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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lxg20130220

太上感应篇汇编(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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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恼亦多。少欲之人。无求无欲。则无此患。若欲脱诸苦恼。当观知足。知足之法。即是富乐安隐之处。知足之人。虽卧地上。犹为安乐。不知足者。虽处天堂。亦不称意。故知人能推多取少。自然心地平夷。对境无侵。常行知足。

  于铁樵曰。财者。天地之元气也。尧舜之治。阜财也。平天下之道。理财也。人生世上。非财不生。无不爱财之人也。无不用财之日也。此其为必不可少之物。此其为必不能多之数也。然用财之性。各有其偏。挥霍者。一掷千金。鄙吝者。一毛不拔。廉洁者。却之于暮夜。贪横者。攫之于白昼。夫挥霍之与廉洁。固皆美名。然亦不可过节。挥霍而过。则床头尽而不可继矣。廉洁而过。则晨夕缺而俯仰怨矣。若鄙吝与贪横。相去较远。鄙吝者。识见浅陋。锱铢如宝。如蜂之护蜜。稚子之怀饼。毫不肯分以与人。然尚是自保其所有。故人厌之。而天不深怒之。贪横者。欲得其所本无。则有不可限量者。如鱼吞舟。如蛇吞象。兄弟争斗。朋友争仇。强贼杀人。墨吏枉法。奸臣卖国。皆贪之一念为之也。篇中申戒贪财之祸。不啻再三。然戒人妄取。而直教人不取。则必不可。故示之多少二字。使人虽分斟酌。以为取财正道。多少之数。本无定衡。贫者一金非少。富者万金非多。廉者当得百而得十,不觉其少。贪者当得百而得千。不谓其多。惟平心公道。度量吾应得之数。而取之不过其分。即取少之法也。然人心患少望多。常情也。但能随缘不竞。己自不恶。若令见多而反推之。岂不违情乎。噫。有说焉。财之来也。其源不一。眼前可取之财。未必非吾命中所有。然冥冥定数。毕竟无从稽考。万一非吾命中所有。则漏脯鸩酒。其可饱乎。故莫如推之。非命中所有而推之。固可以免过矣。即命中所有而误推之。彼必定于他途再至矣。慎勿不能忍。而孟浪于眼前也。此在富贵者犹易。而贫贱者更难。知其难而力为之。使鬼神鉴此一点不敢孟浪之心。则虽地处艰难。当不至有不聊生之苦。信得真。守得定。则取少之道。即致富之道也。

  宋徐积。与二叔析产。先请二叔毕取所欲。惟余一箧图书。两间弊屋。积怡然受之。

  慈溪。二友相善。甲得一馆。修仪九两。乙亦得馆。修金止六两。甲喜曰。吾两人。明岁皆无内顾忧矣。乙言。兄止尊嫂在家。九金需用有余。弟则上有父母。六金尚未足耳。甲曰。然然。乃以己馆让乙。而己就乙馆。到馆后。床下拾一残书。钞有外科数方。徒言旧师所遗者。冬间还家。见盛仆几人。仓皇叩问。此地有外科否。询之。曰。主人自闽赴山东布政。忽患背疮。痛楚欲绝。已三日矣。甲念前方。正合此证。因随往。照方用艾炙。果愈。布政大喜。酬以百金。谈及让馆得方事。布政大加叹奖。适慈令。其年侄也。为力荐。得拔入泮。噫。亲兄弟尚争财。况朋友乎。念朋友养父不给。而推多取少。三金虽小。义高千乘矣。究之名利两收。皆自一念能让中来。彼殷殷争利。动辄反颜者。观此能无愧欤。
受辱不怨。
  耻辱之来。惟当自问。屈在己耶。所应辱矣。屈在彼耶。则辱所不应。辱己。仍无辱矣。非不当怨。实无可怨也。自古大智大勇。必能忍小耻小忿。乃能任大事。成大功。岂局量褊浅者所知耶。

  明颜茂猷。平湖人。戒子弟曰。凡人非从事于忍。断不知忍字之难。非善恶两念对勘。断不知忍字之妙。人若不忍辱耐苦。纵有善心。一激即决。一折即堕矣。天降大任于斯人。而必动心忍性。至欲人人透此关耳。大约施济人。不妨受瞋怒。为人谋。不必辞恨责。任事须当任怨。劝化不必讥弹。有心宽厚。或遭笑侮。此是挟以偕来的。不辨此根。非能善者也。

  宋李沆为相。有狂生叩马献书。历诋其短。李逊谢曰。俟归详览。狂生怒讪曰。居大位。不能康济天下。又不隐退。久妨贤路。宁不愧心乎。公于马上踧踖曰。屡求退。奈主上未允。不敢擅便耳。终无怒色。

  宋文彦博为首相。御史唐介。劾彦博知益州日。造奇锦。通宫掖。以得执政。请罢之。帝怒。将远窜。时彦博在帝前。介责之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彦博拜谢不已。帝怒益甚。贬介英州别驾。而罢彦博知许州。后彦博复相。言于帝曰。介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中间或有风闻之误。然当时责之太深。乃召知谏院。时称彦博长者。历英神哲三宗。位太师。平章军国重事。班宰相上。封潞国公。任将相五十年。名闻四夷。寿九十二而卒。

  宋富弼训子弟曰。忍之一字。众妙之门。若清俭之外。更加一忍。何事不办。少时。人有骂之者。人曰。骂汝。弼曰。恐骂他人。曰。呼名姓而骂汝。弼曰。天下岂无同名姓者乎。骂者闻之大惭。颜光衷曰。忍之一字最难。能忍时。其德量必大。到不能忍。已是骄贵气溢了。昔人诗云。少年胯下安无忤。老父圯边愕不平。人生若非观岁暮。淮阴何必减文成。至哉言也。信以辱胯下而王。以羞绛哙而亡。饮到满量。自然增益不得耳。

  台州彭矩。慈祥谦逊。尝与一人。同宿于店。彭先早归。其人失伞。意彭持去。登彭门怒骂。见彭懦。且言失衣索价。彭如数偿之而去。邻人有恃强侵彭地者。置不问。后邻以横罹讼。彭反为周旋得免。其余善事甚众。因无子。往西狱祈嗣。梦神曰。以汝忍辱仁柔。力行善事。已允所请。遂生三子。后遭蜀乱。十室九死。彭独合家无恙。

  江阴夏翁。与客对弈。忽一人咆哮奔来。曰。止欠汝家利银二两。何故日令家人逼我。翁未及答。其人大骂。推桌毁棋局。翁笑曰。汝欲告免乎。即举笔付免票。其人急谢去。客叹盛德。翁曰。忍为众妙之门。大凡涉世应物。而以横逆加我。譬犹行荆棘中。徐行缓解而已。彼荆棘亦何足怒哉。又如虚舟之撞我。飘瓦之击我。便能方寸不劳。而怨可释。况此人貌很言戆。必有所恃。恐激成意外之变。故宽免之。晚刻,报是人死于厕。细询其故。乃知是人。债迫无措。服毒而来。意欲图诈。因感夏翁宽免。不忍诈害。故急归觅粪青解毒。而药性暴发。已不及解矣。翁对天拜谢。人咸敬服。翁非平日火气消除。深有涵养。到此安能把捉得定耶。夫忍辱固修身之要。然次而守富要诀。亦在学吃亏也。

  明王庄毅公竑。字公度。开府维扬时。有属官单某。行不检。公尝折抑之。偶被论归。过其任所。单候送。致饩殷勤。公嘉其诚款。择受数缶。以为酱酰。比发之。皆粪秽。无何。事白还官。单遁。令家人诈发丧。有仇家踪迹之。执而讼于公。公但善平其讼而释之。

  谨按涅盘经。昔有一人。赞佛为大福德相。或曰。何以见之。曰。年志俱盛。而不卒暴。打而不瞋。骂亦不怒。非大福德相乎。今人于横逆当前时。但曰。彼来成就我福德相。荣孰甚焉。则在我能犯而不较。在彼亦将化悟矣。

  郑暄曰。默默默。无限神仙从此得。饶饶饶。千灾万祸一时消。忍忍忍。债主怨家从此隐。休休休。盖世功名不自由。

  荣宠之及。虽分所应得。亦当知几知足。有弗克负荷。若惊若惧之意。盖福兮祸所倚。日中则昃(ze4)。月盈则缺。理固然也。至于君上。恩如天地。若不实图报效。臣子何以自安。岂不更惊乎。

  周成王封伯禽于鲁。周公戒之曰。子无以鲁国骄人。吾闻之。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禄位尊荣。而守以卑者贵。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胜。聪明睿知。而守以愚者益。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此六守也。皆谦德也。夫天道毁满而益谦。地道变满而流谦。人道恶满而好谦。子慎毋以鲁国骄人。今学者。诚能绎思此训。则骄心傲气。无自而生。而荣宠之加。时有若惊之意矣。

  唐岑文本。拜中书令。有忧色。母问之。文本曰。非勋非旧。滥叨荣宠。位高责重。故忧惧。语贺客曰。今受吊。不受贺也。宋王文正公旦。晚年。官益尊。及为朝鲜使。自禁中。乘车辂。出都门。百官饯送。交口称公荣遇。公曰。吾何益于国。但觉反侧不安耳。司马温公与侄帖云。近蒙圣恩。除门下侍郎。举朝忌者无数。而以愚直处其闲。如一黄叶在烈风中。几何不坠。是以受命以来。有惧无喜。汝辈当识此意。数公皆受宠若惊者。而岑公受吊一语。当申其说。昔孙叔敖为令尹。有一老人来吊曰。身以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以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以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又曰位益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意益小。禄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盖岑公深得此旨也。居高之法。洵在乎此。

  宋卢多逊。初拜参政。服用渐侈。其父愀然曰。吾家世儒素。一旦富贵。遂如此。未知税驾地矣。多逊不念父言。竟以事败。
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
  施恩求报。则贪心未忘。与人追悔。则吝心未化。贪而且吝。君子不为。金刚经云。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而生布施。又曰。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由此观之。人能以财济人。内不见有能施之我。外不见有受施之人。中不见有所施之物。是谓三轮体空。一心清净。则斗粟称无涯之福。一文消千劫之灾。若微有求报之心。虽施黄金万镒。终不圆满一心之量也。至于追悔二字。尤人生大关键处。恶事追悔之。则将来恶念渐止。善事追悔之。则将来善念不生矣。人而施与后悔。莫如不施不与之为愈也。

  世人欲得仓中五谷。岁岁不乏者。必须取谷麦种子。以牛犁耕田地而种之。不种则竭尽也。法中亦尔。以孝心。悲心。敬心。为种子。以衣食。财帛。身命。为牛犁。以父母。贫病。三宝。为田地。有佛弟子。欲得藏识中。百福庄严。生生无尽者。须运悲敬孝心。将衣食财帛身命。敬养供给于父母贫病三宝。名为种福也。不种。即贫穷无福慧。入生死险道。谓种福之田。如彼种谷之田。名为福田也。

  布施有三。有法施。有财施。有心施。种种方便。劝化教导人谓之法施。最为上善。财施。谓种种钱财布施。心施者。窘于无财。但心念恻然思以济之而无由。亦谓之施。

  明沈鲤。字仲化。归德人。好推毂贤士。不使人知。有警世语曰。呜呼。世事何其参差不齐哉。吾每当宾筵醉饱。箸不能下。主人仍荐珍无已。而贫人有终身不知异味者。有饥饿死者。吾冬裘夏葛。凉燠以时。犹欲穷奢极侈。以徇时尚。而贫人有衣不蔽体。傍檐宿露。朔风刺骨。寒颤齿击者。吾高檐大栋。安居甚适。犹复为池台花竹。极耳目之玩。不惜千金购之。而贫人缓急无赖。至有捐性命。割父子夫妻之欢者。吾身家子孙。已宽然有余。犹务多积厚蓄。为子孙计久远。而贫人有室如悬磬。朝不谋夕者。吾货财纷纭。而耳目不及周。不免至狼藉。阴以润盗贼。而贫人偶拾其遗秉滞穗。则忍不能与。或负贷子钱。通工易事。则刀锥之末。有尽力争之者。吾盛陈筐篚。攀援豪贵。惟恐不纳。而贫人丐一钱。以延旦夕之命。有艴然作色者。有托在肺腑。而不能以贫身归者。吾多财而宣侈导淫。因之贾祸。而贫人有待吾鼠壤之余。而不可得者。何世事参差不齐。一至于此也。吾今为贫人缓颊。非槩以倾赀赈饥之类。强人所难。惟捐其所无用。以化为有用而已。宾筵若醉饱。何不分杯觞。以施之饿而欲死者。何不分残汁。以施之生平不知异味者。为两得其便乎。衣而敝之箧笥。与无衣同。省为短褐。以施衣不蔽体者。则人且挟纩。吾文绣亦自不乏也。吾不为耳目之玩。即可全人之性命与骨肉。此义举也。以资谈议则可传。以省深夜则自得。天下之可玩好者。无佳于此矣。吾多积厚蓄。终身不尽用。以遗诸子孙。则贤者。不恃此而足用。愚者。虽得此不为用。何不及吾身而施之。朝不谋夕者之犹为有用也。吾所狼藉者。业置度外。茍贫人得之。是拾遗于道也。非损吾之有也。吾何惜。吾盛陈而攀援。宁讵见德。施升斗于涸辙。即欣欣起死回生也。何以不为此而为彼。吾多财而为祟。彼得少而为福。而吾损有余补不足。虽为人贻福。实为我脱祸也。此两利之道也。故曰。捐无用为有用者。此也。不睹天道人事乎。盈虚消长。天且弗违。泉货流行。岂居一处。昔所称富家。今存者几乎。彼其子孙。不终享也。非由前人好施。而不为远图也。盛衰倚伏。势使然也。知其然。而当积则积。当散则散。可为己用。亦可为人用者。达人也。既笼泉货。而聚之一室。又设之堤防。以为千万世不拔之业。使不得他有灌输者。愚人也。积阴德为长久计者。智人也。无所为而为者。君子也。

  隋李士谦。字子约。幼孤。事母至孝。年十二。魏广平王。辟为开府参军。家富。出粟数千石。以贷乡人。值岁歉。召各欠户焚券。曰债了矣。来春。又出粮种。分给贫乏。所活甚众。死者瘗之。或颂公阴德。公曰。阴德如耳鸣。己自知之。人无知者。今子已知。何谓阴德。一日梦紫衣神告曰。上帝嘉汝阴德。昌大汝后矣。

  宋太仓顾姓者。为州吏。凡有迎送。必寓城外卖饼江姓家。后江被仇嗾盗。顾集众诉冤得释。江感恩。有女年十七。送至顾家。愿为妾。顾使其妻。具礼送还。江又携往。顾复却还。后顾赴京。拨韩侍郎门下办事。侍郎偶出。夫人见之。召问曰。君非太仓顾提控乎。我卖饼江家女也。嫁充相公少房。寻继正室。秋毫皆君赐也。当与相公言之。侍郎归。备言始末。侍郎曰。仁人也。竟上其事。帝称叹。除礼部主事。

  宋范文正公。遣子尧夫。归苏取麦五百斛。途遇故人石曼卿。言三丧未举。尧夫尽以麦舟付之。既归未及言。文正曰。见故人否。尧夫以石曼卿三丧未举为对。文正曰。何不以麦舟付之。曰付之矣。范公父子同心。乐施如此。岂若今人只是敬奉富贵。锦上添花。不肯周济贫苦。雪中送炭耶。即或有人略施略与。有不求报追悔者乎。

  昔有一女入寺。欲舍而无财。止有钱二文。捐而与之。主寺者。亲为忏悔。及后入宫富贵。携数千金入寺舍之。主僧唯令其徒回向而已。怪问之。僧曰。前者。物薄而心甚真。故老僧亲忏。今者。物厚而心不切。令徒代忏足矣。夫行善种德。至心为上。若一转念。即不如初念矣。况追悔哉。

  于铁樵曰。禽兽犹知报德。焉有人而不感恩之理。不知最难堪者德色。德色一露。感者生惭。惭化而怨生矣。昔有吏曾救一人之命。其人渐富。而吏转贫。偶过其家。举家出拜。留饮极恭。吏酒酣大言曰。汝非吾力。则妻子婢仆。以及目前所见之物。何一为汝有。今汝富而吾反贫。何哉。言讫。宿于其家。其人计曰。彼望报之心太奢。报之不能满其意。不报。祸必及我矣。不如杀之。遂绹其首。噫。救人而反以自杀。此中自有参会巧苻之因。彼人之凶恶报应。与吏之数命当然。姑置勿论。但举此以戒求报者。
所谓善人。
  自此至神仙可冀。言善人之福报。盛大而不爽也。夫善人之实。始于是非不谬。则智勇兼尽。终于人我两忘。则仁恕兼行。况其立心用意。待己待人。内而五常百行。外而事物机宜。无一之不尽乎。此即尧舜周孔复生。无以异此。而第谓之善人者。以天心好善而恶恶。人心有善而无恶也。人每忽于习染。致失其初。当有善则精进。有恶。则改悔。庶乎可矣。

  宋李文正公昉。既致政。因上元张灯。太宗命安舆迎之。坐之御榻之侧。手酌御樽。选果核之珍者赐之。曰。卿善人君子也。两在相位。未尝有伤人害物之心。此朕所以念卿也。公归训子曰。吾虽无奇功伟绩。惊世骇俗。然未尝蔽人之善。忘人之进。不欺暗室。度德守分。于此四者。自谓允蹈。今蒙圣上。对群臣前。以善人君子见称。夫善人君子。孔子尚云未见。吾何人而敢当之。汝曹当念圣上崇奖之言。践吾四者之说。于君忠。于亲孝。修谨自立。庶几可以无忝。子宗谔。恪守先训。为一时闻人。夫善人。浅言之。止恶行善。极言之。证圣成真。穷神达化。皆此善之一念充之耳。

  明江西邹子尹。崇信三宝。勤行百善。凡救人患难。成人好事。虽汤火寒暑。亦所不辞。众以善人称之。病故。至阎君前。心中不服。命吏简簿示之。开簿。即有名利两大字。凡子尹。一生所做善事。或载名字下。或录利字下。子尹愧服。复苏语人曰。为吾遍告人之为善者。宜真诚迫实。净扫心地也。越五日终。唐时曰。予详知子尹。为人好名或不免。至于利。则子尹轻财仗义人也。何以有此。必其居间请托。初念为善发愿。比及财物到手。偶有挪用之弊。或始曰。吾暂借之。后遂久假不归耳。乃子尹勤劳一生。仅博得此二字。可见阴司。惯上隐微委曲之帐。予体子尹之意。为之表章。因遍告为善之人。无为而为。无所不为。随机利物者上也。无求报心。救拔苦难众生。劝人为善。次也。广积阴功。求自免三途。又其次也。若有一毫为名之意。便是错了路头。更若有一毫私肥囊橐。则入地狱如箭矣。可不懔哉。载此。以期后之愿为善人者。明辨而笃行焉。
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
  善者。人所固有。一触便动。虽是愚夫愚妇。若闻一善事。必定大家称扬。凭你极凶恶。见了善人。也不敢相犯。盖良心之发。自有不能已者。敬之而言人皆者。必其人之道德。真有可敬。无一人不然也。

  宋司马温公之赴阙也。见者以手加额。随所至。民遮道曰。公毋归洛。留相天子。活我百姓。刘大谏之在朝也。天下无不颂其忠。富文忠策蹇天津桥。随观者。市为之空。徐节孝。庐墓淮阴里。城中人。日往致敬。邵康节出游。士民无不倒屣而迎。人之欣慕若此。天意感格可知。茍非实有可敬。何能感人一至于此耶。数公盖生则为相为师。殁则为神为明者也。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不言而巧应。不召而自来。我果有以格之。无往不为所佑者也。然惟自尽人事。诚心无间。所以终至格天。救劫经曰。一心如此。听命于天。可见非有一毫将迎希冀心也。

  宋朱子曰。天地一无所为。只以生物为心。人念念在利济。便是天地也。合天心者。天安得不佑之。

  宋刘安世。抗疏甄别朝臣邪正。又论章惇小人不可用。及惇用事。公远窜。历山泛海。迁流不一。人谓公必死。竟无恙。年八十。未尝一日病。当公贬时。一人迎惇意。请杀公。及驰至公所。将拟行事。忽若为物击。吐血暴死。

  唐子舆。自蜀扶父柩归吉水。时秋水方壮。瞿塘流更湍悍。天雨。舟人大恐。子舆仰天大哭。才恸一声。水已退二十余丈。既过。水复如初。夫忠孝为德之首。故天道佑之如此。兹举二案。以例其余。人能随事格天。亦必随事护佑也。

  圣贤君子。言善行善。和气感召。自然佳祥协应。诗曰。乐只君子。福禄申之。即随之之说也。

  唐郭子仪。恢复两京。功盖唐室。以身系天下安危二十年。校中书令考凡二十四。富贵寿考。子孙荣显。为古今所罕匹。夫郭公备福厚禄。以功大德至耳。非幸至也。为善者思之。

  明凤阳郑照。日务利人。一夕梦至天府。见神设虚位以待。曰。子本贫寒。缘为善。故命福禄二神。随子而行。后日复居此位。照悟。善念益坚。声名益着。蹈处则金银衬足。所至即福禄骈身。子孙富贵繁衍。荣膺禄养。以至终身。后果尸解。证位净欲真人。

  颜渊夭于陋巷。夷齐饿于首阳。原宪之贫。范滂之刑。乃修德而少福禄者。善德之所在。日月争光。非寻常之福禄可比也。成仁取义之士。所当知也。

  邪正不两立。正之所至。邪自不容。譬如太阳一出。则冰雪自化耳。李吉甫曰。神好正直。守直则神飨。妖不胜德。失德则妖盛。理之自然也。

  明景清。会试过淳化。主家有女为妖所凭。公宿其家。是夕妖不至。清去复来。女问之。避景秀才也。女乃告父。父追清。清书景清在此四字。命贴之于户。妖遂息。清甚忠烈。至今为人所仰。夫充塞天地间者气也。气茍无馁。则正大流行。物自不敢撄之。故君子有养气之学。养气在于治心。清明在躬。存诚泰定。则物无遁情矣。若人暧昧其心。则不必问邪之来。而此中已先为邪之薮矣。安能一见而即伏哉。

  神人一理。人之所敬。神亦加护。所谓道德既重。则鬼神俱钦。

  宋韩琦。自成德移镇中山。至沙河。忽前驱回白。暴水将至。公急命备舟将渡。果波涛如山。舟将溺。从者大恐。忽一神龙于上流堰截。水即平定。渡毕乃去。水仍泛涨如初。

  明仪征金翁。开典铺。嘉靖初。江寇劫掠富家殆尽。独金氏无恙。有司疑其与盗通。及获寇。诘其故。寇云。几次往劫。为金甲神所逐也。官未信。呼地邻询之。皆曰。金某实系积德。各典出轻入重。彼独出入公平。估物甚宽。限期更远。且访老而贫者。破例免息。又冬则免寒衣之息。夏则免暑衣之息。岁以为常。天佑善人。命神拥护。于理何疑。令嘉之。奏而旌其门。

  于铁樵曰。前言祸恶。先曰。人皆恶之。今言福善。先曰。人皆敬之。盖恶星之灾。神灵之卫等事。一时或未得见。而皆敬皆恶。则先几之信而可征者也。有心学道者。常常返己自思。茍敬我者众。便知神灵之拥卫森森。若恶我者多。便知恶星之当头炯炯。人心即天意。不必索之于不见不闻也。
所作必成。神仙可冀。
  世间无不成之事。天下皆可作之人。惟以实心行善。则人事既合天心。而天意岂违人愿。自然默助。行无不通。作无不成矣。

  于玉陛曰。遗教经云。纵此心者。丧人善事。制之一处。无事不办。又曰。汝等比丘。当勤精进。则事无难者。譬如小水常流。则能穿石。若行者之心。数数懈废。譬如钻火。未热而息。虽欲得火。火难可得。出曜经曰。智者。以慧炼心。寻究诸垢。譬如矿铁。入火百炼。则成精金。又如大海。日夜沸动。则生大宝。人亦如是。昼夜役心不止。便获果证。四十二章经云。夫为道者。譬如一人与万人敌。挂铠出门。意或怯弱。或半路而退。或格斗而死。或得胜而还。沙门学道。应当坚持其心。精进勇锐。不畏前境。破灭众魔。而得道果。元天目山中峰祖师云。记得儒者劝学有诗。谓击石乃有火。不击元无烟。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此言石中有火。不以智巧击之引之。则终不遇也。今人唯知石中有火。不施半点智巧之力击之。终日指此冷石。说火之用。说得眼光落地。依前是块顽石。要觅点火为用。了不可得。此是不肯死心做工夫之人也。更有一等人。闻说石中有火。击碎其石。欲取其火。乃至碎石为尘。终不得火。却不责不以智巧得之。便至不信石中果有真火。此是不信自心成佛之凡夫也。今人若欲成办此事。首以信根为石。次以单提话头为击石之手。又以坚固不退转志愿之铁。打个火刀。乃以精进勇猛之力。向日用动静中。敲之击之。使不间断。又以般若种性干草。蓦忽相成。引起一星子烧燎。照天照地。是谓智巧也。明莲池大师曰。世间一技一艺。其始学不胜其难。似万不可成者。因置而不学。则终无成矣。故最初贵有决定不疑之心。虽复决定。而优游迟缓。则亦不成。故其次贵有精进勇猛之心。虽复精进。或得少而足。或时久而疲。或遇顺境而迷。或逢逆境而堕。则亦不成。故其次贵有贞常永固不退转之心。是之谓真有心之丈夫也。如此存心。何事不办。可不勉哉。

  太上道家之祖。故专以求仙为言。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震旦禅宗六祖曰。但用此心。直了成佛。三教圣人。何以言之。若合符节也。夫仙可冀。佛可成。尧舜可为。而况世之功名富贵。长寿男女。又何求而不可得乎。亦视其人之所作耳。

  汉钟离曰。仙之求人。甚于人之求仙。吕祖曰。人尝以不得见吾为恨。虽日见吾。而不能行吾之言。于事何益。可见人之与仙。性真本一。特以情胜。遂失其真。一旦反真。尘情俱尽。即神仙也。况能济之以善乎。胎息经曰。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气入身中谓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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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神去离形谓之死。知神气可以长生。固守虚无以养神气。神行则气行。神住则气住。若欲长生。神气相注。心不动念。无来无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宋李端愿。问达观禅师曰。天堂地狱。毕竟是有是无。师曰。诸佛向无中说有。眼见空花。太尉就有里寻无。手捞水月。堪笑眼前见牢狱不避。心外闻天堂欲生。殊不知忻怖在心。善恶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无惑。

  求仙于古。如子房之忠。吴猛之孝。王进贤之不失妇节。兰期之友于兄弟。刘翊之损己分人。赵素台之济穷恤死。许真君之行符施水。严君平之以善导人。周伯持之埋瘗(yi4)遗骸。李五郎之不欺斗斛。陈安世之不杀物命。李奚子之拯济饥禽。杨敬真之闲则凝神。唐若山之性无忿恚。乃至黄万佑之鲜过。景相之酷好放生。刘平阿本一医人。吴睦本一县吏。刘妍本一妓女。鲍靓本一店家。贺生本一屠儿。丁约本一兵卒。朱 本一劫盗。李正元本一猎人。此皆自人以积功累行而得仙者。求之于今。如晁公回之静居天主。章公文起为司命真君。王公素为玉京侍郎。吕公诲为上帝司纠。韩公琦之主紫府。富公弼之司昆台。王公叟之掌翊圣铁轮。金公三之为佑圣风伯。张公孝基为嵩山主者。窦公禹钧为洞天真人。乃至欧阳公修之主神清。王公安国之主灵芝。吕公溱之主群玉。石公延年之主芙蓉。陈公靖之判司直。田公承君之主维扬。此亦自人以积功累行而得仙者。至于道经所载。中元二品。左洞阳宫。所总地土。九皇。上垒。四维。八极。其灵官僚属。共有九万九千九十九万众。皆是在世有功有行之人。受度而得进补其职者。又如何公熙志。以注金刚经。有补于世。死后职为西岳典检历数官。此虽岳府。亦是受度者。此即为善而得冀乎神仙者也。从古至今。成仙者十万余人。拔宅者八十余处。所以云。莫道神仙无学处。古今多少上升人。今人修行不真。乃谓世无神仙。是犹诵法孔孟。不能实行其事。而遂谓世无圣贤也。恶乎可。

  性命圭旨云。欲修长生。须识所生之本。欲求不死。当明不死之人。那不死的人。即吾人本来常住真心是也。此心灵灵不昧。了了常知。无去无来。不生不灭。无奈世人不悟。从无始来。迷却真心。故受轮转。枉入诸趣。原夫真心无妄。性智本明。妙湛元精。由妄瞥起。俄然晦昧。则失彼元精。黏湛发知。故转智为识。形中妄心。名之曰识。心本无知。由识故知。性本无生。由识故生。生身种子。萌檗于兹。开有漏华。结生死果。今人妄认方寸中。有个昭昭灵灵之物。浑然与物同体。便以为元神在是。殊不知此即生生死死之识神。永劫轮回之种子。故曰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前认识神。无量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人。异见王问波罗提尊者曰。何者是佛。曰。见性是佛。王曰。师见性否。曰。我见佛性。王曰。性在何处。曰。性在作用。曰。是何作用。波罗提即说偈曰。在胎为身。在世为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口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遍现俱该法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性。不识唤作精魂。是以世尊教人先断无始轮回根本者此也。此根既断。则诸识无依。复我元初真常本体。所谓真静妙明。虚灵通彻。朗然而独存者也。背之则凡。顺之则圣。迷之则生死始。悟之则轮回息。欲息轮回。莫若止观双运。须时时保此七情未发之中。念念全此八识未染之体。神光一出。即便收来。不可刹那妄照。古仙云。大道教人先止念。念头不住亦徒然。圆觉经曰。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辩真实。起信论云。心若驰散。即便摄来。令住正念。念起即觉。觉之即无。修行妙门。惟在于此。当知妄念。起于识根。缘境成妄。非实有体。在众生时。智劣识强。但名为识。当佛地时。智强识劣。但名为智。只转其名。不转其体。初一心源。廓然妙湛。由知见立知。妄尘生起。故有妄念。若知见无见。则智性清净。复还妙湛。意念消融。一根既已返元。六根皆成解脱。既无根尘六识。则无轮回种子。一点真心。独立无依。万劫常存。永无生灭矣。此法直指人心。一了百当。乃成佛成仙之妙诀也。欲求长生。须于此处参究。

  
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此一节。总结上文。言作善为登真之路。立者积也。曰一千。曰三百。克定数目期限。决定必成。不生退转之意也。

  汉钟离权。授丹于吕祖纯阳。点铁为金。可以济世。祖曰。终有变乎。曰。五百年后。当复本质。祖愀然曰。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不愿学也。钟离叹曰。修仙要积三千行八百功。汝此一言。三千八百已满足矣。又万善同归集曰。万善。是菩萨入道之资粮。众行。乃诸佛助道之阶渐。若有目而无足。岂到清凉之地。得实而忘权。奚升自在之乡。是以真空妙有。恒共成持。云布慈门。波腾行海。由此观之。则知佛仙一贯。同归于教人行善立功。固与吾儒名异而实同者也。洵乎参同归一。端由切脉探源。峙立成三。盖为分门执象。今劝世人。深参此理。莫生分别。但去立功行善。则求儒求佛求仙。皆在此中。而万无一失也。
茍或非义而动。背理而行。
  古人云。人之情。犹水也。规矩礼法为堤防。堤防不固。必至奔突。若人之情不制。则肆乱无纪。故去情息妄。禁恶止邪。不可一息而忘规矩。又曰。骏马之奔逸。而不敢肆足者。衔辔之御也。小人之强横。而不敢纵情者。刑法之制也。意识之流浪。而不敢攀援者。觉照之功也。故学者。无觉照。犹骏马无衔辔。小人无刑法。将何以绝贪欲。治妄想乎。

  索靖虚好学。不应州郡之命。太守阴澹尝造焉。经日忘返。退而叹曰。世人之所以有余者。非性中富贵也。而目好五色。耳玩音声。先生弃众人之所收。而收其所弃。形居尘俗。心栖义理。岂以外物外遇动其心哉。夫索公惟于义理。见得精熟。故守之循之。出于自然。今人之非义背理。而心动事行者。曷不以此为法。
以恶为能。
  此句专就人事上说。人性本善。尔乃以恶为能。是失其性善之体矣。愚谓此四字。乃千万世大大小小恶人受病之根也。故列于诸恶之首。人虽极愚。未有甘为恶人者。然亦未有不欲为能人者。只缘错认能字。所以愈做愈差。其始也。曰。能人有用。不能人无用。能人有人怕惧。不能受人欺侮。迨其久也。亦自知其为恶。遂俨然以恶人自居。而不讳。而文之以美名焉。贪者。以势凌术制。多得人财为能。而美其名。则曰智谋。很者。以强梁刁险。陷人害人为能。而美其名。则曰辣手。淫者。以行奸卖俏。诱人妻女为能。而美其名。则曰风流。佞者。以逢迎哄骗为能。而美其名。曰伶俐。谗者。以造谣生事为能。而美其名。曰口才。诸如此类。不可殚述。斗艳争奇。以此相尚。伪者居之不疑。闻者习为佳话。于是偶有一二无智谋。无辣手。不风流。不伶俐。无口才之人。未有不笑指为入世之弃材。而趋时之废物者矣。及至事往报来。盖棺论定。能人多矣。而今安在哉。嗟乎。普劝世人。不如暂屈为弃材废物。而自向到底一着处做工夫。为淡而有味稳而不败也。如不信此。请观世之凡有善人。有不获天佑人敬者耶。而恶人。有不受天谴人恶者耶。

  佛言。世间一切恶人。死堕地狱。狱有一主。牛头阿旁。其性凶恶。无一慈忍。见诸众生。受此恶报。唯忧不苦。唯忧不毒。或问狱卒。众生受苦。深可悲念。而汝常怀酷毒无慈愍心。狱卒答言。如此罪恶。受诸苦者。皆是不孝父母。毁谤三宝。骂辱六亲。轻慢师长。诬陷良善。杀害众生。造诸恶业。如是等人。来此受苦。每至脱生之日。恒加劝谕。此中剧苦。非可忍耐。汝今得出。勿复作恶。而此罪人。初不改悔。今日得出。俄顷复来。辗转轮回。不知痛苦。以是事故。我于罪人。无一慈心。是知作恶之人定入地狱。如今。既得刹那住世。便当力行仁慈。广修众善。消除三障。清净六根。念佛持斋。参禅学道。高超三界。迥脱四生。切勿纵贪瞋痴。行杀盗淫。造此恶业。受此恶果。佛语不虚。人当谛信。

  唐鱼思咺。机性极巧。武后欲造匦。令人攻讦阴事。工匠无人作得。咺造之甚称旨。人有投匦者告咺。在扬州为徐敬业作刀轮。用以冲阵。杀伤官军甚多。遂伏诛。

  唐徐敬业起兵。武后患之。欲兴大狱。去异己者。有索元礼揣旨。即上书言急变。召对。擢游击将军为推使。即洛州牧院为制狱。养无赖数百人。意所欲陷。则使数处俱告之。辞状俱同。既下狱。胁以威刑。无不诬服。询一囚。必穷根株。相连至数百。后以受贿。收下吏。不服。吏曰。取公铁笼来。元礼服罪。死狱。同时又有周兴。性残酷。与索元礼等为党。有人告兴。谋不轨。太后怒。命来俊臣鞫之。时俊臣与兴共推事。谓兴曰。囚多不承。奈何。兴曰。易耳。取大瓮。以炭火四面灸之。令囚入其中。何事不承。俊臣乃索大瓮炭火。一如兴法。谓兴曰。奉内状推兄。请兄入此瓮。兴战栗伏罪。流岭南。为仇家争杀之。

  宋徽宗时。宋升。政和初。为京西转运。专修西内。尝语曰。速竣此役。赏可立得。每用牛骨和灰。不给。因掘漏泽人骨。焚灰以代。时运判孙贶止之。不听。引疾罢去。升以功除学士。召受殿中监。忽得恶疾。自言焚骨之恶。罪当灭门。呕血而死。未几。合家尽死。后孙贶病卒。至冥。见宋升铁床铜柱。血流遍体。又至一殿。冥官谓曰。汝劝之不听。弃官而归。真有人心者。当延寿一纪。因得更生。向人言其事。夫天下最惨者。莫如覆宗绝族。升因一念贪赏。遂罹此苦。古云。恶因贪起。贪是恶根。治恶之法。首在去贪。信哉。至于他途之以恶为能。不可备举。且何忍悉载。人其随事省之。

  中诫经曰。人若为一恶。意不安定。为十恶。气力虚羸。为二十恶。坎坷衰耗。凡事乖张。为五十恶。终无匹偶。以至百恶。水火为灾。非横牵引。刑法恶死。为五百恶。子孙绝嗣。为一千恶。出叛臣逆子。夷灭族类。世世子孙。异形变体。入于禽兽。夫积恶满盈。祸及后世。自身地狱。又其轻者矣。人当将此训。刻刻念之。自不为恶矣。
忍作残害。
  此句专就物命上说。大德曰生。尔乃忍作残害。夫残伤毒害。恶之至大。而更出于忍。则任意所至。无一毫恻隐怜悯之心矣。诸善本于一慈。诸恶本于一忍。去忍而慈。圣贤佛仙之功在是矣。

  贪生畏死。爱亲恋旧。知疼觉苦。物与人同。但人有智。物无智。人能言。物无言。人力强。物力弱耳。今人办一食。不止杀一物。如鸠鸽鹑雀。杀十余命而得一羹。若蚌蛤虾蚬。一羹则杀百余命。又有好美味。求适意者。或远致珍异。或备物候烹。或生蟹投糟。养鱼造脍。聚炭活炙。剌血生吞。开腹取胎。剥皮刳壳。百计熬煎。千方造作。食饱则扬扬得意。稍迟则怒骂庖人。深念痛思。良可惊悼。经云。一切畏刀杖。无不爱寿命。是以王克杀羊。羊奔客而拜诉。邹生刲鹿。鹿跪泣而吞声。惊禽投案。请命于魏君。穷兽入庐。求生于区氏。又如沈内翰。通判江宁。厨中杀羊。而屡失其刀。窥之。乃见羊衔刀而藏之墙下。杨杰提刑时。游阿育王山。昼寝梦妇百余。若有所诉。密视行厨。乃知蛤蜊求生也。夫有生爱恋。其情若此。况其被执时。避死无地。旁视族类。恋依不得。鸣哀就刑。衔悲向尽。既受屠割。复入鼎镬。种种痛苦。彻入骨髓。此际此状。与人何殊。今人偶伤汤火刀针。必号哭求救。暂时头昏眼痛。便呼医买药。爱惜自身如此。何独于物。则不生怜悯而任意残害。结怨造业。嗟嗟。诸恶之中。惟此最惨。佛仙戒劝。天道好还。急宜设身处地。立时猛省。因备说不可宰杀诸目于后。伏求仁人君子。循而行焉。

  生我之日。谓之母难。亲在。固当斋心致敬。亲亡。更宜蔬食呼天。乃恣口腹。以杀众类乎。故生日不可杀生也。

  凡人无子则悲。有子则喜。今乃庆其子生。令他子死。且婴儿始生。不求长寿。而反造业乎。故生子不可杀生也。

  丧以哀为主。杀乃罪之魁。陈燕享于哭泣之位。徒饱生人。侈鼎俎于棺椁之前。益增怨业。故丧事不可杀生也。

  春秋祭祀,忌日荐先。原以倾子孙之血诚耳。但当放生以消宿罪。岂宜杀害以造新殃乎。故祭祀不可杀生也。  

  人有疾病。辄杀生祀神以祈佑。不知己欲求生。反杀他命以活我命。神果有灵。其来飨乎。故祈禳不可杀生也。

  平等为佛。正直为神。断无因贿降福之理。今人告许宰杀。此名恶愿。纵得遂心。凶报在后。故许愿不可杀生也。

  夫妇初婚。万世之嗣。生生之源。宗祧所恃。今乃极意宰杀。种下寻仇恶因。是聚杀机于闺门之内矣。故婚姻不可杀生也。

  主宾酬献。不闻砧上哀号。燕笑满堂。那见釜中苦楚。则古人所谓二簋用享之意。可师也。故燕客不可杀生也。

  上天不生无禄之人。茍有一技一艺。皆可得食得财。何苦奏刀推刃乎。且愈杀而愈穷也。故营生不可杀生也。

  割禽兽以肥己身。灵蠢何分。烹血肉而实肺肠。颠倒殊甚。况脂膏易尽。而怨业仍存乎。故奉养不可杀生也。

  杀一命以活一命。仁者不为。况死生分定。未必其能活乎。害物治病。徒增死后怨家耳。故用药不可杀生也。

  病者求安。亦如物之恶杀。今人谓物命难延。理宜烹宰。亦将谓人既病废。悉可诛夷耶。故养病不可杀生也。

  道流醮毕。礼崇谢将。大者羊豕。小者三牲。夫神圣岂为区区口腹。而降灾于修功德者乎。故谢将不可杀生也。

  近俗除夜。大则刲羊蒸豕。次用鸡鱼猪首。抑知腊尽春初。乃百神祖宗。同来降鉴之时乎。故除夜不可杀生也。

  功名发轫之初。正仁爱沛流之日。何忍使物类夭亡。以滋隐痛乎。暴殄伤生。骄奢败德。故荣遇不可杀生也。

  馈遗本为嘉礼。肥鲜乃动杀机。在己为众杀。而独受愆。在人恣一饱。而不任德。故馈遗不可杀生也。

  饯别那得无情。素羹亦自有致。何必侈一时之填积。竟尔聚大畜之怨号哉。故饯别不可杀生也。

  饲金鱼者。虮虾之属万计。饲白鹤者。细鱼之属百千。贵人怡悦耳目。有杀业存焉。故玩好不可杀生也。

  如上所说。略言其概。人当就此而推广之。则方寸之中。俱有天覆地载之量矣。

  黄鲁直颂曰。我肉众生肉。名殊体不殊。原同一种性。只是别形躯。苦恼从他受。肥甘为我须。莫教阎老断。自揣看何如。

  试思昨日之泳跃翱翔。今归何地。恍见生前之飞鸣饮啄。已化瓯中。此语甚恺恻也。

  许真君。幼喜猎。遇一麑殪之。旁有一麋。舐之踰时不活。悲跃而死。真君刳之。见其肠寸裂。遂投弓叹曰。悲夫。天性之爱。物类亦至此乎。乃去而学道。济人利物。证仙果。

  唐张易之。为铁笼。置鹅鸭其内。中起炭火炙之。旁用器。置五味汁。鹅鸭绕火走。渴即饮汁。汁尽加火。毛落肉烂。取而食之。后为张柬之所诛。

  西商任天一。嗜利残忍。每岁至海州青口地方。屠宰腌猪。后载猪过高邮六安沟闸。夜被大风覆舟。猪为渔人抢散。任在岸叫苦。覆舟大桅倒身。压成肉饼。夫命中有财。随处可得。何必为此杀生害命之事。报应如任商者甚多。人当自省。切不可谋生而反走死路也。至贼徒焚劫。波浪漂亡等事。未必非上天以杀报杀也。

  宋朱沛。好养鸽。为猫所食。沛执猫。断其四足。号叫数日而死。后生子手足俱无。又周昻尝昼寝。梁有燕巢。三雏呢喃待哺。昻怒。食以蒺藜。皆胸裂而死。后三子皆哑。又张霖忿蛙之鸣。沃以热灰。后忽为热汤烂死。合而观之。人可忍作残害于物乎。既作。能免于罪报乎。

  唐吕祖曰。汝欲延生听我语。凡事惺惺须恕己。汝欲延生须放生。此是循环真道理。他若死时你救他。你若死时天救你。延生生子别无方。戒杀放生而已矣。

  祁奚度。觉触云。一毛拔而四大震惊。灸艾焚而全身苦痛。盖一体本具体之体。而众生即吾生之生。血气既尔相关。悲惨安能无涉。乃复以彼肥甘。恣我口腹。试思昨日之泳跃翱翔。今归何地。恍见生前之飞鸣饮啄。已化瓯中。则八珍罗前。尽属呼号怨业。五鼎在列。皆为宛转游魂。自然心恻。岂复下咽。抑且臂缩。不能染指。时时警触。念念提持。则同体悲愉。不起众生之相。能仁普济。概全有觉之身。觉习云。鸡猪韭奈。逢着则吃。似永藉谈资。送死养生。取物以供。若守为功令。岂知弱肉强食。异类尚恶伤残。禀气含生。有觉宁供咀嚼。特以 地声来。襁褓便甘肥旨。先天未堕。胞胎已习腥膻。池鳞园凫。日给家庖。圈豕槛羊。时供匕箸。缘其熏习。万劫千回。故尔贪饕。日增月盛。试以未入齿牙之品。举箸自觉踌躇。倘遇不经日用之珍。入口亦多疑畏。是以吴越甘蛙。齐人见之毛起。幽燕嗜蝎。越士睹而寒心。此岂嗜性故殊。良由习累所异。诚思同性不忍伤性。有生岂以供生。夙锢一开。六根顿净。欲网重重。金刚剑不挥自裂。杀机种种。长生国不涉诞登。请听习言。自当有省。觉秽云。蝍蛆甘带。何殊珍簠盈前。腐鼠投鸱。奚辨三鲜满列。盖嗜由业造。故业重则心溺于嗜痂。味岂性生。性乖则好移于逐臭。试观鸢狐野食。掩袖不忍旁观。蝇蚋集膻。触目且思心呕。何至丝管丛中。竞列百千海错。锦绮筵里。博求异数山羞。香美譬蜣螂之弄丸。浓饱若家猪之甘腐。甚至钟鸣漏尽。齿牙之腥臭犹存。抑且曲罢酒阑。衣被之膻污逆鼻。诚思清净法身。岂容五浊世味。血气之物。皆觉秽而觉污。则溺嗜之心。自日除而日减。

  觉因云。有情下果。因地之理不诬。举响随声。生缘之故岂爽。薪尽而火传。薪终归火。弦张而矢发。矢必由弦。盖施由彼报。施者固当忘情。而根自我栽。栽者应须善果。是以白环双宝。达人虽置无心。而炉火镬汤。智士常滋惧府。乃有纵此无厌。戕彼常生。炮鱼炙鳖。岂念百滚油铛。割肉烧羊。便啜一脔精脍。甚且追风奔电。繁弱乌号。倾诸薮薄。罄彼林丛。遂使鸟失侣而惊飞。兽离群而孤绝。斯乃无生不嗜。舌底撩天。已先为人类虎狼。至于有物必攫。眼先堕地。宁免作兽中鹰犬。诚思升沈万品。莫不怀情。托质两仪。类皆思报。愿从今日。永断夙怨。无怨可偿。不招多病之果。有危必救。自来长寿之因。一念惺惺。不失十年水牯。三生历历。宁堕五百野狐。此乃无种良缘。迷涂宝筏。听吾饶舌。应自转头。觉毁云。有来有去。物类之代谢无常。不灭不生。吾性之慈悲自在。故见其生。不忍见其死。仁圣类以存心。惜其毁。则必喜其成。众生皆同秉性。是以瓦砾无情。达士尚失声于堕缶。蠉蠕有觉。至人岂快意于残生。况自卵而雏。自雏而羽。含哺之勤劬。夫岂一鸣一啄。且从无而化。从化而成。生机之活泼。宁但一夕一朝。乃以十年豢养。止供一旦庖刀。百计搜罗。仅给片时醉饱。抑不思一断不可再续。霏脍形躯。片片是含悲向尽。既毁岂能复完。肢分炮烙。物物都抱苦就终。夫五谷供人。尚且难消一粒。况群生自命。安得妄毁毫端。诚念彼死者。历万劫不能更生。吾食者。一刹那已化乌有。方求生而不得。岂睹死而甘心。永作慈悲。长垂轸惜。则不待双鞋置顶。已先救了猫儿。奚假一诺开喉。方为两全鹅瓮。斯真实理。夫岂虚言。更为宣扬。幸同发念。
阴贼良善。暗侮君亲。
  阴贼。阴谋贼害也。如暗箭伤人。最为难防。且人由我害。而我不任恶名。此魑魅魍魉之尤者。施之余人皆不可。施之良善。则尤不可。盖良善者。民之望也。在一国。则一国重。在一乡。则一乡重。其可阴贼之乎。

  唐李林甫为相。阴险不测。贼害良善。其恶不可枚举。将败。见一鬼物。锯牙钩爪。毛身电目。以手击甫。未几。甫七窍流血而死。死后。朝廷敕命。夺爵。断棺。戮尸。流子孙于岭南。宋淳熙初。汉州震死一女。有朱书云。李林甫为臣不忠。阴贼良善。三世为娼。七世为牛。报讫。永堕水族。小人贼害君子。幸而得计。便谓生死在其手。不知死于其手者。亦怨怼使然。非彼所能为也。若彼无怨怼之君子。任小人如何。终是死他不得。而恶人害人。犹仰天而唾。唾不至天。反从己坠。贤不可毁。祸必灭己。亦复如是。然阴贼二字。不必尽是居官。余人亦皆有之。而衙门中人为尤甚。所谓砌款单。买窝访。下邪火。送匿揭也。岂知天道好还。未贼人而已先贼己哉。思之思之。

  暗。人所不见闻之处。侮。欺也。此句专为好名及矫情者发。君亲恩同天地。茍食禄怠事。贪利徇私。或奸谀肆其欺罔。此心不可与君知,是暗侮君也。奉养不诚。处身不肖。或粉饰盖其违忤。此心不可与亲知。是暗侮亲也。不忠不孝。害教叛道。孰过于此。生遭天祸。殁拷酆都。必也无逭乎。

  宋尹和靖。将赴经筵。必沐浴端拱。以明日所讲书。朝衣再拜。人问之。公曰。必欲以所言。感悟君父。安得不尽诚敬。

  明宣宗。好文词赋诗。多命群臣属和。某学士。自负才高。每应制诗成。辄曰。如此好诗。皇帝不但做不出。如何看得出。未几。以诗字犯庙讳。语涉讥讽。坐不敬。夺职。

  三国时吴名士。顾悌。每得父书。跪读之。逐句应诺。若父有病。则临书垂泣。语更哽咽。又晋范宣。年八岁。偶伤指。大啼。或曰。何痛至此。宣泣曰。非为痛也。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是以悲耳。二公后俱贵显。

  有兄弟二人。五日一轮养母。兄贫而弟稍丰。兄供母。饘粥不给。轮内缺二日。告母且往弟家。俟当补缺。母往告以兄意。弟令妻匿饭。而坚拒之。母乃垂泪还。忽雷电大作。击夫妇俱死。嗟乎。不忠不孝者。明诛幽戮。唾骂万年。祸报之惨如此。盖君亲为五伦之首。故事君事亲。尤不可不以诚为先务也。
慢其先生。叛其所事。
  先生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父母生我之身。尤必先生成我之学。故其尊与亲君并重。今人延师教子。往往多出虚文。吝财亏礼。甚或言词不逊。体貌反常。有心夷落之。此辈固去禽兽无几。至为先生者。开悟小子。阴德最大。岂可受人束修供奉。而放纵不严。致令人材有不成之患哉。代作课艺。欺瞒父兄。贪图财帛。贿买功名。吾不知其报应。又当何如也。慢先生固不可。先生而为人所慢。抑又不可也。

  汉明帝。师桓荣。克尽诚敬。帝幸太常府。令荣东面坐。设几杖。会百官尊礼之。

  宋游酢。杨时。同师程颐。一日进见。颐偶瞑坐。二子侍立。颐既觉。门外雪深尺许矣。毫无惰容。执恭愈谨。二子遂传濂洛之学。

  宋彭汝砺。师倪天隐。礼事极恭。后倪夫妇俱死。无子。公为葬之。又为嫁其女于进士宋涣。

  宋岳武穆。师周同。挽弓三百斤。同死。朔望必设祭冢前,跪拜涕泣。引同所赠弓。发三矢而后返。

  一农家。生一子。教之读书。意甚切。但待其师。则简亵无比。膳惟蔬食。修仪必用低银。师尽心训之久。阅他人文则了了。及自作文。即无一可取。亦奇也。后仍务农。

  一师性多畏。有徒黠而顽。糊纸作巨人头。夜于墙外举之。即惶怖。决门而奔。至友人寓。病三日乃起。终不敢赴馆。后此徒复于墙外。见巨人头。意既己之所糊也。就视。则目动须张。其徒惊仆而死。

  事师之道。当如子弟之事父兄。行随于后。坐列于旁。路遇则正立拱手。言谭则倾耳虚心。悔吝忧虞而不易。吉凶祸福以与同。生则礼严跬步。死则心丧三年。若此则庶几矣。

  王某。训诲童蒙。必尽心力。修脯不计。每曰。天地君亲师。五者并列。童子一师事我。则终身成败荣辱。俱我任之。若不尽心竭力。误人子弟。与庸医杀人等罪。又喜为童子讲孝悌故事。曰学者先心术而后文艺。先敦本而后施仁。如孝悌有亏。虽才华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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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足重也。晚年生文康公。人以为善教之报。

  近来师道凌夷。真可痛哭浩叹。不思误人子弟。定干神明谴责。昔有一士。年六十外。语妻曰。我虽不得发达。幸一生美馆。得以成家立业。夜梦父责曰。汝本科第中人。只缘处馆旷职。文昌削去桂籍。尚自夸口耶。噫。观此。则误人子弟者。亦危矣哉。

  事。是以下事上。如属吏之于上官。部卒之于将帅。仆妾之于主翁。皆事也。叛者。非必显然背逆。但缓急非所倚。利害不相恤。即名为叛矣。

  三国时。吕布事丁原。甚见亲待。乃为董卓而杀原。既事董卓。誓为父子。又为王允而杀卓。后为曹兵所执。操欲生之。刘备曰。明公不见布之事丁董乎。操悟。命缢杀之。

  四明杨忠。戴献可之仆也。戴甚富。命忠主一庄。饶鱼盐竹木之利。戴卒。子伯简。年少。好从诸恶少游。数年家破。独一庄在。往依焉。忠籍其赀财之数以献。伯简喜。妄用如故。忠泣谏。不听。一日其从游辈。又至。会饮呼蒲。忠执刃而前。拉其尤者。数曰。我事主三十余年。郎君年少。尔辈谕之为不善。家已破。幸我保有此业。汝必欲荡之耶。我断汝首。告官请死。报我主人于地下。其人服罪。请自今不敢至。乃以帛数端遣去之。忠泣谢曰。老奴惊犯郎君。愿自今改前所为。但听老奴尽心力役。不二三年。旧业可复。不然。老奴当即自沈于海。不忍见郎君饿死。贻门户羞也。伯简惭。泣从之。数年。果尽复田宅。忠后享上寿。尝闻吴郡沈恒吉。曾畜一犬。后恒吉有疾。犬即不食。及其死也。此犬大号。竟夕方罢。期年送葬。犬遂触死墓旁。义哉犬乎。彼生死改节易心之人。诚出义犬下矣。
诳诸无识。谤诸同学。
  无识之人。正当随事晓醒。警之以义理。动之以善恶。使至觉悟而不堕于惑。岂可因其易欺而诳之哉。楞严经曰。炫惑无识。疑误众生。死后当堕入无间地狱。吁。人何苦而为此耶。

  刘合峰言。有三人同行。至一溪。值水涨而舟在彼岸。中一人素愚。诱使脱衣。泅水取舟。出没湍流获济。复撑舟来渡二人。二人登舟。愚者忽肚痛欲泄。亟登岸。二人遽挥手曰。日已暮。不能候汝矣。遂撑去。俄而水急舟横。俱覆溺焉。愚者在岸自若也。

  唐姜抚。着道士衣冠入京。以无人识之者。乃诳云数百岁。有长生度世之术。事玄宗。承恩宠。名闻一时。后一太学生荆岩。往见之。曰。先生究何代人也。曰。梁朝人也。曰。出仕否。曰。曾为西凉州节度使。岩叱之曰。何得诳妄。上欺天子。下惑世人。梁朝在江南。何处得西凉州。只有四平四安四征四镇将军。何处得节度使。抚无以应。大惭。数日而卒。

  白岑。遇异人。得发背方甚验。有驿吏欲传其方。普行救济。与数十金。岑以假方与之。治疾不效。后岑为虎所食。遗其真方于道上。吏过而得之。

  卜者张某。善星学。然率揣人意向。推算多不以法。或往往受人密嘱。颠倒其说。误人大事。后嚼舌而死。

  危整。偶市鱼。主人舞秤。阴厚整。鱼人去。主人曰。公买止五斤。已密倍之。愿予我酒。整大惊。追鱼人偿其值。饮主人酒曰。汝所欲酒而已。何欺寒人为。嗟乎。今之人。能如危公之心。则何有欺诳无识之事耶。

  同学之友。情同兄弟。况友居人伦之一。岂可妄加毁谤。存满腹之戈矛乎。

  佛言。人处朋友。彼此皆有五事。一者。彼此若作恶业。当递相劝止。二者。彼此若有难疾。当看顾调治。三者。彼此有家怀语。不得为外人说。四者。当各相敬叹。不断往来。不得记怨。五者。彼此贫富不等。当用扶济。不得互相诽谤。

  或问与友交后。知其不善。欲绝则伤恩。不绝又是匿怨而友。朱子曰。此非匿怨也。心有怨而外与之交。是匿怨也。若朋友不善。情义自是当疏。但疏之以渐。若无大故。何必峻绝之。且积诚感其悟也。所谓亲者无失其为亲。故者无失其为故也。

  明王守仁阳明先生曰。交友以谦下为主。相会时。须虚心逊志。亲敬涵容。大约箴规指摘处少。诚感奖劝意多。温节孝曰。交友只取其长。不计其短。遇刚鲠人。耐他戾气。遇俊逸人。耐他罔气。遇朴厚人。耐他滞气。遇佻达人。耐他浮气。不特取益无量。亦是全交之道。

  宋张千载。号一鹗。文山友也。文山贵时。屡辟不出。及文山败。还吉州。千载潜出见曰。丞相往燕。千载亦往。往即寓囚所近侧。三年供养无缺。文山处决日。密藏其首于椟。访知夫人欧阳氏。在俘虏中。便火尸拾骨置囊中。并椟南行。付其家安葬。先一日。文山之子。梦父曰。吾从义甫归矣。已而果至。后人称生死交情。千载一鹗。信哉。沈仲化曰。负死友之害义。比负生友为尤甚。今之交友者。自问能不生死易心否。

  宋郭贽。初作赋有声。同学李勉。忌而谤之。由是连上不遇。后贽先及第。再知贡举。而勉方以明经充选。诏下日。勉愧悔归。贽闻之。亟追还。遂得第。可见谤无损于人。只自罹刻薄耳。
虚诬诈伪。攻讦宗亲。
  漫无根据曰虚。妄有污蔑曰诬。诡计蒙人曰诈。矫情欺世曰伪。分言则四。合言则为不诚也。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今舍诚而虚诬诈伪。非戾天道而失人道乎。其心甚劳。其事甚危。乃天下第一等薄福相也。不入三恶。其将何归。清益都孙廷铨。朴诚无华。故清世祖尝呼之为孙老实。每部堂员缺。辄曰。还是用孙老实。凡三呼孙老实。而大拜矣。老实何尝误人哉。

  薛敷。专一虚揑状词。能饰无理为有理。以此致富。后设醮谢罪。道士伏而起云。上帝批表尾。家付火司。人付水司。后果家烬于火。敷堕水死。

  五代闽薛文杰。与吴英有隙。一日闽主鏻。使巫视鬼宫中。杰先与英曰。主上疑卿权重。卿可告疾。倘敕使来问。当以头痛为对。吾可为卿言之。英诺。杰嘱巫。言英将叛。上帝以铜钉钉其脑。帝遣使验之。果以头痛对。乃杀之。英被诬。民皆切齿。适鏻发兵敌吴。兵不进。欲得文杰乃行。鏻不得已。械送军中。脔割立尽。

  宋赵廷臣。诈约洞戎。降朝廷。醉杀之。扬言其叛。攘为己功。赵遂显擢。后梦所杀者云。来报汝诈。遂生子。年少登第。无以狂逆犯法。廷臣与妻。坐配岭外。为洞戎所杀。

  宋丁谓。与人无真实话。尝曰。人若心实。诸事干不出。徒受人之侮矣。谓如此设心。宜人莫能测。乃世共目为五鬼。岂其伪心有不到乎。

  同姓曰宗。异姓曰亲。虽有远近亲疏不等。实皆我身关切之人也。当待以亲爱忠诚。同患难。赈困乏。家丑互藏。外侮同御。而可彼我相争。丝毫必较。忿疾倾夺。伺察攻讦乎。披其枝者伤其心。伐其根者斩其脉。戒哉。

  春秋晏平仲。敝车羸马。桓子以为隐君之赐。晏子曰。自臣之贵也。父族无不乘车者。母族无不足于衣食者。妻族无冻馁者。齐国之士。待臣举火者。三百余人。如此而为隐君之赐。彰君之赐乎。先父族。后母族。后妻族。最后及疏远。是谓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也。晏子可谓善睦宗亲矣。人具此心。而有攻讦之弊乎。故列此以为攻讦者规。而攻讦之恶报。固不必再列案也。
刚强不仁。很戾自用。
  孔子所取之刚毅。主于理者也。太上所戒之刚强。动于气者也。医家名痿痹之证曰不仁。以其不知痛痒也。好刚使气之人。待人遇物。不知痛痒。纯是杀机。俗所谓铁硬心肠是也。乌能仁哉。然刚强未有不摧折者。若吃过几番大亏。渐渐化而柔弱。是刚强者之万幸也。我日望之。

  宋包拯。为龙图阁学士。谥孝肃。内刚不屈。僚属有所关白。多面折之。至于所言中理。亦未尝不怡然而改。由是人皆服之。夫刚而近理。遇物能断。此仁者之勇也。

  宋张汝庆。为提刑。每审囚。不论罪犯轻重。诸刑备施。名曰打一套。受讯者。谓之阎罗催到。后任满归。舟次高邮。夜梦数百人。破头折足。围绕索命。至家。昼见厉鬼。七窍流血而死。夫强梁者。不得其死。固不必言。而死后三途之报。经何时而得免乎。即此案而推之。其一切刚近于暴。强流为贼者。亦可省矣。

  凡人行事。用人则智。自用则愚。自用不可。况于很戾。佛言很戾如恶马。言难调也。人而很戾。一切执拗。自以为是。不肯服人。善友知识。谁来相亲。善言名理。谁来相告。造恶招尤之原。莫此为甚。

  宋王安石。忌忮媢嫉。诈善掩恶。党同伐异。强辩蔽明。以皋夔稷契自居。其政事坏人才。学术坏人心。三经字说。诋诬圣人。破碎大道。非一端也。春秋正名分。定褒贬。俾乱臣贼子惧。安石使学者。不治春秋。史汉。载成败安危。存亡理乱。乃世龟鉴。安石使学者。不读史汉。扬雄不死莽篡。而剧秦美新。安石乃曰。合孔子无可无不可。冯道事四姓八君。安石乃曰。善避难以存身。使公卿皆师其言。无气节忠义。初与诸贤相善。因争新法不合。皆斥逐之。其子雱。至云。枭韩琦富弼之首于市。则新法行。他可知矣。后因攻之者众。益傲很纵诞。谓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罪重恶盈。一子雱。发背早夭。伤不自胜。屡谢病求去。神宗后厌之。乃罢政。上失君宠。下悲嗣绝。中为人恶。所斥逐诸贤。相继柄用。尽废其法。愧惧而死。
是非不当。向背乖宜。
  君子丰仁义之干。固礼义之防。则可以审好恶之公。定是非之当。夫是非在一人。则系一人臧否。在一乡。则系一乡利害。在天下。则系天下安危。何可不慎。而率意不当。非是是非哉。

  宋尹师鲁。处己教人。是是非非。无所隐避。不为茍止。不为茍随。惟务穷尽道理。临终以手书别范文正公。文正驰至。公已沐浴冠带。端坐逝矣。文正恸哭。公复睁目曰。已与公别。何用复来。死生恒理。希文何不晓乎。言讫复揖而逝。尹公为时学之。茍非穷至精微。则死生之际。起而扰我者多矣。入道知行并用。而知尤为首。此之谓也。

  宋蔡京为相。籍元佑及元符末。宰执司马光等。侍臣苏轼等。文臣程颐等。武臣王献可等。百二十人。为奸党。请帝书之。刻石于端礼门。并各州县。民皆不平。未几碑为震雷击碎。京坐事窜死。

  向。是当趋向的。所谓好人好事也。背。是当违背的。所谓邪人邪事也。向邪背正。谓之乖宜。一时之失。终身败裂。可不谨乎。

  唐宋申锡。相文宗。以郑注擅威柄。欲除去之。以友王璠为京兆令。密使察注不法。璠因注贵。将谋告焉。注惧。反诬以不轨。谪开州司马。申锡竟抱愤卒。后宋夫人梦申锡引至城外一坑。坑内有数死囚。乃提一示夫人曰。此是王璠。我已请于上帝矣。因愤怒叱咤。夫人惊醒。默记之。未几。李训郑注。谋诛宦官。奏令诣金吾观甘露。遣璠等领兵往诛之。璠股栗不敢前。竟败事。腰斩于市。同戮者数人。皆同坎埋城外。

  宋刘忠肃挚。尝论助役十害。王安石责其向背乖宜。下司农寺。诏令分析。公曰。臣所向者忠直。所背者邪佞。所向者义。所背者利。所向者君父。所背者权奸。如此获罪。固已自分。然助役终为天下害。愿陛下勿忘臣言。人皆为公咋舌。公独不顾。后位宰相。鲁氏曰。向所当向。向不为私。背所当背。背亦为公。初非计及祸福也。而祸福因之。亦以警夫不为刘公而甘为王璠者。
虐下取功。谄上希旨。
  烛遇夜。则成破暗之功。舟得水。则成载物之功。大抵水到渠成。功将自着。固无待乎取也。茍有意取之。则凡为将之纵军抢杀。为吏之妄加赋役。为刑官之多入人罪。皆可不必顾惜。任意行之矣。然此皆以百姓之膏血。易一人之功名。功则得矣。不过升官。祸亦至矣。岂止杀身。人虽极愚。断不至此。不观古人乎。宋曹彬之下江南。不戮一人。汉汲黯之矫诏开仓。全活数万。汉于定国之为廷尉。民自以不冤。在当时。何尝非第一功臣乎。

  唐玄宗时。用度日侈。且不欲于左右藏取给。户部员外郎王鉷。知上意。乃刻削下民。岁贡额外钱帛百亿万。贮内库供用。帝以为能富国。擢京畿采访使。寻又擢为户部侍郎京兆尹。然中外嗟怨。未几。为弟焊所累。赐死。

  宋王韶。建议开熙河。杀人甚众。积功至枢密使。又尝故杀降羌老幼首级。使其乡亲得以冒功膺爵。晚年悔之。以因果问众长老。皆言以王法杀人。如舟行压死螺蚌。自是无心。惟刁景纯则曰。但怕打不过自心耳。若打得过。自不问也。韶益惧。后疽发于背。时呼无数斩头截足人索命。洞胸而死。长子呕血死。季子坐事斩首。门遂灭。

  真阳县民张五等盗牛。里人胡达等捕之。张五为达击死。余盗反以被劫告县。邑令吴邈欲邀功。劾达等十二人强盗杀人。酷刑诬服。内有朱奎张运二人病死。既申府。事下司理。时张文规为英州司理。察囚词色疑不实。一问得其情。又获盗牛党以证。狱具。胡达以追盗杀人。杖背。余皆杖臀。奎运无罪。邈计不行。呕血死。后文规忽疾革。至一官府。主者问吴邈事。即以实对。主者曰。此事吾已详知。今必卿至结证。贵审实耳。遥见吴邈。枷杻伏地。奎运立其傍。吏出文书纸尾示文规。有添一纪三字。寤而遂愈。后年七十八。又梦神曰。向增寿一纪。公又降一人斩罪作绞。又添半纪。果八十三卒。

  谄是奉承。希是赞助。上意未决。犹可挽回。惟至有人逢迎。则坚而不可转矣。此不独臣之于君。如属官迎合上司。绅士迎合官府。吏役迎合本官。奴仆婢妾迎合家主皆是。凡居上者。事事皆当循理。慎不可贪图自私自利。使人有隙而投。在下者。又何可邀非理之功名。幸不义之钱财。惟知阿意怂恿。奴颜婢膝。徒丧己心。结无穷之怨业哉。

  明宣德时。尝遣太监王三宝。下西洋等番。求异宝。天顺时。有上言再遣者。朝命兵部简按往册。时项忠为兵部。命吏简之。郎中刘大夏。先至库匿之。吏无所获。议遂寝。项责吏曰。案在库。安得失。刘公微哂曰。前下洋时。费钱谷数十万。军民死者无算。纵得宝。与国无益。此弊事。大臣所当切谏。旧案若存。亦合毁之。以除其根。尚追问其有无耶。项公谢罪曰。浅识不及此。公此一言。阴德动天。此位当属公矣。后果然。

  唐太宗。尝指一树曰。此树甚佳。宇文士及。从而誉之不止。帝正色曰。魏征劝我远佞人。我不知佞人为谁。今乃知汝也。士及叩头惭谢。

  后唐郭崇韬。希庄宗旨。劝立刘后。意在交结。其后谮杀崇韬。即刘后也。夫希旨劝立。意谋自固。而反得惨祸。谄又何补哉。

受恩不感。念怨不休。
  一饭之恩。古人必报。报即无力。心必铭感。念兹在兹。不可或忘。智度论曰。受恩不感。甚于畜生。旨言哉。然恩有大焉者。一天地。二父母。三国王。四师长。或有人愦愦一生。四恩未报。而但沾沾于私恩小惠。是又弃本逐末。非报恩者矣。

  唐史无畏。与张从真为友。无畏家贫。从真每周其衣食。与资令之贸易。数年致富。从真被火。家计一空。诣无畏。而无畏竟负前情。从真但对天欷歔而已。忽黑云骤起。雷震无畏。遂变为牛。朱书其腹云。负心史无畏。旬日死。语曰。畜知报恩。如马垂缰。如犬展草。如蛇致珠。如雀衔环。物尚如此。人何背德。独不畏变牛乎。

  宋张弼恬淡好学。精于易。脱李大亮之难。及大亮贵。遇弼于途。持之而泣。悉推家财与之。弼拒不受。大亮言于帝曰。臣及事陛下。弼之力也。愿悉臣官爵与之。帝为迁郎中。将代州都督。弼不任德。亮必报恩。是两得之。

  君父之仇。骨肉之恨。君子自有以直报怨之道。至于私仇小怨。可以理遣。可以情恕。便当冰释。若念之不休。则怨怨相报。岂有已时。

  唐李德裕为相。多所修怨。后谪珠崖。见一寺壁。挂十余葫芦。询之僧。言人骨灰也。太尉当轴。以修怨贬逐同列。死于此。老僧悯之。焚其骨以待其子孙来取耳。德裕闻言。惕然返走。心痛而死。

  明金诚。任刑部主事。初未遇时。曾为麻张困辱。后张犯罪解京。望见诚。一步九顿。诚笑迎之。救其罪。张谒诚。诚执礼如平时。张感泣。以女妻其子。

  于铁樵尝言。人以势力加我。我以度量容彼。则扫叠叠之云。熄星星之火矣。故君子不念旧恶也。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卷三
  
轻蔑天民。扰乱国政。
  帝天之命。主于民心。凡此苍生。皆上帝之赤子。故曰天民。天之爱民至矣。其立君立相。立百有司。无非为此民也。其生豪杰。生圣贤。成仙佛。成神明。亦无非为此民也。其布五行。长万物。奠山川。定劫运。开治乱。审报应。亦无非为此民也。故周礼献民数于王。王必拜而受之。仲尼式负版者。然则天民固可轻蔑乎。

  帝尧曰。吾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穷民。痛万姓之阽危。忧群生之不遂。仁行而义立。德溥而化广。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唐太宗曰。人者国之本。德者身之本。德厚则人怀。民安则国固。故人主有仁厚之德。则民归之如父母。而有土有财。自然之理也。观此则古今圣王。尚且不忍轻蔑天民若此。况代人君理民者。乃不体此意乎。

  宋郑清臣。性刻削。为槐里令。虐民。及去任。民遮道唾骂。清臣以部民侮官长奏闻。真宗曰。为政在得民心。民心如是。尔政可知。尚敢怨民渎奏耶。遂坐贬。

  明陶大临曰。吾侪一列仕籍。即令念念济人利物。一生罪业。尚不能赎万一。我昔以差出京。自京沂越。自越还朝。凡几千里。水陆舟车。负载牵挽。所用人夫。不知若干人。念兹菜色枵(xiao1空虚)腹鹑衣之民。皆人子也。当炎蒸。则汗淋如雨。喘息若雷。值严冬。则跋涉冰涂。冒冲雨雪。因而踣(bo2跌倒)顿道路者。何可胜数也。此等罪案。皆由我造。如果报之说不诬。能不惕然乎。

  唐大历二年。秋霖损稼。渭南令刘澡。称县苗不损。上疑。遣使往视。损三千余顷。上叹曰。县令字民之官。不损犹应言损。乃不仁如是。流之。

  隋义宁初。榆林大饥。郡丞王才。不务赈恤。郭子和。号召饥民。执才数其罪而斩之。岁为乱。此虽盗贼之行。终归枭磔。然亦足为不恤天民者戒。

  国家须养和平之福。不可恣意变更。即有建置更革。须要十分详慎。若只一人之私意变更。率情轻议。则有了一番施行。即有一番扰害。况祖宗成法。有司久已奉行。民亦安以为便。何必纷更扰乱耶。

  宋李沆为相。马亮曰。人以公为无口匏(pao2)。沆曰。吾于政事。无长才。但中外所陈利害。凡更张喜激昻者。一切报罢。聊以补国耳。今国家法制。纤若凝脂。茍徇所陈。一一行之。则所伤实多。憸人幸一时之进。肯念及扰乱斯民耶。

  李林甫。广彍骑之法。朝议纷纷。林甫力持之。而唐兵因之不振。王安石创行新法。繁急扰民。宋家元气,从此索然。此皆扰乱之流害也。
赏及非义。刑及无辜。
  赏之为道。崇德报功。朝廷激劝人心之大典也。不宜及而及之。曰非义。乖是非。弛法纪。长恶阿私。举枉错直。最干天怒。司爵赏者。能不慎之。

  周晋文公。有贱臣从亡者。谓公曰。君行三赏。赏不及臣。敢请罪。公曰。导我以仁义。劝我以德惠。此受上赏。辅我以行。卒受成立。此受中赏。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受次赏。若以力事我。而无补吾缺者。三赏之后而赏之。今且及子矣。晋人悦。遂霸诸侯。文公可谓赏合乎义矣。夫如是。则一官一爵。一丝一粒,岂有稍忽之弊乎。自然偾事夤缘者。无自而至。任事者。皆相劝而黾勉立功矣。

  刑以惩恶。圣人不得已而制之。本非吉祥善事。刑当其罪。尚且哀矜勿喜。故古人慎刑。详审明辩。若滥及无辜。不惟失听断明允之公。亦有乖上帝好生之意。况杀人者死。律有明条。今刑及无辜者。所杀不止一人。受报止我一身。抵命之法。不知当如何也。吁。此等罪业。即素行公廉者。尤不免于疑似之际。偏执意见。不为虚心详察。遂至夜台饮恨。怨怨不舍。矧漫不存心者乎。可畏哉。

  明吕坤。字叔简。着有刑戒八章。一曰。五不打。老不打。幼不打。病不打。衣食不继不打。人打我不打。二曰。五莫轻打。宗室莫轻打。官莫轻打。生员莫轻打。上司差人莫轻打。妇人莫轻打。三曰。五勿就打。人急勿就打。人忿勿就打。人醉勿就打。人随行远路勿就打。人跑来喘急勿就打。四曰。五且缓打。我怒且缓打。我醉且缓打。我病且缓打。我见不真且缓打。我不能处分且缓打。五曰。三莫又打。已拶莫又打。已夹莫又打。要枷莫又打。六曰。三怜不打。盛寒炎暑怜不打。佳晨令节怜不打。人方伤心怜不打。七曰。三应打不打。尊长该打。为与卑幼讼不打。百姓该打。为与衙门人讼不打。工役铺行该打。为修私衙及买办自用物不打。八曰。三禁打。禁重杖打。禁从下打。禁佐贰非刑打。

  马炳然。令嘉鱼。有盗焚掠公帑而去。其首多髯。适报团风镇。有舟载一二十人。踪迹可疑。中有长髯而实非也。马竟捕之。以获盗闻。毙于狱。马擢御史。真盗后为他邑所获。部使以马同台。不究。马迁都御史。舟泊团风。夜为盗劫。合室俱死。

  阎公抚南京。有诬镇江民。周志廉。主盗者。廉富民。畏刑。赂属权贵请宽。阎益疑。竟杖杀廉。后竟为廉索命而死。夫疑其赂而杀之。似属公正。然杀非其罪。尚能为厉。可自恃无私。遂妄决断乎。

  李龟正。久居宪职。尝一日出。至三井桥。睹十余人。摧头披发。叫曲称冤。渐来相逼。李惧。径归。诫子曰。尔等筮仕。勿为刑曹。以吾清慎畏惧。因循成律。遂至冤人如此。今日悔之何及。未几死。观此则不清慎畏惧者。更何如哉。
杀人取财。倾人取位。
  杀人取财。不必尽是强盗。如贪吏取财。毙人于刑狱之中。毫家嗜财。迫人于颠沛之际。忍人图财。害人于险难之地。庸医为财。致人于危急之时。皆是从财起见。其杀人一也。然未有不为厉鬼索命。随亦死亡者。而所取之财。不亦终归乌有乎。贪吏之案。见前已多。兹略之。

  刘钥匙。放债为业。有借债者。积年不问。忽一日执券算之。即倍数极广。既偿未毕。即以年系利。略无期限。遂至产尽。负债者。往往滨死。后钥匙死。邻家生一犊。有钥匙姓名于肋。日受债家鞭使。体无完肤。夫人间征子母。茍存恕心。亦是随处作方便。然无奈其知而不为何也。

  扬子江。舟人龚撰。乘大风。挤一巨商于水。取其资。成富室。居维扬。生一子。既长。视父如仇。撰忿怒。叩乩仙。仙判曰。庚子八月西风恶。扬子江中波浪作。二十年前一念差。贵君试把心头摸。撰大惊。弃家去。不得其死。夫谋财不能自用。仍为怨家所有。所落下者。二十年提心吊胆。及不得其死耳。且阴司尚未算帐。其苦当奈何。

  一卒早行,至棘野。有赍轻资者。见卒来。疑有他志。匿棘中。卒亦暗不辨也。第闻行止声。近身不见。恐是虎豹。因以枪遍刺丛中。中之拽而出。则死矣。方知其误。既无奈何。取其囊中金。弃尸于棘。人莫之知。卒由是家富。妻生一女。卒一日在门首。忽见所刺人来。亟阖户窥之。竟入对门皮匠家。遂生子。卒知因缘。厚遇匠。爱其子。以女妻之。匠喜。令其子事卒如父。卒后饮酒而卧。盛暑汗出。匠家子侍侧。微以刀刮去其汗。卒醉中不辨何物。以手击之。刀入腹。未即死。呼家人言其故。女卒归之。并家私还焉。

  目连尊者。晨出城。见一饿鬼。泣告曰。我之此身。有类块肉。无有手足眼耳口鼻等。被诸禽虫。常时啖食。何罪所至。目连曰。汝前生行医。不精其术。妄投药饵。使病者不生。故至于此。宋范文正公。不为宰相。愿为名医。以其救人多也。近世庸医。不知此意。惟识重财。多犯七杀。如病证原有缓急。今乃缓其所急。急其所缓。一杀也。以小为大。以轻为共享毒药。使之沉苦。而徐收其功。二杀也。病有贫富。富则用心。贫则忽略。三杀也。懒惰游睡。畏避寒暑。博弈饮赌。四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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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方脉不精。疑疾试药。众医相聚。彼此诋毁。五杀也。见病不治。来请不去。致病增重。六杀也。药味不精。不全制度。或加或减。以致误伤。七杀也。有此七者。杀人甚于梃刃。梃刃不伤要害。尚有可活。惟一剂入口。则五脏皆裂矣。犹得自恃曰。吾名医也哉。至于服药之家。尤当勿晦病源。若匿而不言。及药贵则弃而不用。甚至使低银。吝谢金。则亦自寻死路而已。与医何尤。

  一官一职。皆有义命。下僚修善。可至巍显。平人为善。可沾官禄。若阴险相倾。坑人取位。则倾人者还为人倾。夺人者终为人夺。报应之速。翘足可待。

  宋弥德超。见枢密曹彬。勋望隆重。因诬以不轨。由是彬罢。而德超拜枢密矣。未几。赵普力为辩雪。帝悟。远窜德超。待彬如故。观此。则倾人实以自倾。不更信乎。然此犹害之小者也。至如唐李林甫居相位。反复倾陷。以固己位。时边帅皆名臣。功著者。入为宰相。林甫欲杜其路。乃奏言。文臣怯当矢石。以胡人代之。能尽死力。由是致禄山之乱。此以爵位之念。而害及天下者也。卒坐私通叛逆。剖棺斩尸。非其罪也。然以倾贤固位。而用禄山。卒以叛逆加之。讵非皇天暗中默定公案哉。嗟乎。食君之禄。臣事惟何。乃令有此。昔人云。委身事君。此身当非己有。故念念在于君国。岂再顾及身家。何有不忠之患乎。此言可为前项人之药石。
诛降戮服。贬正排贤。
  兵凶战危。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故古者杀敌众多。则以悲哀怜之。战胜。则以丧礼处之。至于归降服顺。更当怜悯抚谕。若已降服而又诛戮之。忍心造业。祸莫大焉。

  明颜茂猷曰。慈不掌兵。为将同死法乎。曰。非也。将以救民止暴。戡乱定国。则生机在焉。故能以生用杀。则功无在将上者。何也。抛一死救万生。视寻常行善。固有不同。若以杀用杀。则罪亦无在将上者。何也。败则多杀己。胜则多杀敌。军律不严。则多杀无辜。皆主将之责也。故遣将不可不慎也。而将之遣属。尤不可不慎也。古云。三世为将。道家所忌。然以杀止杀。亦其必有。顾用之何如耳。第一怕无事生事。以百万枯骨。博封侯印。第二怕以暴易暴。冒杀平民。攘功首级。第三怕鏖战屠害。主敌俱挨。身其任者。可曰。杀人由己。立威以逞。又可曰。杀人由人。听其冒杀劫掠。虚张声势。而我因以为功。盖为将之道。首在戢军禁杀。夫严于驭兵。则兵不受害。而所向有功。是以生道杀也。

  汉李广。猿臂善射。匈奴畏之。号曰飞将军。然数奇。不得封侯。尝谓望气王朔曰。广自结发。与匈奴战。未尝不先登。汉兵击匈奴。广无不从。然后进者皆封侯。广独不能。何也。朔曰。将军得微有遗恨乎。广曰。曾有降胡八百。广尽杀之。颇以为恨。朔曰。祸莫大于杀已降。此君所以不得封侯也。后广以出征失道。自杀。其孙陵。又以降虏族诛。

  元江陵初下。廉希宪。省荆南。下令。凡俘获敢杀者。以故杀平民论。其为军中所掳。病而弃之者。许人收养。病愈。故主不得复争。若有质妻卖子者。重其罪。仍没其直。盖希宪不嗜杀。故能如此。卒谥文正。一弟六子俱贵。

  放之远方曰贬。陷之失位曰排。正人贤士。国家之桢干。所当柄用。庶几朝廷有人。中外知畏。若忌其异己。而多方贬排之。妨贤病国。罪恶孰甚。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恒有。伯乐不恒有。人才遭遇。亦复如是。使在位者。皆如伯乐。则有德量者。便可作宰相。识大体者。便可作谏官。有方略者。便可付兵权。能镇抚者。便可寄方面。有风力者。便可作监司。廉于财者。便可主钱谷。知爱民者。皆可作守令。如此则大小之职。各得其人。野无遗才。而百事举矣。

  明颜茂猷曰。凡排贬之人。与容贤之人。原差不远。只是我见为累耳。有闻其名。雅相爱慕。及到面前相处。便有一二事忍耐不过。积久愈成仇隙。故容远贤易。容近贤难。容贱易。容贵难。容暂易。容久难。何也。气相触也。才相抵也。名相倾也。势相轧也。而彼贤人。亦未能尽平心无我。交久以后。实见他有不是处。往昔慕德。已认为错敬。今朝嫉贤。已觉为平心矣。夫是之谓实不能容。彼实实是消遣不下也。故有君子相遇。而卒悖戾者。弊正坐此。须是平日克己忍辱。无名无相。实实挺身为国。于一切毁誉爱憎。纤毫不挂。方能为子孙黎民造福也。

  宋谢泌。最为知人。不轻许可。平生所荐。不过数人。每发荐牍。必焚香望阙再拜曰。老臣又为陛下求得一人矣。文正王旦。皆其荐也。临死之日。盥沐焚香。端坐而逝。头不少攲焉。非尸解乎。

  周春秋时晏子谓齐景公曰。国有三不祥。而怪不与焉。夫有贤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也。所谓不祥。乃若是。然则正可贬。贤可排乎。

  唐卢杞恶颜真卿。欲出之。时李希烈叛。杞奏言。欲得儒雅重臣。为陈祸福。可不劳军旅而服。颜真卿三朝旧臣。忠直刚决。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上然之。诏遣真卿。宣慰希烈。后希烈欲留为相。真卿死之。奉天之变。实杞所致。李怀光奏杞。残害忠良。奸佞误国。窜新州而死。颜茂猷曰。小人之媢嫉。只恐他攻击我。倾伐我。却不知智谋不敌造化。命里败时。用尽机关。无能为也。卢杞诸人。非不知之。却自无奈何。起初只一念固宠。事到头来。骑虎之势。不能下也。尚当慎之于始哉。
凌孤逼寡。
  此意于前矜孤恤寡。注中已及之。太上既劝矜恤于前。复戒凌逼于后。反复叮咛。意诚至切。盖孤寡。人生之不幸。天地之所重。岂可幸其无依。乘机骗害。或侵产夺财。或诡派差役。恃势恐吓。使孤寡流离。无所控诉。毋论鬼神伺察。报应不贷。且思孤亦人子也。寡亦人妻也。请将我子我妻。一反观之。

  方城巩固。与富民周姓为邻。周忽男女俱亡。止遗老妪幼孙。固治酒绐曰。尔孙单弱。挟产自活。非计也。曷尽鬻我。我当养老抚孤。妪喜立券。价止少半。固才得券。即逼他徙。固梦一人责曰。汝谋我基业。逐我妻孙。我已诉于上帝。明年尔阖家死。次年贼至。巩果合家俱死。妪孙以离业免难。归复其产。业归原主。祸及全家。彼凌逼孤寡者鉴此。亦可省改矣。至兄弟同族之凌逼者。灭绝天伦。惨报更鉅。兹何忍再言。
弃法受赂。
  自此至见杀加怒。俱就问刑上说。凡衙役书吏。亦在其中。非专指刑官也。太上言曲直轻重。首以弃法受赂为言。盖曲直轻重。自有一定之法。惟意在得钱。故任赂己者一所请而颠倒之。若不知有法然。出死入生。而民无所措手足。独不念天怒人怨。必罹奇祸乎。

  明颜茂猷曰。居官之人。业自诗书礼乐中来。岂不知廉洁足尚。第习见夫营官还债。馈遗荐拔。非此不行。初犹染指。而积久日滋。性情已为腥膻所中矣。且人心何厌。至百金。则思千金。至千金。必思万金。又甚则权势熏赫。财帛充栋。已积为陈朽。而犹未足也。旁观莫不笑之。而当局者不知。盖实有钱癖焉。大都为子孙计久远。不知多少痴豪子弟而灭门。多少清白穷淡而发迹。矧福禄有数。多得不美之财。留怨债与子孙偿。非所云福也。至于立庙祀。赡宗族。救穷亲。固是美事。然有欲速尽美之心。则悖入必甚。何如积德凝祥。官久自富之为绵远哉。凡居官嗜酒。嗜淫。嗜杀。皆起于贪财。嗜财之病。皆起于纵意成习。习已成时。肝肠为换。舍死以徇。不自管其有用无用也。有初筮仕时。犹能矜持。至老境。却低回就之者。只缘渐渐以官为家。以财为性命耳。然殊胜于一入荣膴。便带锄头畚锸来也。

  凡受赂。则必酷。彼以为不打。则群情不惊。货贿不来也。受赂。则必横。彼以为不颠倒曲直。则理胜于权。人有所恃以无恐也。受赂。则必护近习。通意旨。彼以为不虎噬成群。则威令不重。不曲庇私人。则过付无托。且短长既为所挟。肝肠阴有所屈也。一贪生百酷。一酷吏。又生百爪牙。吁。民几何而不穷且盗哉。最难堪者。得强劫之狱。亦为卖放。受枉法之赇。转而树威。夺小可铺行之货。执彻骨穷独之刑。至于官爵愈大。统辖愈众。一人受贿。则千人骫法。十人弄法。则万人作俑。如元载之胡椒八百石。贾似道之糖霜八十瓮。夫固已乱天下矣。然其积蓄。亦安在哉。

  夫官长。岂第以清白自了哉。又当禁下僚下吏下役之贪。何也。官长耳目有限。其事全操之公门中人。即如常常比较。时时刑罚。其间贫而遭累。冤而负罪。愚而被欺。弱而受制。呼天控地。无可告诉。惟公门中人。下接民隐。上通官情。艰苦孤危之时。扶持一分。胜他人方便十分。宽假一次。胜他人方便十次。若能释贫解怨。教愚扶弱。无乘危索骗。无因贿酷打。无知情故枉。无舞文乱法。则一日间。可行十数善事。积之三年。有数万善。人当困阨。谁不知感。神明三尺。宁无保佑。自然吉庆日至。子孙昌盛。如其不然。怨毒之财。得亦非福也。又有穷人无财可骗。从而酷刑。徒损阴骘。积怨何为。无论古昔。即今豪杰之士。潜身衙门中者。亦时祭孤修斋。收葬髑髅。亦有亲老家贫。求财养赡。尽是好心好人。谁非孝子慈父。但恐视财太重。或乃阴谴非轻。何如酌财可否。存心方便。稍贬虎威。莫肆狼毒。命里有时终须有。享福后来必长久乎。中有善信妙人能以此意化导同侪。功德尤无量也。夫为公役者。惯捍文网。习鞭挞。如人业屠相似。积久杀机日盛。生意日微矣。故有初入衙门。犹有心存。老年猾贼。并忘前性。又有自己尚是好人。大众一攻。竟坠恶道者。故术不可不慎也。其斲丧甚者。狐假虎威。自谓豪杰。作奸不法。争夸胆智。而不知造恶造业。子孙受之。来生偿之。亦何益乎。休论其远。即观耳目前。害人过多。索骗过甚。为邑民共侧目者。有谁不罹宪网哉。间有持斋诵经。以赎前罪。固亦良心之萌。可解一二。然恃此谓过恶可赎。肆行不顾。则非也。得财不义。布施无益。且忏罪而复造罪。罪益重焉。不如就此作方便。宽贫穷。救冤苦。人知其忠厚长者。则倚仗必多。得财亦裕矣。近有公宪。远有冥责。思之思之。

  明耿九畴。为两淮盐运司。廉名大着。尝坐水傍。一童子曰。水之清。不如使君之清。天顺初。欲举廉介之仕。以风天下。召用为都御史。后为尚书。子裕。遵父教。世守清修。亦官太子太保。吏部尚书。

  樊光。为交趾郡佐。在廨视事。忽风雷大作。光及男并犬。俱震死。妻于霆击之际。见一道士。撮置其身于别所。遂得免。人问其故。妻曰。曾有二人相讼。同系狱。无理者。纳赂于光。光即出之。有理者。大被拷掠。抑令款服。所送饮食。光悉夺与男并犬食之。其囚饿将死。闻于狱内。披发诉天。不数日间。遂有此事。

  侯鉴。为江夏令。与一僧有旧。每暇必访。访则必已先治具。偶一日至。延待殊阙。鉴问之。僧曰。公每来。土地必先报。此番不报。是以失待。鉴惊。谕僧问土地不报之由。是夕僧梦曰。侯鉴本合作宰相。近受胡氏银六十两。枉断一事。天曹已削宰相位。但得作监司。与吾无统摄。故不报也。夫以六十贿金。易了宰相之位。智耶愚耶。且神明不尽逐一诏人。则受赃减福。而不自知者众矣。又如推官魏钊。曾受贿四百金。故出人罪。使死者含冤莫伸。上帝削其禄秩年寿。逾年而卒。今人往往谓出罪不比入罪。藉为口实。其如法之不容纵。冤之不可枉何。

  秀水贺灿然。为刑幕。廉介不贪。治事平恕。情法允当。罪之可矜者。每多超豁。值山东河南两省凶荒。贺又作疏。劝姚思仁请赈。所活千万。后贺四十成进士。官至吏部尚书。

  陈公才。尝梦神曰。子醉魁也。且联第。官至巡抚。觉而语人。或曰醉。辛酉也。至辛酉。果中式。会试不第。讶梦不验。复梦神曰。天数固定。转移在人。如天子宠一大臣。厚与爵禄。大臣茍不效忠。能无夺其爵禄耶。或恃宠而专恣刑戮。且及之矣。天数国法一也。子乡举后。所行五事。受人贿赂。损德多矣。安得怨天之夺汝福耶。从今修德。或保天年。不然。并夺汝寿。陈泣拜而觉。悔过迁善。仅以训导终。夫孝廉矜贡。当修身如玉。务为种德之事。则登第特升阶之易耳。奈何走入势利门中。惟图快心浓意。不知文高不遇。功名有碍。甚至削年夭寿。皆此类也。有志者。请即返而修己。至于乡绅。为民之望。家居而为善。可以感郡县。风州里。培后进。其为功化。百倍于士人。故能亲贤扬善。主持风俗。上也。正身率物。恬静自守。次也。下此则求田问舍。下此则欺孤暴寡。下此则图财谋利。说事过钱。风之变也。非敢道矣。

  王藻。为刑吏。每日持金归。妻疑其鬻狱所得。因遣婢。馈猪蹄十脔。及归绐曰。送十三脔。藻怒婢窃。严掠之。诬伏。妻乃曰。君日持钱归。我疑煅炼成狱。姑以婢事试汝。夫刑罚之下。何事不承。愿自今勿以一钱来。不义之物。死后必招罪咎。藻悚然大悟。汗流浃背。题诗曰。枷拷追来只为金。转增怨业几何深。从今不愿顾刀笔。放下归来游竹林。即散所有。弃家学道。后证保和真人。

  张一索者。京师刑官差役也。谋票拘人。动以一绝大铁索自随。得钱快意。方行释放。稍不遂欲。非私加吊拷。即妄禀本官。言此人踪迹诡秘。宜送监禁。且上结书吏。下构禁兵。诬妄吓诈。无所不为。三年致富。人皆畏之。号曰一索云。当被孔巡按访拏处死。抄产入军。妻女发入教坊。今之衙门中吏役等辈。磨牙吮血。如张一索者甚多。未入则劝其务农贸易。已入则劝其改恶从善。凡在亲朋。皆当留意。

  张和思。为狱官。贪贿而酷。每断囚。必诸刑备施。枷锁杻械。困楚至极。囚见之。莫不破胆。号生罗刹。所生男女。皆着肉枷肉杻。堕地即死。后和思亦坐法受诛。又一狱卒。贪虐诸囚。囚不堪其苦。卒必得钱乃少止。后生子。亦有肉枷。不数年死。卒亦杖毙。夫生人之苦。牢狱为最。其中秽杂疫痢之苦。暑月为最。京师每年奉旨热审也。未有行者。若得仁人君子。请定为例。未减者。清理一番。重囚在系者。务遣的当幕官。扫囹圄。涤枷杻。以广圣主好生之仁。暑月无得滥受词。无得轻羁候。不时调监簿。查囚数。严禁吏役不得滥入人罪。务使眼前火坑。化作清凉世界。此只在当路者。念头动。舌头动。笔头动。一霎时耳。

  嗟乎。如上历说。吏役酷民之弊。何处无之。牧民者。在衙内熟睡清梦。亦思量到此乎。善夫朱胜之言曰。吏书贪。吾词不付房。隶卒贪。吾不妄拘杖。狱卒贪。吾不轻系囚。
以直为曲。以曲为直。
  两讼在官。曲直未定。生死与夺。在吾一言。岂可轻忽。今乃曲直颠倒。非因受赂。即是徇情。否则率意卤莽。有一于此。岂宜居官为民上乎。

  张某。仕于蜀。以酷济贪。凡理民词。不论是非。能进贿。则曲者亦直也。不能进贿。则直者亦曲也。民皆切齿。后败官归。遭人命讼。其子不肖。家资竟成乌有。恶疾而死。

  刘安民者。一县吏也。持心公平。为人所敬。民有讼。不即诣县。必先诣公。决曲直。陈可否。然后行之。公即负责。受而不辞。直即许之曰。此直也。可行也。曲即数之曰。此曲也。行之必有失也。由是一邑之讼顿省。后二子登科。至今为望族。

  赵时。为无为州教授。梦一囚曰。某不幸为祖翔所害。时曰。祖翔明法律。又廉谨。安得枉汝。囚曰。某死虽非祖意。因其一疑。遂至曲直不分。竟以论死。怨有所自。非翔而谁。某已诉于阴司。翔不久矣。月余果卒。近日讦讼大行。即不能以德化之。若诬告加三等之律一严。庶可少讼乎。即讼矣。亦不致疑误纷然也。最患在左右原告。雌黄审语。以鼓扇其风。惟恐其易尽耳。
入轻为重。
  书曰。罪疑惟轻。又曰。宁失出。毋失入。乃故意入轻为重。圣人恤刑之意安在乎。人命关天。有司最宜留意。世有诬赖一节。极为惨酷。下辈恃此放刁。至奴仆胁主人。顽佃梗业主。妻妾制夫长。一有不虞。则乡族乘而攘臂。缙绅因而磨牙。抢家私。辱妇女。缚尸灌汁。簇攒酷打。以求贿赂。则有子激母死。妻气杀夫。恃多男为赖死之根。指富家为甘脆之质。则有儒绅亲奴婢。衣冠族乞丐。阴设阳施。朝怒夕喜。则有虐尸烧骨。踏门坏屋。贫怨怼袖手旁观。富亲戚遭殃坐罪。种种未易殚述。世之官长。独谓尸场一验。足以辩怨称快。而孰知其鱼糜肉烂。鲸吞虎噬。已至此极也。此弊不革。不惟启人自杀。且令父子兄弟。以死为利。暴尸灭法。揣其情节。与手刃无异。真堪凌迟处死者。今既难概置不理。但严诬告加三等之法。不论极冤极迫。凡药死而不以药首。自缢投水。而不以自缢投水首者。即问如律。务在惩一警百。张榜告谕。其系亲人逼死。以为图赖之本者。勘破其情。益宜重处。有乘乱索骗。冒认挟打者。严究号令。则事情得矣。事情得,而后可论是非。究轻重。生无痛苦。死无疵疠。亲戚无利死之心。风俗无搬抢之恶。其阴德宁有量乎。

  今人凡遇人命。不问情之轻重。事之真假。竹板不足。转而拶指。又转而夹棍。而甚且有敲至百余者。痛苦之下。何求不得。即后来问成大辟。此时且求缓须臾矣。世有仁人。能无恻然于是哉。朱日升曰。假命图赖。南俗更甚。予令乌程时。痛惩此弊。另发人命状格。直书时日情词。不许即用参语刁字。状后印成正面。反面。左旁。右旁。死尸伤单。令告人自填其上。传鼓而进。不拘时刻。予即刻亲至尸所。照词讯问。照图简验。并不批委僚佐而假手吏仵。果系真伤。依律定罪。若系诬罔。即加痛责。至于自缢投水跌误等类。则又原情分别。押令即埋。以断抄诈拖累之苦。虽遇盛暑隆寒。山僻水洼。亦不少避少迟。故二年之内。并无以人命来告者。噫。人命一事。关系生死。可不谨哉。

  李若水。为淮南司理。时有劫贼五人。事败系狱。且言曾与僧人自成为党。既而五人就戮。而僧方出。僧言。实未尝为盗。若水于此从轻可矣。乃坚执贼语为实。惨杀之。月余。狱卒李能无故大叫。和尚不干我事。特司理驱使耳。言讫卒。明日推司刘元亦卒。又明日若水暴卒。一门死丧殆尽。

  宋赵清献公。为武安节度推官。民有伪造印者。吏皆曰。当死。公独曰。造在赦前。用在赦后。赦前不用。赦后不造。法皆不死。遂以疑释之。及知成都。有李孝忠。聚二百人。私造符牒。度人为僧。或以谋逆告。狱具。公不畀法吏。以意决之。处孝忠以私造符牒。余皆免死。喧传京师。谓公脱逆党。朝廷取狱词核之。卒无易也。后以太子少保致仕。子岏 。皆贵。冒起宗曰。抑赦前而为赦后。是亦入轻为重之类。善乎殷文庄曰。诏释有罪。而论决如旧也。诏蠲逋负。而催科愈急也。德意壅阏。天民末由被泽。此仁人君子。所为痛心切齿也乎。

  后汉郭弘。习法律。太守寇恂以弘为决曹掾。断狱三十年。用法平恕。民无怨情。比之东海于公。年九十五卒。子躬。少传父业。后拜廷尉。躬家世掌法。务在宽平。及典理官。决狱多所矜恕。乃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事奏之。事皆施行。着为令。躬奉谳法科。多所全活。后数世皆传法律。贵盛无比。

  省刑箴。无任威恣臆。以国宪适我喜怒。无徇情倾法。以民命视若蠕蠉。无以其瞋目强项口呐舌踬。辄故加以舞文巧诋之愆。杖头人鬼判。笔底死生连。一发摘知痛。一指啮知怜。一日服敲朴。三时耒耜悬。一夫系圜扉。八口衣粮捐。动植皆是命。血肉总关天。所以于东海。仁声亿万年。

  省罚箴。无取民鬻儿贴妇之钱。以肥妻子。无攘民破家拆产之赀。以腴屋田。无敛民啼饥号寒抢地呼天之怨。以供歌笑之筵。一赎百亩税。一纸十日饘。一粒耕夫血。风霜几苦酸。一绡织妇泪。宵昼几餐眠。官府堆膏日。穷黎疾首年。神明不可昧。天道急复还。所以杨白起。清风万古筌。
见杀加怒。
  曾子曰。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此言有罪之人。当其受刑之时。犹当原其犯事之情。不可率意加刑也。况死者不可复生。虽彼罪由自取。然目击心伤。方且掩面挥泪之不暇。加怒何为。忍心极矣。至于六畜禽鱼。被人宰杀。更当怜其无罪无辜。方便救护。若见而加怒。则残虐嗜杀之恶人而已。

  宋卢多逊。贬珠崖。谏议大夫。李符入见赵普。言珠崖虽海外。而水土无他恶。流窜者多获全。春州虽内地。而去者必死。望追改前命。外彰宽宥。实置之死地。普颔之。月余。符坐事。贬春州。至郡而死。

  羊道生。为邵陵王参军。有兄海珍。任溠州刺史。乞假省之。临别祖送。见一人缚于树。泣请道生曰。溠州欲见杀。乞求救解。道生问。汝何罪。曰。造意逃叛。道生怒曰。此最可忿。即以佩刀剖其睛。吞之。须臾兄至。嘱决斩之。道生遂觉睛鲠不下。渐至胀塞。在路不食而死。

  春秋时卫高子羔。刖囚足。临刑愀然。后蒯瞆之难。子羔出走。刖者守门。谓曰。于彼有缺。子羔曰。君子不踰。又曰。于彼有窦。曰。君子不隧。又曰。于彼有室。乃入焉。追者罢。子羔曰。我亲刖子之足。子乃三逃我。何也。刖者曰。断足。固我之罪。君临刑愀然。君岂私我哉。天生君子。其道固然。今所以免君也。

  张庆。一狱吏也。矜慎自持。狱具必沐。暑月洒扫尤勤。尝戒人曰。人之犯法。岂得已哉。饮食卧具。必加精洁。素奉佛。每囚受戮。必为之斋素。虔诚诵经念佛。愿彼脱苦超生。其余阴功甚多。寿八十三。无病终。子孙后成显宦。

  明刘锡元。尝梦一人拜曰。余宋将曹翰也。昔在唐为小吏。因听法师讲经有感。设斋一供。自此感报。生生不失衣冠。渐积善因。至宋为副将。因屠城妄杀之故。生生为猪。以偿所杀。曾于往岁。佃户以我抵公之租。蒙公怜而活之。今又在此偿报。特来求救耳。公曰。何法可救。曰。每当屠割之时。苦不堪忍。唯闻念佛声音。遂解其苦。望公凡见宰杀之际。或当烹煮之时。发大悲心。但念阿弥陀佛。或持大悲咒。准提咒。不独解余之苦。且有超脱之益。言已。悲谢而去。又郑邻暴死。以误追放还。阎王曰。汝还阳间。勉力为善。见人杀生。但念南无阿弥陀佛。与观世音菩萨。彼既受生。汝亦得福。乃知念佛能荐亡者。现世能增福寿。身后必生西方矣。或曰。但念佛名。何以自他俱利。曰。众生迷昧本性。觉悟无期。一闻佛名。如昧斯醒。矧彼以残忍杀生。而我以慈悲念佛。则舍恶从善之路。即在此矣。故见杀念佛。功德无量。明憨山大师曰。余居常。每闻宰杀之声。不觉心痛。即念佛。及往生咒。将谓自尽此心耳。今观此案也。乃知彼受苦者。实得利乐。推此以往。凡见杀闻杀。或见宰割刀砧汤镬之物。随时在处。咸发此心。触目慈悲。应念拔苦。一切世人。若能发此慈心三昧。尽是菩萨度生之事。其功德乌可思议乎。

  刑狱者。国之大事。民之生死系焉。故太上立言。首严行贿。至于曲直轻重之间。尤致意于问刑者。以当权易于行方便也。然一人之耳目有限。为吏书衙役者。能去其恶习。倚官行善。以救人患难。造无量无边功德矣。夫善恶分途。在一念之微。而借风使帆。为力更易。人道公门不可入。我道公门好修行。古人之言。岂欺我哉。至于杀人杀物。人杀我杀。同是一杀。纵不能遇物救活。难道虔心念佛。亦费财费力不可为乎。思之思之。
知过不改。知善不为。
  文殊菩萨白佛言。少年造孽。到老修行。得成佛否。佛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圆悟禅师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唯君子能改过迁善。则其德日新。小人则蔽慝饰非。故其恶弥着。小人之过必也文。太上所以谆谆诫之。何龙图曰。有口过。有身过。有心过。善改恶者。只当灵灵惺惺。力去执吝。研勘入微。剥换到底。精修无已。致曲有诚矣。圣学。佛学。玄学。皆渊微不易言。然下学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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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0:51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为人怯弱。妻张氏。素轻之。晚益多病。张不一顾。无何。张先企卒。既殡。棺破。化为蟒。径奔林间。噫。夫者。妇之天也。慢夫。是慢天也。天可慢乎。请自思之。

  后汉梁鸿。娶孟氏女。名光。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椎髻布衣。操作如前。鸿喜曰。此真梁鸿妻也。遂同隐霸陵山中。后避难适吴。依皋伯通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即碗也)齐眉。伯通曰。彼佣能使妻敬如此。非凡人也。乃舍于家。

  杜珪目盲。其妻日夜望北极祷告。每拜必七七四十九数。竟能感真武化身。下降疗治。彻视如初。

  宇文邦彦妻黎氏。刻苦立家。喜观书。略通大意。手自编录。以相其夫。且严督诸子从学。其子率中兄弟。果及第。历词垣。登翰林。至右辖。乡里称尊。至今有黎氏手编制诰纶言集。

  明黄观。安庆人。建文时。以三元及第。仕至学士承旨。靖难兵至。观死。妻翁氏。并两女俱被执。有旨配象奴。翁诡言避难时。有金若干。寄城外至亲家。吾母子往取则得。否则必为所匿。象奴利其物。与俱至城外。妻云。两女当以衣裾相结。恐稠人中迷失。奴许之。二女亦不解母意。比至江滨。则掣二女俱溺水死。至今庙祀秦淮河干。

  宋崇国郑夫人。欧阳修之母也。崇公举进士。再任推官卒。修甫四岁。家贫。母自力于衣食。以供修力学。授之书。尝大雪夜。拨寒灰画字以教。居恒泣告修曰。而父廉而好施与。吾不及事舅姑。然知汝父之能养也。吾不能知汝之有成。然知汝父之将有后也。吾归于汝父。免丧踰年矣。每祭必涕泣。或遇酒肉。必涕泣。以不及养为恨。始以为新免于丧。适然耳。乃其后恒然。至终身亦莫不然。以此知汝父之能养也。汝父为吏。尝夜视刑书。屡叹曰。吾求其生而不得。为可哀耳。回顾乳母抱汝立于旁。指而言曰。吾命宜早夭。恐不及见儿之立也。当以我语告之。其教子弟率由是。以是知汝父之将有后也。于是修感泣。奋于学。至举进士。贵显。俭薄依旧。寻以直谏贬。夫人言笑自若曰。贫贱素也。汝必安之。修卒以忠直为贤相。累封母越国太夫人。夫敬夫之道。孰有大于尽节教子二事哉。故序此二案以为敬夫之极则。凡为妇者勉之。
每好矜夸。常行妒忌。
  老子曰。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终也。大禹不矜不伐。愚夫愚妇。皆谓一能胜予。而凿龙门。排伊阙。地平天成。功被万世。周公不骄不吝。劳谦下士。而东征破斧。卒安周室。故曰。真正大圣大贤。都战战兢兢。临深履薄处。做将出来。如大禹周公。圣人也。何曾矜夸道德于人。然则今人妄有矜夸。亦何意哉。多见其不知量也。

  汉顾雍。封侯三日。而家人不知。晋谢安。对客围棋。捷书至。而客殊不觉。宋曹武惠克江南入见。合门所进榜子。止称奉敕江南勾当公事回。文潞公至和中。首议立英宗为嗣。及神宗立。公但言韩琦之功。上由是知其不伐。诸公皆人品极其上。勋业极其大者。尚谦退不矜如此。人何不知所法耶。

  器量大者。福泽必厚。器量浅者。福泽必薄。谦虚盈满。祸福之分。岂可不慎。且富贵才能等事。有何足恃。以此骄人。固无论有祸。先已丧心。不知耻也。

  晋石崇。与王恺斗富。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以胜之。恺又尝执宫中所赐径尺珊瑚以夸于崇。崇以铁如意击碎之。恺勃然。崇乃出家所藏者。皆长二三尺。以一株偿之。其它珍异之物。莫不争胜。后崇因罪伏诛。乃叹曰。奴辈利吾财耳。噫。崇临死一言。何其明耶。然使早知。必不夸矣。矜夸之祸。其酷若此。今人于一言一动之间。可不谨慎乎哉。

  妒忌者男女俱有。男人见人功名则妒。见人富贵则妒。位逼己则忌。才胜己则忌。皆是局量褊浅所使。至于妇人争宠构怨。往往祸家绝嗣。其罪尤不可胜言者。生而人人切齿痛恨。死而永堕地狱饿鬼畜生。庶几蔽其辜也。正身表率。其责成男子乎。

  周魏将庞涓忌孙膑之才。刖其足。后为膑所杀。唐鱼朝恩。程元振。忌郭子仪功高位隆。每谋害谮谤之。卒皆获罪。鱼诛程窜。宋韩侂胄。忌朱文公熹。为焕章阁待制。乃结党斥熹为伪学。一时君子皆被斥抑。后侂胄为史弥远所诛。北齐释明琛。平生见人出其上者。恒深妒之。后于林间变蟒。趋谷而去。按梁武帝得止妒方。左右进言曰。愿陛下广赐群臣。使不才者。无妒于才。挟私者。不妒于私。浊者毋妒清。贪者毋妒廉。亦劝化之一端也。帝然之。则妒忌岂止妇女为然哉。

  周宋苏鲍妻女宗。事姑甚孝。苏仕卫三年。娶外妻。姒告之。女宗曰。妇人以专一为贞。以善从为顺。岂以专夫之爱为善哉。夫礼。大夫三。士二。吾夫士也。有二。不亦宜乎。且妇有七出。妒正为首。姒不以居室之礼告我。反欲使我有见弃之行乎。宋公闻之。表其庐。号曰女宗。

  卢弁者。其伯任湖城令。弁就省。梦至一所。有大磨十枚。磨边有无数妇人。磨恒自转。牛头卒以大箕抄妇入磨孔中。随磨而出。骨肉粉碎。痛声难闻。弁于众中。见其伯母。即湖城令妻也。相见悲喜。弁问此等受罪何故。曰。坐妒忌至此耳。吁。地狱之报妒如此。可怕可怕。

  梁仁裕。幸一婢。妻李氏。妒而虐。缚婢击其脑。婢呼号曰。在下婢贱。制不自由。娘子锁项。苦毒何甚。婢死后月余。李氏病。恒为婢所苦。头上四处生疽。号哭鸣叫。脑溃而死。

  晋贾充妻郭氏。性妒。尝生子。乳母抱之。充就而抚之。郭鞭杀乳母。子思乳母。哭而死。充竟绝嗣。贾充误国巨奸。故以妒妇灭宗。盖天道也。然世以妒绝嗣者。正复不少。彼妒妇者。纵不思罪深恶大。地狱之报难逃。独不念眼前之绝嗣荒冢。骨骸流离。风雨凄夜台之魄。牛羊作践牧之场。寒食清明。谁荐杯水。野烟荒草。鬼泣啾啾。此何故欤。悲哉。予言及此。亦不禁代为此等人恻然悯痛。而号泣长吁也。凡为妇者。及早思之。然愚再玩贾充一案。则绝嗣原是天道。而妒妇出其门。亦属恶报之巧端也。为夫男者。岂可不思积德回天。而独责妇人之妒耶。

  后魏杜昌妻柳氏。甚妒。有婢金荆。昌沐。令理发。柳截其双指。无何。柳被狐刺螫。指双落。又有一婢名玉莲。能歌唱。昌爱之。柳乃截其舌。后柳舌疮烂。事急。就稠禅师忏悔。师曰。夫人截婢指。已落指。截婢舌。又断舌。悔过至心。乃可以免。柳氏顶礼求哀。经七日。禅师令大张口咒之。有二蛇从口出。一尺以上。急咒之。遂落地。舌亦平复。遂复不妒。夫悔过改恶。神人共喜。凭你作过无边罪业。只要从此悔而不犯。前罪一时冰释矣。此案其明证也。鉴此而悔。实为大幸。

  嗟乎。怨妇无终。妇情易结。故惨毒阴贼之事。以身行之而不疑。惟在女家父母兄弟。未嫁则预导之。已嫁则曲抑而勿助其焰。庶几妒忌之心。其少止乎。而从中调停感化。则又在本夫矣。若夫渔色宣淫。致令河东狮吼。君子则以淫夫之罪。特薄乎云尔。
无行于妻子。失礼于舅姑。
  待妻宜和而敬。待子宜严而正。不以礼待妻。则失唱随之义。不以道教子。则伤生育之恩。不义不慈。总曰无行。今之待妻者。不刻薄寡恩。则狎昵无度。待子者。非姑息太过。必苛责太甚。己实无行。何以责妻子乎。

  后汉张湛。矜严好礼。居处必敬。每遇妻子。必讲说礼训。及善言懿行以教诲之。如严君之御臣下。故其妻亦交相勉饬。有声乡党。此案深可为教妻教子之法。

  史堂。微时已娶。及登第。自恨不得富家女为妻。悔之。遂日暌隔。不复同寐。其妻郁郁成疾。数岁。堂不一顾。妻亦饮恨。临终隔壁呼堂曰。我今死矣。尔忍不一视耶。堂终不顾。及妻死后一年。冥司罪其恶薄无良。削其寿禄。暴疾而卒。

  涿州王瑶。溺爱二子。养成恶性。不能制而告官。二子俱死。遂绝后。及瑶死。次年二月十五夜。本处城隍庙司祝刘进。窥见一人持状。求清明祀。城隍怒曰。有子不能教。自绝嗣续。谁可供尔祀。令鬼卒驱之。其人大哭去。庙主次日访之。乃知瑶已死岁余矣。古语曰。孔子家儿不识骂。曾子家儿不识斗。习以成性也。又曰。养子弟如养芝兰。既积学以培之。又积善以润之。父子间不可溺小慈。自少律以严。绳以法。则长无不肖之悔。又曰。人有数子。饮食衣服之爱。不可不均。长幼尊卑之分。不可不严。贤否是非之别。不可不辨。幼示以均。则长无争财之患。幼责以严。则长无悖慢之患。幼教以分别。则长无匪类之患。合观前说。人亦知所法矣。

  妇事舅姑。一如子事父母。下气怡色柔声。燠寒相体。疾痛疴痒相关。出入相扶持。少或失礼。即为不孝。罪恶通天。雷火立诛矣。噫。然吾更有进焉。妇之于舅姑。以人合者也。子之于父母。以天合者也。从来子不孝父母。而妇独孝公姑者。窃恐无有是理。故凡妇之失礼。皆其子有以致之也。神诛鬼责。岂专责之妇人乎。普愿为子者念之。

  明崇祯五年三月廿二日。淮安山阳县。毛继宗妻冯氏。天性至孝。姑年高病笃。毛又运粮赴京。妇乃沐浴更衣。夜晚吁天代死。取刀刺胁。肝尖跃出。忽闻儿呼。怨惊姑醒。遂以帕掩创口。入抚其儿。复虑微肝不足愈。姑虔祷再刲。时月尚未出。天忽明净。星皆灿烂。照妇之身。光如白日。妇腹刲肝一叶。当即和羹进姑。姑甫尝。便觉甘美异常。问是何物。妇托言邻家获鹿。此鹿肝也。姑尽食之。病随痊愈。彼时至诚所感。创口不痛。但血迹难掩。小姑觉之。合家惊传。姑方知其救己也。痛哭感恤之。一时里中士夫合词上闻。苦以胥役需索。未能达之天子也。幸有徽州诸生江天一。着奇孝惊天集。以传其事。

  宋贾耽。为滑州节度使。时有一民妇。事姑不孝。姑年老目盲。妇以秽食奉姑。姑怪其味。子自外归。乃执以问。其子见之。仰天大哭。忽雷震疾发。截妇首以狗头续之。耽知之。令牵于境内。以警不孝。嗟嗟。今人动谓妇人水性。不可立教。此说何不达理之甚耶。今也为女之日。父母既失教养之方。为妇之时。愚夫又乏观型之益。遂觉忤逆淫妒之恶。不可抑制。诚使为之亲者。自幼及笄。即以孝敬柔顺开谕其心。则虽嫁不才之夫。亦可自知成立。况其所刑于者。又是孝悌善良君子哉。教女与教子并重。此言固当白之天下。
轻慢先灵。违逆上命。
  先灵。祖先之灵也。凡殡殓无礼。居丧无制。安葬不速。斋祭不诚。拜扫不勤。祠庙不整。香火断续。皆轻慢也。夫水源木本。岂敢或忘。若于此有失。吾不知其可也。

  梁昭明太子。至性仁孝。所生丁贵嫔卒。水浆不入口。每哭辄绝。武帝谕之曰。毁不灭性。有我在。那得如此。太子乃强进数合。自是至葬。日进麦粥一升。太子体素壮。腰带十围。至是减削过半。每入朝。士庶见之。莫不下泣。

  陈杲。以贡至京师。向神庙祈梦。梦神曰。子父柩不葬。科名未可问也。陈未信。明岁黜于礼闱。遂归。亟完葬事。再试。始登第。功过格曰。亲没三年不葬者。迟一月。为十过。葬者不尽心力。或致侵坏者。为百过。觉后不即改者。迟一日。为十过。又曰。祀先失时不敬。为一过。若因游乐失时加五倍。

  邓左名。每当扫墓。必留连冢。次竟日而归。曰。一年之内。到此几日。吾不忍恝然去也。至性之言哉。今世俗每于岁节清明一诣坟所。余则置亲于荒墟不问。祭时大率与兄弟亲友。放情游览。尽欢而归。岁节非扫松也。只赏梅耳。清明非省墓也。只踏青耳。嗟夫。禄不及亲。饱妻孥而何益。生亏菽水。没列鼎以何为。

  臣受命于君。子受命于亲。弟子受命于先生。凡一切在下者。受命于上。皆上命也。义不可行。亦当委曲感动。先期进谏。不敢受命矣。义所可行。则奉行不力。尚然有罪。况违逆乎。违逆者。乱臣贼子之所自也。

  明陶安。当涂人。太祖命安知黄州。谕曰。善抚苍赤。安钦上命。至郡免赋税。省繁役。勤课士。减刑罪。民皆悦服。复召为学士。迁江西行省。参知政事。无事不尽心竭力。以副上命。安卒。上亲撰文致祭。赠谥荫子。子孙俱登甲第。位至卿佐。夫今之抚字黔黎者。皆仰承君上之命者也。而乃酷虐生灵。残害百姓。略不体吾君教养之心。违逆之罪。孰过于此。在百姓固莫如之何。抑知天鉴不远。民不可虐。天不可欺欤。
作为无益。怀挟外心。
  世间万事。转头即空。惟有积德行善。兴利除害等事。世世生生。随身受用。无有穷已。他如第宅台池。衣食车马。以及一切诗画珍玩之事。皆足丧志累身。何益之有。至于张灯演戏。唱曲饮酒。樗蒲博弈等事。岂惟无益。且是害之大者。切戒切戒。

  宋张咏。镇成都。虑民艰食为盗。于诸邑田税内。岁折米六万斛。至春。则籍细民。计口给券。依原价籴之。由是虽遇荒歉。亦无甚饥。陈尧佐。为广南漕运。其风俗不服药。病则祷鬼。人多死者。公集家藏验方。刻石于驿舍。土人赖之。王觌。知成都。民多火葬。公力禁之。以官地设义冢。瘗未葬者。其地遂无火葬。苏轼。知杭州。浚二河。修六井。筑长堤种柳。以备堤利。民因名为苏公堤。喻仲宽。知顺昌。俗多溺女。公作劝戒文。召父老至庑下。殷勤慰劳。并出文以劝。其俗为之一变。以上皆作为有益者。乃知君子处世。贵有益于人物耳。岂徒高谈阔论而无实际哉。至于吾人修身正己。省过去非。正有惟日不足之事在。而乃妄有种种无益作为。不知幻身幻境。倏忽归于磨灭。惟有圆明一性。万劫常存。本无生灭。今人与其闲销时日。拖水沾泥。何不向此中稍稍做工夫耶。

  臣欺君。子逆亲。妻背夫。兄弟相贼。朋友相倾。皆外心所使也。然不待形于事为。即有机微萌动。人不知而鬼神已诛其心矣。

  宋秦桧。与金人谋通。力主和议。诸将战稍捷。即促令班师。所得城邑。随即陷失。又毙岳飞于狱。后有入冥者。见桧在无间地狱。今杭州岳王坟前。有桧夫妇铁像跪焉。游人每每打之及尿之以泄其恨。

  明越中民某者。待其妇。情甚笃。妇乃慕其邻之少年。时相顾盼。虽与夫处室。而心心惟少年是念。后夫病卒。服未阕而嫁之。夜即梦前夫来曰。我死而嫁。姑不责也。我在而怀外心。此实可恨。乃持一铁槌。捶其背。寻即呕血而死。
自咒咒他。偏憎偏爱。
  此句是咒诅而无直可求者。凡怒而自咒。又兼咒他人者是也。斯乃小人女子。召灾之先兆。往往有不待死而立如所咒者。可不戒乎。

  堰典妻。尝与人私。又窃邻家一手巾。邻家诟詈。典乃自咒咒他曰。吾妻果与人私。及窃汝手巾。当为雷击。否则汝必当此。无何。典毙于雷斧。胁下有字曰。痴人保妻。妻亦震死。胁下亦有字曰。行奸为盗。

  周郑子罕曰。有诅有咒。乱之本也。夫生死有定命。非爱所能生。岂憎所能死。今也乃自咒咒他。惑之甚矣。愚之甚矣。

  偏憎偏爱。所指甚广。凡君之于臣。父之于子。夫之于妻妾。主之于仆隶。皆有之。惟妇人于前后嫡庶间尤甚。故昔曾子丧妻。终身不娶。曰。高宗以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妻杀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中不比吉甫。庸有其免于非乎。善哉。此惧有偏憎偏爱。而全父恩者也。然而妻亡不娶。人情所难。惟求于娶之之后。恒能体认曾子之言。庶几不至大谬耳。

  东海徐甲。前妻许氏。生一子。名铁臼。许亡。改娶陈氏。性凶妒。欲杀前子。陈生一子。因名铁杵。欲以捣臼。铁臼被诸棰楚。冻饿而死。时年十六。亡后旬余。鬼忽还家曰。我铁臼也。我母诉冤于天。得天曹符来雪恨。令杵病死。与我遭苦时同。陈百计求禳。不去。于时铁杵六岁。忽腹胀体痛。遍身青紫而死。

  周魏。慈母者。孟阳之女。芒卯后妻也。生三子。前妻有子五人。皆不爱母。而母遇之甚厚。五子犹不爱。慈母乃令其三子。不得与前妻子齐。衣服饮食。起居进退。甚相远。前妻五子犹不爱。未几。前妻中子犯魏王令。罪当死。慈母忧戚悲哀。朝夕勤苦以救之。或曰。子不爱母。至甚也。何为勤劳忧惧如此。慈母曰。妾之亲子。虽不爱妾。妾必救其祸。而除其罪。今于前子。则不然。何以异于无母哉。其父为其孤也。而使妾为其继母。继母为人母。而不爱其子。可谓慈乎。亲其亲而忽其前。可谓义乎。不慈不义。何以立于世。彼虽不爱。妾可妄义乎。遂说魏王。王高其谊。乃赦而复其家。自此五子亲附慈母。雍雍若一母。因以礼义训导八子。咸为魏大夫卿士云。
越井越灶。跳食跳人。
  越。跨也。井之利济甚广。有泉神主之。名观。状如美女。且井中水。既以利润群生。更用祀神供佛。何可亵慢。灶居五祀之一。是为太乙火神。姓张。名卓。字子郭。司一家良贱之命。专察善恶长短。预闻吉凶祸福。越之是慢侮神灵。厥罪至大。此不但越跨。如坐井栏。踏灶门。烘秽物等类。皆触污也。

  张孝先。每酒醉好与人跳井为戏。一日井中一金甲神。持矛刺之。孝先腹大痛。恒如枪戳。虔祷乃愈。

  清吴湛。为县吏。所居临荆溪。溪有泉。极清。众胥赖之。湛为筑篱遮护。不令秽入。忽于泉侧。得一白螺。置瓮中。每外归。则厨中饮食已办。心大异之。一日潜窥。乃一女子。自螺出。手自操作。湛急趋之。女子大窘。不容归壳。实告湛曰。吾乃泉神。上帝以君敬护泉源。且知君鳏居。命吾为君操馔。君食吾馔。当得道矣。言讫不见。

  汉阴子方。为人至孝。又有仁恩。适腊日晨炊。忽见灶神现其前。子方再拜。每值腊日。即祠祀之。自此大富。比于邦君。至其孙阴识。有女为后。遂得封侯。是故阴氏子孙。世世祀灶。

  向廪。性似狂。一日坐于灶北版屋上。梦灶君责之。家立破散。

  食为养命之资。人乃三才之一。可轻忽乎。若跳而越之。均为罪过。可不戒耶。

  唐有一官。入山至孤绝处。见一酒店。买而饮之。一妇人先收钱入内。良久方提酒出。其色如血。饮之甚甘。欲再饮。妇人泣告曰。妾非阳人也。因在生时。侈用无度。饮酒无节。每以残羹剩脯。践而踏之。以与人食。故受此报。每有人买酒。即出妾身上血供之。其官大惊而回。夫高山安得有酒店。想此官必素轻饮食。阴司借此以警化耳。

  宋翟林。尝送正叔先生西迁。道宿僧舍。坐处偶背圣像。先生曰。转椅勿背。林曰。岂以其徒敬之。亦当敬耳。先生曰。但凡具人形貌。皆不当慢。龟山闻而大赏其语。喜曰。见似人者。尚不敢忽。则于人也。从可见矣。夫背且不可。而况跳乎。
损子堕胎。行多隐僻。
  人身至贵。得人身至难。佛说人当生时。九天司马在庭。九天称庆。太乙执符。帝君品命。主箓勒籍。司命定算。五帝监生。圣母卫房。天真地祇。三界备守。得还人道。擢形太阳。惊天骇地。贵不可言。于尔何负。乃敢杀之。淫奔之女。成胎打堕。禽兽不若。无可晓谕。至有以家贫而厌多子。或既生而损。或未生而堕者。杀人罪业。莫可忏赎。物命至微。尚欲放生戒杀。况子女乎。今之一世无子。或生而不育。或临老而子反先死者。皆夙生造此等恶业所招之报也。

  贵溪令钱邦伟。因其俗生女。恒多不举。乃示以义方。严加赏罚。杀女者五家连坐。由是所活无算。邦伟后为汀州太守。享上寿。子孙俱盛。夫禁止损堕。获报如此。今人当随时劝谕。功亦非细矣。

  郭印有女。名引凤。被二鬼追摄。遍历一十八狱。最后一狱。有王者坐殿上。下列数百妇人。各有小儿。抱足号叫索命。有因生女多而溺死者。有因家贫生而不举者。有妻妒妾生子而打堕者。有私胎自毒者。有因争斗触损者。有因怒儿啼哭打掷至死者。有因视儿不谨。死非其命者。王者一一诘问。莫不桎梏在身。枯瘠可悯。引凤既还。具白其父。因大书天宁寺壁为戒。

  妇人杨阿剩。自幼贫病。晚益狼狈。临终自语曰。我前生本一医人。失于详审。有一妇人自称病蛊。不能辨其是孕。遽以芫花酒下之。妇人与腹中二子俱毙。是我一举杀三人。阴官罪我。受苦满足。罚受女身。今已三次。世世恒为贱隶。长困饥渴。多病少安。可语世之医者。以我为戒。言讫而死。

  文帝曰。人子不孝。自有天条诛戮。无罪杀儿。是杀天下人民也。且人欲杀儿。何不节欲。乃敢杀人不顾。今世若此等人。安能保其无有。吾观酆都受罪者。犯此甚多。急同省悟。毋速天谴。

  何龙图戒溺女歌曰。虎狼性至恶。犹知有父子。人为万物灵。奈何不如彼。生男与生女。怀抱一而已。我闻杀女时。其苦状难比。胞血尚淋漓。有口不能语。嘤嘤盆水中。良久乃得死。吁嗟父母心。残忍一至此。我因劝吾民。毋为杀其女。荆钗与裙布。未必能贫汝。女性最柔慈。爱亲甚于子。男子多出外。女恒守父母。男子多违拗。女恒顺父母。男子多远游。女恒近父母。男子少悲哀。女恒哭父母。女有孝顺心。每每救父母。女有好夫子。每每显父母。不观缇萦女。免父肉刑苦。不观唐香女。救父而扼虎。覃氏年十八。能令父丧举。曹娥年十四。沉江觅父体。叔先痛父溺。抱尸浮于水。袁女母瘫痪。火来不能起。女泣不忍避。甘与母焚死。宋女号陈三。父母贫如洗。三姐共饘粥。专靠采菱米。亲死不肯嫁。庐墓没其齿。唐女玉和子。父兄皆战死。和子甫十七。披跣走边鄙。乞丐扶骨归。营葬凭绩缕。剪发毁面貌。然后庐墓所。大节达宸聪。旌诏表其闾。孝哉萧氏姬。父母殁异土。姬方十六龄。扶榇还乡里。舟子欺其孤。中途委柩去。搦土攒成圹。姬独与一婢。毁容日夕哀。结庐在水次。服满不肯释。求婚不肯配。有能还其棺。乃肯委身事。果嫁还棺者。杨舍一老尉。东洿屠氏女。父瞽目挛痼。家无隔宿粮。亲邻皆相弃。女乃移二亲。远处于纻舍。昼采薪易粟。夜绩麻易絮。二亲卒天年。负土成坟墓。守坟终不嫁。只为无兄弟。古女贤孝俦。其多难笔记。有司或赠金。朝廷或钦赐。也有为嫔妃。也有夫人类。若能存他命。报施应不悖。奉劝世间人。好还天之道。勿谓婴女痴。怨恨不知报。女命亲不怜。安保怜亲命。绝嗣减寿年。赫矣阴司律。及至索命时。噬脐不能及。胡不全其生。骨肉俱获庆。

  隐僻。非止一事。如奸盗邪淫等类。凡不可与天知。不可对人言者皆是也。然其大者。必属YH之事。故太上书此于损子堕胎之后。盖有以夫。

  明冒起宗曰。浮梁邑北。张明三。随父宦琼崖。官舍与李指挥宅邻。李氏二女俱美。明三通焉。及归。潜携二女舟中。将渡海。李追急。明三计穷。亟推二女于水。后十年。明三患腰痛。迎孙医者治。投剂小愈。是夕。孙梦捕鱼于里之梅。海水中有二女。裸体而至。执孙衣曰。妾琼人也。来为张某治病。汝固夺吾功乎。因拽孙入水中。孙惊觉。汗流沾背。诘旦以告。明三拊膺叹曰。业至矣。吾其殆乎。果逾月死。此男女之行多隐僻。而交受其报者也。夫明三二女。初潜相通。而又潜与相逃。二女竟死于明三之手。而明三又死于二女之灵。可谓报之至巧而不漏者。大抵奸人妻女。害人功名。此二事。最多隐僻。最伤人心天理。故淫人妻女者。妻女必为人淫。害人功名者。功名必为人害。语云。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可不戒哉。
晦腊歌舞。朔旦号怒。对北涕唾及溺。对灶吟咏及哭。
  晦者。月晦也。乃司命灶君。奏言世人功过之日。腊者。五腊也。乃五炁天君。攒会生人善恶之日。其日天君朝会玄都。统御人间。地府。五岳。三万六千阴阳之神。校定生人善恶罪福。荣禄寿算。吉凶生死等事。一一籍于录中。正月初一日。名天腊。五月初五日。名地腊。七月初七日。名道德腊。十月初一日。名岁腊。十二月初八日。名王侯腊。凡遇此日。万一有过。一书黑簿。可赎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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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况酆都北帝。太阴天君。亦于此日。引出生人久远祖宗父母眷属。乃至幽狱鬼魂。取问住在阴司年代远近。及问积罪结衅所至端由。坟墓见在何处。子孙名为何人。既得子孙兄弟亲姻九族名姓。即攒集校定。以为生人罪状。如积劫未有追赎。定当延累生人。况此日。先灵眷属。皆得释放。各归本家。受领飨祀。为子孙者。自当凭仗道法。祭祀追赎。若肆意歌舞。是得罪天地祖宗矣。然则晦腊之日。当追荐乎。当歌舞乎。于玉陛曰。晦者。一月之尽。腊者。一岁之尽。人当于此较量功德。励志进修。故祖师劝人云。预先若不打彻。腊月三十日到来。管取一场热闹。又云。汝等诸人。试自简点。看从少至老。从生至死。与尘劳业识打成一片。混作一团。毕竟如何结果。那个是回头一着。忽尔三寸气断。眼光落地。一个游魂。随业受报。岂不是虚生浪死。云栖警老仪式。每于月晦日示众曰。人命无常。促于呼吸。譬如鱼游釜中。倏忽焦糜。灯在风前。刹那消灭。况此身不久。必赴死门。前路茫茫。未知何往。可不猛省无常。战兢惕励。放下万缘。一心念佛。祖师如此苦口劝人。岂有晦腊歌舞之事哉。

  淮阴强富。平生持身谨慎。接物谦和。每至朔望腊辰。读诵梵经。拜礼神祇。始终不辍。时值元旦天腊之辰。有一小人逞酒辱骂。富闭门不理。家人及邻右皆不忍。富曰。当此佳节。谁不饮酒。醉后发狂。人之恒情。若与之较。何无量也。即此一言。上动神祇。是夕假寐。梦至一所。见一金冠紫袍之人。谓曰。尔能于天腊之辰。忍人之所不能忍。上帝嘉之。赐汝福寿。汝之子孙。世世衣冠。忽被人家呼醒。后果享寿八十余。二子一孙。皆以明经遇荐。至今重孙玄孙辈。皆蜚黉不绝。此晦腊省己者也。彼于是日狂呼歌舞。纵酒放荡者。既犯天真之戒。必失修省之心。实足以消磨福禄。折除寿算耳。戒之戒之。

  一月之所为基于朔。一日之所为基于旦。此时正当澄心清静。上合道真。茍一号怒。则浊气随肝而升。真气随声而散。于是神昏气浊。善念消灭矣。古诗曰。一切诸烦恼。皆从不忍生。临机如对镜。妙处在光明。佛语求无诤。儒书贵不争。好条快活路。世上少人行。佛经曰。瞋是失诸善法之根本。堕诸恶道之因缘。当急弃之。毋使增长。是号怒累人实甚。平日亦当谨慎。况朔旦哉。

  陈英妻赵氏。性悍好争。逢朔日更甚焉。往来其家者。但闻呼号怒詈之声不绝。忽一道者至。氏曰何为,曰卖灵丹。服之长生。氏喜。买而吞之。遂哑。

  汉司空第五伦。母老不能至官。每遇晦腊朔望。常悲恋垂泪。拜天祈寿。噫。古君子感时怀亲如此。彼歌舞号怒。亦独何哉。矧前面所言追远度先之事甚详。岂不少省乎。

  北方。乃北斗星君所居。北极。为天之枢。三界十方。万灵众真。皆所隶属。是则中天斗极。号为至尊。而宅尊之所。又何可触秽也。按礼。子妇毋得哕嚏唾洟于父母舅姑之侧。以不敬也。况对北为神方。涕唾尚不可。而可溺耶。

  吴下有人。夜卧起。裸而向北溺。忽见玄旗蔽天。真武现像。匍匐入门。卧病数月。忏悔乃愈。长生经言。春东夏南。秋西冬北。月建所指。皆为犯北斗柄。减寿最速。进观于此。知随方有戒。不独正北矣。

  常熟钱氏。大族也。正德间。大火延焚。三夕始绝。煨烬中有小楼三楹独存。乃钱氏小四房。姑妇二人寡居。同处其上也。方火四面烧炽。二人窘迫无逃。素事斗神。但知叩头求救。忽见朱衣者七人。立檐下。举袖麾火。应手而散。由是妇姑无恙。而四面无一椽留矣。一方感化。俱奉北斗。凡崇敬北斗。而获延生却病。保命度灾。锡福绵嗣。水火盗贼。魔怪瘟 。种种不侵者。指不胜屈。兹举一以例其余耳。然其要。又在作善始可格天也。人能如此。岂有为对北涕唾及溺之事哉。

  黄帝灶经曰。灶门不得歌咏哭泣。咒骂叫喊。夫吟咏及哭。哀喜不同。均是慢神。必减禄命。且今人对官府前。尚不敢高声妄语。何对神独无忌惮乎。愚夫愚妇。所当切戒。至敬亵福祸。前已明之矣。
又以灶火烧香。秽柴作食。夜起裸露。八节行刑。
  按天师门下科令。灶下灰火。谓之伏龙屎。是故不可烧香。窃尝披阅教典。香火避忌。又不止此一事。如油渍纸捻。不可爇纸。谓之枉积蜡钱。东岳垒积如山。天地阴阳诸司。皆所不受。又如供养真武。夏月不可用李子。冬月不可用石榴。延降上真。不可烧乳头香。檀香谓之浴香。月季谓之不时花。金桐谓之鬼花。凡此皆当避之。与其不避而自取冒犯。孰若敬遵其教乎。

  诸经要集云。夫因事悟理。必藉相以导真。瞻仰圣容。赖花香以供奉。佛言如来灭后。若复有人以一华一香。用作供养。以一掬水。除去不净。举足一步。诣诸佛前。一称南无佛。是人若堕三恶道者。无有是处。净名疏云。香是离秽之名。而有宣芬散馥腾馨之用。感通传云。人间臭气。上熏于空。四十万里。诸天清净。无不厌之。但以受佛付嘱。令护于法。佛尚与人同止。诸天不敢不来。故佛法中。香为佛事。最称第一。华严云。善法天中。有香名净庄严。若烧一丸而以熏之。普使诸天。心念于佛。然则灶火烧香。可不戒哉。

  宋周开山。诵华严经。又有一僧能诵金刚。二人于同时暴死。冥王请开山诵经。甚礼敬之。又延此僧诵金刚。心不甚敬。诵完。王云。二僧以诵经功德。俱延算二纪。持华严者。益当敬重。他日不来我处矣。其时诵金刚僧。心大惭愧。因问开山住处。愿往拜访。醒后。此僧径至潞州。访得开山。问之。开山曰。每诵经。必精洁衣服。以香水洒扫净室。然后取石中火。或钻木中火烧香。祝愿肃心。启口俨如对佛。从来不敢怠忽。若无此净火。决不敢轻用他火然香。诵金刚僧谢曰。吾有罪矣。吾每诵经。辄用灶火烧香。即此一节。吾之不敬多矣。夫爇香所以表敬心也。必洁必净。方可焚烧。万一灶有秽柴。以之焚香。则敬心反为亵心矣。故太上戒之。

  柴虽下爨。气实上蒸。秽柴不净。厌浊之气。触犯灶神。一不可也。既以作食。未免用以享祀。二不可也。烟气上透虚空。神易见怒。三不可也。作食者。切宜戒之。

  宋政和七年。李八患大麻疯三年。百药不效。初李生未病。时诵大悲观世音菩萨经满三藏。一日忽有僧来。与药一丸令服。李漫留之。不肯即服。是夜梦惠药僧曰。我乃观世音也。汝因平日以秽柴蒸作。触犯鬼神。所以患此疯症。又因汝曾诵经三藏。特赐汝一丸救苦丹。缘何不食。既寤。即取服之。凡七日。遍身皮脱去。须眉再生。夫秽柴触神。固所宜戒。至夫桃柳枝干。作柴烧炊。亦为有犯灶神。道经之所垂戒也。当并知之。

  正人君子。明则畏人。幽则畏神。故虽暗室屋漏。俨若神明对越。且神居幽暗。本来无处不临。而夜属阴。更为百神交会窥瞰之际。岂可不慎。而自取凶咎哉。

  彭城有宦族之女。嫁未一月。无故谵妄。裸形狂走。了不知羞。医祷莫能疗。适张真人还京。主人投牒以告。真人遣弟子以符治之。踉跄而退。女狂裸自若。真人乃自往作法。召将现形坛下。玄帝方至。其女始改容曰。貌尔民妇。中夜裸体。犯我天神。宜就显戮。乃烦上真至。已赦之矣。言毕。蹶然倒地。病遂痊。

  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为八节。其日乃诸天神真。分行普化。教度群生。条录罪福。人宜清净和平。存想省察。进善黜恶。入正去邪。仰副太上众真。开度之心。彼行刑者。何无忌惮。乃敢尔耶。伤天地之和。损身家之福。于此为甚。不可不戒。

  唐高祖。武德三年。诏正五九月。及十斋日。不得行刑。又前朝公规。每月朔。禁刑罚屠宰。夫节日省刑。乃皇仁之一也。今之为民牧者。曾体乎否耶。

  唐窦轨。太穆皇后从兄。为洛州都督。刚严嗜杀。多刑士民。遇有按决。即掩骼埋胔之月。省圄去梏之时。都不停省。又害尚书韦云起。贞观二年。病甚。忽言有人来饷瓜。左右报无有。轨曰。一盘好瓜。何谓无耶。既而惊视曰。非瓜。并是人头。从我来索命。又曰。快扶我起。见韦尚书。言毕而死。八节行刑。非专指杀戮。即鞭笞。亦不可也。宽仁残忍。只争一念转移。灾变吉祥。遂至云泥大判。居官治家。皆当谨戒。
唾流星。指虹霓。辄指三光。久视日月。
  星辰在天。过宫缠度。于人无预。唾之何为。愚人妄指为妖。唾而厌胜之。此等之说。诚出于齐东也。若夫民失其德。天示其变。彗孛飞流。实由自召。正宜恐惧修省。立德解禳。其可唾乎。景公三语之善。荧惑退舍。修德之感。昭然不诬也。

  赤白色曰虹。青白色曰霓。此乃阴阳交接之气。诗曰。蝃蝀在东。莫之敢指。春秋运斗枢曰。星散为虹。当知虹霓者。信为斗星余气。着于形色者也。故昔孔子作春秋孝经成。告北斗。赤虹降而为黄玉刻文。孰谓虹霓非斗星余气乎。茍或指之。乌得无罪。

  日月星三光。又曰三辰。天之所布以照察于下。而垂示法则者也。太上曰。若见日曜月曜。北斗南斗。则郑重叩头。请乞佑护。赦宥过愆。不可轻慢。以招殃累。道藏中教人祭祀日月。每年于二月初一日祭日。八月十五日祀月。当具香花斋供。朝礼拜祷。以报其恩。令人增福延寿。然则日月星。可辄指久视乎。

  周洪。言其邑有众人共饮。见天际日表有异光。众共指之。忽风雨暴至。下一物如猴。两目炯炯。众伏地惊惧。须臾而去。众耳皆实以泥。俱成悸疾。

  宋蔡京。能久视日而目不眩。或曰。此贵征也。然恃其目力。敢抗太阳。识者知其有无君之心矣。竟以擅权误国贬死。

  元孙瑾。父丧哀毁。严冬跣足而步。停柩未葬。衣不解带。载柩渡江。天昏地暗。瑾虔祷三光。风止波息。日为之见。事继母唐氏尤孝。尝患痈。瑾亲吮之。又丧目。瑾祷于三光。舐之复明。唐氏卒十日。将葬。时春苦雨。瑾夜哭。天遂霁。云日开朗。至圹。夜暮无光。瑾复哀号。星光灿烂。月不当期。忽明如昼。以此观之。三光在上。不但有照临之恩。且随祈随应矣。安可玩忽指视。自犯重愆哉。
春月燎猎。对北恶骂。无故杀龟打蛇。
  焚林而猎。谓之燎猎。彼射飞逐走。太上且有明戒。况燎猎所杀无穷乎。然以春月为言者。盖以生长发育之时。而乃行此。上逆天行。下杀物命。不仁尤甚耳。非余月不必戒也。

  唐刘摩儿。一日与男俱死。其邻有祈姓者。病卒复苏。因言至冥。见摩儿父子在汤镬中。皮肉俱尽。惟见白骨。良久又复本形。复已又消。久而又复。无有止时。冥王曰。此人专好火猎。故受此报。夫众生咸有佛性。岂可轻加杀害。猎已不可。况济以火乎。万物枯焦。百蛰煨烬。其害所不忍言。礼记月令。其禁甚详。而太上复以为戒。以其关乎生命。故不啻三令五申也。

  唾涕。特细事耳。对北犹为罪过。况于恶骂乎。愚人忿心所使。不暇顾忌。不思我怒欲泄。神怒如何。

  世人口业有四。恶骂为最。经云。凡夫毒炽。恚火常然。触境生瞋。逢缘起障。所以发言一怒。冲口烧心。损害前人。痛如刀割。多所中伤。苦恼无量。假令众生。身虽无过。不慎口业。亦堕恶道。

  新安一妇。性悍无子。嫉妾所生之子。每黄昏对北恶口诅骂。一夕又向诅之。忽见一星坠地。形如斗大。声响如雷。妇惊而成疾。腹渐大如怀娠。及产。七日不下。其实腹中无所有也。忏悔乃愈。夫赫赫神明。无往不在。独举北者。甚言其尤重者耳。然则人可不时念鬼神森布。畏惧修省也哉。

  应世真人曰。一切物命。皆不可杀。而龟蛇阴精。应北方真武之宿。尤不可杀。无故杀之。必罹惨报。是以仁者。常切救护焉。

  岳州村人。涸池取鱼。因获龟甚多。悉剔其肉。载龟板至江陵卖之。得厚利。及归。遍体患疮。疼痛叫号。人不忍闻。须大盆置水。人以手揉之。乃稍定。后皮落骨露。变为龟形。裂烂而死。

  一富翁宅旁。有枯木。将伐之。梦一人。牵众求请宽期。候迁毕任伐。寤乃使人登树视之。见树中有蛇。蟠结无数。即命纵火焚之。未几。其家夜半。辄见飞火入室。起救则寂然。如是者屡。不以为怪。一夕有婢遗火于薪。遂燎原。其家以为故态。酣寝不起。已而欲逃不及。一家俱烬。

  刘彦回父。为湖州刺史。有人自白银坑来者。献一大龟。曰。食此龟者。寿可千岁。彦回父。即密送原所。父殁。彦回为房州司士。忽山水暴至。平地数尺。一家无路可逃。俄有大龟引路。皆是浅处。遂脱此难。夜梦一白衣人曰。余乃而翁所送白银坑之龟也。故来报。

  唐孙真人山行。见村民击一青蛇。买而放之。无何。一少年迎真人至一王宫。有绛服者出曰。昨小儿被难。幸先生救之。故遣长儿迎至。略摅谢悃。既引入深宫。一妃携一青衣小儿叩拜。感谢再三。延留三日。珍羞美饍。缣绡珠玉。无所不有。真人皆却不受。惟取上帝所颁龙宫三十仙方以归。活人无数。今千金方。盖有得于三十方者也。
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
  如是等罪。总结上文之词。罪即非义而动。以下等事也。司命以下。正明随业受报之事。经云。业从心起。心为业用。业引心而受形。心随业而现境。如影随形。而曲直攸分。犹响应声。而大小各异。毫厘不爽。报应无差。至云殃及子孙。亦通三世而论也。总之远在儿孙近在身。乃报应之昭昭不爽者。盖自世人积恶诡行。伤上帝好生之心。悖祖宗保护之意。遂至子孙艰难。宗祀断绝。或归之命数。或委之气禀。噫。天地之大德曰生。草木禽鱼。尚不忍其灭息。况人为万物之灵。忍戕其子孙哉。故人非极恶。嗣不终绝。而恶报不尽。波及子孙。则又事理之恒也。

  隋杨素。劝立炀帝。以危隋室。其子元感。竟为炀帝所族。李绩。劝立武后。以革唐命。其孙敬业。亦为武后所夷。此殃及子孙也。该云。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出尔反尔之报。固不可诬。今人近据目前。见某氏作恶无恙。遂曰。天无眼睛也。见某人作恶昌炽。遂曰。为恶得福也。夫积善余庆。积恶余殃。余之为言。所括甚广。自身后而推之。子孙之说是也。岂朝出夕偿之谓欤。然上帝好生。余殃及其子孙者。亦惩恶劝善之意耳。若孝子慈孙。修心立身。积善累功。以赎前人之愆。以宽己身之罚。则又太上之所深望者也。

  按佛经。因果受生之说。一曰天道。二曰仙道。三曰阿修罗道。四曰人道。五曰畜生道。六曰饿鬼道。七曰地狱道。夫天仙修罗。因属积感众因。人畜四道。尤是业缘定报。故尝就此而细考之。其曰人道者。人者忍也。违顺情境。悉能安忍。由昔在因之时。心心欣乐。修习五常五戒。行中品十善。感此道身。经曰。为人豪贵。或为国王。或为长者。从礼事三宝中来。为人端正。颜色洁白。姿容第一。从忍辱中来。为人精进。无有懈怠。乐为福德。从精进中来。为人安详。言行审谛。从禅定中来。为人才明。了达深法。讲说妙义。开悟愚蒙。闻其言者。信为珍宝。从智慧中来。音声清彻。从歌咏三宝中来。为人洁净。无有疾病。从慈心中来。为人多怖。音声嘶破。从地狱中来。为人暗钝。懈怠多食。语不明了。又复怯弱。乐友痴人。偏喜黑暗。从畜生中来。为人不洁。从猪中来。为人凶恶。从蛇蝮中来。无廉洁心。从狗中来。很戾自用。从羊中来。好美饮食。恣杀物命。无有慈心。从豺狼狸鹰中来。不能安详。及不忍事。从弥猴中来。又云。为人修长。恭敬人故。为人短小。轻慢人故。为人丑陋。好瞋恚故。生无所知。不学问故。为人呆愚。不教人故。短命多病。好杀生故。无有资生。恒苦贫困。好偷盗故。无有子息。乱人妻故。子女淫乱。乱人室女故。鳏寡孤独。虐遇子女故。为人饥饿。好独食故。为人奴婢。负债不偿。不礼三尊故。为人丑恶。遮佛灯故。生水牛中。为官酷虐。刻薄小民故。生獐鹿中。惊怖人故。生诸龙中。好调戏故。身生恶疮。疗治不效。鞭挞人故。人见欢喜。对人欢喜故。人见不喜。对人不喜故。官司囚系。杻械在身。笼闭众生故。为人吻缺。好钓鱼故。生裸形国。轻衣唐突佛精舍故。生马蹄国。着屣践佛地故。生穿胸国。布施作福。生悔心故。是等皆以宿债毕酬。复形人道。皆无始来。业计颠倒。相生相杀。不遇如来。不闻正法。于尘劳中。法尔轮转。此辈名为可怜悯者。其曰畜生道者。禀性愚痴。不能自立。为人畜养。故名畜生。由昔在因之时。愚迷贪欲。作下品十恶。感此道身。经曰。鬼业既尽。方生世间。与原负人。怨对相值。身为畜生。酬其宿债。此等皆自虚妄业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则此妄缘。本无所有。其曰饿鬼道者。谓此鬼类。羸瘦丑恶。时贪一饱。恒受鞭挞。填河塞海。受苦无量。由昔在因之时。悭贪为性。谄诳为心。作中品十恶者。感此道身。经曰。是诸众生。皆以纯情堕落。业火烧干。上出为鬼。此等皆自妄想业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则妙证圆明。本无所有。其曰地狱道者。谓在地之下也。然此地狱。其量大小不同。其寿延促各异。其中受苦者。随其作业。各有轻重劫数不同。其最重者。一日之中。万生万死。经劫无量。由昔在因之时。其心念念贪瞋痴。造极恶业。作上品十恶者。感此道身。经云。此等皆是众生自业所惑。造十习因。受六交报。

  一者。淫习交接。发于相磨。研磨不休。如是故有大猛火光。于中发动。如人以手。自相摩触。暖相现前。二习相然。故有铁床铜柱诸事。十方如来。色目行淫。同名欲火。菩萨见欲。如避火炕。二者。贪习交计。发于相吸。吸揽不止。如是故有积寒坚冰。于中冻冽。如人以口。吸缩风气。有冷触生。二习相陵。故有咤咤波波罗罗。青赤白莲寒冰等事。十方如来。色目多求。同名贪水。菩萨见贪。如避瘴海。三者。慢习交陵。发于相恃。驰流不息。如是故有腾逸奔波。积波为水。如人口舌。自相绵味。因而水发。二习相鼓。故有血河灰河。热沙毒海。融铜灌吞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我慢。名饮痴水。菩萨见慢。如避巨溺。四者。瞋习交冲。发于相忤。忤结不息。心热发火。铸气为金。如是故有刀山铁橛。剑树剑轮。斧钺枪锯。如人衔怨。杀气飞动。二习相击。故有宫割斩斫。剉刺槌击诸事。十方如来。色目瞋恚。名利刀剑。菩萨见瞋。如避诛戮。五者。诈习交诱。发于相调引起不住。如是故有绳木绞校。如水浸田。草木生长。二习相延。故有杻械枷锁。鞭杖挝棒诸事。十方如来。色目奸伪。同名谗贼。菩萨见诈。如畏豺狼。六者。诳习交欺。发于相罔。诬罔不止。飞心造奸。如是故有尘土屎尿。秽污不净如尘随风。各无所见。二习相加。故有没溺腾掷。飞坠漂沦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欺诳。同名劫杀。菩萨见诳。如践蛇虺。七者。怨习交嫌。发于衔恨。如是故有。飞石投礰匣贮车槛。瓮盛囊扑。如阴毒人。怀抱蓄恶。二习相吞。故有投掷擒捉。击射抛撮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怨家。名违害鬼。菩萨见怨。如饮酖酒。八者。见习交明。如萨迦耶。见戒禁取。邪悟诸业。发于违拒。出生相反。如是故有王使主吏。证执文籍。如行路人。来往相见。二习相交。故有勘问权诈考讯。推鞫察访。披究照明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恶见。同名见坑。菩萨见诸虚妄偏执。如临毒壑。九者。枉习交加。发于诬谤。如是故有合山合石。碾硙耕磨。如谗贼人。逼枉良善。二习相排。故有押捺槌按。蹙漉衡度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怨谤。同名谗虎。菩萨见枉。如遭霹雳。十者。讼习交宣。发于藏覆。如是故有鉴见照烛。如于日中。不能藏影。二习相陈。故有恶友业镜火珠。披露宿业对验诸事。十方如来。色目覆藏。同名阴贼。菩萨观覆。如戴高山。履于巨海。云何六报。一切众生。六识造业。所招恶报。从六根出。一者见报。招引恶果。此见业交。则临终时。先见猛火。满十方界。亡者神识飞坠。乘烟入无间狱。二者闻报。招引恶果。此闻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波涛没溺天地。亡者神识降注。乘流入无间地狱。三者齅报。招引恶果。此齅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毒气充塞远近。亡者神识。从地踊出。入无间狱。四者味报。招引恶果。此味业交。则临终时。先见铁网猛焰炽烈。周覆世界。亡者神识下透挂网。倒悬其头。入无间狱。五者触报。招引恶果。此触业交。则临终时。先见大山四面合来。无复出路。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手执枪矟。驱入城门。向无间狱。六者思报。招引恶果。此思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恶风吹坏国土。亡者神识被吹。上空旋落。乘风堕无间狱。是谓地狱十因六果。皆是众生迷妄所造。盖其种种因果。难以尽述。今但节取其切于三世报应者。附录于此。以明轻重减夺之理。庶几鉴戒明。而人知所警悟焉。
又诸横取人财者。乃计其妻子家口以当之。渐至死丧。若不死丧。则有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以当妄取之直。
  上文已明随事受报。而此节复言横取。为有势力者而言也。此一端。为不仁不义之至极。而又人所最不能免。故特再拈以示人。横者。暴横也。势凌而威胁也。直。原数也。当直。恰合原取之数也。夫横取人财者。多为妻子家口计。不知司命正计其妻子家口以报贪恶。则利之适足以害之也。以有情之骨肉。换无情之金钱。亦太可惜矣。且恶积算尽。吾身亦不免死丧。则要此金钱甚么用处。若欲阴司贿通关节。只怕未必容情。到了此时。有谁不肯看空。但只嫌迟了些。何不未到此时。早早设身处地一想乎。幸而其恶稍轻。不至死丧。则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不肖子孙。凡所以折耗我财者。其途甚广也。夫横取人财。而冥冥之掌大算盘者。亦横取之。钱财毕竟无有。而水火盗贼之惊恐。遗亡器物之懊恨。疾病之痛楚。口舌之忿辱。子孙不肖之羞玷。自己白白吃亏。却无取偿之法。且还欠着多少罪孽。不得自在。填还不尽。奈何奈何。横取者。思及于此。不惟寒心。亦合灰心矣。

  邢璹之使新罗也。还次炭山。见有百余贾客。载数船货物。值数十万缗。璹袭击杀之。而取其货。及子縡。与王鉷谋反。伏诛。妻子家口。靡有孑遗。韦公干。为琼州牧。多所横取。及受代归。舟覆于水。货财尽失。仅获身免。吕师造。为池州刺史。侵渔百姓。厚载而归。忽火焚其货。惟舟与人。了无所伤。丁谓。贬珠崖。为盗贼所劫。尽失所有。未几而死。马襄性贪。为西川漕司。值刘盱之乱。襄以金入井中。乱定取不可得。所有悉亡。胡应桂。陆一奇。二人朋诱宦家子赌博。取其家财。忽胡瞎一眼。陆跛一足。残废贫困终其身。强怀仁。贪横至富。子不肖。好赌博嫖荡。无日无口舌讼狱事。不十年而家罄。潦倒困苦。子孙不振。以上。皆横取人财。随事示报。以当其直之案。而最甚者。则邢璹之身家死丧是也。世有不明之事。天无不报之条。人能巧于机谋。天更巧于报应。吁。可畏哉。
又枉杀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杀也。
  上言横取。而以枉杀继言者。以枉杀之事。恒由爱财惜财而起也。与孟子然则非自杀之也。一间耳。语意相同。最为直捷痛快。枉杀之事。略言其故。有七。一曰断狱。受赃冤诬。任性惨酷。二曰行师。屠掳掠财。假级冒功。三曰用药。图财遗误。昧理攻伐。四曰破孕。惜费溺女。纵欲打胎。五曰衙蠹。诈财陷害。蒙上横虐。六曰风水。迁坟害人。绝地致祸。七曰庸师。误人终身。害人子弟。杀人虽异。枉折则同。此等罪过。律所不赦。不有人祸。必有天刑。虽曰杀人。适足自杀耳。

  宋朝某禅师。少时酒醉。与人争财奋击。其人立毙。惧罪远遁。出家苦修。遂得彻悟。为大禅师。开堂说法。学人数百。年七十余。忽一日沐浴升座。谓大众曰。汝等勿动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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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老僧了四十年前一重公案。坐至午。一营弁突至。扳弓欲射。师合掌曰。老僧奉待已久。弁惊曰。某与和尚不识。一见即欲相戕。己亦不悟其故。师曰。欠债还钱。公平交易。但请下手。不必迟疑。顾众曰。我死后。延此居士。饭讫送归。半语瞋咎。逆天悖道。非吾子弟也。弁益疑。坚叩其说。师曰。公两世人。故忘之。吾一世人。故不忘。因述前事告之。弁素不识字。忽大吟曰。怨怨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不若与师俱解释。如今立地往西天。言讫。手持弓矢。屹然立化。师下座。为薙发安名。更衣入龛。亦跏趺别众而化。夫杀人于四十年之前。偿命于四十年之后。索偿虽迟。还债则一。幸两人俱是大手段人。故能怨家路上。劈面相逢。而恶对头。反成好因缘耳。其人之死逼借主。修行证道。禅师之待催债主。解结生天。千古难遘之胜缘奇事也。茍非真得道。或此营弁无手段。必不肯放债不取也。然则杀人之无异于自杀也明矣。上所陈列七等枉杀之故。人其随事戒之。切不可乱借很债也。
取非义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此节又申明贪利之害。以世人好利心重。故不惮词之重而言之复也。太上婆心。反复叮咛。至矣尽矣。人世淫杀凶逆等罪。其事不易为。其人不多见。惟取财一道。千变万化。不可穷诘。天下无不用财之日。则天下无不取财之人。天下无不取财之人。则其取之也。义者少。而不义者多。不问可知矣。何谓义。曰。情理而已矣。取之而人乐与我。是之谓近情。是之谓义。不乐与我。则不近情而非义。取之而我可告人。是之谓合理。是之谓义。不可告人。则不合理而非义。不论多寡也。使取非其义。而可以安然受用。则亦何妨顺人心之所便。而听其施为。而太上谆谆若此训戒。知世有非义取财之人。即有非义失财之人。一人快意。一人伤心。或一人快意。而十人伤心。百人伤心。千万人伤心。天道好还。何厚于快意者。而薄于伤心者。然则冥冥中之不平。而思直其事者。必皆攘臂而起矣。太上知其故。而正言戒人曰。勿取。人不从。婉言晓人曰。不可得。人不信。即危言劝人曰。得之者不祥。人亦且图目前。不暇远虑。莫如唤醒曰。得与不得同。则人之贪也。庶少杀乎。故以漏脯鸩酒譬之。漏脯鸩酒。入口立毙者也。人虽狂愚。未有知其为漏脯鸩酒。而贪饕饮食。举筯衔杯者。知非义之财。为漏脯鸩酒。则虽万千入手。亦将举阿堵而不用矣。非得与不得同乎。夫得之而不用。天下无益之弃物也。坏尽心术。使尽机谋。以求天下。无益之弃物。夫何为乎。然漏脯之馨香。等于脍炙。鸩酒之甘美。不亚醍醐。人见其馨香甘美。又将起一幸心曰。未必果然有毒。其不引满大嚼者无几矣。迨吐之不可。下之不能。断肠裂肤。死不旋踵。而后叹见之不早也。不可为矣。菜羹麦饭。村酒山蔬。入口虽无甚味。而陶然半酣。恬然一饱。扪腹自得。其苦乐相去何如哉。证案散见上文。详明且尽。兹不再附。
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
  拈出心字。示人以善恶之几。欲人知谨于源头处也。玩夫字。或字。有出于善。即入于恶之意。当与孟子鸡鸣而起章参看。佛经曰。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又曰。能随缘染净。遍造十法界。世出世间。不出四圣六凡法界。如是十法界。本无自性。皆由一心所造也。原夫此心。虽曰不变。而实随缘。以其随缘。故曰能造。所以心能作佛。心作众生。心作天堂。心作地狱。心起者。一念之萌也。一念虽微。感动天地。关通鬼神。人能起一善心。只此一念。是破地狱之灵符。斩群邪之慧剑。渡苦海之慈航。照黑暗之明灯。若起一恶心。则三途现前。沉沦不息。故吉神凶神。随念随致。不须一毫等待者也。明憨山大师曰。念从起处须看破。事未至时莫妄生。若能于恶念起时。一刀斩绝。则业根当下消除。妄念何处安着。超凡入圣之几。全在于此。

  昔元自实。恨缪姓者负恩。五更欲往杀之。道过一庵。庵主轩辕翁。早起诵经。见有奇形异状之鬼数百随元而往。各持刀斧。势甚凶恶。少刻复回。则相随之人。金冠玉佩。百十为群。香花旛幢。和颜悦色矣。翁召问之。自实遂言。缪负我恩。欲往杀之。及至其门。思缪虽负我。彼妻子何辜。且有老母。杀彼一人。实杀彼一家也。于心何忍。遂转念而归耳。翁以所见告之。且贺曰。子之行事。神明已知。必有厚禄矣。自实遂勇猛向善。有加无已。后果登第。位至卿相。老子曰。善之与恶。相去何若。窃尝三复此言。大抵善恶二途。初不相远。特在日用一念起处。有是有不是耳。能知此理。恒切修省。则自然全体是善。福德无有不增。祸患无有不退矣。观元公一念之善。转祸为福。其速如此。所谓心起善恶。吉凶神已随之。证明于此。不亦更灼信乎。
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
  此节拈出改悔二字。示人以迁善改过之法。旋祸转福之机也。改者。改过也。悔者。忏悔也。天下纯善之人少。而曾为恶之人多。然不善之人。皆可以复为至善之人。故太上苦口烦言。于篇终结出改悔本旨。喝破迷关。使人回头是岸耳。第又恐人错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语。妄想以一杯水。救车薪之火。故曰。诸恶莫作。望其刮磨净尽也。又曰。众善奉行。望其积累圆满也。行之久而又久。则前愆能释。余祸方消。后行日圆。新福自至矣。今之愚人。自知所作不善。是或良心发现。拟仗僧道。宣礼忏文。以图释罪。是真欲以杯水救舆薪也。岂不大惑。况乎往尤初悔。后过又增。遂至苦海终沉。丧身灭性。悲哉。人若此等改悔。岂不大负太上谆谆告诫之意乎。

  呜呼。太上教人改过之方。忏悔之法。数语吃紧。为人针针见血。所谓神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人当矢志力行。庶副宏慈。今先明忏悔之法。次明改过之方。夫忏悔者。所谓改往修来。生善灭恶之要道也。故善根宜培。则众善皆生。罪根宜露。则众罪皆灭也。一者正信因果。不迷不谬。为善获福。为恶得祸。虽无作者。果报不失。虽念念灭。业不败亡。信为道源。智为能入。此是众善根本。用此正信。翻破一阐提心。二者忏悔罪恶。惭愧为本。惭我此罪。不预人流。愧我此罪。必蒙天罚。是谓白法。翻破无愧之黑法也。三者怖畏无常。一息不还。命即随灭。随业受报。转轮无穷。既悟无常。是为翻破不畏恶道心也。四者发露。向他说罪轻重。以发露故。罪即焦枯。如伐树根。枝叶雕落。是谓翻破覆藏心也。五者断相续心。毕竟舍恶。克决勇猛。如刚刀断物。一斩齐断。是为翻破相续心也。六者发菩提心。普拔一切苦。普与一切乐。以此广大之心。翻破遍缘一切恶业心。七者修功补过。勤策三业。精进不休。是为修功立德。翻破不修三业。无辜起恶心。八者守护正法。不念外道邪师破坏佛法。是为翻破灭一切善事心。九者念十方佛。无量功德。神通智慧。哀愍加护。与我除罪。清凉妙药。是为翻破念恶知识心。十者观罪性空。罪从心生。还从心灭。故云。心若灭者罪亦亡。若知罪福无主。心体自空。反本还源。竟毕清净。是为翻破无明颠倒执着心也。经云。一切业障海。皆从妄想生。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是故应当至心忏悔。如百年垢衣。可以一日浣令鲜洁。如千年古镜。可于一时揩出光明。能解千生万劫之愆。能灭四重五逆之罪。如是忏悔。有何恶之不灭。善之不生耶。

  阿那律。于往昔世。本一劫贼。夜至佛寺。见佛灯欲灭。拔箭挑之。灯忽大明。威光耀目。那律悚然。即时舍恶从善。诸恶渐灭。万善齐圆。遂得证果。

  宋杨仲和。本许州推司。天圣中。被差至蔡州鞫狱。以枉断。为北极缴奏。将授重罚。仲和悔惧。立舍吏狱。誓修百善赎过。每遇往来僧道贫乏之人。鳏寡孤独。死丧疾急。无不拯恤。数年家道俱空。朝夕惟奉真武真君香火。竟以勇于改过。为真君怜悯。化为道人。授以十二真君灵签。俾之养道。继蒙东岳收录。补为麻溪注录主簿。朝廷追封。悟本真人。明冒起宗曰。干六爻。后言吉。先言无咎。有悔。能悔。则可以补过而就吉矣。大哉悔之义乎。又明陈良谟曰。人之贫富贵贱寿夭。以至一饮一食。一作一止。皆有定数。莫之能违。然转移祸福之机。又在于人。而数不能囿。盖数定者。天命也。感应者。天心也。天以生物为心。极诚无妄者也。人若一念济人利物之心。由衷而发。初无所为而为。则虽一时一事。而精诚之极。自可以上格天心。如响斯应。此又理之必然者也。数。天数也。天心既格。数亦随之而转矣。焉能囿。譬国之刑赏法制。一定不易。茍人臣。真能以忠诚感动君心。则既谪而召还。临刑而颁赦。俄顷间。喜怒顿殊。又何不可易哉。则知理数相为负胜。而古今阴德感应之事。昭然不诬矣。
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俞曲园先生用古本删三年二字)

  此节总结全篇。实实教人以从善去恶之路也。故字。通承上文而言。吉人者。以其为善即能得福也。凶人者。以其为恶即能得祸也。诸恶。众善。不可胜穷。约而求之。语视行三端。正是切实下手处也。语善。如非礼勿言。乐道人善。开发人之善心是也。视善。如非礼勿视。乐见善人。乐观善书。恒见己恶。不见人非是也。行善。如非礼勿动。非法不蹈。勇猛为善。时时行方便。种种作阴功。倡引一方。乃至四远。感化同志。善与人同是也。恶则反是。三年。千日也。唐虞考绩之法也。圆满之期也。善积而恶盈也。人心至活。变化不常。若三年之久。而心无改移。则其善恶也纯矣。拈出天字。此赏善罚恶。锡福降祸之大主宰。通篇之结穴也。而天者。吾心也。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两必字。非必之于苍苍冥冥。无声无臭之天。乃必之于吾心所发之三年语视行也。所谓无不自己求之者。盖此理也。至人乐道。原非求福。求福而为善。心已涉于私矣。故惟当尽其在己。顺受于天。非可有一毫觊望希迎之心也。然唯心自召。天道好还。祸福之理。本来洋天溢地。纤悉不爽。世人以为善去恶。为本分内事者。固属上之尤上。然世多常人。安能尽是上根。故恐祸求福。而去恶为善者。亦太上之所望。正惟恐人之不求福也。所谓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有益于得也。如此而求。固无害于求也。降福者。如身享福禄。子孙善良。荣显昌大。寿命延长。家道兴隆。万事和顺。甚至为圣为贤。成仙成佛。彻悟自性。直证无生。度人度物。立极万世是也。降祸者。如身遭显祸。子孙险恶。凌替败亡。岁数短促。家道沦丧。凡事掣肘。甚至死入无间地狱。轮回异类。永劫受罪。恶流后代。万年唾骂是也。呜呼。由此而论。祸福之道。大矣哉。诚不可思议也。末句揭出勉行。只就众善奉行上说。为通篇总关键。勉字。为迁善改过至要之诀。胡不是怪叹之词。行。是身体力行。勉行者。勉强力行。舍死不退也。书曰。非知之艰。惟行之艰。谚云。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若知而不行。决无受用。既无受用。不免向生死海中。自作自受去也。世人欲求生路。须下死功。朱子曰。阳气发时。金石亦透。精神到处。何事不成。人能如此。则行满功圆。成真证圣。岂非可必之事者。

  夫无善不福。无恶不祸者。天道之恒。而善恶之报。有在其身者。有在其子孙者。有现世恶人。夙福成熟。应受祸而转受福者。有现世善人。夙罪成熟。应受福而转受祸者。待至前世之福祸受过。则今世善恶之报。方悉一一受之。此特迟早先后而已。非谓善恶报应或失也。故曰。阳宪速而可逃。阴宪迟而不漏。阳网疏而易漏。阴网密而难逃。今人偶行一善。便欲获报。少不如意。则曰天道难知。岂知人但不饥不寒。无灾无害。士得读书。农得耕田。工得操作。商得贸易。时开笑口。日少蹙眉。何往非平安之福。不然。世愿无涯。世界缺陷。安得人人富贵利达哉。世人惟尊信感应篇。随事奉行。自然福禄无量。子孙荣昌。行之一年。万罪消灭。行之四年。百福咸集。行之七年。子孙登科。行之十年。寿命延长。行之十五年。万事如意。行之二十三十年。注名仙籍。行之五十年。天神恭敬。位列上界。此太上真实不欺语。患人不能实践之耳。大抵志大道者。发愿之始。即务自度度人。自度度人。要在福慧双修。修慧必于见性明宗。修福必于五常百行。二者相协。上帝必以天诏待之。诸佛定以净土摄之。不徒超生上界。实且顿证无生。不生不灭。然后可以入世度生。了此一大事因缘。若区区冀长生。修性命。所谓不修三昧。报尽还来。即生非非想天。寿至八万四千大劫。究竟散入诸趣。不能出世。而此诸趣。皆因不了妙明真心。积妄发生。妄有三界。中间妄随七趣沉溺。盖妄业招引。各从其类。但彻悟菩提。则此妄缘。本无所有。其普门行力。又足以持之。故能了大事因缘者。必归诸福慧两足尊也。

  栖云真人王志。盘山语录曰。或问。如何出得罪福因果。师曰。罪福因果。属阴阳之壳。若尔出得阴阳之壳。则无罪福因果也。如何是阴阳壳。但凡心上有一毫私欲自利之念。便属阴壳。有一毫喜行善事之念。便属阳壳。在阴则有恶报。在阳则有善报。若能炼得心体虚空。无善无恶。无纤毫挂碍。自作得主。则祸福着他不得。因果缠他不得。便是个出阴阳壳的真人也。

  宋朱子晦庵。力行规矩甚严。为后学所不便。不知当理学未明。模心拟性之世。而旷脱厌弃机关。即伏于此。非朱子撑持一番。则溃裂久矣。当时禁道学。籍伪学。指邪气。其群闹者。有韩侂胄之优人。有林栗之伐异。有王淮陈贾之修怨。六经孔孟。为世大禁。正心诚意。为上厌闻。绳趋矩步之士。屏气伏息。趋炎软节之徒。冒名他师。而熹独以身担道统。不戁不悚。表章无遗书。汲引无虚日。札子封事。抉髓洞胸。社仓荒政。救焚拯溺。处进退。则一步不茍。撄谗谤。则百折自如。淑后学。则多贤竞出。严律身。则四勿不违。是以邹鲁濂洛之学。如日中天。固朱子力行之效也。

  宋范俨。仁和人。壮年举进士高第。历郡县以至卿佐。服官二十余年。公每日必思所以忠君泽民之道。视听言动。毫不敢茍。虽在闇室屋漏。恒有战兢惕励景象。及子成立。公便弃官归隐。布衣蔬食。不涉世缘。清心入道。每日念持法华金刚诸经。暇则禅定观想。一切世谛。分毫不有。道德性命。亦归自然。至大观中。年九十余。忽然了悟。嘱侍者曰。人生世上。犹如一场戏剧。锣鼓响时。生旦丑末。各逞其技。及至烛烬灯残。成何意兴。即如我来世间。九十年。如幻如化。如露如电。幸而悟得这个。这个无有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非赤白青黄。亦无长短上下。无瞋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所谓一物不有。而万象悉包者也。此是最真最上。无来无往的妙谛。只在人至诚精进。心心相续。念念不断耳。三世诸佛。皆从这里出现。所谓真语也。实语也。如语也。非诳语也。非异语也。汝辈各宜勉而行之。语毕。即默坐合掌而化。一时异香满室。祥云遍空。种种光明。照耀世界。数日不散。万目共仰云。上所列勉条。乃力行三教之道。由下学而至上达。同归于穷理尽性。至命之极者也。录此以为三行者之极则焉。有志者念之哉。

  张拱辰曰。一切作为。莫不始于小而至于大。故凡有血气之属。皆可以直证无上菩提。然此无上菩提。只在谨几慎独。扩而充之而已。袁公不云乎。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岂可自甘暴弃。而以一切祸福诿之天命。因循流浪。了此一生也哉。予已栖心释门。今于篇末。不惮再三饶舌。以冀凡有善根者。皆得藉此以自广云。

  天下至大。万世至远。虽万手万目。以救济斯世。而犹未足也。故最急者唯教人。岂必圣贤而后能教人哉。人果闻善则喜。见善则乐。时时述善言。谈善事。说善报。布善书。则教已多矣。中间转移灵巧。机关妙活。自有愈进愈精处。极至变化洽合。而不自知也。而教庸常之人。又不若教豪杰之人。得其一焉。以旋干转坤。以守先俟后。俾人复教人。则教成普教矣。昔圣先贤。经书传世。皆此一大事因缘也。今此篇者。太上度世之玄诠。诸佛救生之密谛。仁哉妙造。生生无穷。凡诵之。行之。刊之。传之者。亦皆有一大事因缘在也。觉世牖民。培元造福。与人为善。天地清宁。一心之量。亿劫常圆。诚不可思议哉。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卷四完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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