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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应如是

[事迹传记] 一位80后女孩的学佛习武人生(不断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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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村子里我自杀的行为似乎比母亲的控诉更让人关注,除了对我的同情再就是对我家更加的看不起。经常会有村里多事又无聊的三姑六婆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师父,讨论着我。师父只去我家看过我一次,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方便再来我们家,一次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师父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无知的小儿跟着,一路上是村里人敬重不再的目光。躺了一个多星期我终于可以出去了,我怯怯的来到师父住的破旧祖屋里,师父瘦了很多。这件事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现在四邻八乡的人都知道师父被一个乡村教师的老婆在村子里骂,当然还有我——一个四岁就吃老鼠药而试图自杀的孩子。师父几乎都化不来斋饭了,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纵使师父再淡然也忽略不了别人的冷眼。师父看到我很高兴,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竹子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侬得命是佛祖赐给你的,侬还有师父、爸爸、妹妹、妈妈,侬不可以离开我们。”我听话的点点头,师父洗的泛白的僧袍上有我喜欢的淡淡的阳光的味道。师父说她要走了,因为这里她已经无法再待下去了。我不舍……紧紧的抱住师父不吭身。
  “竹子乖,侬要好好地练功,师父过些日子还要回来的,回来了师父要看侬的功夫进步了没有。”师父眼圈也有些红了
  “那师父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两三个月吧”师父犹豫了一下告诉我
  “两三个月是多久?”
  “一个月是30天,竹子自己算算”
  我当时并不知道两三个月到底是多久,但是我知道那时很长的一段时间。“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要骗我”我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师父不骗竹子,竹子要记住师父的话,不要生气,静下心来侬会发现你周围的一切都很漂亮。”
  
  最终师父走了,晚上走的,师父没有和我告别,看着破旧的祖屋里还像往常一样干净,但是师父仅有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我在那间祖屋里嚎啕大哭,任凭爸爸怎么叫都不肯回家。后来我才知道,师父的走还有其它的原因。
      师父长的很漂亮,有南方人的小巧秀气和温柔,也有习武人固有的洒脱和淡然,直到长大我才明白我一直都在被师父的气质所吸引,我一直希望可以做到师父的境界,但是那样的气质真的是我所不能企及的。岁月在她的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我想这大概和师父淡泊、平和的心态有关。自从妈妈在街上把师父卷进这是非之后,晚上师父住的祖屋就不再平静了,因为贫穷落后,我们这一片几乎都是光棍村,有人土里刨食一辈子也没有讨上个老婆来。师父在这些光棍心中成了被侵犯的目标,每天晚上都有几个男人去祖屋周围转,更有甚者直接推开那扇形同虚设的木板们摸进了屋里。师父的功夫很好,那些人都被师父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但是色胆包天的光棍们依旧色心不改,每天无休止的骚扰让师父的生活平静不再,无奈之下师父只有选择离开。师父离开前曾经和爸爸谈过,她希望可以把我带走。爸爸依然拒绝了,不是对师父不放心,是舍不得,虽然他知道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我过的并不开心。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师父走了,我的生活也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我不爱说话了,有时候一整天我都不说一句话。我每天独自出去看雪、看书,虽然我并不懂书里写的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一个人发呆,漫无边际的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雪花有妈妈吗?小树在冬天不冷吗?月亮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走,它不怕迷路吗?”有时候沉默久了我怕自己不会说话,就对着田野大喊一声,那时我就会被变得有点陌生的自己的声音吓一跳。我依旧每天坚持练功跑步,没有人知道,师傅走后我悄悄地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流逝的每一天。因为我坚信师父还会回来的,师父不会骗我。  我上学了,因为拼音、汉字、算术我早已经会了,在一年级上了一个星期我直接升到了三年级。我成了班上最小的学生,和一群十来岁的孩子们一起上课,那时我虚岁五岁,但我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那时我们的学校只有三间教室,每个教室都是两个年级的学生一起上课。三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一个教室,爸爸给三年级的学生上课时六年级的上自习,六年级的上课时我们自习。正是这种模式让我后来认识了六年级的云姑,我在六年级上课的时候也一知半解的听着,爸爸也经常点我回答问题,我的聪明让所有人都很羡慕。下课时,我很安静,安静的让爸爸不放心。我喜欢自己坐在教室里摆弄一些小玩意或者是发呆,为此爸爸赶我出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并规定下课后不许任何人在教室呆着。不在教室,我就跑出去在雪地上画出树叶的纹理、画出大树、房子、还有我自己,或者悄悄地躲在一棵树下联系师父教给我的武术。总之,我是那群大孩子和小孩子眼中的怪物,我生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发现着别人注意不到的美丽。后来我和一个六年级的大孩子成了朋友,一个四岁一个十三岁,但是我们真的就成了朋友。论辈分我要叫她云姑。她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虽然她的学习成绩很一般,但她会教我用废弃的纸折成花、折成各种各样的盒子、折成小花篮、折成各种小动物,一张张粗糙的废纸在她的手里都有了生命;她教我唱歌,唱着那个年代流行却伤感的歌;她轻声细语的对我讲话,教我她自己刚刚弄懂的算术题;同时听我给她讲我每天的新发现,看我练功。我们成了莫逆之交,在她面前,我爱笑了,喜欢说话了!并像依赖师父一样我深深地依赖着云姑。  那时的家长们都担心自己的孩子贪玩不学习,爸爸却担心我天天安静的呆着,写作业看书会学傻。我自学完了三年级的课程,开始试着看四年级的书,语文我几乎是不用看的。六年级上课老师让总结段落大意的时候我不比任何一个六年级的孩子总结的差,我需要看的是数学。我爱上了数学,把那些难题做出来成了我最大的乐趣。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春天早已用纷飞的柳絮来宣告着她的到来。我的一套拳法已经练到很熟,甚至打起来已经虎虎生风了,师父还没有回来。就在我沉浸在春天的美丽中时,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对这个世界生出了莫名的恐惧。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可以说家庭的不幸是上天注定的,我无法选择,所以我要试着去适应。但是社会的暴力和人性的恶劣却让我产生了怀疑,这个世界真的适合我吗?从这件事发生后,我开始了对人生的思考,对师父讲过的一些禅理的回味,可以说是刹那间的顿悟,我知道了我究竟是“谁”,我要何去何从。
  那天晚上刚睡着,就听外面有人敲门,我很睡觉很轻,听到爸爸出去了,妈妈依旧睡着,因为担心出什么事情我也跟着出去了,家庭环境早就把我磨练的像一个小大人了。门外邻居五叔,“查计划生育的来抓人了,快叫上嫂子躲躲吧!”我听到“计划生育”这几个字内心一阵揪心的恐惧,那时计划生育抓的很严,经常大晚上的就破门而入来抓人,然后交上超生罚款才放人,那个年代不知有多少人想往计划生育部门挤,因为那是一个肥差;也不知那个年代计划生育成了多少人的噩梦,因为它可以让你家破人亡。五叔家为了要个男孩已经生了四个孩子了,谢天谢地最后一个孩子终于是一个男孩,为此他家也成了计划生育的重点关注对象,每天东躲西藏的和计划生育打起了游击战。爸爸听到计划生育后,立刻慌了神,其实一直一来妹妹都是被藏着说是亲戚家的孩子,但是不久前竟不知是哪个“仇家”举报了妹妹,为了逃避那无休止的罚款我们家也和计划生育部门玩起了捉迷藏。五叔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我心里不由得对五叔满怀感激.“竹子,快叫你妈起来,我去收拾下东西。”爸爸慌张的将门插好,将家里唯一值钱的一点东西,连同那少的可怜的粮食装在了一个麻袋里,我也慌慌张张的叫起尚且迷迷糊糊的妈妈。就在爸爸妈妈收拾好准备抱着妹妹开门出去的时候,我们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就是“砰砰的”的敲门声。妈妈一下子慌了神,“我不想去关草棚”(注:计划生育抓人主要抓女的,让男的筹钱来赎。抓了人后不论男女都关在一间大草棚里,允许家人给送吃的喝的,但是大门给锁住有人专门看着,不准走出去,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女人要是解手方便也是在一群男人的注视下进行,里面又脏又臭。好多女人从里面出来都精神受很大的刺激。所以有经验的家庭一般会避免让年轻的媳妇们被抓去那里,而年老的婆婆为了保全儿媳的名节甚至会甘心前往。)爸爸听到计划生育的已经来到门口了,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爸爸架上梯子和妈妈翻墙走了。等爸爸他们一走,我费力的把梯子扳倒在地,轻轻的回到屋里躺下。黑暗中我睁大了眼睛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响声,妹妹还在熟睡,屋子里静的可怕,除了我的心跳声就是妹妹那均匀的呼吸,天真无邪的妹妹怎知她会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但是她却别无选择,因为在出生之前我们的生命不属于我们自己。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门外的敲门声和喊叫声停了,我一阵惊喜“他们终于走了”,接着却是担忧:爸爸妈妈会不会被他们抓住了?正当我在忧喜交加、内心极度不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更大的响声。我害怕极了,又不敢开灯。黑暗中,我战栗着摸下炕,站在屋门的门缝后面看外面的情境,大门外灯火通明,伴随着嘈杂的说话声,是铁锹和锄头刨门的声音,泥土簌簌的从门的缝隙处掉了下来,他们把我家的门给扒了下来。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毕竟我只是一个孩子。随着“碰碰”两声,我们家两扇破烂的木门倒了下来,与此同时十多个人在尘土中冲了进来。妹妹被吓醒了,因为我听到了她的哭声,我磕磕碰碰的摸到炕边,:“清清乖,姐姐在这里呢,不要哭。”我抱起妹妹轻身的哄着她。“啪”电灯给拉开了,“###,别躲了?快点出来。”那些人来到了屋里开始到处找人,突然的亮光有些晃眼,我使劲闭了会眼才适应了这亮光,我抱着妹妹恐慌的看着进到屋子里的六个人。
  “别怕、别怕,没事的。”我在内心里使劲的安慰自己。“你家大人呢?你爸爸去哪里了?这是你妹妹吗?”一个黑黑胖胖的人大声的问我,“爸爸没在家,妈妈去姥姥家了。”我颤声回答
  “小孩子别怕,你抱的是你妹妹吗?”另一个人很温和的问我
  “不是,这是我姨姨家的表妹”我按照爸爸以前教我的回答
  “看来是跑了,家里的粮食都没有了”一个在外间搜找的人进来说
  “那就把这个两个柜子被子拉走,还有把这锅拔下来加上那些盆都拉走。妈的,这么穷还生这么多孩子”黑胖子说:“再找几个人上房把他家的屋顶给我刨了,我让他跑,不交钱。”一听到要扒房子我当时着了急,本来房子一下雨就漏,他们再给扒了我们住哪里啊?我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放下妹妹我扑到几个搬梯子准备上房的人面前使劲的拉住他们,“你们是强盗,凭什么扒我家房子?”看到家里能搬走的都被他们搬了出去,我心里的愤怒达到了极限。
  “娃娃还挺硬”几个人使劲的甩开我,我被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爬起来我怒目瞪着几个人,强忍住泪水我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强子过来把她拉走”几个人被我的行为给吓得一愣,叫强子的人是我们村子里的,他姑父在公安局当官,所以他就进了计划生育组。
  “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怪胎,还跟着村里的那个俏尼姑学了一段时间功夫呢,谁知道是他爹和那个娘们搞上了,被她娘在大街上骂……。不过那个尼姑真厉害,那天晚上我去祖屋想站点便宜还被打了……”
  “哈哈…………”一群人爆笑起来
  如此肆意的侮辱让我气到了几点,泪水不知为什么流了出来。我伺机抓住强子的一根中指用力的向后掰去,“喀”就在他疼的放手的的那一刻,我用头狠狠地朝他撞去。
  强子被我撞翻到地上,也正是这一撞,父亲背上了更大的债务……
  他们没有想到我敢打人,更没有想到我有这么大的力气把强子打到在地。我和疯了一样向这群人扑过去,又撕又咬:“我打死你们”。一个中年人人把我抱了起来,试图把我拉开。我胡乱的反抗着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道血印,我的行为终于把他们惹怒了,被我抓破脸的人一个耳光打了过来,我想躲没有躲开,只听到耳朵里翁的一声,耳朵一痒一股热热的东西从里面慢慢的流了出来,我的脸当时就麻了。这一下让我停止了哭泣,停止了扑打,我在想我的耳朵怎么了,我的头一直在嗡嗡的叫,我的脸在麻了一下之后就火辣辣的疼,像是有无数个蜜蜂在叮咬一般。
  我伸手抹了抹耳朵那股热热的东西,是血,我的耳朵流血了……
  看到我彷佛被打傻了一样,那个人有一阵慌乱“这个小孩太皮了,把我脸都抓破了不打不行了”他的话在我听来模模糊糊的,仿佛离我很远很远。
  那一刻我觉得我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除了一阵嗡嗡的鸣叫之外,一切都彷佛离我很远,一切都那么安静。
  我现在已经忘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到我清楚地知道我家的房子没有被扒掉。捂着红肿的脸搂着妹妹我昏昏沉沉的在炕上睡了过去。第一次爸爸回家我没有听到,我是被爸爸喊醒的,爸爸看家里被搬了一空,恨得直跺脚。我理解爸爸,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对这些人的强盗行径也是无可奈何。爸爸看到了我红肿的左脸和脸上早已凝固的血迹。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凝固的血迹。
  “怎么回事,谁打的你?”爸爸既心疼有愤怒。
  我的左耳听不到了,确切的说听不清了,一切声音在我听来都有些嘈杂和遥远。“没有事,昨天那个人要扒我家的房,我不让他们就打了我一下。”我轻描淡写的说,我不想让爸爸担心,他的压力很大了。我用沾满污垢的袖子擦了擦脸,想把血迹擦掉,却弄得脸钻心的疼,我强忍住却依旧没有逃过爸爸的眼睛,他心疼的把我拉到门外仔细的查看我的耳朵,耳道里堵满了凝固的血——黑色的血块。爸爸是读书人,他知道耳朵流血的后果,他拉起我就往外走。
  “爸爸,我们去哪里?”我虽然隐约知道爸爸去哪里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去医院,那帮龟孙子把你耳朵打坏了”我似乎是第一次听爸爸骂粗话
  “我不去”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赖着不走了,我知道去医院又要花钱的,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更何况连吃饭的锅都被人拔走了。农村人其实最在乎的就是锅,对于穷人来讲因为吃饭是头等的大事。现在经常说的“砸锅卖铁”的意思也在于次。即使困难到了极限,锅也要留着,有锅就有希望,农家对铁锅的重视都近乎于对宗教的信仰了,砸别人家的锅无疑是最大的挑衅,而我家的锅就这样被那群没有人性的强盗拔走了。
  “我们只是去看看,没事的花不了多少钱”爸爸知道我不去的原因
  “不去”我拧上了脾气,坐在地上抱着院子里的那棵柳树和爸爸对峙了起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啊,不让医生看你想变成聋子啊”爸爸也生气了
  我不说话,盯着地上的柳絮死活不肯松手,我知道我的耳朵出了问题,除了对那群人的恨,再就是一种莫名的悲壮……,忍不住泪水一颗颗滑落,我还是死死的盯住那些柳絮任它们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真的不想再给爸爸找麻烦了,妹妹的罚款是一千,一千啊!爸爸借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借够这一千块钱。有一次跟着爸爸去他的表哥家借钱,看着一向自尊孤傲的爸爸拉下面子,求着表叔只为借到二百块钱时,我别过头跑到了外面,心酸的几乎要落泪。最后表叔只借给了我们一百块钱,但是相对于其它不肯借给我们钱的许许多多人来说,也不是很宽裕的表叔已经很难得了,以至于当我考上大学时,爸爸仍念念不忘的让我带上礼物专门去表叔家看望他。
  爸爸看到我这个倔强的样子估计也气到了极点,他使劲的掰我紧紧抱住树的手,我则死命的抱着,因为太用力我的指关节变得雪白。最终爸爸还是掰开了我的手,抱着我去了乡卫生所。医生用工具把我的耳朵清理干净,给我检查了一下。他捂住我的右耳然后对我说话让我复述,我的左耳轰鸣着只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她的耳朵现在听不见,你应该带她去县医院看看,检查下是不是永久性失聪,或者还可以治一下,要不然这个耳朵就彻底的聋了,毕竟她耳朵里流了这么多血……”接着医生又讲了好多鼓膜等等我尚不明白的词汇,但我知道了一点,他让爸爸带我去县医院。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爸爸听到我有失聪的可能时,当即慌了神,我们匆匆的出了卫生所。出了门我直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你这个孩子干什么去啊?坐上车子来啊!”爸爸朝我喊
  “我不去县医院,我没有事。”我开始跑起来
  “你给我回来”爸爸扔下自行车追了过来,把我抓住。
  “我不去,去看还要花钱,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看,计划生育的还天天追着罚款”我实在忍不住哭了
  “傻孩子没事,钱没有了还可以挣,你的耳朵要是聋了可就再也好不了啊”爸爸抱住我痛哭起来。就在初春的早上,我们父女抱头痛哭,那一次我感到和爸爸离的那么近……。后来我再次想到那天早上的那一幕时,我常常会想,有人说视金钱如粪土,大概他是没有尝过被金钱逼得无路可走甚至绝望的那种滋味吧!
  我跟着爸爸去了县里,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村子、第一次进城、第一次看到楼房,看着县城里的楼房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有一种不知所错的迷茫,以及……自卑。我紧紧的抓住爸爸的衣服跟在爸爸的身后。
  在做了一大堆检查之后,医生说我需要动手术否则会失聪,至少是弱听。爸爸毫不犹豫的说马上做手术,医生却说做手术要先付三百块钱的押金。当时我和爸爸匆匆的出来,爸爸身上带的那十几块钱早就交了各种检查费了。
  “你们先给孩子做,我回头把钱送来好不好,您看我们来一趟城里也不容易,您给行个方便。”爸爸恳求道。医生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先交押金,否则我们不会安排手术的,这是医院的规定。
  在多次恳求都无果的情况下,我们又匆匆的回到了村里。这次的城中之行没有给我留下一丝的好印象,我感受到的都是自卑、不习惯、和别人的冷漠。
  和爸爸回家的路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和愉悦,但是却不知道家里有一件更大的事情在等着我们
还没到家看到一群人围在我家的门口,伴随着高亢的叫骂声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担心又是计划生育的来抓人就让我过去先看看,我刚刚钻过人群来到里面就听人喊:“嗨!这不是竹子吗?她在这里!”一瞬间我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你这个死孩子,遭雷劈的…………我今天打死你”在一连串的我听起来有些遥远的脏话后面跟着是高高举起的手,她要打我。我认识这个女的,她是强子的妈妈,后面拿着锄头举着铁锹的是她的本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我也不会让她平白无顾的打我。
  “你们干什么,大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就在我在人群里躲来躲去的时候,爸爸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挺身挡在了我面前
发表于 2010-5-8 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孩子要是又犯错了,你和我说啊,大嫂子你也不能上来就大孩子啊!你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什么。”爸爸好声好气的和强子妈说  “我打死这个遭千刀万剐的小孽障,你赔我儿子来”强子妈耍起了泼,披头散发的向爸爸身上撞去。爸爸一边躲避一边赔不是。他至今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却也不明就里。  “你家竹子昨天把强子给撞残废了,强子的媳妇要守活寡了。”旁边的邻居马大娘看到爸爸一脸的迷茫好心的提醒。而强子的妈妈骂的更凶了,我看到强子那个柔柔弱弱的老婆低着头站在人群里,只是轻轻的啜泣。强子老婆是邻村人,才嫁过来一年多,她人长的漂亮脾气又好,我的印象里强子一家都泼蛮霸道,就她是一个好人。我经常在想要不是强子家有钱有势,她绝不会嫁给这个满脸横肉,吃喝嫖赌的人的。当时虽然我还小,但是我却隐隐约约的知道守活寡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爸爸惊呆了,“我家的竹子这么小这么就把老强给撞残废了,倒是他们昨天到我家来,不但把我家的东西都搬空了,还把竹子的耳朵给打聋了,大伙看看我家竹子的脸到现在还肿着呢!”爸爸忿忿的拉过我,给周围的邻居看我肿胀的脸。  “这是谁啊,对个孩子下这么狠得的手……”围观的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打聋了活该,怎么没把这个小畜生打死,她把我家强子撞成那样,我要你家的小畜生抵命”强子妈又干嚎着扑过来。  “他们计划生育的不到我家来,我家竹子去找你家老强去撞啊,你们不打俺家竹子,她有病去撞老强啊!”爸爸也火了  “谁让你家生这么多啊,有本事生就乖乖的交罚款啊,你以为俺家强子愿意去你家那个破烂地方啊……”强子的本家弟兄们七嘴八舌的骂起来,有人开始推搡爸爸。  “这是干嘛呢?”老族长出来了  “族长你给说说,这个死孩子撞坏了俺家强子,得让她抵命,要不我不会放过她家的,他家甭想过日子了。”豺狼一般的强子的本家放下来狠话  我后来才知道我那一头,把强子的根给撞坏了,而强子又是独生子。族长是一个很圆滑的人,否则他也做不了族长。最后族长调解让父亲赔5千块钱给强子看病,强子一家便不再追究。势单力薄的爸爸没有反驳的余地,被迫接受了这款不平等的约定。  爸爸把借来交罚款的钱,连同我治耳朵的希望都赔给了强子家,但是仍然欠着四千多。强子的家人三天两头的来催债,家徒四壁的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发现爸爸的头发突然间白了好多。虽然爸爸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骂过我一句,但是我却陷入了无尽的自责,我更加不爱说话了,默默的上学、看书、挖野菜、做饭……,而我也更多的走神,我常常会在脑海里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境,我在设想如果那天我不是生气、不是去阻拦他们扒房子、如果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后悔,真的后悔……没有人的时候我甚至会狠狠的打自己两下,但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因为爸爸还不上钱,强子家人又来闹了几次,最后村长拍板,把爸爸每月九十多块钱的工资直接给强子家以抵债。  没有人能体会到那段时间我内心的痛苦和压抑,但老天还是没有彻底的放弃我,我的左耳没有完全失聪,但是别人讲话时我不得不凑的更近一点,其实它和失聪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好在我的右耳还能听到。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爸爸最常和我说的一句话是:“你要好好读书,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当个大官。让爸爸抬起头来,让别人不敢欺负我们家”一连串的打击并没有让爸爸失去斗志,爸爸开始在课余挨村挨户的收废品,然后骑自行车去城里卖。去上大学的时候,爸爸会带着我从野地里挖回来整齐的扎成一小捆一小捆的野菜,在课余时间去卖,爸爸说城里的人都很喜欢吃这些东西。除了挣钱外,爸爸每天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学习,他恨不得我一下子把所有的知识学会,而我也没有让他失望,我用三个多月的时间背过了康熙大字典,自学了小学的所有课程。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了。  我在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爸爸是老师,很多顽皮的男孩子都挨过爸爸的批评,甚至体罚。他们不敢在爸爸面前撒泼,但是我很不幸的成了他们的报复对象。相对于同龄人来说没有人敢欺负我,因为他们打不过我。我不喜欢说话,也很孤僻,除了云姑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我的那些曾经的手下除了一个叫果果的瘦弱男生之外,也没有人肯和我接触了。每天放学我都是独自一人回家,我已经习惯了在回家的路上慢慢的走,看柳叶发芽,看燕子叽叽喳喳的停在电线上,或者是飞的低低的从我的身边滑过。但是我内心那些刚刚冒芽的愉悦和轻松往往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哪些大年级的男生们经常会四五个人把我拦住然后打我,纵使师父教了我功夫,每次我依然会被打得鼻青脸肿。有好几次都是云姑听人说我又挨打了,过来把他们拉开,心疼的问我疼不疼。而可怜的果果也因为太丫头气,又和我玩的很近而被男孩子们排斥。我一直都很感激果果,因为他是我在童年时期第一个让我感觉到友情和对友情忠心的人。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被打,我告诉过爸爸几次,爸爸批评了他们,可是这并没有换来我生活的平静,我更频繁的别打,与此同时除了妈妈给我起的那个不堪入耳的“##”之外,他们又给我起了两个外号,一个是“臭要饭的破烂王”还有一个就是“汉奸”。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挨打,而是那小小的自尊心被践踏的屈辱。就好像在众人面前,你被剥光了衣服让人嘲笑一样。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喊这几个带有羞辱性的外号。我放弃了对爸爸的诉说,纵使他看到我鼻青脸肿时一再的追问,告诉爸爸只会换来更猛烈的暴打和他们喊我外号时的屈辱。我会功夫,同龄的男孩子打不过我,而论学习我比他们优秀很多,我上三年 级了他们还在大街上疯跑甚至不会写简单的1、2、3。我的种种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做女孩,我自己也没有。我处处都比他们强,无论是爬树掏鸟窝还是打架。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是在嫉妒我在恨我,因为没有哪个男孩子愿意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一无是处,没有哪个男孩愿在一个女孩面前俯首认输,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心理就会越强烈,当然果果除外。
  每次在我被打后,那些男孩子一哄而散的时候,果果都会偷偷的走过来。“竹子,他们走了,你看你得手都破了,疼不疼啊?”每次我都会感动的只想掉眼泪,果果大我一岁,但是却更像是我的一个可爱的小弟弟
  “果果还是你最好,我没事,以后我长大了要把这些都打回来。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那时仇恨的种子就在心里发了芽,一直到我真正的长大。
  果果对我很好,但是果果上六年级的姐姐,却无比的讨厌我,每次见到我她都会用蔑视的眼光斜着眼睛看我,我知道因为我家穷,妈妈又那样,全村的人都瞧不起我家,而且果果的姐姐学习不好,爸爸经常批评她。但是我还是受不了她那斜着眼睛看我的眼神,这个眼神一直像噩梦一样跟随着我。即使是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每次见了我都会客客气气的问候“哎呀,竹子放假回来啦!长的这么高这么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呢”我每次都是一笑而过,我不想虚伪的和她寒暄。
  果果的姐姐不允许果果和我玩,每次果果和我在一起时远远地看到他姐都会快速的跑开。他姐姐也经常找茬打我,有一次,我去果果家玩,他姐回家看到了我“果果,你怎么又和她玩”他姐一边呵斥他一边对我说“快滚,别在我们家,看着你就烦”
  “我是来找果果玩的,果果让我来到,你凭什么让我滚?”我也上来了倔脾气
  “这是我家,我就让你滚了”他姐姐蛮不讲理的开始往外推我
  “我们果果才不和你玩呢,果果你没有叫他来咱家吧”果果姐姐回头瞪果果
  “嗯!竹子你快走吧!”果果怯怯的点点头,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果果你怎么能这样
  “啪啪”果果姐姐狠狠地踢了我两脚,连推带打的把我赶到了门外,果果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我,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
  那一刻的失望可想而知,连果果都这样。我强忍着泪水回到家,我在心里发誓我一定会报复这些曾经打过我侮辱过我的人的,还有果果,我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你。
 楼主| 发表于 2010-5-8 21:23 | 显示全部楼层
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逐渐的适应了经常被打,其实有些事情你不去在乎了,它就在你的意识里淡薄了。我每天独来独往,沉醉在美好的春日里甚至和云姑都有些疏远了。我每天都牢牢地记着师父离开的时间,每天都在村口去张望希望可以看到师父的身影,但每次我都是失望而归。我记得那是一个早上,第一节课是爸爸给六年级学生讲毛泽东的《卜算子•咏梅》,这首诗我早就背过了,我特别喜欢毛泽东的这首诗和那首《沁园春*雪》。我坐在第一排,津津有味仔细的揣摩这首诗的寓意,自从我的左耳坏了之后爸爸就把我调到了第一排。但是当听爸爸叫那些六年级的学生磕磕巴巴的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心里仅有的那点感觉当然无存了。我别过了头看窗外的柳树,突然看到窗台上露出了果果的小脑袋,他正焦急的朝我张望,我毫无表情的把目光收了回来,那次我真的伤透了心。果果似乎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我的冷落而离去,他依旧趴在高高的窗台上朝我拼命地挥手
  “果果你干什么呢,快一边玩去,别在这里捣乱。”果果的行为已经吸引了好多人的眼光,同时也影响了爸爸的讲课,爸爸也看到了果果不由的打开破烂的窗户训斥他。随着爸爸打开窗户,一股春日的带着微寒的春风吹来进来,让人不由的神志一清。
  “老师,我找竹子”果果依旧把着窗户不肯离开
  “你没看到这里在上课吗?快上一边去玩”爸爸拜拜手就准备关窗
  “竹子,你师父回来了。”果果在爸爸关上窗户的那一刻朝我喊道
  “师父回来了”我微微一愣,爸爸也是一愣,趁爸爸还没有回过神来我立刻跑了出去。
  我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即使是以后我破县里的那几项田径的记录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彷佛我飞了起来。
  果果早就等在了学校的大门口,“我师父在哪里?果果”我忘记了果果的懦弱和那天对我的伤害,其实我心里知道那不能完全怪果果,果果一直都是那么的懦弱,他怕他的姐姐。
  “在坝下的打麦场,我们在那里玩,你师父就走过来,我看见就赶快跑过来告诉你了”大概是因为我和果果讲话了,他很激动的对我说。
  我拼命的超着我们经常练功的地方——打麦场跑去,远远地我看到师父还是一身灰白色的僧袍,一顶灰白色的僧帽,她正坐在场边的轱辘上朝着这边张望。
  “师父,师父,我在这里”我兴奋地跳着、喊着超师父奔跑过去
  “呵呵,慢点,小心跌倒”师父站起来把扑过来的我搂到了怀里
  这个软软柔柔的声音仿佛隔了几世那么远,那一刻我好幸福,非常非常的开心,那种欢悦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师父你没有骗我,今天是第八十三天,不到三个月。”我扑在师父的怀里拼命的吸着师父身上独有的那股清香,那个味道我想我会铭记一辈子。
  “竹子真聪明……”师父溺爱的摸着我扎手的短发,上次师父走了之后我缠着爷爷把我的头发剃光了,两个多月了,这么快我的头发又长长了。
      “师父你还走吗?”我小心的问,好怕师父再离开
  “暂时不走,我会陪着竹子”师父依旧柔声说
  “师父,我练功给你看,你走了我每天都练没有偷懒。”我抑制不住心里的高兴,下腿、倒立、鲤鱼打挺、空心翻、旋风踢、……师父教我的我都练得很熟了。
  “竹子果然是一个练武的材”师父拉住我拍拍我身上的土,衣服该洗洗了,这么脏别人该笑话你了。我的脸一下子红了,那件衣服又小又破,打满了补丁不说胸口处都是污垢,用老人的话来说“脏的都可以划着火柴了”那一天我的心思都放在了衣服上,我知道师父只是随口一说,可是我却怕师父嫌弃我脏不要我了。那一天我都很拘束,一直在想着这件衣服。
  “竹子上学了?都学什么了?”师父没有感觉到我微微的失落,把我抱在膝头问我
  “我上三年级了,学了好多东西。”我很自豪的告诉师父
  “竹子上三年级了?呵呵,我们竹子真聪明。”
  那天我和师父就在打麦场说了好一会儿话,师父说她回了一趟南方,因为很放不下我,觉得我与佛家有足缘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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