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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如来慈愍

[佛化生活] 转:感受大悲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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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4日(5

回到女寮,发现一屋子的烟,吃惊地问老妈是怎么回事,原来粗枝大叶的小郑居士今天留下来负责教老妈烧炕,居然忘了教她开抽风机,弄得整个寮房乌烟瘴气的,上晚课时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今天有两位居士走了,我和老妈搬到前面的房子里住。

上晚课时,照样是先诵五遍楞严咒,才诵了一会儿突然停电了。平时在家我都是照本念,没试过背诵,这下看不见了,只好硬着头皮试着背,跟着领头的杨居士,也算勉强能跟上,但还是有几个地方背混了,就在那里滥竽充数。后来居士们居然还夸奖我说诵得不错,实在是惭愧。

小郑居士只有15岁,来自唐山,就是图片中戴眼镜的女孩子,已经发心在大悲寺出家。她个子比我高得多,胖乎乎的,块头很大,看起来完全象个男孩子,不但外貌象,连性格都象,大大咧咧的,非常活泼开朗,总是笑个不停,而且特别调皮,经常看到她翻上围墙坐在墙头,整一个假小子。上早课时她坐在床上打瞌睡,被高居士拿棍子敲,敲醒了一会又睡着了,又被敲,呵呵,到底还是个孩子,贪睡,来了一个月还没适应这种作息时间。晚上睡觉也不安分,我和她还有另一位居士睡在靠门边的木床上,她在中间,我在外面,半夜里她一个翻身把腿重重地压到我身上,吓我一大跳,想推开她,推了半天没推动,想叫醒她,却见她呼呼呼的睡得很香,实在不忍心,想挪到外面去一点,可仔细一看,我都被挤得快掉下床了,没办法,只好地蜷成一团闭上眼继续睡。第二天当作笑话说给她听,她哈哈大笑,很不好意思地一个劲道歉,还让我下次一定要叫醒她,不过她第二天就跟妙融师父去了下院,这里也少了很多笑声。后来在浴佛法会期间又见到她,穿着百衲衣,觉得她变化很大,变得文静了许多。这位可爱的小郑居士很有福报,年纪轻轻的她老妈就舍得送她出家,真是羡煞我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5日(1)

大悲寺的居士,大多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很容易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尤其是对女众。刚开始的时候我很不习惯,觉得他们太冷淡了,后来渐渐适应了,并学会了用心去体会,才明白其实那只是平淡而已。习惯了之后我才发觉人与人之间这种淡然相处的方式其实是最适宜的,没有猜忌,没有尔虞我诈,平淡如水,无欲无求。我们看惯了世间人应酬中虚假的笑容和丰富的表情,听惯了阿谀奉承和言不由衷的赞美,已经不能适应这种最自然的相处方式。

一大早去到寺院,问高居士今天的工作是什么,她说:“继续上去看门。”看来这几天我的工作就是看门了。时间还早,没什么游客,坐在竹门外很无聊,抬头看见管理大悲殿的刘居士正在种地,就跑去看。大悲殿建在一个小山坡上,通往大殿的台阶旁有一小块地,刘居士就在那里开荒种豆子。我兴致勃勃地走过去,想跟他聊聊天,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但他面无表情地看看我,随口应付了两句,显然不想多谈。我搭讪了两句,觉得他似乎很冷淡,只得没趣地走回去。

坐了一会,觉得光坐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做,时间过得很可惜,又想起师父开示说一定要读楞严经,读不下去也要硬读,于是决定从现在起,利用看门的这段时间读楞严经,说到做到,马上就想读,可手头又没经书,怎么办?附近除了刘居士没别人了,想起刚才他的冷淡,有点害怕,但那时不知为什么特别想读,于是硬着头皮又跑去找他,我有点忐忑不安地跟他说想向他借一本楞严经,他停下手中的活,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看我,说:“你想看?”我说:“是。”他想了想,说:“等我干完活就去给你拿。”于是我又回到门口坐着。

过了一段时间,我正站在路口看着对面工地上的人忙碌,刘居士从背后走来,打了声招呼,我转身看见他手里拿着书,很高兴,迎上去想用双手接,他却站住,离得我远远的,把经书放在路边的石块上,我愣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经书怎么能放在地上呢?后来突然想起大悲寺的规矩,女众不能直接从僧人手里接东西,可他还没剃度呢,怎么也这么讲究。正在疑惑,刘居士已经转身走了,我急忙冲他背影喊:“看完了放在哪里还你?”他说:“就结缘给你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再次愣住。后来才知道在这里发心出家的很多人都是这样,从当下就开始严持戒律,在斋堂帮忙的杨居士有一次哭笑不得地跟我们说起里面的人不肯直接递东西给她,要得很急的盘子之类的东西,他也给你放地上,还得蹲下去拿。我听了只有再一次感叹大悲寺的居士果然与众不同,在戒律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快十点的时候,看见山上慢慢走下一位僧人,搭衣托钵,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激动,就一直看着他。就在他从我面前经过的一刹那,我的心突然停跳半拍,时间也似乎停止了,眼前的侧影定格成一个清晰的画面,这个画面。。。那么的熟悉,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可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啊!!!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前世还是多劫以前?我呆呆地望着他托钵垂目缓缓而过,从容不迫,脚步平稳,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明晃晃的太阳从他头顶上方斜斜地照下来,身后的竹门,前方的小路,没有多余的景物,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和清晰,正慢慢地跟脑海里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记忆片段重叠,我相信,我绝对相信我多生以前一定见过这个画面,否则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的让我心悸和震撼。我站在那里拼命回忆,思绪狂乱地飞过无数时空,脑海里破碎的记忆片段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飘忽不定,仿佛有某种沉睡的记忆正慢慢复苏,记忆中有神圣和庄严,也有沧桑和艰难,但最终却无法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模糊影象。我呆呆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有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回到佛陀住世时僧人托钵应供的时代,强烈地感觉到佛陀并没有离开我们,我甚至觉得他正在某处微笑着看着我,看着大悲寺,让人想流泪,也让人心安。

直到现在,回到家已经这么久了,仍能清晰地记起这个画面。那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已经深深地刻在我脑海里,今世、下世,也许多世以后,都不可能消失。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5日(2)

今天过斋的时候有一位僧人跟我们一起过二堂,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僧人过斋,但从没见过僧人用钵过斋,心里充满了好奇,就不时地抬起头看他,看那只钵。钵是出家人的食器,出家人托钵乞食,堪受人天供养,所以代表“福田”。想想自己非常可怜,接触佛法的时间也不短了,去寺院也不是一次两次,却要千里迢迢跑到大悲寺才能看到这只本该在十年前就看到的钵,实在是福薄。佛陀制订的“三衣钵不离身”,如今还有多少出家人在依教奉行?一只小小的钵都端不起,还怎么荷担如来家业?

僧人过斋的时候非常有威仪,微低着头,行了饭就开始吃,次第而食,从容不迫,不象我还在那里东张西望的等菜。早上在来寺院的路上,我很困惑地向老居士们请教怎样才能让行堂的居士明白我想要的分量,她们一听就笑了,说行堂的居士很多是新手,没经验,教我先比划好想要的分量,再把碗递出去,就不会吃得撑着了。过斋时我试验了一下,果然很灵验,也终于喝到了垂涎已久的豆浆,真的很好喝啊,特别香特别浓,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虽然我只要了半勺,但非常满足。

过完斋继续守门,一个黑黑胖胖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径直往竹门里走,我拦住他问他进去干什么,他说是去干活的。由于我刚来,不认识人,这两天也有很多工人、司机被我查问过,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看他衣服打扮,似乎也象工人,就放他进去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咚咚咚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刚从大悲殿下来的女人问他:“你干吗去了,里面不是不让进吗?”他竟然得意洋洋地大声说:“谁说的?”还一脸得意地回头冲我笑,我这才明白他只是普通的香客,顿时觉得非常懊恼,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觉得自己很失职,又不知道他到底上去干了什么,有点担心,越想越恼火,就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一看我生气了,急忙说:“我进去干活呢。。。呃,去搬了石头。”还把脏兮兮的手递出来给我看,我没说话,依然板着脸瞪着他,心里在猜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他看我很严肃的样子,有点心虚地笑笑,向大悲殿走去了,过了一会他们从大殿上下来,他一边走一边偷偷地看我,还咧着嘴笑,似乎很内疚的样子,我觉得他的样子很滑稽,但还是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盯着他。他下山后不久,又带了几个人上来朝拜大悲殿,看着那几个人一步一拜的拜上来,心里很感动,但刚才那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仍挥之不去,我还是不想理他。后来他跑过来向我搭讪问路,我说:“不知道。”虽然是实话,但语气很冷淡。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态度很不友好,也许他真的是去搬了石头,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世间上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与人之间还有多少信任?多劫以来累积的习气,使得自己即使在大悲寺这样的道场,仍不能以一颗清净心去对待别人,忏悔。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5月5日(3)

每次有卡车经过都会带起满天灰尘,我坐在那里灰头土脸的,被呛个半死,于是心里无意识地动了一个念头:灰尘这么大,要是地上湿润点就好了,哪怕下点雨也好啊。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抱怨,下午真的开始下雨了,我看门的地方是露天的,没处躲,就跑上大悲殿去躲雨。大悲殿有两幢建筑,一间是大殿,另一间是刘居士平时休息打坐的厢房。我躲在厢房的屋檐下,伸长脖子注意下面的情况,准备只要有人想往里走就跑下去拦住,虽然竹门上有“闲人免进”的牌子,但总有人视而不见想往里走的。

雨开始下得有点大了,我站在屋檐下,远远地看见亲藏师父从门里走出来,没带雨具。亲藏师父是知客师,总是穿着长衫,温文尔雅,极有学者风范。走到通往大悲殿的路口,亲藏师父往上面看了一眼,匆匆走上来了,我以为他也要躲雨,但他上来后并没有往屋里走,而是站在外面招呼刘居士一起把大殿外的大香炉盖好,又把被雨淋湿的三个拜垫收到香炉下面放好,我站在屋檐下呆呆地看着,想帮忙又不敢靠近。亲藏师父似乎丝毫也没注意到越下越大的雨,从容不迫地做完这一切后,又转身往下走。刘居士跑回厢房拿了一顶草帽追出去,师父回头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但刘居士执拗地追上去,结果两人在那里推托了半天,最终刘居士自己戴着帽子上来了,师父继续冒着雨往下走,不紧不慢。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非常惭愧,自己淋了一点雨就急急忙忙放弃岗位逃跑了,只知道自己要躲雨,却看不到眼皮底下被淋得湿漉漉的香炉和拜垫,而大悲寺的僧人恰恰相反,眼里并没有“我”,在雨里依然从容自如。

雨仍在下,我继续站在屋檐下看着下面的竹门,看着花树上白色的花瓣在雨中飘零而下,然后看见亲顿师父沿着小路静静地走上来。亲顿师父沉默寡言,脸上刻满饱经沧桑的皱纹,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那些皱纹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总是穿着打满补丁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僧服,手里提着一串大念珠,一边走一边搓。亲顿师父也没带雨具,走到竹门前忽然停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我觉得奇怪,就一直看着他,只见他冒着雨在那里站了一会,然后拿起地上的海绵坐垫,在那里转来转去,试图找一个雨淋不到的地方放好,但没有成功。我跑上大悲殿的时候以为雨很快就停,把坐垫竖起来靠在门边上,并没有收起来,上来后雨一直下,而我却把坐垫完全忘记了。亲顿师父在那里试了几次后,最后把坐垫放到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又用挂在花树树干上的一块破塑料膜仔细盖好,才冒着雨慢慢地走上去了。我站在屋檐下远远地望着师父的一举一动,视线渐渐模糊。亲顿师父每天在小路上来来去去好几次,偶尔会用一种沧桑而温和的眼神看看我,但我从来没跟他打过招呼,甚至没跟他合十过,而现在,这位不善言辞的僧人却冒着雨不声不响地替我把坐垫收好,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永远也不会想到是他。师父已经走得很远了,但即使隔着密密的雨帘,仍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关怀和温暖,我低头看着从围栏上爬过的绿色藤蔓叶上一颗接一颗滚下的水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这是我在大悲寺第一次落泪。

雨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大殿里的念佛机不断传出“南无观世音菩萨”的声音,一位年老的僧人背着香袋从山上走下来,似乎要出远门,走到路口,从容不迫地站在雨里对着大悲殿遥遥地问讯合十,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抬头望对面的山坡,树木山林青翠欲滴,色泽深深浅浅,显得特别干净,雨水洗涤了山林,也洗涤了我们的身心。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5月6日(1)

昨晚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并开始降温,早上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气温很低,我和杨居士一起从女寮出发,老妈不让我一个人走,说是不安全,其实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安全,但为了让她放心,我都是跟别人一起走。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路边的树木显得干干净净,空气也特别好,我使劲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感到从没有过的清爽,道路两边的土地湿润柔软,一只小鸟欢快地站在枝头上叫,杨居士告诉我那是喜鹊。在路上,我不经意地跟杨居士说起这里好冷,有点受不了,单薄的杨居士两次提出要把身上的毛衣脱给我,说我看门的地方风很大很冷,她在屋子里没事,我虽然不肯要她的毛衣,但心里一阵阵的温暖。

路上看到不少蚯蚓和蜗牛爬到马路中间,杨居士怕它们被车辆压到,就捡个小棍子把它们一个个移到路边的草地上,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做。蚯蚓一般都不大,我做得也很开心,心里充满欢喜。过了一会,忽然看见一条很大的蚯蚓,足有小指粗,大蚯蚓的样子看起来很恐怖,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知道它不会伤人,还是很害怕,觉得恶心,犹豫着不敢靠近。杨居士见我怕,说:“我来吧。”就要去捡,看着她一脸坦然的样子,我觉得很丢脸,坚持要自己动手把它移走,于是鼓起勇气走过去,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不过就是一条蚯蚓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想归想,可还是战战兢兢,只好站得远远的用棍子去挑,又担心弄伤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它挑了起来,赶紧扔进旁边的草丛里。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捡着蚯蚓蜗牛,走走停停,路上有村民迎面而过,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什么时候他们才会加入我们的队伍,才会怜悯路上的这些众生,不再熟视无睹,而是通过举手之劳去挽救这些脆弱的生命呢?

虽然只是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但对我触动很大,这里的居士,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没有滔滔不绝的豪言壮语,只是从眼前的一些小事做起,却总能很轻易地打动我。回想起自己以前参加过的一些放生活动,浩浩荡荡,轰轰烈烈,但参加过了就过了,并没有什么真实体会,而在这里,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却让我明白:放生护生,不需要太多的计划,不需要太大的场面,而是应该留意眼前。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平淡中见真实,佛法就在生活中,就在我们护生的一念中。

从山门到大殿这段路是泥路,再加上大悲寺正在施工,路旁堆满了泥土,下了雨就变得特别泥泞,尤其是刚进山门的那一小段,原本就是厚厚的泥,被雨泡过后变得很松软,象泥沼似的,我一脚踩下去,跑鞋竟然陷进去一大截,软绵绵的找不到着力点,我慌忙把脚提起来,看了半天却不知该往哪儿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一旁的王居士提醒我尽量找有石块的地方走,我才醒悟过来,四处张望看哪里有石块。杨居士似乎司空见惯,在前面走得很快,脚步平稳,我赶紧在后面蹦蹦跳跳地跟着她,心里疑惑她到底是怎么走的,怎么会这么轻松,也没见她陷进去。好不容易走到居士接待处,松了一口气,回头望望上来的路,又滑又泥泞,还有点陡,再看看自己脚上沾满泥巴的跑鞋,心有余悸,不过总算是上来了。想想现实生活中的路是如此,修行的道路也同样如此,充满坎坷和陷阱,如果能得到善知识的指点和提携,就可以少走弯路,更不会陷入泥沼而无法自拔,末法时期,要找到真正的善知识是何等的不容易,又是何等的重要啊。

PS:有一次下雨后,看见一辆车也是陷在那段路上动弹不得,后来居士们在那里铺了一些碎石,走起来就轻松多了,再没这么狼狈过。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6日(2)

到了山上,发现海绵坐垫已经掉到地上,被雨淋得湿透了,地上也全是湿的,根本没处坐。抬头看见刘居士仍跟平时一样在那里种地,想起昨天他拿经书给我时那种退避三尺的样子,实在是郁闷,不想去打扰他。在门边站了一会,觉得很累,而这附近除了他也没别人了,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走上去,向他借凳子。他开始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明白后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跑到厢房的屋檐下抱了张凳子下去。后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自发地上来拿这凳子,刘居士也默许了,我也渐渐发现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地非常好。其实这里的每一位居士,心地都很好。

早就在网上看过不少师兄的报道,说大悲寺的天特别的蓝,而我来了几天都没留意过,现在坐在石狮子旁无意中抬头一看,果然是非常的美。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蓝,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颜色,没有一丝杂质,明亮、饱满而柔和,里面似乎蕴含了一种未知的吸引力,令人向往,甚至让人渴望能溶入其中,我想,佛经里经常提到的蓝色宝光,大概就是这种颜色吧。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其中有一缕很薄很淡的云絮,非常的低,几乎就在竹门上方几米处,随着山风轻盈的飘过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简直不敢相信,有种如临仙境般的感觉。远处水库对面的山腰上有一群羊在缓缓移动,远远望去,一点点白色的身影在绿草的映衬下格外醒目,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安祥。

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花树上的花变得有点无精打采,山风吹过,洁白的花瓣一片片飘落下来,纷纷扬扬,在阳光下轻轻地飞舞旋转,如同一只只白色的蝴蝶,最后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曾经的美丽,转眼间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我默默地注视着这美丽凋零的无奈,心如止水。花草树木,无不在表法,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昨天还是灿烂美丽的生命,风雨过后谁能把握,谁能保持这美丽的永恒?我们总是说到时候再修行,总是说安排好事情完成任务后再修行,可生命就在呼吸之间,世事无常,真正有把握的能有几人?树木最终轮回到泥土里,而谁能知道我们又将轮回到何处?到底要经过几番挣扎,才能彻底解脱?

风越来越大,坐在竹门边特别冷,我缩成一团躲在石狮子身旁避风。一只脏兮兮的鸭子从山上摇摇摆摆地走下来,走到对面的石狮子下晒太阳,整理羽毛。它浑身湿漉漉的沾满泥巴,样子非常狼狈,我坐在对面仔细地观察它,发现它右边脖子下有一大团血迹,似乎是受了伤,顿时觉得它非常可怜,但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坐在那里同情地看着它。过了一会,一位穿着大雨靴的男居士慢慢地走上来,我想告诉他,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在这里我很快就习惯了跟男众保持距离,不敢主动搭讪。他一直低着头走,我就一直看着他,心想:要是他看过来就好了。果然他走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指着鸭子对他说:“它受伤了。”他转头一看,愣了一下,说:“真的啊。”然后站在那里观察了一会,转身往下走,大声喊另一位居士,但那位居士可能不在,他又单独上来了,想去抓它,但鸭子摇摇摆摆地躲到一边去了。我走上前想帮忙,却又不知该怎么帮,只好在那里傻站着。最后男居士让我拦在石狮子旁,鸭子转了几圈,想从另一边逃跑,被男居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带下去了。现在回想起当时抓鸭子的情景,仍觉得非常搞笑,两个人和一只鸭子围着石狮子团团转,象捉迷藏似的,呵呵。

大悲寺的后山上有很多放生的众生,我看门的时候常常听到从那里传来的鸡鸭鹅的叫声。每天都会看见一位老居士挑着满满两大桶食物,还有一大袋不知什么东西,沿着小路慢慢走上来,到后山去喂养那些众生,每天两次,风雨无阻。山路很陡,老居士挑着食物走上去的时候,脚步很沉重,但满脸平静,看不出表情。老居士微微有点驼背,总是穿着一双大雨靴,每次我看着他那被压弯了腰的身影一步一步吃力地往上走的时候,都会觉得大悲寺的众生真的很有福报,而且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施舍”和“慈悲”。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41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6日(3)

快到僧人过斋的时间了,有一位僧人托钵从山上下来,我低着头看着他的脚一步步往下走,忽然发现路上有很多泥块,一团团的粘在地上,大概是运泥的卡车经过时掉下来的,被雨水淋湿后粘在地上了。这条小路是柏油路,泥块沾在上面显得很脏,我心想:这么脏,要是能打扫一下就好了。刚这么想完,一抬头,发现门边竟然就真的放着一把扫帚和一把铲子,顿时非常的惊讶,然后突然醒悟:高居士安排我在这里看门,并没有告诉我要做别的,而我前两天就真的只是看门,看不到其他活,果然懒人就是懒人,惭愧。所谓眼中有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一切都是考验,看你怎么交卷。我放下经书,拿起扫帚开始扫地,扫帚是用细竹子扎成的,非常沉,扫了一会就累了,手臂酸痛得厉害,只好停来下歇口气,有些泥巴粘得很牢,扫不动,我用铲子一点点铲起,再扫到一边去。我在家里很少干活,平时上班也是整天坐办公室,基本没什么锻炼,才扫了一小段路右手就感觉很累,酸痛酸痛的,非常难受,但我还是强忍着坚持扫,扫一会歇一会,并把通往大悲殿的路也扫了一下。竹门外的地扫干净后,门里门外看起来就有很大差别,泾渭分明的,我犹豫着该不该进门去也扫一下,但想了半天还是不敢进去,高居士让我看门,不让别人进去,并没说过我可以进去啊,还是不要擅闯禁地了。我放好扫帚和铲子,看着这段干干净净的路,心里非常快乐。扫地,扫心地,地是扫干净了,心地呢?

头堂过完斋,就到我们过二堂了,快到点的时候,看见那个草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男居士从小路上径直向我走过来。来这里看门的第一天,我坐在地上的海绵垫上有点不习惯,就不断变换姿势,地上灰尘很多,两手很快就脏兮兮的了,就想找点水洗洗手,但不知哪里有水。过了一会,看见一位男居士挑了两桶水过来,一直走到花树旁,花树旁边有个正在修建的下水道口,他似乎是挑水来保养的。这位男居士戴着一顶大大的草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到脸,我那时还没见识过大悲寺居士的平淡,看见他就很高兴地走过去问:“我可以洗一下手吗?”他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可以。”他的脸完全隐藏在大草帽的阴影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的语调丝毫没有起伏,简直是冷淡了,可以猜想他一定是毫无表情的。我看见他用勺子从桶里舀水出来,就很自然地把手伸出去,他却避开了,说:“你在桶里洗吧。”我愣住:“在桶里洗?”他不做声,转开了身,我只好把手伸进桶里洗,洗完后看他似乎不想理我的样子,只得道谢后很没趣地回去,心里还在想:这里的居士太冷淡了。这是我第一次跟这里的居士打交道。后来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后,才知道这个大草帽其实并不是对我冷淡,是自己的分别心在作怪而已,但还是有点怕他,每次见到他我都装做没看见,而他也从不理我。现在看见他向我走过来,觉得很奇怪,他走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依然用那种没有起伏的语调对我说:“你下去过斋吧,我来看。”我以为是高居士吩咐他来换班的,“哦”了一声就下去了,下去一说才知道根本没人叫他来替我看门,他是主动来替我让我下去过斋的,心里顿时一阵温暖。大悲寺的居士虽然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但相处的时间长了,就能强烈地感受到他们的关怀和温暖,他们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平平淡淡的,就象是一杯最普通的白开水,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喝过之后就会觉得清凉甘甜,是最能止渴的。

后来在路上也常常遇见他,仍然戴着那顶大草帽,仍然对我不理不睬,但我的心已经非常平静,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友善。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但他却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并因此学会了看事情要用心去感受,而不是光凭眼睛去看。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42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6日(4)

今天过斋的时候见到下院的几位师父,包括妙融师父,她们就坐在我前面,我很高兴,常常抬头看她们怎么过斋。师父们过斋时非常有威仪,虽然我只能看到她们的后侧脸,但仍能感觉到每个动作都非常庄严,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地吃,整个过程都从容不迫,不象我开始的时候使劲吃,吃到后面越吃越慢。师父们吃的西瓜皮上一点红瓤都看不到,我没要西瓜,但看见老妈吃的西瓜皮上还有很多红瓤,就想提醒她,但斋堂里不能说话,我指了几次老妈都不明所以,只好作罢。今天每个人都发了一罐杏仁汁,我这才发现师父们除了勺子还准备了吸管,是用吸管来喝饮料的,而不是端起来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非常有威仪。吃完后清洁钵的过程对我来说也非常新奇,就一直看着。由于男众不能给比丘尼行堂,今天由杨居士给师父们行堂。大悲寺戒律的严谨,真是无处感觉不到,一些细小的地方都非常注意不犯戒,“于细微处见精神”,大悲寺的戒律名不虚传。
               

过斋的时候有馒头,很大的一个,我想要半个,但比划了半天,行堂居士以为我不要,走了,郁闷,心想:别吃馒头了,等一下吃米饭好了。后来又行了两次馒头,我都没要,过了好一会还是没见行米饭,觉得奇怪,突然想起东北这边馒头是主食,可能不会有米饭了,顿时觉得非常懊恼,心想:要是再行一次馒头就好了。才想了没多久,果然又行了第四次馒头,我很想要半个,但又不知该如何表示,正在郁闷,突然发现在我前面的一位居士也只要半个,行堂居士正在把馒头掰成两半,可惜没看到她是怎么比划的,不过到了我这里我就可以很方便地指着剩下的半个表示了,也终于要到了半个馒头,然后心满意足地学着别人的样子用馒头蘸着一种不知是什么做的酱料吃。后来知道,我在大悲寺的这段时间,那里是每隔三天吃一次米饭。   

过完斋,在居士接待处见到妙融师父,我给师父顶礼,师父亲切地问了我几句,笑容可掬,非常和蔼,但我总觉得师父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我,对我所有的缺点毛病一目了然,心里很惭愧惶恐。

向师父告别后继续上山看门,中午的时候山上特别宁静,只听到大悲殿的念佛机里不断传出的“南无观世音菩萨”的声音,声音清澈优美,极具穿透力,清清楚楚地从上面传下来,让人心安。我抬头望着大悲殿香炉里袅袅上升的青烟,心里的妄想杂念似乎也随着烟雾悠悠地在风里消散了,只觉得一片清净。
 楼主| 发表于 2010-5-28 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6日(5)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居士在工地仓库前面铲泥,仓库面前堆着几大堆从山上拉下来的泥,很多泥被雨水冲到小路上了,我也扛了铲子跑去帮忙。男居士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发心来寺院帮忙,很和善。泥巴又干又硬,被车碾过后死死地粘在地上,费好大劲才铲得动,才铲了一会,右臂又酸痛得抬不起来,心里奇怪:怎么这么痛啊?难道是业障现前?不管了。我手脚并用又铲又踢,累得半死,呼呼直喘气,男居士看看我,平静地说:“这些我来吧,你去铲那边湿一点的。”这次来大悲寺之前我准备了一双厚厚的劳工手套,本来是准备干粗活用的,后来被安排去看门,就没带上来,铲了一会明显感到手上要起茧子了。风很大,一阵阵的,吹得我的帽子东歪西倒,经常要用手去扶,就这么手忙脚乱的忙个不停。

铲完泥,我看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上来,就请那个男居士先帮我看一会门,自己下去请法宝。我先去流通处,转了一圈却没什么我想要的,有点失望,里面的徐居士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想要宣化上人的书,她让我到客堂找知客师,可我当时还不知道客堂在哪儿,徐居士告诉我就在祖师殿里面。我没去过那里,有点惴惴不安,就从客堂的窗子往里看了一下,里面似乎没有人的样子,不敢贸然进去。正在窗外探头探脑,一回头却见亲藏师父不知什么时候从另一边走过来,正站在祖师殿门口看我,顿时愣住,反应不过来。亲藏师父很和气地问:“有什么事吗?”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搞笑,赶紧上前结结巴巴地说想请书,他说:“有。”于是我跟他进祖师殿,就在宣化上人的塑像后,靠窗的地方有个小书柜,里面有很多法宝。我看到这么多法宝,简直两眼发光,什么都想要,又不好意思要得太多,觉得自己很贪心,心里激烈斗争,但最终还是点名请了一大叠,有些还要一式两份,是帮家乡的居士带的,结果越请越多,还有一叠光盘,其中很多也是替家乡的居士带的。亲藏师父非常慈悲,见我喜欢上人的书,又主动拿了几本给我,都是我想要却不知去哪里找的,我非常感动。亲藏师父见我两手空空,就找了只纸箱给我装,其实这次来大悲寺之前我就准备了一只背包,是专门用来背书的,但没带上来。请的大部分是上人的书,我走之前恭恭敬敬地给上人磕了三个头,满心欢喜地抱着沉甸甸的大纸箱往接待处走,如获至宝,一边走一边想:我们那里真是福报不够,要大老远的跑到大悲寺来请法宝。忽然想起西游记取经的故事,不禁觉得好笑。不管怎样,末法众生对正法道场的向往,对佛法法宝的渴望,即使跨越千山万水,也是要去护持,要去恭请的。

亲藏师父从书柜里拿出经书的时候,我本能地双手去接,他却不动声色地轻轻放到旁边上人塑像的底座边上,我突然醒悟到女众不能直接从僧人手里接东西,赶紧把手放到身后,过一会他又拿出几本,我差点又要伸手去接,还好由于手放在身后,才一动念马上停止了伸手的动作。亲藏师父一直从容不迫,并没有说“不许接”之类的话,也没有急急忙忙躲闪,而是沉着巧妙地轻轻放在一边,非常自然,丝毫不让人觉得尴尬。

亲藏师父拿着几张介绍大悲寺的光盘,很平静地告诉我:“这里面有一句话写错了。”我以为是什么很要紧的话,结果他说:“大悲寺现在的出家人是40多个(还是30多个,记不大清了),不是70多个,可能连居士也算进去了,你跟别人纠正一下这个错误。”我心里百感交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师父都记得清清楚楚,很认真地纠正,不妄语,我这次来受五戒,里面也有不妄语戒,我能持吗?能象师父这般严谨地持戒吗?我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快五点的时候从山上下来,看见赵居士和老高居士挖了两袋野菜回来,就帮忙整理,里面有黄精,我们把黄精的须须摘掉。妙融师父一行几人正在等车,师父指着地上的黄精须须说:“丢掉了很可惜,可以用来做小面饼。”还教大家怎么做,非常珍惜这些物品,我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车上来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师父们坐上车离开,心里无限惆怅,恨不得跟上车一起走。

摘野菜的时候听见大殿里传出僧人做晚课的唱诵声,第一次亲耳听到大悲寺僧人上课的声音,觉得非常的清净平和,给人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令人感动,我一边听一边叹息自己只能坐在外面倾听,无福进去跟他们一起上课。正听得入神,旁边一位老居士忍不住跟着大声唱起来,这样一来我就听不清大殿的声音了,本来很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烦恼起来,虽然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分别心,但一下子没办法控制自己起烦恼的念头,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看来我心随境转的习气真的根深蒂固啊,稍一放松就把握不住自己的念头,这么多毛病,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掉呢?
发表于 2010-5-28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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