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经典精华(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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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皓泰禅师
　　师到琅琊，琊问：“埋兵掉斗，未是作家。匹马单枪，便请相见。”
　　师指琊曰：“将头不猛，带累三军。”
　　琊打师一座具，师亦打琊一座具，琊接住曰：“适来一座具，是山僧令行。上座一座具，落在什么处？”
　　师曰：“伏惟尚飨！”
　　琊拓开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师曰：“贼过后张弓。”
　　琊曰：“目坐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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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圆鉴禅师
　　欧阳文忠公闻师奇逸，造其室，未有以异之。与客棋，师坐其旁，文忠遽收局，请因棋说法。师即令挝鼓升座，曰：“若论此事，如两家着棋相似。何谓也？敌手知音，当机不让。若是缀五饶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只解闭门作活，不会夺角冲关，硬节与虎口齐彰，局破后，徒劳绰干。所以道：肥边易得，瘦肚难求，思行则往往失粘，心粗而时时头撞。休夸国手，谩说神仙，赢局输筹即不问，且道黑白未分时，一着落在什么处？”良久，曰：“从来十九路．迷悟几多人？”
　　文忠嘉叹从容，谓同僚日：“修初疑禅语为虚诞，今日见此幸机缘，所得所造非悟明于心地，安能有此妙旨战？”
　　师老，退休于会圣岩。凶阅班固九流，遂拟之作九带，叙佛祖教义，博采先德机语，参同印证。其一曰佛正法眼带、其二曰佛法藏带、其三曰理贯带、其四曰事贯带、其五曰事理纵横带、其六曰屈曲带、其七曰妙叶兼带、其八曰金针双锁带、其九曰平怀常实带。
　　学者既已传诵，师曰：“若据圆极法门，本具十数，今此九带已为诸人说了，更有一带，还见得么？若也见得亲切分明，却请出来说看。说得分明，许汝通前九带，圆明道眼；若见不亲切，说不相应，惟依吾语而为己解。则名谤法。大众！到此如何？”众无语，师叱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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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昙颖达观禅师
　　师首谒太阳玄禅师，遂问：“洞山特设偏正君臣，意明何事？”
　　阳曰：“父母未生时事。”
　　师曰：“如何体会？”
　　阳曰：“夜半正明，天晓不露。”
　　师罔然，遂谒谷隐，举前话，隐曰：“太阳不道不是，只是口门窄，满口说未尽。老僧即不然。”
　　师曰：“如何足父母未生时事？”
　　隐曰：“粪墼子。”
　　师曰：“如何是夜半正明，天晓不露？”
　　隐曰：“牡丹花下睡猫儿。”师愈疑骇。
　　一日普请，隐问：“今日运薪耶？”
　　师曰：“然。”
　　隐曰：“云门问僧：‘人搬柴？柴搬人？’如何会？”师无对。
　　隐曰：“此事如人学书点画，可效者工，否者拙，盖朱能忘法当笔忘手，手忘心，乃可也。”
　　师于是默契。良久，曰：“如石头云：‘执事原是迷。契理亦非悟。’”
　　隐曰：“汝以为药语？为病语？”
　　师曰：“是药语。”
　　隐呵曰：“汝以病为药，又安可哉？”
　　师曰：“事如函得盖，理如箭直锋，妙宁有加者，而犹以为病，实未喻旨。”
　　隐曰：“妙至是，亦只名理事，祖师意旨，智识所不能到，矧，事理能尽乎？故世尊云：‘理障，碍正见知；书障，续诸生死。”’
　　师恍如梦觉，曰：“如何受用？”
　　隐曰：“语不离窠臼，安能出盖缠？”
　　师叹曰：“才涉唇吻，便落意思，尽是死门，终非活路。” 住后，示众曰：“才涉唇吻，便落意思，尽是死门，俱非活路。直饶透脱，犹在沉沦，莫教辜负平生，虚度此世。要得不辜负平生么？”拈柱杖，卓一下，曰：“须是莫被柱杖谩始得。看看！柱杖子穿过你诸人髑髅，勃跳入你鼻孔里去也。”又卓一下。
　　过京师，寓止驸马都尉李端愿之园，李公问曰：“地狱毕竟是有是无？”
　　师曰：“诸佛向无中说有，眼见空花；太尉就有里寻无，手据水月。堪笑眼前见牢狱不避，心外见天堂欲生。殊不知欣怖在心，善恶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无惑。”
　　李曰：“心如何了？”
　　师曰：“善恶都莫思量。”
　　李曰：“不思量后，心归何所？”
　　师曰：“且请太尉归宅。”
　　上堂：“山僧平生间好相扑，只是无人答对，今日且共首座答对。”卷起袈裟下座，索首座相扑。
　　座才出，师曰：“平地上吃交。”便归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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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庆遇安禅师
　　上堂：“欲识曹溪旨，云飞前面山。分明真实个，不用别追攀。”
　　僧问：“古德有言：‘进底红尘生，山头波浪起。’未审此意如何？”
　　师曰：“若到诸方，但恁么问。”
　　曰：“和尚意如何？”
　　师曰：“适来向汝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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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清居素禅师
　　僧问：“即此见闻非见闻，为什么法身有三种病、二种光？”
　　师曰：“填凹就缺。”
　　驸马李遵勖居士
　　公谒谷隐，问出家事，隐以崔赵公问径山公案答之，公于言下大悟，作偈曰：
　　学道须是铁汉，著手心头便判。
　　直趋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
　　公一日与坚上座送别，公问：“近离上党，得届中都，方接麈谈，遽回虎锡，指云屏之翠峤，访云岭之清流。未审此处彼处的事作么生？”
　　座曰：“利剑拂开天地静，霜刀才举斗牛寒。”
　　公曰：“恰值今日耳瞆。”
　　座曰：“一箭落双雕。”
　　公曰：“上座为什么才草鞋睡？”座以衣袖一拂。
　　公低头曰：“今日可谓降伏也。”
　　座曰：“普化出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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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道隆禅师
　　师初参石门彻和尚，问曰：“古者道：‘但得随处安亲，自然合他古辙。’虽有此语，疑心未歇时如何？”
　　石门曰：“知有，乃随处安闲，如人在州县住，或闻或见，千奇百怪，他总将作寻常；不知有面安闲，如人在村落住，有少声色，则惊怪传说。”师于言下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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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杨亿大年居士
　　公问广慧曰：“承和尚有言：‘一切罪业，皆因财宝所生。’劝休疏于财利，况南阎浮担众生以财为命，邦国以财聚人，教中有财法二施，何得劝人疏财乎？”
　　慧曰：“幡竿尖上铁笼头。”
　　公曰：“海坛马子似炉大。”
　　慧曰：“楚鸡不是丹山凤。”
　　公曰：“佛灭二千岁，比丘少花钱多办事惭愧。”
　　投子义青禅师
　　师谒见圆通秀禅师，无所参问，惟嗜睡而已。执事白通，通即曳杖入堂，见师正睡。乃击床呵曰：“我这里无闲饭与上座吃了打眠！”
　　师曰：“和尚教某何为？”
　　通曰：“何不参禅去？”
　　师曰：“美食不中饱人吃。”
　　通曰：“争奈大有人不肯上座！”
　　师曰：“待肯，堪作什么？”
　　通曰：“上座曾见什么人为？”　　
　　师曰：“浮山？”
　　通曰：“怪得恁么顽赖。”遂握手相笑，归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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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阳清剖禅师　　
　　师在太阳作园头，种瓜次，阳问：“甜瓜何时得熟？”
　　师曰：“即今熟烂了也。”
　　曰：“拣甜的摘来。”
　　师曰：“与什么人吃？”
　　曰：“不入园者。”
　　师曰：“未审不入园者还吃也无？”
　　曰：“汝还识伊么？”
　　师曰：“虽然不识，不得不与。”阳笑而去。
　　僧问：“娑竭出海乾坤震，觌面相逢事若何？”
　　师曰：“金翅鸟王当宇宙，个中谁是出头人？”
　　曰：“忽遇出头时又作么生？”
　　师曰：“似鹘捉鸠君不信，髑髅前验始知真。”
　　曰：“恁么则叉手当胸，退身三步也。”
　　师曰：“须弥座下乌龟子，莫待重遭点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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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山显如禅师　
　　师初到太阳，阳问：“汝是甚处人？”
　　曰：“益州。”
　　阳曰：“此去几里？”
　　曰：“五千里。”
　　阳曰：“你与么来，还曾踏着么？”
　　曰：“不曾踏着。”
　　阳曰：“汝解腾空哪？”
　　曰：“不解腾空。”
　　阳曰：“争得到这里？”
　　曰：“步步不迷方，通身无辨处。”
　　阳曰：“汝得超方三味耶？”
　　曰：“圣心不可得，三味岂彰名？”
　　阳曰：“如是，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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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撰曾会居士
　　公幼与明觉同舍，及冠，异涂。天喜间，公守池州，一日，会于景德寺，公遂以《中庸》、《大学》，参以《楞严》符宗门语句质明觉，觉曰：“这个尚不与教乘合，况，《中庸》、《大学》耶？学士要径节理会此事，”乃弹指一下，曰：“但恁么荐取。”公于言下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