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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应如是

[事迹传记] 一位80后女孩的学佛习武人生(不断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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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9 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弥陀佛
发表于 2010-5-9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赞叹
发表于 2010-5-9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精彩哦
楼主咋不见了
发表于 2010-5-9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奶奶,我也管不了,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别人的东西啊。”我无意和奶奶争论什么,淡淡的说了两句,奶奶便感叹着离开了

“哎,跟你爸一样。”

大雨过后的那两天里天气都很好,但是道路却依然泥泞不堪。云姑的学习紧张了起来,她来寺里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果果不用上学,闲的无事,倒是经常来找我玩。但是我因为要跟着爸爸出去收废品,却经常不在寺里,好久没有和果果还有云姑一起玩了。

“竹子,竹子,师父,竹子在吗?”大雨过后的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寺里做功课,就听到果果在外面喊我的声音。

“果果,你怎么来了?路上多滑啊!”果果总能在我烦闷的时候给我一些意外

“我一猜你就在,这么滑的路你总不会又和你爸出去吧!”果果看到我出来,一脸的得意,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竹子,我们去摔泥娃娃吧!对门的炳林挖了好多胶泥,我管他要了好多呢。”天真无邪的果果脑子里永远装的都是玩

“好啊,我们好久没有摔泥娃娃了!”因为金砖的事情,这几天我总有些担惊受怕的感觉,一块价值几十万的金砖放在寺里并不太平。这几天师父无论是睡觉还是诵经都异常的警觉,金砖一日不还,我们就要多担一日的风险。虽然下了一场大雨,但是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却有增无减,我知道这不是偶然。就在昨天,师父在大殿给人讲法回来时,屋子里明显的被人翻过了,所幸的是金砖早已被师父挪了地方,并未被人偷走。在佛光笼罩的寺院里尚且发生这种偷盗之事,可见在利益和金钱面前,人们的胆子有多大。后来师父就吩咐,当她出去的时候,我就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要去,目的当然是防止有人心怀不轨。

“果果,你去把胶泥拿来,我们在寺里玩吧,师父不让我出去。”虽然师父现在在屋子里,但说不准一会儿又会有人来,我不敢轻易地离开。

“好吧!你等着我啊!”果果对我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但果果呼哧呼哧搬来一大块胶泥的时候,我也从寺外的草丛下挖来了一大块泥,提前在大槐树下的青石上摔透了。

“竹子,快过来帮忙啊,我搬不动了。”果果一出现在栅栏外面就呼叫起来

“这么多?你不会少搬点啊,累不坏你。”帮着果果把黄胶泥搬过来,我们两个把你分开,便开始摔泥。

摔泥娃娃最重要的一步便是摔泥,要把泥摔好了才不会漏气。我们拿了块拳头大的泥,做成圆圆的小碗形状,然后把底抿的薄薄的。摔泥娃娃的诀窍在于小碗的沿一定要高一点、厚一点、结实一点。做好之后,选一块平整的地方碗口朝下用力摔下去,这时就会听到“啪”的一声,泥星四溅,泥碗的地就给呲开了一个大洞,这时对方就要拿一块泥来,或团成泥球或拍成泥饼把这个洞给补上。我们的情绪就在这你来我往的啪啪声中渐渐高涨,果果摔得总是没有我摔得大,渐渐的,他搬来的那块黄胶泥几乎都被我给赢了过来。

“竹子,每次都是你赢,不好玩”果果有些不高兴了

“我们不玩了,我们拿泥捏小人好不好?我给你捏小皇帝,还有皇宫。”我知道果果特别喜欢我捏的小泥人,便提出来捏泥人玩。

记得捏小人的技术还是一次去一个亲戚家玩时,跟一个远房的表哥学的,这门技术最终在我的手里发扬光大。随着生活得渐渐变好,有许多人家都安上了黑白电视机,偶尔在别人家看到的一些电视剧中的皇帝、随从、皇宫便逐渐的变成了我手下的小泥人。
发表于 2010-5-9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果果给我帮忙打下手,我负责构建宫殿,捏出宫殿里的各种角色。我和果果就像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领导者创造者,一个个故事、一个个人物在我们的手下渐渐产生。乐此不彼的我们两个守着一堆黄泥玩了个不亦乐乎。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一座用黄胶泥做成的宫殿终于矗立在了玄清寺下的大槐树下的青石上,记忆里那是我最引以为豪的艺术品了(于我暂且称它为艺术品)。排列整齐的泥人部队、带着有尖尖顶子的皇帝和宫人,高高的宫殿和宝座、一个个的台阶……。其实在每个孩子的童年里都有一件或者几件在大人看来微不足道,却足以让孩子们铭记一生、引以为豪的事情。长大后爸爸曾经跟我探讨过教育孩子,他的法宝便是鼓励,每个大人经历的多了有,些事情在他们的眼中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可是他们却不曾想起,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年弱孩子那里,他们看起来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可能需要孩子们付出他全部的努力。所以从小到大爸爸从不强迫我和妹妹考个什么样的好成绩,考好了爸爸会表扬我们,考不好爸爸会鼓励我们继续努力。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成绩代表的只是你这次测试的水平,我相信你会是最棒的。”爸爸注重的不是提高我们的成绩,而是如何提高我们对学习的兴趣,还有便是开阔我们的视野、开发我们的智力。虽然爸爸很忙,但是他总会在闲暇之余跟我和清清玩猜谜语、拼数字的游戏。因此在爸爸的培养下我和清清对学习保持了长久的兴趣,我对语文汉字的兴趣尤甚。

师父出来叫了我几次,当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果果恋恋不舍的回家了。当师父最后一次出来看到我们的杰作时,师父很惊诧,师父说我有足智慧,学什么像什么。
发表于 2010-5-9 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村口的马路上终于有牛车缓慢的走过时,爸爸决定前往雾儿蒙去还回金砖了。为了保险起见,爸爸叫了几个本家的叔叔伯伯随同前往,当然还有我。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几个本家的叔伯们竟然都争相前往,与以往白眼相加、推诿嘲讽的境况大不相同,甚至村里的老万大叔都自愿开着他那台村子里唯一的拖拉机送我们去。我想,他们大概都想亲眼看到爸爸是如何将财神拒之门外的吧,毕竟这种机会并不是会经常出现的。

当我坐在一大群既陌生又熟悉的大人中间,紧紧的抱着那块惹了多少是非的金砖,坐在拖拉机上颠颠簸簸的奔往雾儿蒙的时候,我的内心竟是无比的感慨,不由得眼泪迷了双眼。这件事无疑在我的生命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爸爸关于不贪财的无声教育让我在以后的修佛路上收益匪浅。几个穿着整齐的大人一路闲扯着一些诸如天气和庄稼收成的话题,爸爸坐在我的旁边不时的插一两句话。我们更像是去走亲戚,而不是去还一块价值连城的金砖。泥泞的马路本来就凹凸不平,再加上大雨过后的泥泞使得道路更加的难走,不知颠簸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雾儿蒙。

这个偏僻的小村子与那天我和爸爸来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村子中间的那段老墙下没有了那几个老人,到处都是烂泥地马路使这个昔日安静整洁的小村子显得有些凌乱。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老人的任何信息,到达村子的十字路口时,大家都从车上下来,爸爸带着我走进了附近的一户人家。

“有人吗?”穿过狭小的庭院,爸爸站在院子里朝屋子里喊

“谁啊?”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大哥,跟你打听个人啊!你们村有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大娘吗?她大概这么高,穿着一身黑绒布上衣,对了,还缠了小脚。”爸爸根据我的叙说像这个男子描述着

“你们是干什么的?”中年男子警惕的问我们

“我们是龙家湾的,找这老大娘有点事。”爸爸也不知这人会反问一句

“龙家湾来的,你是那个收破烂的?”男子的疑惑更深了“就是你当铜收的那个李大娘的金砖?”那名男子紧接着打量了我一番

“大哥,你怎么知道啊?那块砖是我们家孩子收的,这不下雨耽误了几天,现在给大娘送回来吗?”爸爸坦率的承认说

“几天前,在你们那块做媳妇的俺村的一个丫头说李大娘当铜卖的那块砖是金的,今天李大娘的本家还算计着去你们村找你呢,这刚走了可好你们就自己来了。”中年男子看出了我们的疑惑“我带你们过去吧”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带上门“谁知道李大娘家的那块砖是金的啊,听说那是李大娘她关外兄弟留下的,那个老爷子没儿没女的,所有东西都留给李大娘家了,前几年连锅碗瓢盆都弄回来了。没人识货,他家都以为那就是块破铜砖,老早就说卖了,因为铜的价钱一直不高就留到了现在,给你收去了。”

等在街头的几个叔伯看到我们出来,和这个好心的大伯寒暄了几句之后,大家一起往李大娘家去,这么一大群人在街上走不由的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大哥,你家来亲戚了?这是干什么去啊?”一路上不断地有人同好心大伯打招呼

“这是那个龙家湾收废品的,人家给把金砖送回来了。”好心的大伯一路走一路说着

等我们到了李大娘家的时候,后面也陆陆续续来了好多看热闹的人。“李大娘,快点出来,人家龙家湾的那个瘦破烂的把金砖给你送回来了。”一进门,中年男子便洪声喊道

不多时,那天卖给我金砖的那个老婆婆就走了出来。“哎呦,快进来,快进来。路上不好走吧!”大娘热情的把我们一行人让进了屋里。

“大娘,这次我们来是把您前不久当铜卖给我们家孩子的那块金砖还给您的,当时孩子也没有说,到了家我才知道。”爸爸一进屋没有寒暄就直奔主题“本来打算早给您拿过来的,这不是下雨了吗,路上也不好走就拖到了现在。”

“你看,这个我老糊涂了,也没问孩子们那天就把这个东西当铜给卖了,回来让孩子们训了一顿,还麻烦大兄弟你给送回来。”老人一边忙着给我们倒水,一边歉意的说。

“哪有?老人家你倒是客气了。这是您卖给我们的那块砖,您看看是不是?”爸爸从我手里接过金砖递到老婆婆的手里

“是,是这块,以前每天放在炕上织网的时候当坠头子呢”老人喜悠悠的接过金砖,我看着满屋子的人心里不由得想,如果这块砖不是卖给我们,也许它会这么永远的当着它平凡的织网坠头‘

“你们这孩子几岁了?长的这么俊秀?比丫头都好看。这孩子也灵头,这么小就能给你帮忙。”很快的人们的话题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俺家这就是个丫头,呵呵”爸爸很开心的纠正着,一说到我无疑是爸爸最自豪的时候

那天,经不住老婆婆家的热情邀请,我们一行人在雾儿蒙吃了一顿午饭,席间我得知,老人的几个儿子和本家的兄弟们今天一早就坐车去我们村了,大概正好和我们走了个对头。毋庸置疑,他们是去要回金砖的,幸好我们早他们一步到了雾儿蒙,否则真的被人找上家门就绝对不似现在我们主动送还的好了。

村子里很快就派人把那行人从半路上叫回来了,李大娘家就好似过节般杀猪炖鸡的准备招待我们。本来我一个小孩子家,在农村的习俗中是不能上席的,但是因为我的特殊身份破例也和大人们坐在了一起。村子里最有威望的几个老人也被请来作陪,大家分两桌盘坐在炕上,推让了半天爸爸终是被推倒了首座,这让爸爸很拘谨,我坐在方桌的一个角落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显得有些孤单。席间大人们都喝着酒攀起了亲戚,东家西家的我都不认识也插不上话,当然也不容我插话。佛曰:“众生平等”,也就是众生不论贫贱长幼一律平等,而佛也倡导众生讲究孝悌、尊师长。在这看似矛盾的两个观念中却又有着相对的平衡,而农村的一些习俗无疑将长尊幼卑的礼仪观念发挥到了极致,而忽略了佛所倡导的平等。
发表于 2010-5-9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平凡无奇却又充满了乐趣,和爸爸出去收废品的日子就这样延续,毕竟还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可以跟着师父练练武术。

第二年的夏天来临的时候,爸爸让我也六年级的升学参加考试,他和初中的领导沟通过,只要我能通过考试并有出类拔萃的表现,初中就可以不计较我的年龄接收我入学。就这样,我在临考试的前半个月又走进了校园。虽然算是故地重游,但学校在我眼中依旧是那么的新奇,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让我内心充满喜悦和满足。彼时云姑已经走了,而教室里的人在我看来是那样的陌生。就这样,我,一个六岁的顽童再次坐在了这个混合教室里,接受着人们或惊奇、或羡慕、或嫉妒的各种眼神。其实内心里我是不愿意上初中的,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别人诧异的眼神,厌倦了由此带来的种种不便。我依旧孤独,原因有很多种。爸爸对此很着急便找我们班的女同学们谈话让她们玩时带着我,但是我不喜欢玩女孩子们丢沙包、跳皮筋的游戏。甚至也厌倦了和那群男生玩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于是我依旧孤独。

随着考试的越来越近,师父对我的管教也越来越严格了。师父说她内心不希望我专门为了考试为考试,但是为了能够接受到更高更系统的教育,她还是希望我能全力以赴。我知道师父说的有些言不由衷,因为师父完全有能力来教我,甚至我学的会比在学校里学的快。但是爸爸却不是这样认为,他说这个社会是一个注重形式的社会,如果没有国家公认的文凭纵使你学历再高都不行。爸爸这样认为是有依据的,按照知识储备来说,爸爸绝对比学校的其他两个老师要懂得多,但是就是因为他仅仅有个高中毕业证,没有大学的文凭,就无法从民办教师转成吃皇粮的公办教师。所以爸爸不得不到处借钱带职进修,为的就是那一纸文凭。纵然师父能仅用一年的时间就能教会我所有初中三年的知识,英语除外,我对英语有着天生的排斥感,无论如何用功,我总也记不住那些用一个个字母组成的单词。但是上学这个形式还是要走的。

可以说是很顺利,我考进了我们乡的初中,那是一个位于一片荒原中的简陋学校。开学的第一天在师父的目送下,我被爸爸带着前往学校报名。记得很清晰,爸爸骑着家里唯一的一辆大重车子,我坐在前面的横梁上,后面车架上绑的是一个四脚凳子(那时候上初中要自带凳子的,似乎现在还是如此)。学校离我家很远,爸爸说有十三里路之遥。自行车在马路上颠簸着行进,一路上有很多像我般被家长带着去学校的孩子,但是在这些孩子中我无疑小的让人诧异。在家长和学生们惊奇的目光中,我报到交了各种杂费后,被通知分的了初一一班,把我送到教室爸爸就离开了。

而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受到了刁难,因为我个子矮,老师把我安排在了第一桌。当我在第一桌做好,安安静静的等着老师发书的时候,我们村的一个男生跑到了我的面前。

“大家快看啊,这里还有个吃奶的小尼姑呢?”那个男生很不礼貌的用食指指着我,满带嘲讽和些许自豪的喊道。本来喧哗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因为我坐在第一排,即使不回头我也能感觉出那五十多双眼睛的注视。
发表于 2010-5-9 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一刻教室变得异常的安静,在片刻的沉寂之后教室就好像炸锅了一样议论纷纷起来。我们村的那个男生似乎为自己的行为能吸引如此多的目光而感到自豪,面对大家的揣测和议论,他一头扎到了一群好奇的男女生中大肆的宣扬着我的光荣历史,他津津有味的向大家描述我在小学时如何的被一群大男生拦在路上痛打,我父亲是如何的请求我们班的女生们带我一起玩,我是如何的穿的寒酸破烂,我是如何跟着爸爸天天去收破烂,以及最重要的我是如何的性格怪异,跟着一个尼姑出家,还曾自杀。总之,林林总总,所有有关于我的一切都被他拿来为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而大肆的描述着,而这些话仿佛是一根根的刺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

坐在这个陌生而又充满了希望的教室里,我前一刻还在庆幸终于摆脱了小学那个熟悉却充满了鄙夷和侮辱的地方,踏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却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随着那个男生嘴唇的开合又化为了泡影。那些嘲笑和鄙夷还有玩味的审视又如恶魔般纷至沓来,让我避之不及、无处可藏。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抱怨,总之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班内的焦点,各种复杂的目光刺得我如坐针毡。有句话叫做怒极反笑,在哄笑声中,我的怒气急速的上升,记不得有多久没有那么生气了,当炸裂般的疼痛一波波的袭向我的头,让我几乎要狂颠的时候,突然间想起了寺院,想起了曾经的苦楚和如今的幸运,我又释然了。平静的坐着,一粒粒捻着手中师父曾经送我的那串佛珠,一切的声音都渐渐远离,再一次我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没有同桌的一声断喝,我想那些或嘲笑或鄙夷的眼神还会伴随着低声的议论不断地飘向我,而魏美玉无疑让这种议论转移到了地下。

刚来时我习惯性的被老师安排在了第一桌,一直我都没有注意我的身旁坐的是什么人。魏美玉名不如其人,乍听到她名字的人都以为她长的娇娇弱弱的。而实际上其实她长的很黑又很高大,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第一次见面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她特别丑,还有就是为什么她这么高还坐在第一桌?

“你们一群大男生背后议论一个比你们小一半的女孩子,羞不羞啊?还有脸吗?”魏美玉的大嗓门乍一响起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魏美玉黑着脸掐着腰的样子。我仅仅是扫了她一眼,随即又埋头练自己的字去了。我知道她是为我鸣不平,心下有些感激,但是我依旧没有将谢谢说出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好心未必会给她带来好报,我的冷淡也许会让她兴趣索然而放手。

当教室的议论声渐渐小了的时候,魏美玉转头问我为什么任由那个男生说我我也不辩解。我头也没抬的笑了笑“习惯了。”

老师进来的时候,这短短的一个钟头里,初中在我眼中已经由天堂变成了地狱,那些梦魇般的过去又将在这个新的学校里上演,我无力去阻止,唯有沉默。老师指定了几个后面的男生去搬书来发,而班主任踱步到了我们桌子前“你是叫何子秋吧?我和你爸爸认识,听说你语文学的不错。”老师过来和我说话在我意料之中,毕竟在这个班级我年龄太小了。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美玉啊,别看何子秋小,人家学习可是不比你们差啊,以后多照顾着点她。”因为大多数人的位置都是自己随意做的,老师随即又把其他人的位置给调动了一下。

当书全部发完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一个一个的上讲台去做自我介绍。第一个上去的就是魏美玉,如果说第一次我对她是感激的话,听了她的自我介绍之后,我对她是一种刮目相看的欣赏,从她的演讲中可以判断她可以是一个很沉稳的领导者,自然大方又极具逻辑性。清楚地记着我是第四个上讲台作自我介绍的,讲桌有点高,我仅仅比讲桌高一个半头,站在讲桌后面我才有机会看清教室里每个人的脸,而彼时每个人脸上写满的都是好奇和惊讶,我想除了我们村的那几个人,大概每个人都是第一次看清我长得一个什么模样吧。因为升初中之前这里的校长就和爸爸协商好,我上初中的一个条件就是蓄发。一个七岁的孩子上初中已经足够引起整个年级的轰动了,如果这个孩子还是个光头的话,无疑会将这个轰动无限扩大。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我的头发已经有半指长了,但我们村那个男生给我做的前期宣传还是让大家对我的关注度提高了许多倍。

“我叫何子秋,今年七岁,谢谢。”我平静的做了我们班最简短的自我介绍,当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平静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期然的教室里响起了一片唏嘘之声。

“咳咳,何子秋同学是我们这届特别录取的最小的学生,虽然她年龄很小,学习成绩却非常的好。你们这些大哥哥大姐姐平时要多多照顾她,同时还应该多向人家学习。好了,下一个……”面对下面同学们的议论纷纷,班主任老师不得不对我进行了特别的说明。

师父说过,抵制面对流言蜚语最好的武器是沉默。整整一上午我都保持了沉默,面对每一道或是探究或是好奇或是审视的目光,我都保持了平静和沉默。

因为是第一天开学报道,中午放学后老师说下午不用来了。让我们记得明天不回家的要带饭来,并且安排了几组男生轮流抬馒头簸箩。
发表于 2010-5-9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梳洗完了之后,师父已经把饭做好了。因为是第一天上课我怕迟到,虽然师父一直嘱咐我慢慢吃,但我还是匆匆的扒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师父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师父帮我把书包背好。书包里面的一个精巧的小网兜里装着一个玉米面菜团,那是我中午的午饭。

“弘方,路上一定要慢点,知道吗?”师父知道我不会和村里的那群同学们一起走,也许我也是唯一一个跑步上学的初中生,也不会有人肯和我作伴。家里唯一的那辆重自行车太重了,我尚不抵它高,更不用说骑了。

我出门的时候才刚刚六点半,师父站在路口目送着我远去,我调整好气息开始沿着小路慢跑,当我跑到一个拐角路口的时候,在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师父向这边凝望的身影。偷偷的藏在拐角处,一直等看到师父转身离开,我才又调整好呼吸沿着马路欢快的跑着,就像我平时的晨练一样。十三里路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路程,再加之小路又有些崎岖不平,我走的并不是很快。九月份,一个略带了萧索的初秋,我穿行于一块块已经播种了的田地中。蓬松的土壤不时的灌进我的鞋中,让我不得不停下来把鞋里的土磕出。和那些骑自行车的同学们不同,我走的是一条几乎可以说是人烟罕至的小路,路上要穿过一条大沟和一条蜿蜒的小河。那天我是从大沟上的一根粗大的铁的输水管上跑过去的,因为新奇,我来回的跑了好几个来回,才又趟着清晨的露水沿着小河边向着学校跑去。我很喜欢通往我们学校的那条木质的小桥,趴在桥沿上看着鱼儿在清澈的水中快活的游来游去。

当我到达学校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学校里的门卫老大爷正在大门口“哗哗”的扫着学校的那条青砖甬路,看到我大爷有些惊讶

“娃娃,大早上的你来这里干什么?”大爷大概根本不知道从昨天开始我已成为了这个学校的一名学生;成为这个位于旷野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落学校中的一员。

“我来上学的,初一一班”我的脚步稍微一滞,在大爷新奇的目光中走进了寂静的校园。现在还很早吧,学校里很安静,甬路两边葱茏的大槐树上落满了叽叽喳喳的麻雀,几缕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斑驳的撒落在甬路上的落叶上,显得有些苍凉。学校里所有的建筑都是青砖盖就的瓦房,一趟一趟的砖房整齐的前后排列着,点缀着茂密的大槐树,的透漏着些许的沧桑。初一一班的教室门还锁着,昨天班主任老师将两把钥匙都分给了附近村的两个男生了,面对着铁头将军,我只能等待。因为昨天一直没有出教室,对这个学校我充满了陌生和新奇。背着书包我四处的瞎逛着,办公室、教室、厕所、操场,其实这个学校真的很小。转了一圈仍然没有人来,我便在空旷的操场上练了一会功夫。等我擦擦汗水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终于开了,里面只坐了一个男生,虽然我没有多大的印象,但是我隐约的记得他也是昨天嘲笑我的其中的一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静静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静静地默念了一会儿经文,我拿出书包翻出语文书浏览的看了起来。我一向喜欢古诗文,喜欢那优美含蓄的意境,喜欢那畅快淋漓的激越,喜欢那气势磅礴的厚重。读古诗文每每都会让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嗨,借我只笔用,今天忘记带笔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男生已经从后面来的了我的座位旁边,他那命令式的口吻让我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在向我借笔。可以说从一开始学写字,我用的便是毛笔,师父平时大多也都是用毛笔写作,无论是写字、还是算术、还是抄写经文。受师父的影响,我几乎没有用过其他的笔,后来上六年级的那半年,爸爸教我学会了用铅笔,但是在寺里我还是习惯于用毛笔,我喜欢提笔悬腕写字的那种让人沉醉的感觉。也是因为家里不宽裕,我的书包里只有一只圆珠笔,那是爸爸昨天刚刚送给我的。

“我只有一支”我惊讶于他的举动,同时也感到有些自责。难得我可以有一个帮助别人的机会,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小气”那个男生没有再说什么,撇了撇嘴出去了。刚刚还很好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和糟糕,伤害总是这么不经意的到来。

当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人们开始把自己带来的馒头、包子等放进讲台上的簸箩里。因为这几年风调雨顺,年景比较好,一般的人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坐在第一排我看到簸箩里放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白面馍馍。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将我的玉米面菜团放了进去。我并不自卑,也并不因为自己比别人吃的差穿的破而感到难为情,我的犹豫只是源于我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青涩和无知让正处在少年时期的人们疏忽了宽容、仁爱和同情之心,自我的张扬和妄图引人瞩目的虚荣,很容易让这些冲动的叛逆少年们用伤害别人的手段来达到自我展现的目的。我清楚地知道,特立独行的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他们用来大肆的宣扬,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校的生活太单调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展现自己、宣泄自己。

当最后一个同学把馒头放进簸箩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上课了。因为是第一节课,班主任老师来的特别早,他指挥着几个男生把馒头倒进一个大网兜里,然后扎好抬到伙房里去加热。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老师在讲台上一板一眼的讲着,下面的同学看似聚精会神的听着。老师似乎很喜欢点我名来回答问题,虽然我不喜欢被点到但却只有无奈,有时候与众不同真的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奶奶曾经说过“树大招风,人表现得太优秀了会招人妒忌。”到了初中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了奶奶的话的含义。一如爸爸所说的“枪打出头鸟”,老师的青睐,不知不觉中却给我带来了诸多的麻烦。

也许我算不上是好学生,班主任老师的课,我几乎没有听。不是老师讲的不好,亦不是我不想好好学习,只是老师讲的我都已经理解了。重复的去学习已经理解了的东西,既是对时间的浪费,也是对老师讲述的一种浪费,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是对老师的不敬。整整一节课我都在看后面的一些课程,那些是师父不曾给我讲过的,也是我不曾仔细揣摩过的。中间老师也许感觉到了我的走神,点了我好几次来回答问题,每一次同桌都好心的小声帮我把老师的问题重复一遍。我的回答也许不是最完美的,但至少是正确的,我从老师的口气里能感受到一丝的不满还有无可奈何。我很感激魏美玉,这个永远都认真听讲的同桌。
发表于 2010-5-9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与小学的懒散无规律相比,初中的课程时间安排的很严格,一节课四十分钟,课间则是标准的十分钟。当“咚咚咚”的下课钟声敲响的时候,我被吓了一大跳。那清脆的钟声像极了我们寺里的晨钟。虽然早上的时候我早就看到了挂在旗杆下的那口小铁钟,这时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它在校园里回荡起,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动。课间十分钟很是短暂,好像刚刚下课就又上课了,虽然我下课并不去做什么,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紧张,这么快的节奏是我不曾经历过的。我想从我踏进这所年代久远又处处透露着沧桑的学校起,我就已经成了老师们眼中的名人了。

当英语老师笔直的走向我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在诸多课程中,我的英语大概是最差的,最重要的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学习英语的吃力。

“你就是那个何子秋吧?”英语老师俯身到我的桌子上,有一丝新奇和惊讶的问我。

“嗯”英语老师离我那么近,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就在这时上课的钟声响起了,英语老师便没有再说什么,直起身走向了讲台。

因为我对英语很迟钝,所以这节课我听到很是认真,当然第一节课学习的内容也很简单,是abc等二十六个字母的学习。课上我一直在盯着老师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了什么,老师对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讲的我也很满意,一上午过的很快,转眼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了。因为有很多的人家里离学校比较近,所以他们中午都骑自行车回家去吃饭,而我们则静静的坐在教室里等那几个男生将我们早上拿去热的馒头抬回来。

“你不回家吗?”放学后,同桌也坐在座位没有动

“不回去,家里这里太远”我对这个同桌很有好感。

当馒头被抬进教室的时候,早已等了很久的同学们一拥而上,纷纷的寻找着自己的馒头。因为我个子小,也不愿意和大家挤,便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想等其他的人都拿完了再去找我自己的菜团。

“嗨,嗨,这是谁的?”当我刚刚起身准备去拿自己的菜团的时候,一个男生不知何时把我的菜团早已拿在了手里,高高的举着,大声的询问。早已拿到馒头的同学们这时都齐刷刷的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男生手中的玉米面菜团。这个男生我认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早上向我借笔的那个男生。

“这是我的”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走上讲台轻声说道。

“哦,你得呀,我还以为是谁不注意把喂猪的槽团带来了呢。你不会说这个东西是你带来的午饭吧?”这个男生的话顿时引来了讲台下同学们的一阵哄笑,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口哨声。

“把它给我”我的怒火在那一刻蹭的就窜了上来,我极力的压抑着怒火,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对那个男生说,但是我知道我的眼里肯定已经写满了怒意。

“就是不给你,你能把我怎么地。”他似乎很得意能把我激怒,我的午饭被他在手里抛来抛去的耍弄着,玉米面的粘性本身就不大,被他一抛,整个菜团已经几近于碎了。可能是受妈妈的影响,自从遇到师父之后我似乎就有轻微的洁癖倾向,除了师父,别人接触过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我的午饭被他拿起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不吃它了,但是出于愤怒我依旧坚持着把它要回来,毕竟这是师父为我准备的午饭。

“把它还给我”我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限,直视着他,我的语气多了一丝的愤怒和冰冷。

“嗨,接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竟然将我的玉米菜团扔向了教室的后边,另外一个男生也被他突然扔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玉米菜团应声落在了地上。不知是愤怒到了极致还是委屈到了极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眼泪已经在我的眼眶中打转了。

“来,拿去吃吧!”后面的那个男生抬起脚,很潇洒的把早已碎成碎块的菜团踢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教室中又是一片哄笑。

我压了压内心的怒火和委屈,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很久我都没有哭过了,我也不想在这群人面前落泪。弯腰捡起师父前几天精心给我织就的网兜,还有里面已经沾满了泥土的菜团,我没有看任何人哪怕一眼,静静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那时我都对自己瞬间的平静感到害怕。爸爸说过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不是打他骂他,而是视他为尘埃,发自内心的蔑视他,我想我已经从内心里视他们为尘埃了。

我的行为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也许他们以为我会爆发、会骂他们、会委屈的哭泣,那些正是他们所期待的,但是我没有,我的沉静似乎让他们很尴尬,教室里死一般的沉寂了片刻,有几个女生开始小声的说着其它了,随后教室里又热闹了起来,大家热火朝天的交谈中。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我默默地解开网兜,倒出已经惨不忍睹的我的午饭,我知道还有很多人都在用眼睛的余光在关注着我,他们大概都想知道我是否会将这已经变得肮脏的菜团吃下。我把菜团放进了一张废纸中包好,然后拿着网袋出去外面厨房前的那口井里打水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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