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和98个藏族孩子的童话

至善的爱

张莉，一个身材娇小的福建女子，初见她，难以相信西藏攀德达杰职业技术福利学校是她一手投资操办起来的，就像人们无法想象，办学两年来她全靠自己赚钱抚养教育着这所学校现有的98个藏族孩子。这个永远相信童话的女孩子，用自己柔嫩的双手在西藏创造着一个真实的童话。 公主生活和攀德达杰的缘起 童话的女主人公张莉看起来二十多岁，不施粉黛，一身休闲衫牛仔裤，俨然一个纯真时尚的大学生，但她早自1993年起就自己开店做生意，在厦门和杭州开办了两家地产策划管理公司，成了飞往全国各地做策划项目的女强人，靠自己的勤奋劳动过上了公主般富裕的生活。但是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的她，内心总是没有充实的幸福感。 与西藏的缘起是2000年。那一年，身着DIESEL牛仔裤、背着PRADA皮包的张莉第一次来到西藏，就喜欢上了这里，为西藏的文化艺术所深深吸引。她也惊讶地发现，她近两千元一条的裤子能让西藏的贫苦孩子过上有学上、有饭吃的快乐生活。突然，她明白了内心深处那个挥之不去的缺口该如何填补。 她开始行动起来。最初，她给藏族孩子文具和一些助学金，但很快发现那些钱有些被孩子拿去打游戏，有些干脆被家长拿走了，根本解决不了孩子上学的问题。张莉想，不如办一所学校，教贫苦的藏族孩子学习文化知识和西藏传统工艺。 经过大半年的筹备和几十万元的投入，2005年4月，西藏攀德达杰职业技术福利学校成立了。在藏语里，“攀德”是指福利，“达杰”是宏扬的意思，用张莉的话讲，她开办这所学校，就是希望贫困的藏族孩子在学到本领的同时有能力帮助别人，把西藏传统文化传承下去。 攀德达杰学校在拉萨市扎基西路市工商联小区里，目前的98个孩子都是张莉和校长扎多从西藏各地乡下甚至广及四川、甘肃和青海的藏区亲自招来的，招生范围分为孤儿、家庭贫困无法上学和轻度残疾的藏族孩子，年龄在11～21岁之间。有一回张莉去拉萨乡下招生，看到了给一家富裕藏族人家做保姆的13岁的康卓次吉，张莉犹豫了一下，原本打算放弃这个孩子，把有限的机会留给更困难的孩子，但是想到康卓瘦弱得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张莉还是不忍地回头问了一句孩子的工资情况，原来孩子做保姆根本没有工钱。经过孩子父亲的同意，张莉把孩子带回了攀德达杰。如今，在卡垫班学习的康卓长高了，她会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我没到这个学校，我当保姆过生活。我到学校有新生活，我不会的都会了。” 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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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大王和一整个快乐世界 攀德达杰学校分为唐卡班、编织班、刺绣班、金属打造班和金属雕刻班。张莉聘请了最好的藏族传统工艺老师给孩子们上专业课，还聘请了藏语、汉语和英语老师教授文化课。能免费学到文化知识和生存技能，攀德达杰为这些孤苦的孩子带来了新的希望。 张莉是孩子们的故事大王，童话故事、传统道德故事、佛学故事乃至自己的生活经验无不与孩子们交流分享。她给孩子们买书和一些适合孩子们的音像制品，让他们有机会接触更宽广的外部世界。她一有空就和孩子们围坐在电视机旁看伊朗的《小鞋子》和宫琦俊的动画片。她说，“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是一整个快乐的小世界。” 乐观的张莉难得掉眼泪，但有一次却被孩子们气得眼泪翻涌。那一天，孩子们在学校所在的小区里踢足球，不小心球掉到某户人家的院子里，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就是不把球还给孩子们，孩子们苦苦哀求说：求求您了，我们都是孤儿，求求您把球还给我们吧！张莉听到非常生气，严厉地告诫孩子们：你们和其他孩子都是一样的，孤儿不是你们交换任何事物的条件，要懂得适度地骄傲，人不能活得没有尊严！ 学校还经常召开全体会议，每个孩子的加入和离开，张莉都要和孩子们交流，学校运转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她也和孩子们讲，整个学校成了一个讲民主、共患难的大家庭。张莉还经常提出话题让孩子们一起来讨论。有一期的话题是“什么是懂事？”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大讨论的结论是：开始懂得为别人着想就是“懂事”了。 张莉教育孩子们要勤俭节约，要求学校的老师和孩子的碗里都不能有一粒剩饭，要尊重劳动人民的辛勤劳作；米饭和菜都是可以随时添加，没有限制，但她告诉孩子们盛饭不要盛太满，吃不饱不舒服，吃撑了也不舒服，做人和吃饭一样不贪心才能健康。 张莉教育孩子们懂得感恩，哪怕是只给过他们一个苹果的人。每年西藏的萨嘎达瓦节前张莉都要提前请校长去银行换毛毛钱，到节日那天发给孩子们让他们去布施。张莉鼓励孩子要多关心周围的人，注意他人的需求，所以当孩子们在外发现有人缺衣少食的都会回来跟张莉说，张莉会给他们需要的，让孩子自己送去。张莉笑着说，虽然我们用钱也很紧张，但这让孩子们也体会到了付出的快乐，算是我们的行为艺术吧。 纯朴的孩子们不善言辞，对张莉和老师们无以为谢就经常自发地组织演出，为老师们表演自己编排的藏族歌舞或小品等。一提到孩子们的表演，张莉的眼睛里就流露出兴奋的闪光。 张莉说，懂得传统文化和传统美德就是时尚，我的孩子们很酷很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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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的窘迫和付出的充实 攀德达杰学校的教室和宿舍都是租的，六个院落一个月总共需要9000多元的租金，最近还要涨价。加上房租，正常开销还包括食品、药品、学习用品和工艺材料等，每月需要六万多元，全年总开支80多万元，全靠张莉做项目赚钱支付。学校的运转中，小困难每天出现，张莉就得兵来将挡。孩子偶尔的发烧、感冒、肚子疼牵动着张莉的心，跑医院、照看生病的孩子、付医疗费。听说找西藏军区买粮食能便宜一些，张莉就去和部队谈。冬天来了，孩子们又需要厚衣服了，张莉就发动自己的朋友给孩子捐助旧衣服。模造班的学生学习必须用到黄铜、红铜，有时张莉甚至还买银给孩子们练手。前一个厨师买的土豆贵了，张莉就要去冲赛康集市去跟小摊贩讨价还价。 学校开办初期，遇到经济困难，张莉还有一些积蓄，现在常常碰着学校经费短缺了，她就不得不暂别她充满欢声笑语的童话世界，在北京、上海和深圳的水泥森林间奔波，靠接策划案、做项目赚钱，维持着学校的正常运转。出去赚钱的日子每年要几个月，但是这几个月，只身在外的张莉体会着更深刻的感动。平常一开口就害羞地捂住脸的孩子那时候也要给她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感冒，每次她一回来，孩子们就把她围在中间，她走到哪围到哪，孩子们也不大说话，就看着她笑。 虽然经济上常常捉襟见肘，不少朋友向张莉提出出钱单独认养孩子，她婉言谢绝了，她不想让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体会到爱的分别和不平衡。还有些到西藏旅游的国际友人了解到张莉的办学情况后，希望给孩子们提供一些资金上的援助，常来看望孩子、和孩子合影什么的，张莉也婉言谢绝了。她希望孩子们能在正常和平静的状态下学习长大，不想让孩子们觉得和其他人有任何的不同。张莉也从来不主动联系媒体来帮忙，她的话很朴实：“我不爱张扬不爱折腾事儿，我办学的目的很单纯，我在做就好了。” 还有一次，国外某基金会找到她，想要为学校提供全部的资金援助。张莉了解到这家基金会或许会与某些暴力组织有牵连后，严正地拒绝了。她说，“我的学校是培养帮助人的孩子，不是伤害人的孩子。” 三十多岁了，张莉还没有成家，她说，个人问题现在解决起来似乎不太靠谱，我没有太多精力照顾对方的家人，是对人家的父母不尊重，而且成立家庭就是为了让人感觉幸福，但我现在已经从孩子们身上感受到幸福了。 张莉说：“幸福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她为这个简单的句子做出了最充实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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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分别的爱和满腹的心愿 开办攀德达杰学校，张莉觉得不是离开家乡闯荡一份个人的梦想，也没觉得所帮助的是藏族孩子。“我没有民族的概念，我只有生命的概念。”张莉如是说。 张莉崇拜甘地、特蕾莎修女、证严法师和她的慈济团队。她说，他们那种没有民族分别的爱让她流泪。开办这所西藏传统艺术学校，也是希望孩子们知道艺术是超越一切狭隘思想的，是众多智慧汇集在一起的，没有时间和国家的概念，是使人内心充满平和、温暖而美好的东西。同样，爱虽然是温柔的，却非常有力，并且让人勇敢坚强！她希望世界和平，向往世界大同。张莉相信，没有分别的爱可以做到这一切。 除了这所学校，张莉还有别的心愿。目前她正准备申请开办西藏传统文化艺术馆，她希望她的孩子们制作出高尖端的艺术品，希望西藏的民族艺术走向世界。 张莉内心还有很多等她去实现的童话：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她要给攀德达杰的孩子们盖一座宽敞的新学校，预备建校的三十亩土地是准备好了，图纸和效果图也都设计好了；如果可以的话盖一座敬老院，让学校的孩子们帮助无依无靠的老人安度晚年；再盖上一座藏族老百姓的佛学院，让大家不仅信其然还要信其所以然。 张莉没有环游世界这样的私人心愿，她说，“现在去哪里都容易了，但是去做什么呢，我还是想去非洲之类的有难民的地方，我的这些孩子们凭什么老是弱势群体，我要带上他们再去帮助其他人。” 老了之后身边会有一堆孩子来报恩，这个美丽的童话场景，张莉却从没设想过。张莉所想象的老年生活是在一个新概念的老人院里度过，“这个老人院一定要有秋千、跷跷板和图书馆。说不定还是我来盖，我来管理。”幻想着老年生活的张莉满脸调皮。 “自私点的话，”张莉说，“我还要写一本童话书，一本给大人看的童话书。” 不知这本童话书里，有没有张莉自己，和她的98个藏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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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人民广播电台 《今夜有约》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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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很难把张莉和技术学校联系在一起，总是感觉真正做事情的人应该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却不想正是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子亲自将这个目前已经有90多号人的学校张罗起来的，是出于对西藏的热爱？是内心理想的涌动？还是对天真孩童一股母性的热忱？也许都有吧！如果不是由于这诸多因素，如何肯将这副重担挑于一身。 　　解说：今天下午我走访了拉萨攀德达杰职业技术福利学校，看到了他们的校舍，看到了那些在外玩耍或是在家温习功课的学生们，也看到了孩子们的作品。令人惊讶的是短短几年的学习时间，孩子的作品已相当成熟了，丝毫不亚于工艺品店里那些陈列出的商品，问张丽是怎么做到的？张莉说：如果不是这样那也对不起我的付出呀！是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只身来到西藏开办了这样的学校，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而孩子们唯一能够表达感情的方式则是更加用心的读书。 　　在今天我们请到了张莉，我们走进她的内心世界、谈谈她和学校和孩子们之间的深刻的感情。 　　文心：张莉你好，欢迎你。 　　张莉：你好，文心。 　　文：你知道孩子们对你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吗？ 　　张：……这个……我没问过他们，但是我想他们应该是爱我的。 　　文：那你觉得他们目前所取得的成绩跟你个人的付出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张：我觉得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接着就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我觉得他们只要努力，一定会做得很好，即便是做得不够好，只要努力过，我也不会再对他们有任何要求。 　　文：我今天下午看了他们绘制的唐卡，看了他们的一些铜制品，我觉得非常惊讶，我不能想象这些都是入校才两三年的只有十多岁的孩子完成的，他们学习的速度让我吃惊。他们之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是否和他们对你的感情有些关联？ 　　张：啊！跟我的感情我真的是不知道，我觉得这个应该问我们的孩子，但是有一点，老师在教育他们的过程当中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这一点是我能看到的。他们的老师，就是我们学校的文化课老师、还有技术老师对他们付出了很多很多，从学习上、生活上也给予了他们很大的支持，还有教育非常好，所以说我想，这是他们进步的一个原因吧。 　　文：这孩子全是你们自己招过来的吗？ 　　张：是，大部分，很大一部分都是我跟校长一起到每个乡、村，然后去挨家挨户的走访、然后招来的。 　　文：什么样的孩子符合你们招生的标准？ 　　张：一些孤儿或者是轻度残疾的以及特困家庭的，因为我们只是提供给一个没有能力上学的孩子一个平台。所以说如果他们的家庭，他们父母亲能够给他们一个很好的环境，那么不太适合来我们学校。 　 　　文：那你们怎么知道哪个村、哪个镇有你们学校需要的孩子呢？ 　　张：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方式去打听。只要想就一定可以联系上，找当地负责的部门，比如说民政或者是一些乡政府，或是当地认识的人，我们很多都是在藏族朋友的帮助下找到的，也有我们自己直接去每个乡去问：你们这有十二岁或者到十七岁之间的小孩吗？如果有，可不可以推荐一下，然后我们再每家每户去看，在村长的带领下。 　　文：你们就这样贸然去了，他们对你们会不会有什么怀疑呀？在走访的过程里你们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张：当然有，刚开始我们没有想那么多，在证件也没有完全批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招生工作了，很多的老百姓对我们不是非常的信任，因为当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所以说这方面又遇到一些困难。但是我想应该是我和我们的扎多校长还是比较真诚的，后来他们也就非常信任我们，充分的配合我们了。 　　文：你觉得是你的真诚说服了他们吗？ 　　张：我想每个人只要是真诚的话，都能感动别人吧。就象我们孩子作品可以感动每个人一样。 　　文：在招生过程里有没有印象非常深刻的故事？让我们听听你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打动对方，说服对方的？ 　　张：啊……让我想想看，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解决的。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招生的时候，那个家庭在村子里头特别贫困，可是我们说我们的来意的时候，他们却问说：那到拉萨去学习是否有钱赚啦？这个我觉得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文：你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张：我当时愣了一下，我说，我们不发钱但是其它的我们都能提供。然后他们说不给钱就不去了。 　　文：呵呵！我想他们可能是把招工和招生混淆了。 　　张：对，已经解释了可是没有用，我觉得正因为这样才要办这样的学校。之所以人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们对教育太不了解，对知识太不了解了。我觉得是很可惜的，他们没有学习的概念，可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去克服。但是当时我的智慧还不够让我去告诉这个孩子你来学习是正确的，而且你不用花一分钱。我不能给他钱，因为我觉得我这么做了，那就是我不对了，又助长了别人另外一种不好的想法。工作做不通，那个孩子我们只能放弃了。 　　文：我听说现在每个到校的孩子平均每个月就要花掉你八九百块钱。 　　张：是的。 　　文：我想孩子和家长都认为你不如每个月把八、九百块钱交给他们可能会更好一些！ 　　张：嗯，或许是吧！……就刚才我说到的那个家长是少数，这是我不能解决的一件事情，可是我遇到很多非常好的家长，还有一些孤儿的亲人或者是邻居他们都非常的支持，他们知道这个对孩子的重要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去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如果把话说大一些就是这样子，但是，我会尽可能的让他在活着的生命里多学一些知识，我觉得这是我要做的。 　　文：当时怎么想到要创办这样的一所学校？ 　　张：其实创办这个学校呢，是因为我从前的……可以说是愚蠢给一些孩子的性格养成带来了不好的变化。从零一年我就开始帮助一些孩子了，我只是给钱照顾他们的生活，很多从青海或者是各地流浪过来的孩子，帮他们租房子，买床、煤气等等一系列，每个月给生活费。他们有的的家长告诉我说找不到工作，或者工作了以后拿不到钱，然后就从我这边要钱。我总是就是毫不犹豫的就给他们生活费吧。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们的钱多了点以后，我在拉萨的朋友们就看到他们在用钱去打游戏机。还有一些孩子学会了撤谎，就是奶奶生病了住院要花五千或者是找别的借口。因为我每年都来西藏嘛，我后来通过朋友也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这些。我知道后也不怪他们，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因为我的愚蠢吧！我觉得帮助别人仅靠钱真的帮不了什么，想真正的帮助孩子还要靠教育，从思想开始吧！所以才有了这所学校。 　　文：我听说维持这样一所学校每个月需要五、六万？ 　　张：对，也不完全是这些，但每个月基本上都需要5、6万块钱。 　　文：这笔钱就算是在北京的高收入阶层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了，这么庞大的开支，你是从哪里来呢？ 　　张：我们的开销的确很大，以前我自己有两家公司，一个在厦门、一个在杭州，所以说我有一些积蓄，然后拿着这些积蓄我就创办了这所学校。有整个半年我没有工作，就是专心做这个学校，接下来我就必须去挣钱来维持我的学校。现在我依然有工作，但不再是公司行为而变成个人行为了。现在我我常常就是在北京、上海或者是深圳然后拉萨这些地方往返。 　　文：你觉得这些钱够用吗？你个人收入？ 　　张：够吧，因为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比较算聪明的人，我是做策划的，还是有很多人信任我的能力，我从97年就开始办公司，直到现在有些客户都很照顾我，也很关心我，有项目一定会来找我做，就是因为他们的支持，学校目前还没有太大的困难，只是我们不可能非常奢侈地去给孩子买太多的水果或者学习用品。我会告诉孩子，今天本子可以翻过来用大家就翻过来用吧！也不是说老师买不起本子，而是孩子必须学会节约，这是做人的美德，必须拥有，这也是他们要学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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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现在学校的课程安排是怎么样设置的？ 　　张：现在每天九点才开始上课，孩子们通常都比较早起，他们自己给自己布置很多功课了，我觉得他们很努力。往往年龄越大他们越知道珍惜自己的在学校的每一分每一秒，努力的使自己能够更多地去掌握一些或者文化课或者技术方面的能力。 　　文：是否一进了学校，他们的书本、日常开销等等所有的一切都由学校来负担？ 　　张：是的，我们全部负担，不用花一分钱。其实他们的衣服我也不用花钱，我们孩子穿的衣服都是旧的，但是都是好的，都是朋友拿来的。也给他们买过新衣，原来刚刚办学的时候秋衣秋裤是买新的。我觉得有些衣服只要破得不是太离谱，补补也能穿，我自己也在穿补的衣服，我觉得这也应该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时尚，我觉得人们对时尚的概念都不够了解。这是我自己对时尚的理解，所以我觉得我们孩子是最苦的，也是最时尚的。 　　文：你经常会拿自己的这些理解来教育孩子吗？ 　　张：当然，你要把你所学到的知识都教给他们，而且我非常希望他们也能把他们在学校学到的知识都告诉周围的人，尽可能的去告诉周围的人。 　　文：那这些知识也包含着人生的阅历？ 　　张：当然，所以说学校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告诉孩子们，我为什么这么处理。 　　文：听说很多孩子在刚入校时都很想学唐卡，但是同时你们还开设了一些别的课程，如果孩子都要求学某门功课，那其它的功课自然就冷落了，在关于学习专业的安排上，你们又是怎么做通孩子的思想工作的？ 　　张：其实特别简单，我们只是告诉他们要靠自己双手。不要有什么等级观念，靠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才是最了不起，最值得别人珍重的，我觉得真正的高贵就是自己能够珍重自己，珍重自己的劳动成果，这个很重要，如果一个人都不知道珍重自己的劳动成果的话，你如何让别来尊敬你。画唐卡也好，还是做一些金属的打造也好，这些都是艺术，唐卡不就是画吗？我觉得唐卡可以用笔来画，也可以用任何工具来画，在你心里他都能变成唐卡。用你最尊敬的心里去画他，怎样都是好的，他都是艺术品，他都是最高贵的东西，因为你的东西是高贵，所以你的人自然就高贵了。他们的父母亲在乡下劳动，甚至可能连劳动的机会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固定工作，但是你的父母亲能把你养大，他们就非常了不起，你们对父母的爱的尊重和他们的职业没有关系。你自己也是一样的，什么是高贵的，什么样的人是高贵的人，我们都是靠自己双手来创造一切的，这就是高贵。 　　文：你是在教他们做人的品质？ 　　张：是的。 　　文：还会告诉他们些什么呢？除了学习之外，你会把这些在生活中的一些体验，在面临困难的时候的处理方法告诉你的学生吗？ 　　张：……我会告诉他们，但是，我没有告诉他们该如何处理，我只告诉他们我是怎样做的。那么剩下来就让他们自己去分析、去思考，我觉得我最成功的就是教他们去思考问题，而不是老师说你会告诉他们吗？ 　　文：那在生活里你遇到困难时会怎么办呢？ 　　张：我觉得每个人活着都会在生活当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各种各样的问题，那么你要面对它、去解决它就行了。当然有的时候，我也会很烦恼说我应该怎么解决呢？但是我想，嗯，不要紧，只要是努力了，我不会被困难打倒。我是这么样一个人。 　　文：在平常的生活当中，你也是拿这些来安慰自己吧？ 　　张：嗯……因为我是一个喜欢迎接挑战的人。所以当有这些出现的时候，我就把它当成锻炼我的一个挑战。所以说我总是很欢迎它来，我并不排斥它，因为我觉得其实是看你心里怎么想。就比如办学，依然会有很多困难，既然我就要办，我就决定要面临、面对一切困难，但是我觉得这些困难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的事情。它是丰富我的一个过程，所以我很欢迎它。 　　文：在你的引导下，这两三年的时间里你能够感觉到在孩子们身上渐渐发生的变化吗？ 　　张：当然。 　　文：比如？ 　　张：开句玩笑的话，他们都又高又帅了。这是他们很大的变化。但是这都是外在的，内在的就是孩子从不懂礼貌变成懂礼貌，这种礼貌是对文化的礼貌、对知识的一种尊敬。我觉得这个改变是最大的。 　　文：这些孩子很多都是从贫困山区里来的，有些的还是孤儿，有的身上还可能有一些残疾，他们在进入学校后可能心里多少都会有一些自卑感吧。在学校的这几年里，不知道有没有消除掉他们内心的这种情绪呢？ 　　张：也许在一开始会有些自卑吧！我们学校有个特点就是：团结友爱，大家都互相爱的对方，这种爱还体现在一种肯定上面，所以说，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没有了。就是因为爱，所以没有自卑只有自信。 　　文：他们是否有机会和外界进行一些交流？ 　　张：当然啊，他们自由的很。 　　文：在课余时间，他们有没有和外界，或者说和同小区的其他人有一些交流或往来？ 　　张：同小区的会有一些交流，但是非常少！因为是孩子嘛！但是我们的孩子都主动帮小区扫地，做卫生。孩子多了有时其实蛮影响我们小区居民的生活的，这点我非常清楚，但是就是看邻居谅不谅解了。甭管人家谅不谅解，我们总是非常愧疚的。因为我现在没有能力去把我的学校盖起来，让孩子们搬进去，所以邻居们常常也会说你们什么时候搬走呀？当然我也希望能尽快搬走！为了改善邻里关系，孩子课余时间会自己排练节目，自己唱歌、跳舞，很多时候我都想把邻居叫过来看。但邻居自己也有被歌舞的声音吸引过来的时候，我邀请他们进来，他们也挺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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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会带孩子们去逛街吗？去见识一下他们生活的城市是怎么样子？ 　　张：当然会，基本上每个周末特别是刚刚新生进校的时候，布达拉宫呀、大昭寺呀这些地方都要带他们去逛逛、看看。逛逛八廓街呀，买点小东西，他们演出的时候：项链呀、手镯呀这些我们都会买，带他们去买。 　　文：那平常的生活和功课是怎么安排的？ 　　张：整个白天基本上都是他们学习技能的时候，晚上他们上文化课。他们的老师都是学十几年才出师的，在我们学校是六年制，他们要在六年之内学成的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们必须集中精力。然后六年才有可能拿到中级技师资格证。六年之后，我也非常鼓励他们去考高级的技师证。 　　文：你为了这所学校投入的真是很多了，但这些也都是有回报的，你通过付出赢得了孩子们的尊敬和爱。你感觉到了吗？孩子们在看你的时候，总是面带微笑的，用一种很敬仰的目光在看着你。 　　张：是吗？有的时候我对孩子们会非常的严厉，但是有时候我又没把自己当老师。 　　文：你投入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你渴望孩子回报自己的又是什么？ 　　张：我就希望他们拥有完整的人格。 　　文：有没有没想过将来孩子会给你带来些什么？ 　　张：没有，我觉得只要他们幸福，就是给我最大的回报了，他们如果有能力去帮助别人，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对我回报。 　　文：这些孩子六年后从学校毕业，你会希望他们回来再帮助你吗？还是让他们自己出去发展？像一位孩子的母亲曾经担心的一样——毕业以后你们给安排工作吗？ 　　张：我希望他们成为艺术家，艺术家需要一个更好的平台，去展示他们的艺术，所以说我会给他们建立这样的平台，尽我所能。当然我的能力还不够，帮了不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做，做好了之后一切根据他们的意愿，愿意在这个平台上去展示自己，那么我会非常欢迎；如果他们想回家或者是只是想找一份工作，那一切随意。我尊重他们的想法。 　　文：你做了这样的事，外界是否会有一些不太理解的目光？会不会有人说你看张莉办了这个学校，收了这么多的孩子而且手艺也差不多了，她会不会想利用这些孩子来为自己赚钱？ 　　张：可能有吧，但是我不关心　，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内心，我的出发点的是什么，这个是我比较关心的。我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些东西而改变了自己的初衷，所以每次决定一件事情之前我总是先审问我自己，你是为了孩子为了学校还是为我了自己？如果为了自己就别做这件事情，如果是为了别人，为了他们，那么你就去做，就是这样。 　　文：有没有想过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将这所学校办多长时间？ 　　张：在这方面我是比较贪心的人，我希望这所学校能够一直延续下去。攀德达杰藏语就是帮助人的意思，我也希望越来越多的人来参与到帮助人的事业里。 　 　　文：你不觉得要把他一直延续下去会变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吗？也许将来你会为了他而东奔西走。 　　张：只要把他当成乐趣，就不觉得是困难。 　　文：在办学的过程当里你觉得你遇到的困难多吗？ 　　张：肯定多，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成了。我觉得任何事情不管是好事，坏事，它都是事情嘛，只要你去解决就行了。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文：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非常想问你，关于个人的一些问题。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成家，没有结婚的原因跟这所学校有没有什么关系？ 　　张：哦，没有关系。 　　文：假如说，你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在一个比较固定的城市里过着相对稳定的生活，那你个人的状况会不会和现在不太一样？ 　　张：我想肯定会不一样，可是我没有选择那样的生活，所以这还是我自己的问题，跟这所学校没有关系。 　　文：那将来有没有想过会在西藏有一个属有自己的家庭？ 　　张：我已经有家了。 　　文：你说的是这些孩子和你的学校？那自己呢？ 　　张：这就是我的全部了，这就是我个人的空间。 　　文：难道说你打算将来就和这些孩子和这所学校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吗？ 　　张：当然不是，但是这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也不是我现在能够决定的一些事情，我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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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在面对一些困难的时候，你会告诉自己说不要害怕，它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一种考验。但是在面对个人问题的时候，你就把一切交给缘份，让一切顺其自然了。我觉得两者是反差很大，在面对命运时你是一个勇敢的征服者，但是在个人问题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选择了退缩？ 　　张：不是，因为这个学校是以我自己的能力能够去把握的，但是个人问题，那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所以说这个是我没有办法去把握的事情。而且现在要工作，又要那个……　要工作又要这个来照顾这个学校，所以说自己的时间不是很多吧！但是我觉得我很幸福很快乐，这就够了。我觉得成立家庭不就是为了好像生活得完整，能够幸福快乐，才去成立家庭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很快乐了，所以那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不会去拒绝它，假如有一天它来了，那我也不知道我会用什么态度，但是在它来了以后我也会很勇敢的。但是我觉得这对我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文：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送给你一个祝福了。希望在你可以拥有学校带给你快乐的同时，你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幸福！你的父母对你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有没有什么异义？ 　　张：肯定是有的，家长嘛都是这样子，但让我比较难受的事就是我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这个我觉得我非常不好，可是我我爸爸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在报怨的同时还非常支持我。比如说就像你刚才说非常困难的时候，我的很多好朋友会帮忙，但是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帮我，这点他们非常不了起。因为我觉得只要不反对，就是最大的支持了。你觉得呢？ 　　文：父母亲来过西藏吗？来过你的学校看过吗？ 　　张：看过。 　　文：看过之后他们对你的选择是否有一份赞赏？ 　　张：对，他们非常为我骄傲，我给他们只有这些。其它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呀、陪他们呀、关心呀我都给他们很少！ 　　文：那你对自己还有对这所学校还有没有什么期待和希望？ 　　张：我希望我自己还有学校所有的孩子们，我们可以用我们的行为去影响周围的一部份人，不管我们面对任何问题，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要坚持梦想，要勇敢！ 　　文：非常感谢你给我们谈了这么多，不知道在最后还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 　　张：我只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感觉，我的想法。因为我觉得现在很多人因为经济的冲击，因为生活的琐事，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失去了乐趣，其实平时我们可能随时随地唱歌，可是现在我们可能需要到KTV去才能开口唱歌，我觉得这种现像至少我自己是不认为的，不够赞同。我们小时候有梦想，长大后还必须拥有梦想，只要坚持我想一切都能够实现的。我还想要告诉大家一定要勇敢、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梦想，不管自己的年龄有多大，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文：谢谢！谢谢张莉！ 　　为了对西藏的这份爱，张莉付出了一生的承诺，并且为了这个承诺一直在不停的奋斗着，西藏是否会记住她，我不知道，但是曾经就读于攀德达杰学校的孩子们一定会深深的记住她。记住这个既像师长又像母亲的女子，并将善良、同情和爱这些美好的品行一直延续下去。好了，朋友们，我们今天的节目就要结束了，感谢张莉，也要感谢收音机前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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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关于她的故事 在罗汉寺，豹子看到张莉给孤儿院孩子们写的文档：《假如我不能回来，你们要记得……》 豹子说： 很多条。 印象深刻的就是： 1、大孩子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紧紧牵住小孩子的手。要数每个孩子的数量，不要让自己的兄弟姐妹走散。 2、那些最小的孩子，每天要咬两三次。他们很喜欢被人这样轻轻地咬，但要记住，一定要用嘴唇包住牙齿。 3、吃饭之前，要想到还有很多人吃不上东西。你们要想到他们，然后把吃的食物转化为帮助和回向他人的力量。 4、每个星期至少要吃2次黄豆，它能补充你们身体所需的营养，如果有可能，每天早上喝一杯豆浆。 5、大同学要帮助年纪小的同学，教他们叠被子、铺床…… 6、当你打电话的时候，记得感恩铁通公司，是他们提供了免费电话。 还有很多。 张莉的文档分为几个大类：学习、生活、佛教、其他。每个类目下面都列举很多，事无巨细。我看的时候，觉得她是天生的母亲，我是绝无这样的耐心和细心。离开罗汉寺时，她也写了类似的文档给什邡的志愿者孩子们。 是很感人的，没有真正的爱，写不出这些东西。 忘记说，她大约154左右身高，80斤的体重。很娇小的女孩，但却扛起了这样的重任。不能说是不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