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守无常心，佛说有常性

古莲子

   神秀还是蛮不错的，后来也开悟了。这是没有问题的，五祖弘忍大师明明讲过，依此偈修有大利益，这个大利益，就是开悟。六祖的时代，南能北秀，神秀同样被立为禅宗接班人。但是，衣钵毕竟还是被慧能大师得去了，所以，神秀大师门下的弟子，就很不服气，派人去刺杀六祖慧能。慧能得道后，一直是被不断地追杀，后来虽然成为了公认的大德，仍然有被刺杀的危险，以至于慧能大师圆寂之后，预言仍然有人要取他的头。
   这个杀手，江西人，叫做行昌，被神秀的门人派来，半夜里要下手刺杀慧能，慧能有神通，已经提前预知到了，他准备了十两黄金，放在身边，然后禅坐等着。夜深人静，行昌悄悄潜六祖的房间，看到六祖在坐着，一动不动，在六祖的脖颈上一连砍了好几剑。以为肯定六祖没命了，但是，六祖一点伤也没有，慢悠悠地开始讲话了，说，正剑不邪，邪剑不正，只负汝金，不负汝命。这是双关语，正剑，就是正见。然后讲，我只欠你十两黄金，但是，没有欠你的命。就是讲，六祖是有宿命通的，他认识到，在过去世，欠过这个人的钱，所以，今天他找上门来，也是有因有缘的。六祖讲，我只欠了你的钱，没有欠你的命的。这个人以为六祖肯定活不了了，没想到竟然一点事没有，还讲话了，这下，就把行昌吓坏了，深更半夜，对着脖子砍了几剑，竟然没事，就把他吓坏了，直接给吓昏了过去，一下躺在地上，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醒了，醒了以后，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知道六祖是真的是得道的高僧，有这样一个机会，也想要投在六祖门下出家。六祖把十两黄金递给他，对他说，你先走吧，如果你现在就留在这里，恐怕我的徒弟们知道了你是个刺客，是来杀我的，会反过来杀了你。改天你可以换各身份来，我会收下你的。然后，行昌就遵命当天晚上就又跑走了。之后又在一个寺院出了家，受了具足戒，精进地修行。
   这样，过了几年，有一天，行昌想到六祖说过的，会等着他，接纳他出家，于是，就远去拜见六祖。见了六祖，六祖对他讲，我一直记着你，想着你的，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所以就是讲，行昌这个人，和六祖的关系，宿世关系，不是很普通。六祖掂记着他。行昌的想法是，六祖能够放过他，还给了他十两黄金，这个情份，就太大了，他很惭愧，再让六祖教导他，给他开示，这他是很过意不去的。所以，打算出家修行有所成就后，再来见六祖，所以，行昌一直修行非常精进。就对六祖讲，您能放过我，我出家修行也报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啊，怎么还能有脸再来听您传法呢！但是，这些年弟子我修行，虽然很精进，但是，进步还是不很大，我一直看涅盘经，还弄不懂涅盘经中的无常，和常所指的意思。乞请您慈悲开示，稍加指点。
   六祖就讲了，说，无常的话，就是佛性，常恒的话就是一切的善恶所有的法和分别取舍，贪嗔痴的心。这就让行昌一愣，六祖的话，让行昌很是意外，佛经中明明说佛性是常，一切诸法无常。怎么六祖讲的相反呢？于是，行昌就对六祖说，您讲的，和经文大相径庭啊，不仅是些许的错误，简直就是和经文中所说的相反，反个儿了！六祖对行昌说，我讲的是佛法，传的是佛的心印，怎么敢和佛经相违背呢？行昌回答说，那，你看，经中说佛性是常，您却说佛性是无常，善法恶法，包括发菩提心，这个心，也是无常，您却说心和法都是常的，这不是完全和经相违背吗？本来弟子我对佛经就不明白，您这么一说，更让我疑惑不解了。六祖说，涅盘经，我从前的时候听尼师无尽藏读了一遍之后，就讲涅盘经到底在讲什么。那我讲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和经文是符合的，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包括对你讲解，也是一样，不会违背经典的。行昌一听，噢，是啊，那么，是我太笨了，听不懂啊，所以，行昌就对六祖说，那是啊，是弟子少见多怪，自己不能理解，您说的我理解不了，真心希望您能进一步方便地给我开示一下。然后，六祖就讲了。
   六祖讲，行昌啊，我知道，你出家以后，一直修行很精进，行昌，你知道吗？佛性如果是常的话，那还会有什么善恶诸法吗？而且，多生多世，如果佛性常，为什么长年累劫都没有一个人发菩提心呢？所以我说啊，佛性无常。但这无常，也正是佛说的难得的真常之道啊！而且，同样的，如果一切的法，都是无常的话，那么即然是讲，一切法，每一事一物，都有自性，都有佛性，但是，每一法每一物他们都是生生灭灭，那么，即然有自性，有佛性，那为什么会生生灭灭？难道自性佛性不能回满周遍吗？所以，我说万事万物的常，指的就是佛说的无常的真义啊！因为凡夫和外道，世人都执着一个并没有常恒的常恒，所以，佛指出来，无常。那么，小乘的修行者，他们有很多，太执着于一切都无常，把无常彻底化了，甚至把涅盘非断灭，是常也认为是无常了。所以，佛就是在涅盘经中，破斥这些偏见偏激非中道的认识，显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的涅盘寂灭。你呢，也是的，修行很精进，但是，虽然是一切依佛经所说的，一切无常，但是，偏激了，把无常进行到了底，那就成了断灭了，甚至认为只有一个死亡才是一个常，沉空落寂了，并不是中道的认识。不明白佛讲的中道解脱，顺入涅盘，盛义广大清凉，非有非无，不可思义，超越戏论的圆满微言，你的见解错了，你如果这样，即使是看涅盘经一千遍，一万遍，对真正的解脱觉悟，又有什么帮助呢？！
   行昌听六祖这么一解释，恍然大悟，说道：佛之所以开示常恒自性，是因为有人彻守无常。不知道佛方便开示的人，就象在春池中拾到瓦砾认为是宝珠一样啊！我现在不用想什么常和无常，没有任何执着妄想贪爱，那就是了，明了了佛性，这样的觉悟啊，佛性，并不是说六祖您给我的什么东西，我呢，也不是得到了什么。
   六祖对行昌说，你现在是真的通彻了。应当改个名子，叫志彻吧。志彻高兴地顶礼六祖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