何即是?”头曰:“他后欲播扬太教,一一从自己胸襟中流出,将来与我盖天盖地去。”师于言下大悟,便作礼起,连声叫曰:“师兄,今日始是鳌山成道。”
  (《五灯会元·卷七》)
  岩头与雪峰划却了什么?又证据了什么?“一一从自己胸襟中流出,将来与我盖天盖地去。”此即“天真而妙”钦?此为迷、为悟钦?均不相涉。然其间时节因缘,却也寂然昭著。雪峰未安稳时,不敢自肯,不敢以少得为足,乃有鳖山成道之功。其后门人开云门、法眼二宗,其功亦伟矣。


  
本文转自:华藏佛友莲社 出处参考:http://www.hzfj.org/thread-99037-2-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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