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慧长老 关于“禅”与“生活禅”

开门

一、关于禅

佛法要活学活用，禅更要活学活用。佛法的智慧不是固定不变的，禅的智慧也不是固定不变的。生活禅就是活学活用的佛法，在生活中运用佛法、在生活中修行佛法。在我们有些人看来，佛法除了神圣还是神圣，除了跟我们有很远的距离，还是有很远的距离，总不能把佛法和自己完全融为一体、打成一片。
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学习佛法不会有收获，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所面临的一切烦恼无明也不能够真正得到排除。不论是哪部经典、哪位祖师的语录、哪位法师的讲演，都在说学佛就是为了断烦恼、破无明、开智慧，这是佛法修行所要解决的根本问题。这个根本问题到哪里去解决呢？怎么去落实解决的方法呢？从古到今，佛言祖语都是教我们就在当下这一念中、当下这一刹那中去把握佛法，把握生命。能够把握当下这一念，能够把握生命当下的这一刹那，时时如是，处处如是，修行就有真实的受用。
我们学习佛法，千万不要把佛法看作是奇特又奇特、神圣又神圣。佛法很奇特，要能解决实际问题才奇特；佛法很神圣，要能化解我们的烦恼无明才能真正显示佛法的神圣性。如果佛法的奇特、佛法的神圣不能和我们当下这一念结合起来，不能和我们当下的身心性命打成一片，奇特归奇特，神圣归神圣，与我们本身毫无关系。实际上，佛法就是家常便饭。家常便饭就是天天如是，每天都在重复那几件事情，每天都在穿衣吃饭当中转圈子。想每天有奇特的事，每天有新鲜的事，不大可能。所以，从生活来说，要养成一种平常心；从修行和学习佛法来讲，也要养成一种平常心。这种平常心就在日常生活当中去训练，去养成。我们往往会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懂了，但是，实际上什么都用不上。烦恼来了，做不得主；无明火上来了，控制不住；贪心起来了，随着跑；嗔恨心来了，袖子一抡，想打人。佛法到哪里去了？在藏经楼上，在经本中，和个人的身心性命完全结合不起来。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我所提倡的生活禅，在当今时代的背景下具有契理契机的现实意义。随着社会的进步，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禅对人生修养、智慧开发的指导意义一定会越来越明显。生活禅尽管是二十年前才提出来的理念和方法，但是，生活禅的理念上契佛祖本怀，下合当今人类身心性命修养的需求，它是一个有生命力的法门，它不会是昙花一现的幻影。当然，我不会勉强任何人来接受我的这种推销，我是希望大众能够理解生活禅的意义，能够理解当今佛法与时代怎样对话与接轨。当今佛法要与时代对话接轨，禅宗所具有的活泼生动、随机点化的禅机智慧，应是时代的选择，佛教的选择。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经过二十年的探索、实践与提倡，生活禅的理念逐步地得到教内外的认同。对于生活禅，古人虽然没有明确点出过，但是生活禅的内涵、生活禅的根本尽在佛言中，尽在祖师语录中。

中国佛教、中国佛学有中国文化的特质，有中国文化固有的精神，所以它叫中国的佛学、中国的佛教。我们近代著名的佛学大师太虚法师曾经说过：“中国佛学特质在禅。”这就是说，中国佛学最特殊的，最值得人们去领会、去探究、去实践的，就是禅宗的禅。这句话是太虚大师在他的《中国佛学》一书中说的，一直被中外研究禅宗的学者所引用。这里的“禅”就是指达摩大师所传的“悟心成佛禅”，也就是禅宗所传的祖师禅。
现代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在提到中国禅宗的特点时列举了四点。他说禅宗的要义有四点：一、第一义不可说；二、究竟无得；三、佛法无多子；四、担水砍柴，无非妙道。此四点中，“佛法无多子”是禅宗所单提；余三点，佛家、道家虽略及，但禅宗特重之。这四点就是禅宗的本色。
所谓“第一义不可说”：第一义为绝对不可思议的内证境界，只可体验，不可言说，故言第一义不可说，说出来的都已经是第二义、第三义了。为什么呢？究竟的真理不可思量不可言传，究竟的真理是无言说的，是内证。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某人端起一杯水在喝，他喝的那一杯水是冷水？是热水？是咸水？是甜水？旁人无从知道，只有饮水的当事人才清楚明白。如果他告诉我们，他喝的是一杯热水，我们也只有一个分别意识上的了解，没有一种亲身的验证。佛法同样如此。所谓觉悟，所谓慈悲，所谓智慧，这些都是佛法的根本要义。讲出来以后，大家都知道这是慈悲，这是觉悟，这是智慧，但是跟我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呢？慈悲归慈悲，智慧归智慧，觉悟归觉悟，从说这个话的人来说，他自己毫无受用；他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是说食数宝，隔靴搔痒，与自己的生命毫无关系，与自己的烦恼业障毫无关系。
所谓“究竟无得”：《楞严经》讲“圆满菩提，归无所得”；《心经》也说“无智亦无得”。有得就有局限，就有执着；只有无得，才可以超越一切局限。为什么说无得呢？因为“菩提自性，本自清净”，不假外求。既然都是自己固有的家珍，那就不是外来的，而是本自具足的。除了开发发现以外，并没有一物是从外新得的。如果说有所得，佛说这不究竟。有所得就是一种执着，有执著就有障碍。好比一个人久客他乡而今回到家里，肯定不会坐在家中再去想家、找家。家是什么呢？家就是我们精神生命的家园，就是我们本有的菩提自性。家在哪里呢？家就在当下，家就在你每时每刻的观照与感觉当中。这就是“圆满菩提，归无所得”，也就是禅宗的功夫“究竟无得”。
所谓“佛法无多子”：佛法就讲一件事。佛法就讲佛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为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就为这件事，除此以外没有第二件事。讲到禅宗更彻底：“达摩西来一字无。”一件事也没有。为什么呢？一切都是你本有的，只要指出你本有的东西，就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这句话是从哪里来的？是临济禅师说出来的。临济禅师在黄檗座下参学多年，但是对于禅宗的要旨无所悟入，三度向黄檗请问佛法大意，三度被黄檗痛棒。当时有一位首座就告诉黄檗禅师，说义玄是一个年青有出息的出家人，他在你的座下多年无所悟入，你不妨打发他出外参学。首座和尚和黄檗禅师商量好之后，就叫临济义玄再到黄檗的座下要求开示佛法。义玄听了首座和尚的话，就到黄檗的座前顶礼，然后请求老师开示佛法要义。黄檗禅师就告诉义玄说：“你的因缘不在此地。”义玄就问：“我的因缘在何处呢？”黄檗告诉他：“你应该到大愚禅师那里参学，他会给你指出。”临济得到黄檗的指示，就直接奔向大愚禅师的座下。当义玄见了大愚禅师，也不顶礼，也不拜。大愚就问：“你从何处来啊？”义玄说：“我从黄檗来。”“你到这里有什么事啊？”义玄说：“我在黄檗三度请示佛法大意，三度被黄檗痛棒，我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大愚禅师就说：“黄檗如此老婆心切，为汝得彻悃，更来这里问有过无过？”经过大愚的指点，临济言下大悟，并说：“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这时大愚禅师一把揪住临济，问道：“这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什么道理？速道！速道！”临济便向大愚胁下筑了三拳。“佛法无多子”的典故是从这里来的。这也就是说：佛法的根本要义，只要机缘成熟一点就破，没有多余的话。只要师资道合，点一下就开悟了，点一下就解决问题了，所以“佛法无多子”。
最后，关于“担水砍柴，无非妙道”：这是禅宗特有的一种精神。它把禅机、把佛法完全融入到生活当中，担水、砍柴、种地、烧火、做饭……一切日常生活都是参禅悟道的好因缘。担水悟道的有之，砍柴悟道的有之，锄地悟道的更是多得很，担水砍柴都是妙道，都是禅机的全体显现。唐朝庞居士有一首偈语说“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运水搬柴就是灵明不昧、亘古长存、清清朗朗的明澈之心的作用。如果我们能够把日常生活和灵明不昧的一念心融为一体、打成一片，到那个时候你才觉得，这个老和尚欺骗了我一二十年，原来这件事就那么简单，教我们磕头、拜忏、念佛，原来那些事都白做了；到那个时候你才晓得，不但是黄檗佛法无多子，释迦牟尼佛的佛法也无多子啊！
禅宗的四个特点，最后归结到“砍柴担水，无非妙道”,就是说：开悟、禅机一定不能脱离生活；脱离了生活，佛法一点用处也没有。脱离实际学佛参禅，无异于浪费时间，所以一定要学会运用佛法。因为佛法不是科学知识，不能制造飞机，也不能制造汽车，它就是一个启发心灵觉悟的方法。你不在心灵觉悟上用功夫，学佛法有什么用处呢？这四点就是禅宗的本色。尤其是第四点，正是禅不离人生日用的亲切处。
担水砍柴是日用事，行住坐卧四威仪、身口意三业的作为无一不是日用事。人生在世的一切活动都不离开日用事。所谓的日用事，就是生活的另一种表述。离日用事言禅，等于向虚空打橛，徒劳无益。同样的道理，参禅、悟禅、行禅都不能与生活脱节。离开了生活，禅无土壤；离开了生活，禅便成了画在纸上的烧饼，只能看看，不能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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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关于生活禅



生活禅正是面对生活这一现实需要而提出的一种修行方法。修行不能脱离生活，禅不能脱离生活；禅要为现代人所接受，也不能够离开生活去谈玄说妙。生活禅旨在将日常生活融入到禅的参悟，将禅的参悟融入到日常生活，目的在于以禅的超越精神净化生活的品味，提升生活的品质，使禅的参悟与日常生活打成一片、融为一体。这一特殊的净化人生的修行方式，是印度佛教传入中国后，与中国思想文化相互渗透而形成的中国佛教最主要的特色之一。中国佛教在两千年发展的过程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主要方面就是强调佛法的信仰不能够离开日常生活的具体实践，强调将信仰与做人融为一体，将修行与生活打成一片。印度的大乘佛教强调世间与出世间不二、烦恼与菩提不二、生死与涅槃不二的主旨，指出不能离开世间寻求出世间，出世间即是对世间的超越与净化，菩提即是烦恼的觉醒，涅槃即是对生死的勘破。离开世间也就没有什么出世间，因为是在世间求出世，并不是在出世又去求出世，即世而出世才是佛法的根本精神。离开烦恼亦无菩提可证，离开生死亦无涅槃可取。中国佛教两千年来以弘扬大乘佛法为使命，禅宗六祖惠能大师高唱“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的禅宗见地，开启了融参禅悟道于日常生活的广大法门。生活禅正是在此基础上，继承和发扬大乘佛教悲智双运这一根本思想，以契理契机、积极进取的人间佛教思想为出发点，所提出的适应当今时节因缘的禅宗参禅悟道的一种修行理念。

生活禅的宗旨是“觉悟人生、奉献人生”。“觉悟人生”就是上求佛道的大智慧，“奉献人生”就是下化众生的大慈悲。佛法义理广博，其要旨不出悲智二门。觉悟人生，上求佛道，自觉、自利、自度，以解脱道为重点；奉献人生，下化众生，觉他、利他、度他，以菩萨道为重点。如果把慈悲与智慧配喻人的两只手，慈悲就是左手，它是柔性的；智慧就是右手，它是刚性的。悲智双运，刚柔相济，自觉的内省工夫与不舍众生的利他万行熔铸一身，成就菩萨人格，圆满利生大愿，我们作为佛弟子安身立命、济世利他的理念就能够真正得以施展，佛法住世的因缘亦可以得到究竟的落实。

“生”就是生命、生存、生活、生死。有了生命，第一步要求生存，第二步才有所谓生活，生死则是生命现象的全部，有生就意味着必然有死。我们从娘肚子出世，大家都把这一件事叫做“生”；当我们这一期生命，停止了呼吸，离开了人世间，这件事叫做“死”。生死看起来是两件事，实际上是一件事。我们现在的人都是活蹦乱跳的，都生存在世，生活在世；如果顷刻之间自然环境发生了剧烈变化，我们脆弱的生命马上就成了另外一个状态，那个状态就叫死亡。人们一般都认为：死亡与生存不是同时存在的，死亡不是当下的，生与死之间总还是有着一段距离。如果我们仔细审视生命的现实就会发现：生与死是没有距离的，生存是当下的，死亡也是当下的。从这一点来看，我们每一个人，不管是年轻人还是年老的人，对死亡都要坦然面对。生与死总是同时存在，你想远离死亡，想等到六十、七十、八十、九十岁以后再死，实际上那只是人生的一种愿望而已。死亡之期是从来不会与人们预约的，死亡之期随时都有可能到来。大家想想看，前年的汶川大地震，那时正是农村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拿着碗在吃饭，忽然之间我们的生存环境发生了剧烈变化，这碗饭还没有吃完，生命就不存在了，死亡把我们邀走了。所以生命是很脆弱的，生死总是同在的。

既然如此，我们任何人都不要害怕死亡这件事，把它当作我们生命最亲密的朋友。你这样来看待死亡，你就会能善待死亡。原来死亡跟我是这般友好！我们能够善待它，我们的心理压力减少了，我们的恐惧就减少了，我们害怕死亡的那种紧张心理就能够得到缓解，我们那种大雄无畏的精神就能够逐渐养成。如果我们有一种大雄无畏的精神，就可以从容面对死亡，到了死亡那一刻，无所畏惧。你自然心地光明，清楚明白，自然就能够做得了主张。我们看到许多人在临死的一刻呻吟不已，为什么呢？大部分人舍不得死，舍不得妻儿老小，舍不得高楼大厦，舍不得官位，舍不得财富，他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就特别地痛苦。如果我们能够坦然面对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把一切都看空了，连空都空掉了，你会有痛苦吗？绝对没有痛苦。贪生怕死本身就是一种痛苦。能够透过这一点，生死的痛苦就会大大地减少。如果真正看空了，连空也空掉了，生死就没有痛苦了。生死没有痛苦的人还是有的，视死如归，死亡就是回家，该是多美的事啊！你还不赶快走？你还眷恋什么呢？包括我在内，我们年老的人要经常想到这件事，赶快回家去。你总想死亡就是回家，你就不会怕死。

每个人的生命都在呼吸之间。有了生命，第一步是生存，第二步才是生活，生死是生命现象的整体。“生”就是指生命活动的延续，“死”就是指生命活动的暂时停息，“生”与“死”就是生命存在的两种形态。生命、生存、生活，其实都是由这两种形态共同组成、共同参与的。

“活”就是活动。在迷失的状态下，生命的活动以妄想为根本，以烦恼为基本内容。生活就是指生命在生存的全过程中每一瞬间与所依托的环境保持适应与对抗的全部活动。我们的生命与环境有时候是适应的，有时候是对抗的。奉劝大家不要与生存的环境对抗，一定要与生存的环境相适应。这些活动包括主观与客观，时间与空间。时间不会逆转，所以生命在生活中要顺应时节因缘，随顺时节因缘就能够减少痛苦。生命存在的内容与形式就是生活的全体。

生命有迷悟之别，生活由之亦有染净之分。生命的过程前无始，后无终。生命只有转化，没有终止，迷失的生命通过修行可以净化为觉悟的生命。因此，迷失的生命前无始；通过净化的生命，而后无终。迷失的生命无始而有终，觉悟的生命有始而无终。

生命的过程是由无数的生命点所构成。所谓的生命点就是我们生命的每一个当下。生命是当下的，生活也是当下的，生死还是当下的；只有每一个当下才是生命存在的真实状态。生命存在的状态是什么呢？具体来说是不可捉摸的，只有抓住我们生存、生活的每一个当下，你才能够真正掌握到生命存在的内容与价值。认识生命存在的当下性，有助于生命的觉醒，觉醒的前提是认识生命的过去、现在、未来，三际无住不可得，所谓“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亦不可得”。既然是不可得，你要去找一个实在的我、实在的法，那只是一种徒劳无益、徒增痛苦的事情而已。所谓三际，无非是意识活动的安排，让生命点之间保持连接与沟通，并无实体可得。

生命的具体内容就是生命的延续与活动，这两者相加就是所谓的生活。生活是生命当下的存在，虽然也包含对往事的记忆和对未来的想象，就其身心活动过程而言，生命的一切活动总摄在当下一念。因此，禅家有“融三世于一念”的名言。

总括而言，生活大体上有如下一些特征：生活是具体的，无需理论架构。生活是直接的，喝茶、吃饭、穿衣都是直接的，不需要中间媒介。有了媒介，就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生活是经验的，是感觉的，是个性的，是不共的。他人只可从旁欣赏，无法介入其中。张三穿了一件新衣服，李四看见很好看，欣赏欣赏。他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他体面、他光彩与我无关，你只能够欣赏不能介入。大家想想是否如此？生活是当下的。过去的是梦，未来的是幻，现在的是水上浮沤，当生即灭，念念无住。所谓“幻”是什么呢？“幻”就是魔术师变戏法，魔术师让一方手绢中飞出一只鸽子来，从茶杯里跳出一条鱼来，那叫作戏法，印度把这个东西叫做“幻”。

“禅”是什么呢？禅是“无”，是“空”，是永远地突破。禅既是无得的，所以它是永远地突破，不停留在任何一点上。如果说禅停留在某一点上，禅就死亡了。禅是一个流程，禅是一种大智慧。大智慧所面对的是世界上无穷无尽的问题，无穷无尽的烦恼，所以禅不会停留在某一点上。禅是生命中无限的创造力，禅是生活中专注、清明、绵密的觉照，禅是一切，而又不局限于一切，同时超越一切。禅的生命如同山涧的源头活水，一直流淌，永不枯竭。禅在觉者的生命中，如同天心的一轮皓月，清辉无限。  

生活禅的核心就是由生、活、禅这三者组成的。生活禅的宗旨是：要求将禅的无的精神、空的精神、突破与超越的精神融入到生活的每个当下，使生命与生活融为一体、打成一片。每一个实践生活禅的人，以“觉悟人生、奉献人生”的宗旨为依归。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使生活的内容成为落实“觉悟人生、奉献人生”宗旨的具体实践。针对修行生活禅的人的迷失状态，而说觉悟人生；针对修行生活禅的人的自私的心理状态，而说奉献人生。从觉悟人生出发，以出离心为基础而修解脱道；从奉献人生出发，以菩提心、大悲心为基础而修菩萨道。对于在家修行者来说，可以悲智双运为愿景，直接修菩萨道。无论是修解脱道还是修菩萨道，都不能够离开日常生活，都要以生活为道场。在生活中培养出离心、菩提心、大悲心，即世而出世，在尘而不染尘，行禅于当下，觉悟人生于当下，奉献人生于当下。在生活中培养专注、清明、绵密的觉照，以“信仰、因果、良心、道德”的八字方针为鹄的，不断优化自身素质，落实觉悟人生的要求。以“感恩、包容、分享、结缘”的八字方针为鹄的，不断和谐自他关系，落实奉献人生的要求。

总之，以解脱道为目标优化自身素质，以菩萨道为目标和谐自他关系，以二道的完美结合落实“觉悟人生、奉献人生”，“善用其心、善待一切”，“自觉觉他、自利利他”的生活禅宗旨。生活是具体的、直接的、体验的、个性的。禅是生命的觉醒与超越。以此为切入点。禅如同生活，它同样是具体的、直接的、体验的、个性的。禅与生活在生命的迷失阶段有区别。努力突破这一区别，正是生活禅的目标。

以上是对生活禅的一个简单的小结。在这个小结当中提出一些观点。比如说：生活是个性的，禅同样是个性的；生活是别人无法代替的，禅也是别人无法代替的。一个人美好的言行，优秀的生活品质，与他人是不共的，旁观者只能欣赏赞叹某一个人的美好言行。但是，他人的美好言行永远是他人的，我们只可借鉴、欣赏、分享。我们对待佛祖也一样，佛陀的伟大、佛陀的智慧，我们可以学习，但是佛陀的智慧是佛陀的，佛陀的伟大是佛陀的，我们如果不努力学习，不自我觉悟，不上求下化，佛陀的伟大永远与那些停留在生死岸头的人无缘。所以，千言万语都要落实在修行上。

最后，让我们重温生活禅的四句口诀：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将修行落实于当下，将佛法融化于世间，将个人融化于大众。

至善佛缘

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将修行落实于当下，将佛法融化于世间，将个人融化于大众。

至善佛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