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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诸法实相

[事迹传记] 历代高僧大德故事—数百位高僧大德的人生经历(天天更新,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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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29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石勒登位后,师事佛图澄更加虔诚。当时石葱将叛,佛图澄便以隐语告诫石勒:“今年葱中有虫,吃了会害人,可以告诉百姓不要食葱。”石勒不知所云,当真遍告境内不要食葱,佛图澄只有暗自摇头。他还能说什么呢?到八月份石葱叛乱,石勒才恍然大悟,对佛图澄愈加尊重,凡事必征询他的意见才下决断,尊称他为大和尚。大将石虎有个儿子石斌,很招石勒喜欢,忽然暴病身亡。众人在悲哀中不知不觉过了两天,石勒忽然说:“朕听说虢太子死后,扁鹊使他复生。大和尚,不正是国内的圣人吗?快去请他来,肯定有办法。”佛图澄便取来杨柳枝诵咒,众人都紧张地屏息不动。过了许久,只见石斌呻吟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地瞅着众人,仿佛刚从梦中惊醒。自此,石勒便将自己的幼子们送到佛寺中养活,每到 四月初八 佛的诞辰,石勒都亲自到寺里用香汤浴佛,为儿子许愿。

        建平四年四月,天气清朗无风,塔立一铃独鸣。佛图澄告诉众人:“国内将有大丧,不出今年了。”到七月,果然石勒死掉,长子石弘继位。没过多久,石虎废掉石弘自立为王,迁都邺城,称元建武。石虎倾心师事佛图澄,较石勒有过之无不及。他下诏书说:“大和尚,是国家的大宝。他从来不受高官厚禄,但如果这些一点也不顾及,何以与其德行相称呢?从此以后,应当让他穿绫罗绸缎,乘坐雕辇。朝会时,和尚升殿,常侍以下都要帮着抬座,太子以及诸公,都要在两边搀扶。主事者要唱‘大和尚到',众人都要起立,以显其尊贵。又命令司空李农:“早晚都要亲自问候。太子诸公,每五天要朝拜一次,以表达朕的敬意。”

        佛图澄当时住在邺城中寺。他派弟子法常北上襄国,恰好另一弟子法佐从襄国回都,两人相遇在梁基城下。晚上对床夜语,师兄弟说话,话题自然离不开师傅。法佐一向对师傅借法术行事的做法不满,便敞开说起来:“师傅那次咒龙出水,是不是暗中派人做了手脚呢?师傅的肠子是真是假呢?怎么流出来他也没事呢?……”法常默而不答。 法佐到京,去觐见佛图澄。师傅一见他进来,便笑着说:“昨晚你和法常谈论我了吧?先民不是有言吗?尊敬他,幽居也不改,谨慎行事,独处也不懈怠。幽居独处,恭谨的根本,你不知道吗?”一席话说的法佐既惊愕又惭愧,立刻忏悔过失。消息传扬出去,国人都说:“不要起恶心,大和尚什么都知道。”凡佛图澄所在的地方,绝没人敢朝其方向流涕、吐唾沫或便溺。

        当时太子石邃有两个儿子在襄国,佛图澄对他说:“小施主肯定得了病,快去接回来。”石邃派人去,果然已经病重。太医殷腾以及另几个外国僧人说能治好,佛图澄当时沉默不语。他回寺对弟子法雅说:“就是圣人复出,这种病也治不好,何况这类人呢?”没出三天,果然死了。石邃图谋逆反,与宫中小臣密谋:“大和尚有神通,他若告发我们的谋略可就麻烦了。应当先除掉他。”十五日佛图澄要朝觐石虎。事前对弟子僧慧说:“昨夜天神对我呼告:‘明天入朝前,不要去看别人。'我若不得不那样,你应制止我。”平常入朝,他先要探望一下石邃。这次石邃更是苦苦相邀,佛图澄只好去。他要上南台,僧慧为他牵衣,佛图澄说:“不能停留。”还没坐稳僧慧便搀着他起身告辞,石邃强留不住,图谋遂告失败。回到寺里,佛图澄叹道 :“ 哎!太子作乱,形势将成,欲说难说,欲忍难忍。”随后屡次用事情点拨石虎。先秦说客们只能用寓言来向帝王说大道理,是怕他们听不懂,佛图澄不能直接说出,是因他处境微妙,虽倍受尊崇,但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是石虎这种人怎能听出其中的隐微呢?直到祸乱发作,他才搞明白。

       后来 , 老将郭黑略带兵征讨羌人,中了埋伏。当时佛图澄正在堂中打坐。弟子法常陪坐,忽然见师傅面容凄惨,“郭公正在遭厄。”他说。立刻要求僧众咒愿,自己又亲自咒愿。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他若向东南方向逃则能活,向别处去,死路一条。”又继续咒愿。过了好长时间,才松一口气说:“脱险了。”一个多月后 , 黑略蓬头垢面地回来,自述经历:“陷入围困中,知道生还的希望不大了,便抽打坐骑横冲直撞,忽然马拼命朝东南方向跑,没出多远,中箭负伤,再也跑不动。正着急,将下一人将马给他,说:‘说公乘这匹马走吧,把那匹伤马给我,行与不行,都任命了。'靠它才得以脱身。”从人推算日期,正是佛图澄为他咒愿那天。黑略一听,老泪纵横,赶忙拜倒在地。大司马燕公石斌,被石虎任命为幽州牧。天高皇帝远,石斌便在那里聚集群凶,肆虐无度,一时间闹得幽州城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佛图澄告诫石虎:“天神昨晚说,要赶紧将马收回来,否则到秋天肚脐就要溃烂了。”石虎不愿显得太无知,不好深问,但实在想不出什么意思,只得命令各处将马送回。秋天,有人告发石斌,石虎将他召回,一怒之下重打三百鞭,并杀掉其生母齐氏。这一怒可止不住了,他感到自己的权威正受到危胁,他要用更多的血来证明他的不容冒犯。他弯弓搭箭,又射杀石斌手下几百人。佛图澄急急去劝阻这个红了眼的嗜血狂:“陛下心意不可放纵,死人不能复生。礼法规定帝王不亲自用刑,以显皇恩,哪里有这么做的呢?”石虎也后悔做得过分了点,便趁势停下来。

        建武九年(公元343年),石虎在大兴军事,进攻前燕、前凉,都大败而回,军队损伤以十万计。正在这时,南方的晋又派桓温出兵淮泗,内外皆惊,人心惶惶。石虎觉得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像笼中的困兽,绝望地发作。猛然,他仿佛找到了发泄对象,愤愤地说:“哼!我信奉佛法,供养僧人,结果呢?寇照样来,我照样打不赢!佛法看来是没灵验了。”第二天,佛图澄一进殿,便嗅出一种异样的气息,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石虎自然对他还客气的,但谁都看得出那仅是一种客气。他劈头便问佛法是不是不灵了?佛图澄心里早有准备,马上镇静地答到:“陛下听贫僧慢慢说来:陛下前生做过大商人,曾在罽宾寺资助过佛法大会,其中有六十名罗汉,贫僧也在内。当时有道者对我说:这个商人死后当变鸡,然后在晋地做王。现在陛下不正做着王吗?难道这能说不是佛法的灵验吗?陛下,战争与外寇,本是国家常遇到的事,怎么能轻易怨谤三宝、半夜生出歹念呢?”石虎越听越茫然:前生?商人?鸡?这一切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不过,有一点是无可怀疑的:他是王。听到最后,他总算“明白”了,赶忙跪地谢罪。

       石虎虽然相信佛法还有灵验,但他身为帝王,不能让陌生的东西在自己头脑中长存。“佛法说什么?”他常问。“佛法说不杀生。”佛图澄说。“朕身为天下之主,非刑杀不足以肃清海内。我既已违背戒法杀生,虽然还在奉信佛法,又怎能得福呢?”石虎很是认真。“帝王奉法,主要看内心。做到外恭内敬,不为暴虐,不害无辜,且帮助弘扬,便已尽力了。至于凶顽无赖,非教化可以改变,对这些人就不能不加罪用刑。但千万不能任性乱来,若残暴无度,滥施刑罚,既使再倾心尽力事佛,也免不掉现世的灾祸与来生的恶报。愿陛下节制欲望,兴起慈念,广及一切众生,这样佛法才能永兴,国运才能昌盛,福德才能久远。”石虎连连称是。他虽不能完全照做,但毕竟有所收敛。尚书张离、张良家境殷厚,信奉佛法,各自建起大塔。佛图澄一席话让他们很是扫兴:“信奉佛法,关键在于清心少欲,以慈悲为怀。施主虽表面信佛,但贪竞之心没有停歇,无节制地玩乐聚敛,现世的罪快要临头,还修什么来世的福报呢?” 果然这两个人很快被石虎除掉。

佛图澄的神奇故事越传越盛。据说一次石虎与他正谈得兴起,忽见他一皱眉:“反常,反常,幽州正遭火灾。”便取一杯酒洒出去。又继续谈笑。过了很久才说:“好了,火己灭了。”石虎派人去查看,幽州人说:“那天大火从四门烧起,众人正惊惶无措,忽然西南方有黑云飘来,降下骤雨来了火,奇怪的是,雨水酒气很重。”又一次他派弟子到西域买香。过了些日子,忽然对其他弟子说:“我看见他正受难,快要死了。”便焚香咒愿,遥遥救护。弟子回来说:“那天我遭贼人抢劫,正要被害,忽然闻到香气。贼人无缘无故大乱,说‘救兵到了',这样才得救。”石虎要重修临漳旧塔,缺少承露盘,佛图澄说:“临淄(在山东)城内有古阿育王塔,地下我们需要的东西都有,我画一图,叫人去挖回来即可。”果然就挖了回来。又有人说,石虎总想讨伐燕国,佛图澄劝他:“燕国运数未尽,不应动它。石虎不信,后来屡战屡败,才不得不罢休。说得最多的还是这一件:天下忽然大旱,从正月到六月,滴水不降,石虎派太子到临漳西釜口求雨都没有效验。石虎只得请佛图澄前去——他己年过百岁,一般事早就不烦劳他了。他一去,便有两条白龙降在祠所,当天大雨倾盆而下。方圆千里,庄稼得以丰收。戎人原先不知佛法,听到这些神验,遥遥向他礼拜,不用言教就归化了。


[ 本帖最后由 诸法实相 于 2011-3-30 21:4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1-3-29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图澄的心血没有白费。几十年间,佛法算是在大众心中扎下根了,上自王公,下至士庶,都知礼拜赞叹。他足迹所至,先后建起了近九百座寺院。从他受业的常有数百人,先后累计有一万左右,其中有不远数万里来的梵僧佛调、须菩提,也有后来成为大师的释道安等人。不过,物极必反。佛教一成为显教,趋之者若鹜,其中难免鱼龙混杂,生出许多枝节。事情闹到石虎看不下去了,他给中书下诏:“佛法为世尊崇,国家所奉。街巷小儿、没有爵禄的,能否事佛呢?再者,僧人都应是高洁贞正之人,精进佛法,身体力行,然后才能成为有道之士。现在僧人多得要命,里边许多奸邪违法之徒,根本不适合做僧人。这些事你们商议一下,以供抉择。许多人趁机排斥佛教。中书著作郎王度奏道 :     “凡为王者,都在郊外祭祀天地,奉事百神,礼法所载……,佛出自西域,是外国神,并无功德施与国家百姓,天子不应奉事。当初汉明帝感梦,佛法初传,也只让西域人在都邑立寺,供养其神,汉人不能出家,魏承汉制不改。现在大赵受命于天,遵循古法,……不宜使固有祭礼与之混杂。国家应禁止国人礼拜,赵国僧人,让其还俗。”中书令王波等也附和。石虎再三。像他这种以“羌胡”身份入主中原的人,心理是十分敏感的,他最后下诏书说:

    “王度等人说佛是外国神天子不应信奉。朕生在边地,时运不错,得以君临诸夏,祭祀本应照顾旧俗。佛是戎神正合此例不应排斥。制度定出,永世作则,但若这样做于事无损,何必拘泥前代?夷、赵蛮诸类人,有放弃淫祀乐于皈依佛法的,听其所为。”诏书一出,国内僧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简慢戒法之徒,有了护身符,较以前的作为更变本加厉。这种状况谁能禁止呢?谁能清除尽庞然大物身上的寄生虫呢?神明如佛图澄者,也只能望洋兴叹。况且,些许寄生物的存在,不正说明被寄生者勃勃的生机吗?无论怎么说,佛法是兴起来了,赵国境内的血腥味淡下去了。
   

就在一片歌舞升平背后,佛图澄明显地感到:巨大的阴影正渐渐淹没这个国家。黄河里本不生鼋,忽然出现一只,便作为宝物献给石虎。佛图澄一见便叹息不止:“哎哎,桓温不久就要过黄河来了。”桓温字元子,故如此说。石虎昼寝,梦见群羊驮鱼从东北来。佛图澄听他一说,便直言道:“不祥之兆。鲜卑人将点领中原。”石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桓温从南来,鲜卑从北来,并不强大的赵如何承担呢?自己也老了,想想这种结局,当初枉抛心力,有何用处呢?不禁黯然伤神。超兴太守给石虎送来一个怪人,此人总穿麻襦布衣,就被称作麻襦。这麻襦如病如狂,讨来米谷,自己不吃,都撒在大道上,说是喂天马。麻襦见到石虎,却是言语如常。石虎知道,两人并无共同语言,便将他送到佛图澄处,并派人偷听。麻襦一见佛图澄,开口便道:

    “当初光和(汉灵帝)年间相会后,延至今日才重逢。这西戎秉受玄命,终有尽期,……”佛图澄答:
    “天道回转,运数已到极点,否运将来,不能支撑。九木水为难,……哲人虽在世,不能使必倾之物巩固。我长游世间,纷纷扰扰此类忧患甚多。……将登上凌云的屋宇,相会于虚空之中。……”两人说了一天,石虎听偷听者一讲,许多话让他莫明其妙,如坠五云之中。但他也听出来,两人所论是数百年间的事,自己的国家,倾坍之日已不远了……

    几十年一瞬间,这时已是建武十四年(公元348年)了。送走麻襦,佛图澄回到寺中,久久地注视着佛像:“不能一直庄严下去,实在让人怅然。”自言自语道:“有三年吗?”摇一摇头:“不行不行。”又说:“ 两年、一年吗?”又自答:“不行。”转身对弟子法祚说:“戊申年(公元348年)年祸乱始萌,己酉年(公元349年)石氏就该灭尽了。我要在其未乱之前,先行化掉。”徒弟凄然惨容,此后便悄悄为他准备后事。

    建武十四年七月,太子石宣与弟弟石韬将互相残杀。石宣到寺里与佛图澄共坐,塔上一铃独鸣。佛图澄说:“听得懂铃音吗?它说‘胡子落度。'”石宣看佛图澄的神情,立刻变了脸色:“什么意思?”佛图澄故意不说实情:“老胡修道,不能隐居山中无言。华丽的车子,鲜美的衣服,难道不是‘落度'吗?”石宣心中冷笑:这老家伙已糊涂了,说的什么东西?这时石韬赶到,佛图澄盯着他看了很久。石韬被他看得毛发倒竖,忙问大和尚怎么啦?他说:“怪你的血发臭,所以才看你。”到八月,他让弟子到别室中斋戒自己只身入东阁。石虎与杜皇后向他讨教,他说:“腋下有贼,自佛塔以西到此殿以东,会有流血小心不要东行。”杜皇后瞋怪道:“大和尚老胡涂了,青天白日,卫兵把守,怎么会有贼呢?”佛图澄连忙改话:“眼耳鼻舌身意,六者所受,都是贼。哎,老了自应糊涂,假如年轻的不糊涂的话。”于是只说寓言,不再明讲。两天后,石宣果然派人将石韬杀害在佛寺中,并想在石虎临丧时连他除掉。石虎因听了佛图澄的劝告,才得以幸免。石宣事败被抓,佛图澄又劝谏:“既是太子,就不要使其受重祸了吧。陛下若隐忍愤怒施以慈爱,则国祚还能有六十余年。若定要杀他,他会变成彗星下扫邺宫的。”石虎正在气头上,摆一摆手:“这是朕自家的事,大和尚莫管!”佛图澄并不以为意,他深知家中无圣人,过多过久的接触,自己周围神圣的灵光在石虎眼中已不再似当初那样鲜明了,他不过一名高级顾问而已。他平静地告辞而去。空荡荡的室内只剩下石虎一人,他忽然感到空虚:自己养的儿子怎么都这样呢?先有石邃,后是石斌,现在是这两个。还有一个石世,才十岁,能做什么呢?恐怕赵的气数已尽。……大和尚说还能有六十年后不照样烟消灯灭吗……他已没什么切实抓得着的东西,他要用恐怖来最后证明一下自己的至高无上。他叫人用铁锁穿透石宣的颔骨,牵到柴堆上活活烧死,他一直微笑着看儿子变做灰炭。他又将石宣的三百余名官属下狱,最后车裂肢解,扔到漳河之中。河水顿时变色,可没过多久,就又清澈如初了。

    佛图澄令弟子停止了别室的斋戒。
    一个月后,一匹妖马忽然出现,它的鬃毛和尾巴都有火烧过的迹象。马进中阳门,出显阳门,凝望东宫,不能进去,便悲鸣一声,向东北方向跑去,转眼便不见了。佛图澄悲叹:“灾祸将至,我也该走了。”

    他派弟子向石虎辞别:“事物迁流不定,无人能够永生。贫僧火焰般虚幻不实的身躯,已到了化解的时候。久受陛下恩泽,特来相告。”石虎手中的玉如意碎在地上:“没听说大和尚有病,怎么忽然之间就说这种话呢?”他匆忙备辇去寺里问候。他表情麻木:最后一个心理依靠将要失去。佛图澄只微微一笑:“陛下,出生入死,本是天道常态。性命长短自有定数,无人能延长。修道贵在行事完备,修德贵在没有懈怠。若操行无缺,虽死犹生。若损害道德来苟延性命,非我所望。……现在略有遗憾的是:国家鼎力事佛,造庙修塔,本应受到祐护。但施政暴烈,滥用淫刑,于圣典于佛法皆相违背,最终不能得到福祐。……若改变做法,恩惠百姓……贫僧就死而无憾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训诫了,石虎想起当初向他请教佛法的情形。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痛哭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哭得这样畅快。

    邺城边这条河见过许多人变做枯骨了,它看他们,犹如树叶落地,腐烂消亡一样自然。它也见过这位一百一十七岁的高僧不止一次地前来清洗,它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高僧明显苍老了,但眼睛仍旧如鹰鹞,双手也依然灵巧。他一点一点将肠中秽物用水冲走,质本洁来还洁去,他出家一百零九年,身心清净如镜。他无欲无求,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救护众生出离苦海。他知道在他死后这里又将是洪水滔天,又将是白骨遍野,千里无人,……不远处的都城已完全融入阴影之中,沉寂而颓废,毫无生机,不久那里将是火焰冲天。…… 他决定在 十二月八日 化掉,到另一个所在,换另一副模样,重新开始。……水静静地流着。“师傅,天凉了,我们回去吧。”侍立一旁的法常小心翼翼地说。“好,好,回去,不坐了,迟早是要回去的。他站起身来。

    很快 , 两人的影子便消失在烟雾之中。


[ 本帖最后由 诸法实相 于 2011-3-30 21:41 编辑 ]
发表于 2011-3-30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1-3-30 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5、竺佛调—了尽生死

竺佛调
(了尽生死)

    竺佛调是佛图澄的徒弟,在常山寺住了好几年。他道法纯朴,不以华美言辞为装饰,时人都因此看重他。
    有两兄弟素来信奉佛法,住处离常山寺有百里之遥,但常常徒步来礼拜焚香。哥哥的妻子忽然间病重,哥哥便将她送到寺旁,一方面求医问药,一方面自己也可跟竺佛调询问道法。弟弟在家里焦急地盼望消息,忽见竺佛调进来,便向他详细询问,佛调哈哈一笑:“病人还算可以,卿的兄长也一切如常。”佛调走后,弟弟终觉不放心,便也骑马赶到。兄弟见面,互问短长,弟弟说佛调早上到过他家,哥哥惊讶不已,说道:“和尚早晨根本没出寺院,你怎么会见得到呢?”争着去问佛调,他笑而不答。
    佛调有时入山独自住一年半载,走时带着几升干饭回来还有剩余。有人心怀好奇,随他在山里走了几十里。日暮时分下起大雪,佛调进到老虎洞中借宿,老虎还卧在洞前赖着不愿走。佛调两手一摊,对老虎说:“我夺了你的地方,不感到羞愧吗?可也无可如何。”老虎看看他,便垂着耳朵下山去了。跟在后面的人惊恐已极,第二天再也不敢跟他前行,自己哆哆嗦嗦回去了。
    佛调后来定好了自己的死亡日期。远近的人从未听说过这种事,纷纷前来参拜问询,他一一地奈心向他们解释:“天地何其长久?一个人只要能除尽贪瞋痴三垢,专心于真实清净的如来佛法,那么,外形虽抵挡不过运数,但内心一定能与道法相合。”


    众人虽听信其言,但眼见他气色和悦,神情明净,不相信他会死,便恳请他活下去。佛调将眼一闭说:“生死有命,请求有什么用呢?”说完回到房中端坐,将衣服蒙在头上,转眼便去世了。

    许多年以后,佛调的八个俗家弟子进山伐木,几个人边砍边追忆与师傅在一起的时光,说及师傅的种种好处,禁不住落下泪来。他们累了,坐下休息,其中一个不经意地朝四周看了看,忽然大叫起来:“师傅!看!师傅在那儿!”旁的人以为他发神经,等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师傅在不远处高岩上端坐,姿态仪表舒畅愉悦,衣服鲜艳夺目,八个人连忙起身行礼,却禁不住吃惊地问:“和尚还在呐?”佛调微微一笑道:“我是常在的。”接着便问旧日的相识现在如何了,说及殇亡不免唏嘘一番,又问寺院漏雨吗?院中的老梅还常开吗?众人一一做答。佛调很久才飘然而去,徒弟挥泪相送。佛调一走,几个人什么也不顾了,跑下山向同道者述说,众人无法验证,便用了最古老的方法:开棺。

    衣服和鞋子整整齐齐地放着,棺材内没有竺佛调。


[ 本帖最后由 诸法实相 于 2011-3-30 21:4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1-3-30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6、道安 —漂萍传灯

道安
(漂萍传灯)

    公元314年,后赵都城襄国(河北邢台)大饥,据载谷二升值银一斤,肉一斤值银一两,怀金玉而饿死者无数,尸体枕籍路上。就在离此不远的常山扶柳(河北冀县),一个奇丑的生命又来人世经历劫难——这便是高僧释道安。
    道安出生不久,父母便在天灾人祸的冲击下离开人世,由表兄孙氏代为抚养。十二岁时,道安出家了,除此以外他别无生路。刚来寺院,老师见他面貌丑陋,没把他当一回事,让他在田间劳役。三年间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耘,播种,收割,勤勤恳恳,毫无怨色,于斋戒毫无缺漏。一天,他向老师求经,老师给他《辩意经》一卷,他带到田间,歇息时便读一读。傍晚回寺,还给老师,又求别的。
    “这一本还没看,怎么又来要?”老师不高兴。
    “都已记熟了。”道安的眼光沉静如水,他不会说诳的,老师暗自点头,便又给他一卷《成具光明经》。傍晚道安又来还经。老师暗暗一惊,便让他背诵,结果一字不差。此后这个田间劳作的小沙弥便能安静地于青灯之下手捧经卷阅读了。老师还对他特加照顾,私下为他讲解。一转眼道安二十岁了。受戒之后,老师看出他的才具非自己所能陶铸,便让他姿意游学,从此,在战乱此起彼伏的中原,便多了一位奔波不止的僧人。
    道安来到邺城(河北临漳),入中寺,拜佛图澄为师。此时佛图澄已是年过百岁的老人,一见他便嗟叹不止,终日与他谈论。众弟子见这个新来的丑和尚这样受老师看重,心里自然不舒服,对他冷言冷语,佛图澄闻知,当下训斥道:“此人见识深远,与你们不是一类!”佛图澄讲经后,常令道安复述大意,众人本来就对他不屑一顾,这下更被激怒了,纷纷说:“下次讲经,非难死这个黑小子不可!”等道安再讲,疑难纷起,道安不急不慌轻而易举地便使众人哑口无言,佛图澄面含微笑静听。当时有人传言:“漆道人,惊四邻。”
    道安在佛图澄身边学习小乘佛法,也研读大乘般若学,毫无松懈,不知不觉过了十几年。348年,佛图澄去世,道安痛失良师。第二年石虎死,石氏兄弟开始自相残杀,昏惨惨的天空充满血腥气息,道安知道,国运将危,他避难到濩泽(山西阳城)。
 楼主| 发表于 2011-3-30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濩泽,他独自钻研,在远离尘嚣的山林中勇猛精进。随后,竺法汰、支昙讲开始讲解《阴持入经》,道安从他们受业获益非浅。351年,道安与竺法汰北上雁门飞龙山(山西浑源),与已在那里的僧光、道护等人相见,十分欢喜,便一起探讨思索。其后,道安来到恒山,建立寺院,收纳门徒。道安的名声开始传开,一时间随他受法的人占了河北的一半——自然这不用吃惊,因为经过几十年不断的杀戮,这一带人口已很是稀少,有的县不满百户。这些零余者或许是抱着不愿再做刀下鬼,或既使做鬼也早得超度的念头才皈依佛门的。武邑太守卢歆,听说他道业高深,苦苦邀请,道安不得不下山讲经,这样一来从者更多。     不久,他又回到邺城。那时石氏已灭,他望着断瓦残垣,不禁感憾万千:“当今世道,旱灾蝗灾不断,贼寇四处横行,欲弘法传教,真是难上加难,聚在一起不能立脚,分散开又无法施行教化,哎,且走且看吧!”他率徒众西到牵口山,不久又入王屋、女休山。这年冬,前燕占领邺城。道安见仍无法立足,便渡过黄河去投奔陆浑山,他们栖息山中,吃山果,饮山泉,潜心修习。谁知好景不长,前燕慕容俊前来逼迫,道安便决定脱离北方,投奔晋地的襄阳。
    一支不算小的僧人队伍,默默地出发了,但在兵慌马乱的环境中,如此多的人走如此远的路,谈何容易?走到新野时,他不得不停下来,另想对策。最后,终于对徒众讲道:
    “如今遭逢凶灾之年,不依靠国主,则法事难以立足。……佛法教化,也应广布。”
    众人早已预感到什么,齐声说:“听法师吩咐。”
    “如今我们不得不暂时分开。法汰,你去扬州,那里多有君子,好尚风流,正和你的性情。法和,你去益州(在四川),那里山川秀美,足可以修心养性。……此后天涯海角,你们各自珍重吧。”道安平静地说。
    每个人肩上的责任似乎突然加重了。法汰法和率人走了,很快便被荆杂草遮住了身影。道安带着弟子慧远等四百余人前行。夜幕来临,这些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村有店恐怕也不敢接纳这么多人),只得继续走。很快暴风雨便没头没脑地肆虐起来,这下他们就能乘着闪电的亮光前行了。迷茫中,众人终于望见一点昏黄的灯光,道安走到房外,四下一望,便喊道:“林百升,快开门。”主人听见有人叫自己,赶忙开门,一看是削发僧人,并不认得,心下一惊以为遇见神人,赶忙请进屋内,好生款待。又向前行,徒弟中有人问:
    “师傅与主人好像认识。”
    “我哪里会认得他。”
    “那师傅怎么能叫出……”
    “噢,你看他家门前有两根马桩,中间悬一马篼,双木为林,篼可容百升,他怎么不会叫林百升呢?”
    “原来如此。”徒弟满意了:身处如此险恶的境地,师傅仍在冷静地用智慧观照一切,从佛法大业到一草一木,而没有如我似的焦虑不堪,此行弘法,定不会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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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30 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襄阳是晋的军事重镇。道安立足一稳,便开始着力于讲经。但慢慢他发现,旧译由于年代已久,错译误译比比皆是,以致使深奥的经义隐没不通,每到讲解,只能知其大意,有时甚至只能原封念一下。当初在北方整天东奔西走,无暇顾及,现在应该动手整理了。他开始重读经典,钩沉发凡,探求幽微的妙旨,疏通艰涩的文辞,释疑解难,共注经二十二卷,有《船若道行》、《密迹》、《安般》等等,自他开始,诸经意义才日渐明晰。此外,自汉至晋,译经很多,但传经人的名字尚无人著录,结果后人便弄不准各经传来的年代。道安有感于此,便汇集诸经名目,标明传译者,注明新旧,撰成《经录》,这在中国还是首例,虽已失传,但为后人开了先河,从此众经的来龙去脉便有迹可寻。     道安的声名日隆,四方学士,竞相前去拜他为师。征西将军桓朗子正镇守江陵,邀他前去暂住,朱序出镇襄阳,又将他请回去,与他交游颇深。朱序每每感叹:“安法师真是学道的渡口,明理的桥梁,陶冶人的作坊!”道安有感于白马寺地方狭小,便又建新寺,取名檀溪,巨富之家,无不给以赞助,于是建成五层宝塔,四百间房。凉州刺史送来一万斤铜,打算做承露盘用,但盘已做好,便改铸铜像。道安大愿已成,感叹道:“立刻死掉也无遗憾了。那时北方的前秦已日渐强大,秦主苻坚素仰道安为人,见他造寺,也派人送来外国金箔倚像、金座像结珠弥勒像、金缕绣像、织成像各一尊。每一举行法会,众人齐集,都罗列众像布置幢幡,珠珮交相辉映,香烟四处弥漫,僧俗无不肃然起敬。
    天灾人祸使生存越来越艰难,投身佛门者也越来越多,这便给管理带来了问题。当时汉地戒律不全,道安便参照已有的规范,制定出新的僧尼规范,包括讲经说法的仪式与方法、昼夜六时的修行吃住规则、每半月一次的说戒忏悔仪式、夏安居期满之日的检举忏悔集会仪式。戒律一出,天下寺院便纷纷采纳,直到鸠摩罗什来华译出完备的律藏,才渐渐被放弃。但尚有一件一直被后世尊为定则的,便是他统一了僧人的姓氏。当时的僧人出家后, 都依老师的姓,如“竺”、“支”、“昙”等,纷杂无比,道安以为,佛门中再无比释迦尊贵的,便决定以“释”作为僧人的统一姓氏。后来《增一阿含经》译出,里面果然说河流入海,河便不复存在,四姓为僧,都称为释种,这样一来,道安的规定便流传下来。这一件事看起来无关紧要,实际上他对增强僧人间的凝聚力与认同感极为有益。
    襄阳有位名士习凿齿,机锋才辩压倒当世,很早便知道道安的名声。道安南来前,他便致书通好,进行邀请。道安来后,他抽身俗务,前来拜望。当时道安正与徒众进食,众人见他进来,赶忙放下食钵,恭立迎接,只有释道安持钵进食,并不理采。习不愧为名士,从容落座,说道:
    “四海习凿齿。”出口不凡。
    “弥天释道安。”机锋更健。
    “四海习凿齿,故故来看尔。”咄咄逼人。
    “弥天释道安,无暇得相看。”从容不迫。
    “头有钵上色,钵无头上毛。”近乎技穷。
    “面上匙上色,匙无面上坳。”以牙还牙。
    “大鹏从南来,众鸟皆戢翼,何物冻老鸱,腩腩低头食?”老羞成怒。
    “微风入幽谷,安能动大材,猛虎当道食,不觉蚤虻来。”游刃有余。
    习凿齿再无话说。见面礼毕,两人才开始谈学论道,从此便时常往还,成为至交。
    习后来写信给大臣谢安:“来这里见到释道安,确实远胜诸人,非同寻常。师徒数百人,持斋讲经,孜孜不倦。没有变化奇特的法术来惑常人的耳目,没有重威大势来迫使参差不齐的群小就范,但师徒态度严肃,相互尊重,济济一堂,秩序井然,此种情形从来没见过。此人心怀玄理,博览群书,内外经典,大略都已读遍,阴阳数术,十分通晓,佛经妙义,更不在话下。真遗憾足下不能与之相见,他也常说愿与足下一叙。”由此可见道安日常生活的一斑。
    高平人郗超派人送来一千斛米,写了很长的信,表达殷勤之意。道安的复信十分简单:“损米。更觉出有待于外物的烦恼。”
    道安在襄阳,一住便是十五年。他每年讲两遍《放光波若》,从不缺失。晋孝武帝闻其风范,十分钦佩,派使者慰问,并下诏书:“安法师器识宽宏通达,为入风神俊朗,身居佛门,训化俗众,业绩显著,不只规范当今,也将陶冶来世,奉给一同王公,资财由所地方出。这样一来,道安生活更加稳定,他不必再为衣食住行虚耗心力时日了。
    但不稳定的一天终于又来了。
    苻坚逐渐统一北方后,便思治理。他常说,西域有鸠摩罗什,襄阳有释道安,都是神器,应让他们来辅佐我。”于是,公元378年,苻坚派长乐公苻丕围攻襄阳。道安见刀兵将近,便想率徒众远走,朱序却决不放过。无奈,道安又一次分张徒众。城里人在等待中煎熬了一年,襄阳沦陷了,朱序也被俘。苻坚闻知消息,对仆射极翼哈哈大笑:
    “朕以十万之师攻打襄阳,只得到一个半人。
    “是谁呢?臣猜测一个定是朱序。”
    “不不,与朱序无关。安公一人,习凿齿半人耳!”
    383年,苻坚又派吕光征讨龟兹诸国,去取另一个神器鸠摩罗什。道安极力赞成:罗什学识广博,来后自己正可与之共探玄理。罗什在西域,也早知道安的风范,认为是东方圣人,时常遥相礼拜。可惜的是,山川阻隔,兵慌马乱,当罗什刚到凉州时,道安已到另一个世界,罗什来长安,则是十六年以后的事了。二人如长庚与启明,永不得相见。
    道安在长安,住在五重寺中,有徒众数千名,随他弘扬大法。他组织外国僧人伽提婆、昙摩难提、僧伽跋澄诸人,译出经典百万余言。他又常和法和审定音韵文字,详细考核修辞意旨,新译经典,由此得以订正。他仍为诸经做注,但也担心不合于佛的意旨,便发誓道:“若所说的于理不远,愿现瑞相。”不久就梦见白发长眉的梵僧对他说:“君所注经典,于理无误。我不能入涅槃境界,住在西域,当助你弘通经义,可时时为我设食。”道安醒来,便为其设食,从不间断。——后来《十诵律》传到,慧远才知道师傅梦见的是宾头卢。
    道安读书文博,善作文章。长安城中,为诗作赋的衣冠子弟,都前来依附。诸人一有重大疑惑,便来请教。蓝田出土一口大鼎,可容二十七斛边上有篆文铭记,无人能识,道安一见便说:“这是古篆书:鲁襄公所铸。”又用隶书写出。有人在集市卖一只结构奇特复杂的容器,苻坚亲自问他,他说:“这是王莽改制,用以统一全国度量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京兆一带传言:“学不师安,义不中难。”
    乱世终归是乱世。本来苻坚已将后赵造成的混乱局面收拾得不错,境内百姓富足殷实,四方安定,而疆域也相当广大,东到海边,北连大漠,南与东晋隔江而望,西接龟兹,只有建康一隅尚未征服。苻坚对此很是耿耿于怀,他每每对仆臣说,平定江东,以晋帝为仆射,以谢安为侍中。苻坚弟弟平阳公融、朝臣石越原绍都极力反对,这些人还举出名臣王猛临终“不要图谋晋地”的告诫来劝他,他十分厌烦,说道:“朕奉天承运,讨伐残余,军兵百万,将马鞭投在长江能截断水流,有何不可?不必多言!”众人陷入绝望之中。猛然,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道安。数年来他们发现,苻坚对道安越来越尊重,甚至有一次,苻坚出游东苑,命道安与他同辇,仆射权翼劝谏:“臣以为天子御驾,只能由侍中陪乘,道安形貌丑陋,下贱之人,怎能这样做呢?”苻坚顿时勃然大怒:“安公道德世人所尊,朕的天下与之相比,也不值什么,让他同乘车辇,这种荣耀比其德行差远了!你不要说,快扶安公登辇去!”这件事传闻甚广。想到此,众人便去求道安。
 楼主| 发表于 2011-3-30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皇上将用兵东南,上人为何不能替苍生说句话呢?”
    “贫僧方外之人,不宜干预国事吧?”
    “上人不必过谦,……出黎民于水火,现在全看您一人了。”
    “好吧,我去试一试,不过贫僧人微言轻,诸公要有所准备。”道安心事重重,策杖而去,他身后等待的诸人更是忐忑不安。
    苻坚一见道安,开口便道:
    “朕将与公南游吴越,巡游各地,到会稽去看一看海,你以为怎么样呢?”轻松自在如同真的计划一次出游。
    “陛下所说自然不错。但陛下应天命而治,有八州的朝贡,居于中心而制御四海,正应当保养精神,无思无为,与尧舜之德一争高低。现在却以百万之师,去求东南一隅下等土地,岂不有损于天道吗?而且那一带地势低洼,瘴气逼人,当初舜禹游而不反,秦始皇去而不归,贫道以为此次也不宜出行。开阳公是国戚,石越为重臣两人劝谏尚遭拒绝,贫道轻贱之人,说出来陛下也不会听,只是陛下待我隆厚,不能不略表赤诚。”话说得相当小心。
    苻坚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套,心下稍有不快,自然不会形之于色:
    “朕这样做,并非因为现在土地不广,民不足治,只不过恐怕怠慢天心,来明确一下大运所在罢了。顺应天时而动兵,载在典籍,若如诸公所说,则帝王就不必省视四方以行教化了。苻坚理直气壮。
    “陛下若定要亲征,可先到洛阳,显示军威,养精蓄锐,传檄江南,若其不从,再动兵不迟。”道安只得告退,他明白苻坚的心理——成为唯一的君王,一切都在自己脚下朝拜,这种心理随实力的巩固与日俱增,没有谁能止住他重新将国家拖向深渊。
    公元383年8月,苻坚让平阳公率25万兵马为先锋,他自己亲率六十万,向南杀来,晋派谢石、谢玄抵抗,结果苻坚一败涂地,弄得草术皆兵,他自己只身逃遁,到洛阳时,才收得残兵十万。这便是著名的淝水之战。自此前秦元气大伤,苻坚再后悔为时已晚。
    道安闻讯只能摇头叹息,多少生灵又化作枯骨!他不由得对人说:“世事如此,祸患将来,我该去了。”他似乎有些绝望了,忽而水灾,忽而旱灾,忽而蝗灾,东晋、后赵、成汉、前赵、前燕、后燕、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前秦……没有一片净土,没有一时安宁,此种境况在他生前已开始,在他死后仍将继续。他常与弟子法遇等立誓,愿生兜率天。那里为弥勒所居,充满光明……
    公元385年正月27日,忽然有一异僧来寺内寄住。此人形貌十分的凡庸平常,因寺房狭窄,便让他住在讲堂。一夜,维那值班护殿,见他从窗缝中出入,急忙告诉道安。道安赶来,施礼问道:
    “上人来此,有什么要做的吗?”
    “正为你而来。”
    贫道自思罪孽深重,恐怕不好得到解脱吧?”
    “很可以超度,但需重浴圣僧(寺内供奉的主佛像,此指弥勒),愿望才能得以实现。”丑僧说完,便为他指点浴法。
    “ 敢问主人,贫僧来生住在何处?”
    “随 我来。”
    众人随他来到院中,异僧朝天的西北虚拔一下,便见云彩散开,兜率天妙境尽在眼前。再一转身,异僧忽然不见了。

    道安置办浴具,有数十名不同寻常的小儿,来寺内游戏。圣像经他一浴,灵光夺目。 2月8日 ,他忽然对众人说:“我要去了。”斋戒完毕,他便无疾而终,离开了这个充满喧嚣与骚动的世界。
发表于 2011-3-30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楼主| 发表于 2011-3-30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7、支道林

支道林
(都城名士 山林玄僧)

    名士王濛卧病在床,吩咐仆人:无论亲疏远近,都不许通报。一日,仆人小心翼翼跑进来道:
    “有一异人在门口,不敢不来禀报。”
    “哈哈!这一定是林公,快请!”
    这“异人”便是东晋时候往还于都市与山林、交游于名士与僧众间的高僧支道林。
    支道林本姓关,河南人,幼年随南渡的家人离开祸乱横生的北方来到江南。因家中世代信佛,他又聪明灵透,所以很早就悟到非常之理。他曾隐居在余杭山中,钻研经书,数年之后,便卓然独拨,见解出众。二十五岁时,他剃发出家。

    初入京城,刚一打进以谈玄说道为务的名士圈,他便很受王濛看重,评论道:“参悟玄理的功力,比王弼毫不逊色。”殷融常叹息,卫玠死后,论精神气韵,后世尚无人能比。一见支道林便叹道:“真如重见卫氏。”一时名士谢安、王洽、刘恢、殷浩、许恂、郗超、孙绰等都纷纷与他结交。在京多年,留下许多风流韵事。

    支道林为人大方,升座讲经,只标举大义,辞章文句就不免有所遗落,拘守经文者便讥讽他鄙陋无知,谢安却极力称赞:“林公说法,正如九方皋相马一样,只看其骏逸与否,而忽略其毛色是黑是黄。”支道林与诸人谈学问,妙语如珠。褚季野说:“北方人的学问,深厚广博。”孙安国接着道:“南方人的学问,清通简要。”支道林说:“圣贤就不用说了。自中等人以下,北方人读书,如站在显豁处观月,南方人的学问,如隔着窗子看太阳。”谢玄守父丧,支道林前去找他,直到傍晚才回来,有人在路上碰见问他,他说:“今天与谢公算是畅谈了一次。” 谈玄的兴趣已将守丧的礼法挤到角落里了。众人谈得最多的,还是《庄子》。支道林、许恂、谢安集会王濛家,谢安对众人说:“今天可谓雅会,时光难,这种集会本来不易,你我应当畅谈一番,以表心意。”许问主人:“有《庄子》吗?”王濛捧出,随手翻出《渔父》一篇。谢看后,便让众人阐发。支道林先来,说了七百余言,叙述精丽,才藻出众,众人无不称善。诸人说完,谢问:“诸位还有可说的么?”众人答道:“今天的谈论,不会不把话说完。”谢安于是稍驳众人所说,便自述己见,洋洋万言,文才高超,意气洒脱自如。支听完笑着说:“君所说畅达无滞,所以才如此佳妙!”此情此景,令后人追怀感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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