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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至善佛缘

[佛教文化] 【一花一世界】天下赵州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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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4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药石》

药石,禅门的晚餐。

过堂,指寺院僧众吃早餐、午餐。

晚课之后,僧众可以到斋堂进晚餐。这顿饭,可吃可不吃,许多僧人是不吃的。

佛陀时代,约束僧人日中一食或者过午不食。由于风土民情不同,佛教进入中国之后,一开始僧众也过午不食。

自唐代以后,农禅并重,僧人自耕自食,劳动量大,百丈怀海禅师与时俱进,率先改革,过午不食,渐渐放弃,寺院开始提供晚餐。

为了不和戒律明文抵触,故称晚间所吃的粥饭为“药石”。

药石,原指疗病用的药饵及石针,引申为禅林中晚间所吃的粥饭。这顿饭,是为养体疗病,进修道业,因此称为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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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4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晚钟》

2003年10月,我和诗人树才在柏林禅寺小住。

顺着长廊,慢慢地踱着,隐隐约约的灯光,照不透廊外的夜色,像走在梦中。远远望去,巍巍耸立的赵州塔,或高或矮的柏树,依稀可辩。周围隐隐的灯光,给夜色中的柏林禅寺增了许多的温情。

钟楼上的风铃,偶尔从容地响起,风铃的响,让柏林禅寺的夜多了几许的幽静安详。

夜深处,我们踱到万佛楼前的广场上,谈诗与人——大地像一座磨盘,倾斜着,转动着;黑夜里的星斗与人心的秩序,一生居住小城的康德;赵州的雪梨,锋利的刀子,削破的手指;暗绿着的念珠,捻动的手指,颠簸的汽车,在夜风里裹紧的外套,小石桥下的上午,……

这时,钟鼓楼上的佛鼓声密集而来。

此时,击鼓的僧人紧握鼓槌,双手在鼓面上游走,或缓或急。那鼓声,密时如雨,让人无法插脚;缓时如涛,汹涌不绝;轻时如微风,拂面不寒;急切时如激浪,雪白数丈;……

忽然,鼓声停住了。

这时,“铛,——”钟楼之上,晚钟又起。

现实的钟声,一波一波传来,清凉如水,浸润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钟声悠扬。语言已经多余。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听钟。

这是大地上的钟声。在钟声过后,一盏盏灯将渐次熄灭,整个寺院进入休憩。

钟声响过,月光独明。高迥的天空上,一轮明月,偶过白云。月影下的柏树,收藏了重重叠叠的时光。此时,风止云栖,庭院中的柏树,白天里的苍翠以及一丛丛新绿,都化作苍茫。明月终会隐去,众生终要醒来。

柏林寺里的柏树是不眠的。

第二天,我在寺院游走时,发现了一幅关于柏林听钟的对联。

云影空明应听霜钟醒世梦,

风声寂静且看柏子透禅机。

柏林禅寺的佛钟,常鸣诸行无常之音。钟声由起而灭,揭示了佛教宣讲的诸行无常,世间没有永恒的存在,一切都在发展中变化着。

佛寺的钟声,经常启发诗人创作。

杜甫在洛阳龙门石窟游历时,听到了奉先寺的钟声。在他的诗《游奉先寺》中写道:“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

张继考试未及第,在归途中,夜泊枫桥,夜不能寐,提笔写下“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寒山寺钟声,是我在文字上最早接触的寺院钟声。

夜不能寐也好,发人深省也好,自中兴以来,柏林禅寺的钟声循时敲响,从未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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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4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他人眼里》

1995年10月下旬,张中行先生在友人的陪同下,来到赵州。

张中行先生在他的《流年碎影》中有一篇《游踪记略》,叙及此事。

在赵州,他们先看了赵州桥。

州南五里洨河上的赵州桥(正名安济桥)。桥的构件已非隋朝之旧(栏杆、路石等其旁的展览室中还有一些),但地点、形式都是原来的,也就很值得看看了。

然后,到原州城内东部的柏林寺。据说这里就是唐代禅宗大师赵州和尚(法名从谂)驻锡的观音院,而殿宇却是全新的(后部尚未完工),想来也是大革命时毁的吧?寺里柏树不少,且大多很粗大,不知与赵州和尚的有名机锋“庭前柏树子”有没有关系。

在柏林禅寺时,张中行先生遇到了明海法师,并为寺院留下了墨宝。

导游的人是当地文物单位的,告诉我寺里有个出家人(法名明海)是北京大学出身,建议我同他谈。找来,剃发布袍,确是没有世俗的浮华气。他很年轻,至多近于而立吧,是毕业以后出的家。我问他出家的因缘,他说是在大学念哲学系,接触佛教经典,信,所以出了家。这就与六祖慧能闻人诵《金刚经》,心悦诚服,决心脱尘网,是一路。面对这样一位,我想得很多。他明的理(主要是情欲乃苦之源)也从我心理走过,并且,灭苦的愿望也决不比其他人微弱。如何灭呢?禅宗的“顿悟”是理想,至于实际,就不得不秣马厉兵,面对情欲,作长期抗战的准备。有的人,如明海,是决心应战了。一定能够告捷吗?只能说,希望他能够这样。说到我自己,也读过《金刚经》、《大智度论》之类,不幸是读,还没记牢,就转而翻兵书,念“知彼知己”,翻儒书,念“畏天命”,也就没有胆量应战了。

2003年9月,参加柏林禅寺万佛楼开光###时,我邂逅了戒圆喇嘛。

那时,他离开五明佛学院,四处参访,行脚云水。

戒圆喇嘛个儿高高,脸庞修长,双目炯炯有神,脸上一股英俊之气。在出家前,他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学专业。毕业后,他进入北大人口研究所,主要从事电脑编程。1991年,他为中国极地情报中心图书馆研制开发的自动化集成系统,荣获北京大学科研成果奖。1995年,他放弃了美国某大学社会学系寄给他攻读博士的录取通知书,及每年一万四千美元的高额奖学金,出家为僧。

戒圆喇嘛与佛法结缘,缘起于明海法师。他在一篇题为《壮哉,佛子心!》的文章里,他写出了他眼里的明海法师求法之心是如何的坚定。

与我同校之好友,北京大学哲学系的高材生明海法师,在校曾风云一时,毕业后不久,便依上净下慧大和尚,于河北赵县柏林禅寺出家。当时不敢告诉家人,后家里人不知从何渠道得知,千里迢迢赶至柏林禅寺,母亲哭得死去活来,非要儿子回家还俗不可。而明海师信仰弥坚,愿以刀断掌以表其心,母亲遂止。而后又故情复萌,明海师无法,写一绝别信置于案上,准备与师傅告别,复被老母看见。情激易事变,老母无法,只得罢其心,由一居士护送返回故里(其后不久,由于观音菩萨的灵感感应,全家人皆信佛,而母亲犹坚,与先前判如两人,这是后话)。事后我问明海师当时心情,他说,要出家母亲又是这样,满母亲愿,回家还俗又实在没有意思,很绝望,想与师傅一别,下世再做师傅的弟子。

……

《佛教文化》杂志1996年第6期刊登了张振海的《你的心灯点亮了吗》一文,里面也提到了明海法师。

在浊世呆得太久,特别想到佛门净化一下灵魂,而促使我来到赵州祖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里有一位明海法师,他是我的校友,毕业于北大哲学系。明海师在京城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广济寺看到一本《金刚经》,读后深有感悟,与其蕴积已久的宗教情感正相适合,遂毅然发心出家。

走出这一步,需要极大的勇气。

寺院生活十分清苦,但在明海看来,这种生活十分充实,身心都经受了极好的磨练。从他庄严虔敬的眼神中,我能读懂一位出家人的伟大心灵。身居寺院的明海法师十分关注世人在价值混乱、社会转型时期的彷徨与迷惑。从某种意义上说,皈依佛教,修行佛法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不舍众生;拯救众生业已麻木的灵魂,为众生指明一条通向个体完善的光明之路。

明海师说,在皈依仪式上,看到你们虔诚整齐地跪拜,我感动得要流泪了,从你们身上能看到佛教发展的希望。

青年编剧程然来柏林禅寺参访后,写下了《须弥山下行脚迟》,她则对明海法师的开示深有感触。
明海法师的开示,我非常受用。将原话录在此处,与大家分享领会——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前者虽然读了很多书,但只是机械堆积,没有消化;后者思维很活跃,发明创造很多所谓新理论,但却不能好好看看佛经,要知道你发明的,佛经上已经早就讲过了,而且系统深远,你的这种思是自己的野路子,就象禅宗里的野狐禅,没有跟人类文明、前人的智慧接上气,只是自己另辟蹊径,这样下去进展有限,别人也理解不了,到一定的深度就会停下来。”

明海法师在讲述当中,送给在座学子一把至尊宝剑,那就是修慧的箴言。他告诉大家一定要生起无谬的正见,这是斩断一切执著和无明的宝剑。他寄言我们,去接触,去实践,去尝试,做,甚至失败。在这个过程中认识,消化,最终达到理解。

在那一刻,我想起明海法师讲的,本师释迦牟尼佛曾经说过,三千大千世界,乃至无有如芥子许,非是我舍生命处。这个话,说的是在我们这些众生存在的万千时空之中,在在处处,都有佛留下的足迹和结缘之法。他们有时候示现佛菩萨相,有时候示现凡人相,他们也许是捐资修建希望小学的那个人,也许是在水库边上搞建设的那个人,佛会说,你看,我曾经在这里挑土,磨过老茧,受过伤……佛不舍众生,以各种方式与我们结缘,这些,我们知道吗?

明海法师说,佛就是在无数生当中这样做了,也是这样成就了自己。

我看着明海法师殷殷切切地说着难得之缘,心中奔涌着感恩暖流。我们一次次地踏上求法之路,一次次地被感动,却也一次次地忘失和掉举。但佛菩萨却这般地富有耐心和爱心,与我们贪瞋痴慢疑的心灵一再相会。而这些,我们又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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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4 22:05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在我眼里》

在柏林禅寺时,我近距离地观察过明海法师。

他的眼睛细长,和他注视时,心情很平和,待人接物,他总能让人感觉如坐春风。我感觉他好像日本的动画片中的那个“聪明的一休”。

1995年,明海法师因病在石家庄市住院。我随几位法师去探望他,他正坐在病榻上看书。一见我们去,他欲起身下床。带队的法师快步上前,摁住明海法师的肩膀,说:“你不要动。”

聊了一阵,其他的法师去市里办事。我留下来,陪着明海法师。

我问,“你们当了和尚,怎么还会生病呢?”

在我的印象中,出家的僧人飘逸如云,种种的病苦,应该远离了他们才是。

明海法师一听,扑哧一声笑了,他说:“生老病死,人生多苦。和尚也是人,当然也会生病啊。”

“和尚生病,会不会让人觉得学佛学禅不管用?”

“佛陀讲‘诸行无常’,一切都在变化。和尚生病,证明佛法平等,无论是谁,都处在无常之中。”

明海法师出家前,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

他说:“接触佛教是一个偶然的机缘。”

有一次,他看了《弘一大师传》,内心出现了一些转变。

他说:“当时,一下子明白了,人生应该着意的地方在哪里,应该用力的地方在哪里。内心中出现了某些转变。那时候,没想到我会出家。但是,我一下子知道了,人生应该用力在人格上、在心地上、在自己所能够掌握的事情上。外在的环境人有时无法把握,但是人可以通过自己的行为,来塑造自己的人格、内心、德行。我看了《弘一大师传》之后,就得到这样一个启发。”

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名叫刘毅。刘毅比他高五届,当时,在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工作。刘毅经常到广济寺去,认识净慧法师,并且经常向他介绍广济寺非常清净。

“我对刘毅说,你带我去广济寺看看吧。”

“刘毅说,好啊。我们第一次去广济寺时,是1990年冬天。当时,师父(净慧法师)感冒了,我没见到他。后来又去了几次,终于见到了我们的师父。”

1991年的冬天,净慧法师跟他介绍,赵州有一个寺院,要打禅七。他一听说禅七,就很上劲。那时,他在学生宿舍里,一打坐就可以坐一个多小时。那时,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坐禅的快乐。坐禅带来的清凉,使他对世间的五欲,不再留恋。他感觉到,在身心里面,有更加强大、更加真实、不依赖于外在条件的快乐。

听说有禅七,他想,正好利用禅七来校勘自己的禅定功夫。

他对净慧法师说:“师父,我去。”

那年寒假,他没有回老家和父母过年,而是跟随净慧法师来到了赵州柏林禅寺。

那时,柏林禅寺前面只有一个赵州塔,后面有一些五六十年代修的很陈旧的砖瓦房,再后面是个很大的垃圾坑。师父就用这些砖瓦房,作佛堂、作餐厅、作宿舍。参加禅七的人,就住在那些砖瓦房里面。

那时,这里非常荒凉,冬天一刮风,满院子都是风沙。从喧闹的北京来,北京有各种信息、各种噪音、各种景象,分散着他的注意力。在北京,他感觉不到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在赵州,虽然物质条件很差,但是这里的僧人,那种精神面貌、精神状态,却非常让他震撼。这一切,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忽然,他想在这里出家为僧。

跟父母商量出家的事,父母坚决不同意。他只好做罢。

1992年,柏林禅寺的普光明殿落成时,他来参加落成###。

净慧法师拉着他的手,在寺院里经行时,对他说:“你看,大殿修好了,可是,现在僧人少,无法弘法啊。”

触景生情,他觉得不能再等了,决定先出家再说。

我问他:“当时决定出家,不怕父母反对吗?”

“释迦牟尼佛出家是没有跟父母商量的,虚云老和尚出家,也没有跟父母商量啊。”

他出家后,父母从远方找到赵州来,一见他身着僧衣光着头,一下子哭了起来。他劝父母,“不要哭,你们看,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

父母问,你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啊?是不是在北京受了委屈?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在北京工作,在单位,工作成绩也是优秀的,有什么委屈受?”

“不管我怎样解释,父母坚决不听,他们要我跟他们走,还俗去。”

“我是不会还俗的。母亲拉住我的手往外走。我说,如果你要我这只手,我就把它砍下来,给你。母亲一听松手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母亲在寺院里哭闹,父亲陪着她一旁抹眼泪。

明海法师怕因此搅扰了寺院里其他僧人的修行,于是给净慧法师写了一封辞别信,欲从此过云水生涯,另觅适合自己的因缘的处所。

不料此信为其母亲看到。她见明海法师出家之心坚若磐石,也只好随顺他了。

明海法师说:“我知道,他们反对我出家,不是反对佛教,是出于对我的慈爱。如果父母知道我的选择真正对我有好处,他们一定会支持我坚定不移地去做,因为我的父母是真正爱我的。”

后来,明海法师的父母、弟、妹一家人,在他的感化下,都成为佛教徒。尤其他的母亲,原来识字不多,发心向佛后,刻苦参学,如今已经能够读诵《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等经咒,并积极地参加###。

那一天,我向明海法师请教了读佛经遇到的一些问题,他一一为我解答。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学佛?

他说,我学佛是有妄想的,那就是成佛。

他问我,你呢?

我的愿望是能够把文章写好,成为一位优秀的作家。读《金刚经》时,为其博大精深的义理所折服,从而对佛法产生了兴趣。

明海法师说,你这个缘挺好的。你可以把佛经看作世界上最美的文学作品之一,学习佛经,可以提高你写作时运用语言的能力。

他背诵了一段《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你看,‘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八个字,多么简洁,又是多么丰富。古人在翻译佛经时,讲求的是信、达、雅。在如今的时代,要写出伟大的作品,也离不开信、达、雅。”

信、达、雅的说法,来自清代的严复。在我记忆中,严复提出的翻译的三个标准是“信、雅、达”。
明海法师说:“是你记错了,是‘信、达、雅’”。

下午,去市里办事的法师们又来到医院,他们开车来接我,回柏林禅寺。

在路上,我向带队的法师请教一件事:明海法师说“我学佛是有妄想的,那就是成佛”,既然佛陀教人放下执著,明海法师所说的“妄想”,是不是执著?

带队的法师笑了,他说:“那哪里是‘妄想’,那是愿力。因为明海法师成佛是为渡众生。而世间所有的妄想,都是为个人。明海法师这样做也不是执著,世间的执著也都是为个人的,明海法师是为众生的,他这样做,是精进。”

回到柏林禅寺,我找书查证,是我错了。

在翻译作品时,要求的“信”是诚信,是真实,是忠实于原著;“达”是通达,是会意,是传神;“雅”是典雅,是文字干净,是有文采。反之,不信,则失去真诚;不达,则难为人了解;不雅,则流于低陋俗气了。

真实,通达,典雅,这个次序是不能颠倒的。

翻译作品如此,写作如此,为人也是一样。

做人首先要真诚,然后是通达(这要依靠智慧,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好的,所以,首先依旧是要求诚信),然后才能典雅。

人在世上,应该用心观照自己,提醒自己,为人处事时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在生活中,努力向着“信、达、雅”的方向做,向着“身、口、意统一”的方向做,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了。

这样做,就是习禅的一个入处。

明海法师出院了。

在他寮房的写字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球。

我好奇地问:“这个水晶球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我去泰国时,泰国的僧人送给我做观想用的。”

水晶球通体透澈,简单中蕴藏着丰富。如果我能拥有一个该有多好。

心念甫动,明海法师拿起了水晶球。

他指出水晶球上的一处瑕疵给我看,“我不小心摔了它一下,摔破了相。如果它是完整的,我可以送给你。”

我一时怔住了。

他怎么如此清楚我的心理活动?

如果把人心比作湖,当月亮出来时,禅者的心就有一轮完整的月亮。因为他的心湖平静无波。在我的心里,却只有一片摇碎的月光。因为我的心湖波浪起伏。

水清月自现。禅者的心就是这样。

2004年10月,中国佛教协会在北京举办中日韩三国佛教会议。其间,我和一位朋友去拜访明海法师,交谈中,有两位僧人敲门而入。他们一人手中捧着一个册页,一人手里拿着笔墨。他们是来请明海法师题字的。

这两位僧人一见我与朋友是俗家打扮,向我们介绍起明海法师来,“明海法师是我们佛教界学历最高的僧人之一,他毕业于北京大学。”

明海法师微微一笑,他接过来说:“那些都是不真实的。和佛法相比,那些连幼稚园都比不上。”
明海法师轻描淡写的这句话,让我与朋友都怔住了。

一瞬间,我们知道了什么是有容乃大,什么是虚怀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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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4 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随师学禅》

明海法师和净慧老和尚之间,有着言语无法表达尽的奇妙的缘。从明海法师随手记下的《随师学禅》,可见一斑。



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师父的情景:一位老和尚从书桌上抬起头,从容地转过身,慈悲安详,和蔼可亲。因为是冬天,他还戴着一顶毛线织的帽子。我好奇地想:怎么和尚还戴着帽子呢?我这样才一动念,师父就随手把帽子摘下来。我想:这老和尚一定有神通呢!

后来师父淡然地告诉我:他没有神通。对他这话我总不信,便用心观察,神通虽然没有找到,却发现了许多意味深长的妙处。



师父在北京的住处是一套三间相通的房子,中间一间是佛堂兼客厅,边上一间是他的卧室兼书房,他日常每在这里工作,如果有人拜访,一转身又可以接待客人。

师父的工作都要伏案去做:写文章、改文章、校对稿样、给信徒回信,他做起来都是一丝不苟,字迹从不潦草,标点符号清清楚楚。有一次我帮忙誊一份东西,他看了指出许多毛病:破折号应在两格中间三分之二的地方,句号、逗号在方格左下角……,我听了惭愧万分:平时还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方面过了关呢!

我曾经想:做许多工作都和修行用功不妨碍,做师父这份案头工作却不好用功。你想:一边写文章,一边念佛或者观心,那是不行的,文章一定写不出来。有一次我拿这样的问题问师父,他说:“看书就看书,写文章就写文章,一心一意,不起杂念,这就是修行。”

这话很平淡,我却做不到,难就难在“一心一意”上。我的习惯,每每写文章时惦记着打坐,打坐时又老想着文章该怎么写。总之是心里总有一些和身口不相应的细微妄想流动,走路时不安心走路,吃饭时不安心吃饭,所谓“心不在焉”——心不在这里,在哪里呢?自己都觉察不出。

师父却总是那样专注。写文章是这样,吃饭是这样,扫地是这样。他在北京的生活是十分平常的:早起坐禅、扫地、打开水、到斋堂打饭、坐办公室、改稿、校稿。理论起来可以说是弘法度众生,师父做起来却是如此平实、安详,本地风光、自自然然。他扫地时是那样从容不迫,心无旁鹜,仿佛世界上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了。他要我们学会扫地,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无有间断,能做到这一点,就能成就大的道业,就能振作佛法的教运……。

当然,师父要是有条件一直专注于案头工作也好,事实是他的工作经常被拜访的信徒打断。有的是修行遇到问题要请教,也有的刚接触佛教,还有的是工作、生活不顺心,请师父解忧。来的人有学生、工人,有家庭妇女,有时一家夫妇带着孩子一起来。

这时候,师父就得放下手头的工作,接待这些来访者。和他们讲佛法、聊家常、解答疑难,话语从容平实,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人们围着他,象冬天里围着一盆火,舍不得离开。等来访者一走,师父又回到书桌旁,拿起了笔。

这样的情形见多了,我终于感觉到:师父如是的行持中大有“文章”在。首先我自己做不到。换了我,写文章到精彩处,有人打断,心里会生烦恼;而谈话结束后,心又不容易收回,一定还挂记着刚才的谈话。师父却两无妨碍,他放下案头的书、笔,接待来客,给人的印象他刚才什么都没干,专门等你来拜访呢,所以才那样精神饱满,光彩照人;等人一走,他又继续他的工作,仿佛一直如此,没有中断。

——此中有“真意”,我揣摩了很长时间,后来师父说:要活在当下,我才有点恍然了。活在当下,也就是斩断过去、现在、未来三际而安住于现前清净明觉的一念。这种安住等于无住。因为就此当下一念通于过去、现在和未来而成为永恒。《华严经》上说:“三世所有一切劫,于一念际我皆入。”这个入于三世的一念既在三世中又在三世外,它是既存在又超越的。卖点心的婆子喝问德山要点哪个心时,德山就被束缚在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的囚笼里而打失了当下一念。

活在当下,也就是安心于当下。能安心于当下也就能安心于时时处处。古代的禅德饥来吃饭困来眠,无处青山不道场,就是这个道理。

师父因为总能活在当下,所以他总显那样自在洒脱,处理问题应付裕如,不费一些思索,纯为现量境界。不管是作文还是讲开示他都是信手拈来,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我想这大概就是《六祖坛经》上所说的“定慧等持”吧。



我有不爱整洁的习惯,这个习惯是过去长期的学生生活养成的,师父几次批评我,我却进步不大。真是“江山易改,习气难除”。

师父则不然,他周围的环境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而且他走到哪里就把清洁和秩序带到哪里。他常给我念叨:“虚云老和尚了不起,虽然行头陀行、穿百纳,但他的衣服却总是干干净净的,他的案头、禅榻总是整齐洁净的。”

起初,对他的话我一直漠然淡然,后来才慢慢领会:这也是修行。

柏林禅寺是一座千年古刹,历史的风暴却使它成为一片废墟。我们最初来到这里时,只有几棵古柏、一座佛塔还使人能依稀辩出这是一座古寺。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师父成了设计师。这儿修什么,那儿建什么,全部都由他亲自擘划,所有工程的图纸他都要亲自过目,并提出意见。有时他带着我们在寺里四处巡视,向我们描述他的复兴蓝图,成竹在胸,运筹帷幄。每次回寺,即使是深夜,他也要去查看建筑工程的进展,有时冷不丁他就会挑出毛病,使承包工程的工头提心吊胆。

最奇的要算赵州禅师塔院的修建。师父在塔前的一片乱草地上划出一个范围修筑院墙。工人在下墙基时触到古墙的遗迹,当地的老人说:过去塔院的围墙就在这里。竟是无心合古!

经过这两年的努力,到现在一座初具规模的梵刹从地涌出。就像整理一间凌乱的屋子一样,师父把这一废墟整理得清净庄严。

现在我相信这两件事是不二的。你只有能净化一间屋子,才能净化一座寺院,乃至一个社会,一个娑婆世界,而这种净化源出于我们身心的净化。

所以师父告诫我们:“依报和正报是不二的。”我感受到他对环境的调整与改变像是出自一种本能,完全是自自然然的,好象无形中有一种光芒从他清净的身心辐射出来,驱除了杂乱,带来了和谐。他的这种影响力不仅限于环境,对人也是一样。和他在一起,你会感觉宁静、详和,心里很清净,没有杂念。

师父说:“我们每个人都要成就自己的净土。”是啊,求生西方净土的人也要先完成自我的净化,不能把娑婆世界的坏习性带到净土去。



师父谈起兴复柏林寺的因缘,既属偶然,又象是必然。1987年10月,师父受中国佛协委派,陪同“日中友好临黄协会”访华团参拜赵州塔,目睹古寺颓敝,一片蔓草荒烟,他潸然泪下。后来他告诉我们“年青时亲近虚云老和尚,随侍身边,老人经常讲赵州和尚的公案,脑子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来到这里,看到一代大禅师的道场如此破败不堪,触动了感情。”

1990年农历十月初一日,普光明殿大佛在露天安座,风雨交加中万众腾欢。师父见此情景,老泪滂沱。

1991年冬,修复中的柏林寺举办了第一次佛七###。居士们离寺时都恋恋不舍,有的泪流满面。他们说:这里温暖得象自己的家。师父的眼里闪着泪光。

1993年,在柏林寺南边一个清静幽雅的小院子里,师父为我们一位短期闭关的师兄启关。当他说完四句偈语后,热泪夺眶而出。

师父说:“我每次看到你们这些弟子,都想流泪。”

师父的眼泪真多!

提婆菩萨有《大丈夫论》中说:菩萨在三种时候堕泪:“一者见修功德人,以爱敬故,为之堕泪;二者见苦恼众生无功德者,以悲悯故,为之堕泪;三者修大施时,悲喜踊跃,亦复堕泪。计菩萨堕泪以来,多四大海水。”菩萨的泪从哪里来呢?从悲心来。“菩萨悲心犹如雪聚,雪聚见日则皆融消,菩萨悲心见苦众生,悲心雪聚故眼中流泪。”

师父的眼泪和悲心想必已经积聚很久很久了吧。在佛教饱受摧残的年月,他们是欲哭而无泪。僧人们被强迫返俗,被批斗、被劳改。有的人因承受不了这种打击而自寻短见,有的人则放弃了自己的信仰,剩下来的人便要忍受种种迫害和繁重的劳动。

有一次师父给我讲起劳动改造的情形。数九寒冬,凌晨两点起床,步行二十几里到工地挑土,到天黑收工。他有一阵子患浮肿,浑身无力,还得坚持干。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就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大草帽盖住脸,盘腿打坐。“你那时想到过前途吗?”出于文学的想象我这样问他。“没有什么具体想法,但相信那样的现实只是暂时的。”

师父这一代僧人真是命运多舛。他们年富力强的岁月几乎都消耗在那场劫难中,而当转机出现,复兴奄奄一息的佛教的重任又落到他们肩上。经过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中国佛教百废待举,太需要人才了!师父必须以一当十地工作。

他要主编两种刊物,主管河北省佛协,还要参与中国佛协的许多工作。至于柏林寺的兴复,他更是多方筹划,惨淡经营。从化缘募捐,到规划设计,图纸的审查,工价的商定,还有与各种社会关系的周旋,寺内僧团的建设,###的主持等等,这一切都是他的工作。他一年的很多时间都奔波在旅途中。许多次回寺,因为事务忙,他都是夜间赶路,半夜到达,凌晨出现在大殿上,使我们大吃一惊。我曾经想:石家庄——北京一线的火车,在中国这么多人中,可能只有我师父坐得最多了,因为他平均两星期就要往返一次。

不管事情多么忙,师父象是长有千手千眼,应付自如。他休息的时间那么少,却总是一身洒脱,神采奕奕。有时他也会嘲笑我们年青人不如他精力好。我想,我们缺乏的主要不是精力,而是他那片似海的悲心。需知,这才是他能量的源泉啊!



一个冬天的下午,在北京师父的住处,师父与我和一位四川的陈先生谈起虚云和尚那张低着蹙眉的照片。陈先生说:“这张像,很烦恼的样子。”师父说:“不是烦恼,是忧患。”我砰然心动。师父接着说:“我们都能象虚老一样,有忧患意识,佛教就有望了,我们个人的修行就能有所成就。”

有谁能理解禅者的忧患呢?我们选择禅时都只注意了禅的喜悦和超脱,却忽略了禅的艰难、禅者的承担。

禅宗初祖迦叶尊者以苦行著称。连佛陀都为老迦叶担心,怕他吃不消,劝他放松些,可他却依然如故。最后在灵山会上,世尊拈花,众皆惑然,唯迦叶尊者莞尔一笑。这一笑后面有多少艰辛!

六祖慧能大师为传佛心印,先是磨房碾米,得法后又混迹猎人队伍十三年,屡被险难。

近代虚云老和尚住世一百二十年,为振救衰颓的教运,他东奔西忙,历经心磨十难!

师父说:“不要谈玄说妙,要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

我渐渐明白:禅这个概念是多么沉重,而用生命去实证禅又是多么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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