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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开示]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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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4 08: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摘自《太上感应篇汇编(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卷三


  
轻蔑天民。扰乱国政。
  帝天之命。主于民心。凡此苍生。皆上帝之赤子。故曰天民。天之爱民至矣。其立君立相。立百有司。无非为此民也。其生豪杰。生圣贤。成仙佛。成神明。亦无非为此民也。其布五行。长万物。奠山川。定劫运。开治乱。审报应。亦无非为此民也。故周礼献民数于王。王必拜而受之。仲尼式负版者。然则天民固可轻蔑乎。

  帝尧曰。吾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穷民。痛万姓之阽危。忧群生之不遂。仁行而义立。德溥而化广。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唐太宗曰。人者国之本。德者身之本。德厚则人怀。民安则国固。故人主有仁厚之德。则民归之如父母。而有土有财。自然之理也。观此则古今圣王。尚且不忍轻蔑天民若此。况代人君理民者。乃不体此意乎。

  宋郑清臣。性刻削。为槐里令。虐民。及去任。民遮道唾骂。清臣以部民侮官长奏闻。真宗曰。为政在得民心。民心如是。尔政可知。尚敢怨民渎奏耶。遂坐贬。

  明陶大临曰。吾侪一列仕籍。即令念念济人利物。一生罪业。尚不能赎万一。我昔以差出京。自京沂越。自越还朝。凡几千里。水陆舟车。负载牵挽。所用人夫。不知若干人。念兹菜色枵(xiao1空虚)腹鹑衣之民。皆人子也。当炎蒸。则汗淋如雨。喘息若雷。值严冬。则跋涉冰涂。冒冲雨雪。因而踣(bo2跌倒)顿道路者。何可胜数也。此等罪案。皆由我造。如果报之说不诬。能不惕然乎。

  唐大历二年。秋霖损稼。渭南令刘澡。称县苗不损。上疑。遣使往视。损三千余顷。上叹曰。县令字民之官。不损犹应言损。乃不仁如是。流之。

  隋义宁初。榆林大饥。郡丞王才。不务赈恤。郭子和。号召饥民。执才数其罪而斩之。岁为乱。此虽盗贼之行。终归枭磔。然亦足为不恤天民者戒。

  国家须养和平之福。不可恣意变更。即有建置更革。须要十分详慎。若只一人之私意变更。率情轻议。则有了一番施行。即有一番扰害。况祖宗成法。有司久已奉行。民亦安以为便。何必纷更扰乱耶。

  宋李沆为相。马亮曰。人以公为无口匏(pao2)。沆曰。吾于政事。无长才。但中外所陈利害。凡更张喜激昻者。一切报罢。聊以补国耳。今国家法制。纤若凝脂。茍徇所陈。一一行之。则所伤实多。憸人幸一时之进。肯念及扰乱斯民耶。

  李林甫。广彍骑之法。朝议纷纷。林甫力持之。而唐兵因之不振。王安石创行新法。繁急扰民。宋家元气,从此索然。此皆扰乱之流害也。
赏及非义。刑及无辜。
  赏之为道。崇德报功。朝廷激劝人心之大典也。不宜及而及之。曰非义。乖是非。弛法纪。长恶阿私。举枉错直。最干天怒。司爵赏者。能不慎之。

  周晋文公。有贱臣从亡者。谓公曰。君行三赏。赏不及臣。敢请罪。公曰。导我以仁义。劝我以德惠。此受上赏。辅我以行。卒受成立。此受中赏。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受次赏。若以力事我。而无补吾缺者。三赏之后而赏之。今且及子矣。晋人悦。遂霸诸侯。文公可谓赏合乎义矣。夫如是。则一官一爵。一丝一粒,岂有稍忽之弊乎。自然偾事夤缘者。无自而至。任事者。皆相劝而黾勉立功矣。

  刑以惩恶。圣人不得已而制之。本非吉祥善事。刑当其罪。尚且哀矜勿喜。故古人慎刑。详审明辩。若滥及无辜。不惟失听断明允之公。亦有乖上帝好生之意。况杀人者死。律有明条。今刑及无辜者。所杀不止一人。受报止我一身。抵命之法。不知当如何也。吁。此等罪业。即素行公廉者。尤不免于疑似之际。偏执意见。不为虚心详察。遂至夜台饮恨。怨怨不舍。矧漫不存心者乎。可畏哉。

  明吕坤。字叔简。着有刑戒八章。一曰。五不打。老不打。幼不打。病不打。衣食不继不打。人打我不打。二曰。五莫轻打。宗室莫轻打。官莫轻打。生员莫轻打。上司差人莫轻打。妇人莫轻打。三曰。五勿就打。人急勿就打。人忿勿就打。人醉勿就打。人随行远路勿就打。人跑来喘急勿就打。四曰。五且缓打。我怒且缓打。我醉且缓打。我病且缓打。我见不真且缓打。我不能处分且缓打。五曰。三莫又打。已拶莫又打。已夹莫又打。要枷莫又打。六曰。三怜不打。盛寒炎暑怜不打。佳晨令节怜不打。人方伤心怜不打。七曰。三应打不打。尊长该打。为与卑幼讼不打。百姓该打。为与衙门人讼不打。工役铺行该打。为修私衙及买办自用物不打。八曰。三禁打。禁重杖打。禁从下打。禁佐贰非刑打。

  马炳然。令嘉鱼。有盗焚掠公帑而去。其首多髯。适报团风镇。有舟载一二十人。踪迹可疑。中有长髯而实非也。马竟捕之。以获盗闻。毙于狱。马擢御史。真盗后为他邑所获。部使以马同台。不究。马迁都御史。舟泊团风。夜为盗劫。合室俱死。

  阎公抚南京。有诬镇江民。周志廉。主盗者。廉富民。畏刑。赂属权贵请宽。阎益疑。竟杖杀廉。后竟为廉索命而死。夫疑其赂而杀之。似属公正。然杀非其罪。尚能为厉。可自恃无私。遂妄决断乎。

  李龟正。久居宪职。尝一日出。至三井桥。睹十余人。摧头披发。叫曲称冤。渐来相逼。李惧。径归。诫子曰。尔等筮仕。勿为刑曹。以吾清慎畏惧。因循成律。遂至冤人如此。今日悔之何及。未几死。观此则不清慎畏惧者。更何如哉。
杀人取财。倾人取位。
  杀人取财。不必尽是强盗。如贪吏取财。毙人于刑狱之中。毫家嗜财。迫人于颠沛之际。忍人图财。害人于险难之地。庸医为财。致人于危急之时。皆是从财起见。其杀人一也。然未有不为厉鬼索命。随亦死亡者。而所取之财。不亦终归乌有乎。贪吏之案。见前已多。兹略之。

  刘钥匙。放债为业。有借债者。积年不问。忽一日执券算之。即倍数极广。既偿未毕。即以年系利。略无期限。遂至产尽。负债者。往往滨死。后钥匙死。邻家生一犊。有钥匙姓名于肋。日受债家鞭使。体无完肤。夫人间征子母。茍存恕心。亦是随处作方便。然无奈其知而不为何也。

  扬子江。舟人龚撰。乘大风。挤一巨商于水。取其资。成富室。居维扬。生一子。既长。视父如仇。撰忿怒。叩乩仙。仙判曰。庚子八月西风恶。扬子江中波浪作。二十年前一念差。贵君试把心头摸。撰大惊。弃家去。不得其死。夫谋财不能自用。仍为怨家所有。所落下者。二十年提心吊胆。及不得其死耳。且阴司尚未算帐。其苦当奈何。

  一卒早行,至棘野。有赍轻资者。见卒来。疑有他志。匿棘中。卒亦暗不辨也。第闻行止声。近身不见。恐是虎豹。因以枪遍刺丛中。中之拽而出。则死矣。方知其误。既无奈何。取其囊中金。弃尸于棘。人莫之知。卒由是家富。妻生一女。卒一日在门首。忽见所刺人来。亟阖户窥之。竟入对门皮匠家。遂生子。卒知因缘。厚遇匠。爱其子。以女妻之。匠喜。令其子事卒如父。卒后饮酒而卧。盛暑汗出。匠家子侍侧。微以刀刮去其汗。卒醉中不辨何物。以手击之。刀入腹。未即死。呼家人言其故。女卒归之。并家私还焉。

  目连尊者。晨出城。见一饿鬼。泣告曰。我之此身。有类块肉。无有手足眼耳口鼻等。被诸禽虫。常时啖食。何罪所至。目连曰。汝前生行医。不精其术。妄投药饵。使病者不生。故至于此。宋范文正公。不为宰相。愿为名医。以其救人多也。近世庸医。不知此意。惟识重财。多犯七杀。如病证原有缓急。今乃缓其所急。急其所缓。一杀也。以小为大。以轻为共享毒药。使之沉苦。而徐收其功。二杀也。病有贫富。富则用心。贫则忽略。三杀也。懒惰游睡。畏避寒暑。博弈饮赌。四杀也。方脉不精。疑疾试药。众医相聚。彼此诋毁。五杀也。见病不治。来请不去。致病增重。六杀也。药味不精。不全制度。或加或减。以致误伤。七杀也。有此七者。杀人甚于梃刃。梃刃不伤要害。尚有可活。惟一剂入口。则五脏皆裂矣。犹得自恃曰。吾名医也哉。至于服药之家。尤当勿晦病源。若匿而不言。及药贵则弃而不用。甚至使低银。吝谢金。则亦自寻死路而已。与医何尤。

  一官一职。皆有义命。下僚修善。可至巍显。平人为善。可沾官禄。若阴险相倾。坑人取位。则倾人者还为人倾。夺人者终为人夺。报应之速。翘足可待。

  宋弥德超。见枢密曹彬。勋望隆重。因诬以不轨。由是彬罢。而德超拜枢密矣。未几。赵普力为辩雪。帝悟。远窜德超。待彬如故。观此。则倾人实以自倾。不更信乎。然此犹害之小者也。至如唐李林甫居相位。反复倾陷。以固己位。时边帅皆名臣。功著者。入为宰相。林甫欲杜其路。乃奏言。文臣怯当矢石。以胡人代之。能尽死力。由是致禄山之乱。此以爵位之念。而害及天下者也。卒坐私通叛逆。剖棺斩尸。非其罪也。然以倾贤固位。而用禄山。卒以叛逆加之。讵非皇天暗中默定公案哉。嗟乎。食君之禄。臣事惟何。乃令有此。昔人云。委身事君。此身当非己有。故念念在于君国。岂再顾及身家。何有不忠之患乎。此言可为前项人之药石。
诛降戮服。贬正排贤。
  兵凶战危。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故古者杀敌众多。则以悲哀怜之。战胜。则以丧礼处之。至于归降服顺。更当怜悯抚谕。若已降服而又诛戮之。忍心造业。祸莫大焉。

  明颜茂猷曰。慈不掌兵。为将同死法乎。曰。非也。将以救民止暴。戡乱定国。则生机在焉。故能以生用杀。则功无在将上者。何也。抛一死救万生。视寻常行善。固有不同。若以杀用杀。则罪亦无在将上者。何也。败则多杀己。胜则多杀敌。军律不严。则多杀无辜。皆主将之责也。故遣将不可不慎也。而将之遣属。尤不可不慎也。古云。三世为将。道家所忌。然以杀止杀。亦其必有。顾用之何如耳。第一怕无事生事。以百万枯骨。博封侯印。第二怕以暴易暴。冒杀平民。攘功首级。第三怕鏖战屠害。主敌俱挨。身其任者。可曰。杀人由己。立威以逞。又可曰。杀人由人。听其冒杀劫掠。虚张声势。而我因以为功。盖为将之道。首在戢军禁杀。夫严于驭兵。则兵不受害。而所向有功。是以生道杀也。

  汉李广。猿臂善射。匈奴畏之。号曰飞将军。然数奇。不得封侯。尝谓望气王朔曰。广自结发。与匈奴战。未尝不先登。汉兵击匈奴。广无不从。然后进者皆封侯。广独不能。何也。朔曰。将军得微有遗恨乎。广曰。曾有降胡八百。广尽杀之。颇以为恨。朔曰。祸莫大于杀已降。此君所以不得封侯也。后广以出征失道。自杀。其孙陵。又以降虏族诛。

  元江陵初下。廉希宪。省荆南。下令。凡俘获敢杀者。以故杀平民论。其为军中所掳。病而弃之者。许人收养。病愈。故主不得复争。若有质妻卖子者。重其罪。仍没其直。盖希宪不嗜杀。故能如此。卒谥文正。一弟六子俱贵。

  放之远方曰贬。陷之失位曰排。正人贤士。国家之桢干。所当柄用。庶几朝廷有人。中外知畏。若忌其异己。而多方贬排之。妨贤病国。罪恶孰甚。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恒有。伯乐不恒有。人才遭遇。亦复如是。使在位者。皆如伯乐。则有德量者。便可作宰相。识大体者。便可作谏官。有方略者。便可付兵权。能镇抚者。便可寄方面。有风力者。便可作监司。廉于财者。便可主钱谷。知爱民者。皆可作守令。如此则大小之职。各得其人。野无遗才。而百事举矣。

  明颜茂猷曰。凡排贬之人。与容贤之人。原差不远。只是我见为累耳。有闻其名。雅相爱慕。及到面前相处。便有一二事忍耐不过。积久愈成仇隙。故容远贤易。容近贤难。容贱易。容贵难。容暂易。容久难。何也。气相触也。才相抵也。名相倾也。势相轧也。而彼贤人。亦未能尽平心无我。交久以后。实见他有不是处。往昔慕德。已认为错敬。今朝嫉贤。已觉为平心矣。夫是之谓实不能容。彼实实是消遣不下也。故有君子相遇。而卒悖戾者。弊正坐此。须是平日克己忍辱。无名无相。实实挺身为国。于一切毁誉爱憎。纤毫不挂。方能为子孙黎民造福也。

  宋谢泌。最为知人。不轻许可。平生所荐。不过数人。每发荐牍。必焚香望阙再拜曰。老臣又为陛下求得一人矣。文正王旦。皆其荐也。临死之日。盥沐焚香。端坐而逝。头不少攲焉。非尸解乎。

  周春秋时晏子谓齐景公曰。国有三不祥。而怪不与焉。夫有贤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也。所谓不祥。乃若是。然则正可贬。贤可排乎。

  唐卢杞恶颜真卿。欲出之。时李希烈叛。杞奏言。欲得儒雅重臣。为陈祸福。可不劳军旅而服。颜真卿三朝旧臣。忠直刚决。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上然之。诏遣真卿。宣慰希烈。后希烈欲留为相。真卿死之。奉天之变。实杞所致。李怀光奏杞。残害忠良。奸佞误国。窜新州而死。颜茂猷曰。小人之媢嫉。只恐他攻击我。倾伐我。却不知智谋不敌造化。命里败时。用尽机关。无能为也。卢杞诸人。非不知之。却自无奈何。起初只一念固宠。事到头来。骑虎之势。不能下也。尚当慎之于始哉。
凌孤逼寡。
  此意于前矜孤恤寡。注中已及之。太上既劝矜恤于前。复戒凌逼于后。反复叮咛。意诚至切。盖孤寡。人生之不幸。天地之所重。岂可幸其无依。乘机骗害。或侵产夺财。或诡派差役。恃势恐吓。使孤寡流离。无所控诉。毋论鬼神伺察。报应不贷。且思孤亦人子也。寡亦人妻也。请将我子我妻。一反观之。

  方城巩固。与富民周姓为邻。周忽男女俱亡。止遗老妪幼孙。固治酒绐曰。尔孙单弱。挟产自活。非计也。曷尽鬻我。我当养老抚孤。妪喜立券。价止少半。固才得券。即逼他徙。固梦一人责曰。汝谋我基业。逐我妻孙。我已诉于上帝。明年尔阖家死。次年贼至。巩果合家俱死。妪孙以离业免难。归复其产。业归原主。祸及全家。彼凌逼孤寡者鉴此。亦可省改矣。至兄弟同族之凌逼者。灭绝天伦。惨报更鉅。兹何忍再言。
弃法受赂。
  自此至见杀加怒。俱就问刑上说。凡衙役书吏。亦在其中。非专指刑官也。太上言曲直轻重。首以弃法受赂为言。盖曲直轻重。自有一定之法。惟意在得钱。故任赂己者一所请而颠倒之。若不知有法然。出死入生。而民无所措手足。独不念天怒人怨。必罹奇祸乎。

  明颜茂猷曰。居官之人。业自诗书礼乐中来。岂不知廉洁足尚。第习见夫营官还债。馈遗荐拔。非此不行。初犹染指。而积久日滋。性情已为腥膻所中矣。且人心何厌。至百金。则思千金。至千金。必思万金。又甚则权势熏赫。财帛充栋。已积为陈朽。而犹未足也。旁观莫不笑之。而当局者不知。盖实有钱癖焉。大都为子孙计久远。不知多少痴豪子弟而灭门。多少清白穷淡而发迹。矧福禄有数。多得不美之财。留怨债与子孙偿。非所云福也。至于立庙祀。赡宗族。救穷亲。固是美事。然有欲速尽美之心。则悖入必甚。何如积德凝祥。官久自富之为绵远哉。凡居官嗜酒。嗜淫。嗜杀。皆起于贪财。嗜财之病。皆起于纵意成习。习已成时。肝肠为换。舍死以徇。不自管其有用无用也。有初筮仕时。犹能矜持。至老境。却低回就之者。只缘渐渐以官为家。以财为性命耳。然殊胜于一入荣膴。便带锄头畚锸来也。

  凡受赂。则必酷。彼以为不打。则群情不惊。货贿不来也。受赂。则必横。彼以为不颠倒曲直。则理胜于权。人有所恃以无恐也。受赂。则必护近习。通意旨。彼以为不虎噬成群。则威令不重。不曲庇私人。则过付无托。且短长既为所挟。肝肠阴有所屈也。一贪生百酷。一酷吏。又生百爪牙。吁。民几何而不穷且盗哉。最难堪者。得强劫之狱。亦为卖放。受枉法之赇。转而树威。夺小可铺行之货。执彻骨穷独之刑。至于官爵愈大。统辖愈众。一人受贿。则千人骫法。十人弄法。则万人作俑。如元载之胡椒八百石。贾似道之糖霜八十瓮。夫固已乱天下矣。然其积蓄。亦安在哉。

  夫官长。岂第以清白自了哉。又当禁下僚下吏下役之贪。何也。官长耳目有限。其事全操之公门中人。即如常常比较。时时刑罚。其间贫而遭累。冤而负罪。愚而被欺。弱而受制。呼天控地。无可告诉。惟公门中人。下接民隐。上通官情。艰苦孤危之时。扶持一分。胜他人方便十分。宽假一次。胜他人方便十次。若能释贫解怨。教愚扶弱。无乘危索骗。无因贿酷打。无知情故枉。无舞文乱法。则一日间。可行十数善事。积之三年。有数万善。人当困阨。谁不知感。神明三尺。宁无保佑。自然吉庆日至。子孙昌盛。如其不然。怨毒之财。得亦非福也。又有穷人无财可骗。从而酷刑。徒损阴骘。积怨何为。无论古昔。即今豪杰之士。潜身衙门中者。亦时祭孤修斋。收葬髑髅。亦有亲老家贫。求财养赡。尽是好心好人。谁非孝子慈父。但恐视财太重。或乃阴谴非轻。何如酌财可否。存心方便。稍贬虎威。莫肆狼毒。命里有时终须有。享福后来必长久乎。中有善信妙人能以此意化导同侪。功德尤无量也。夫为公役者。惯捍文网。习鞭挞。如人业屠相似。积久杀机日盛。生意日微矣。故有初入衙门。犹有心存。老年猾贼。并忘前性。又有自己尚是好人。大众一攻。竟坠恶道者。故术不可不慎也。其斲丧甚者。狐假虎威。自谓豪杰。作奸不法。争夸胆智。而不知造恶造业。子孙受之。来生偿之。亦何益乎。休论其远。即观耳目前。害人过多。索骗过甚。为邑民共侧目者。有谁不罹宪网哉。间有持斋诵经。以赎前罪。固亦良心之萌。可解一二。然恃此谓过恶可赎。肆行不顾。则非也。得财不义。布施无益。且忏罪而复造罪。罪益重焉。不如就此作方便。宽贫穷。救冤苦。人知其忠厚长者。则倚仗必多。得财亦裕矣。近有公宪。远有冥责。思之思之。

  明耿九畴。为两淮盐运司。廉名大着。尝坐水傍。一童子曰。水之清。不如使君之清。天顺初。欲举廉介之仕。以风天下。召用为都御史。后为尚书。子裕。遵父教。世守清修。亦官太子太保。吏部尚书。

  樊光。为交趾郡佐。在廨视事。忽风雷大作。光及男并犬。俱震死。妻于霆击之际。见一道士。撮置其身于别所。遂得免。人问其故。妻曰。曾有二人相讼。同系狱。无理者。纳赂于光。光即出之。有理者。大被拷掠。抑令款服。所送饮食。光悉夺与男并犬食之。其囚饿将死。闻于狱内。披发诉天。不数日间。遂有此事。

  侯鉴。为江夏令。与一僧有旧。每暇必访。访则必已先治具。偶一日至。延待殊阙。鉴问之。僧曰。公每来。土地必先报。此番不报。是以失待。鉴惊。谕僧问土地不报之由。是夕僧梦曰。侯鉴本合作宰相。近受胡氏银六十两。枉断一事。天曹已削宰相位。但得作监司。与吾无统摄。故不报也。夫以六十贿金。易了宰相之位。智耶愚耶。且神明不尽逐一诏人。则受赃减福。而不自知者众矣。又如推官魏钊。曾受贿四百金。故出人罪。使死者含冤莫伸。上帝削其禄秩年寿。逾年而卒。今人往往谓出罪不比入罪。藉为口实。其如法之不容纵。冤之不可枉何。

  秀水贺灿然。为刑幕。廉介不贪。治事平恕。情法允当。罪之可矜者。每多超豁。值山东河南两省凶荒。贺又作疏。劝姚思仁请赈。所活千万。后贺四十成进士。官至吏部尚书。

  陈公才。尝梦神曰。子醉魁也。且联第。官至巡抚。觉而语人。或曰醉。辛酉也。至辛酉。果中式。会试不第。讶梦不验。复梦神曰。天数固定。转移在人。如天子宠一大臣。厚与爵禄。大臣茍不效忠。能无夺其爵禄耶。或恃宠而专恣刑戮。且及之矣。天数国法一也。子乡举后。所行五事。受人贿赂。损德多矣。安得怨天之夺汝福耶。从今修德。或保天年。不然。并夺汝寿。陈泣拜而觉。悔过迁善。仅以训导终。夫孝廉矜贡。当修身如玉。务为种德之事。则登第特升阶之易耳。奈何走入势利门中。惟图快心浓意。不知文高不遇。功名有碍。甚至削年夭寿。皆此类也。有志者。请即返而修己。至于乡绅。为民之望。家居而为善。可以感郡县。风州里。培后进。其为功化。百倍于士人。故能亲贤扬善。主持风俗。上也。正身率物。恬静自守。次也。下此则求田问舍。下此则欺孤暴寡。下此则图财谋利。说事过钱。风之变也。非敢道矣。

  王藻。为刑吏。每日持金归。妻疑其鬻狱所得。因遣婢。馈猪蹄十脔。及归绐曰。送十三脔。藻怒婢窃。严掠之。诬伏。妻乃曰。君日持钱归。我疑煅炼成狱。姑以婢事试汝。夫刑罚之下。何事不承。愿自今勿以一钱来。不义之物。死后必招罪咎。藻悚然大悟。汗流浃背。题诗曰。枷拷追来只为金。转增怨业几何深。从今不愿顾刀笔。放下归来游竹林。即散所有。弃家学道。后证保和真人。

  张一索者。京师刑官差役也。谋票拘人。动以一绝大铁索自随。得钱快意。方行释放。稍不遂欲。非私加吊拷。即妄禀本官。言此人踪迹诡秘。宜送监禁。且上结书吏。下构禁兵。诬妄吓诈。无所不为。三年致富。人皆畏之。号曰一索云。当被孔巡按访拏处死。抄产入军。妻女发入教坊。今之衙门中吏役等辈。磨牙吮血。如张一索者甚多。未入则劝其务农贸易。已入则劝其改恶从善。凡在亲朋。皆当留意。

  张和思。为狱官。贪贿而酷。每断囚。必诸刑备施。枷锁杻械。困楚至极。囚见之。莫不破胆。号生罗刹。所生男女。皆着肉枷肉杻。堕地即死。后和思亦坐法受诛。又一狱卒。贪虐诸囚。囚不堪其苦。卒必得钱乃少止。后生子。亦有肉枷。不数年死。卒亦杖毙。夫生人之苦。牢狱为最。其中秽杂疫痢之苦。暑月为最。京师每年奉旨热审也。未有行者。若得仁人君子。请定为例。未减者。清理一番。重囚在系者。务遣的当幕官。扫囹圄。涤枷杻。以广圣主好生之仁。暑月无得滥受词。无得轻羁候。不时调监簿。查囚数。严禁吏役不得滥入人罪。务使眼前火坑。化作清凉世界。此只在当路者。念头动。舌头动。笔头动。一霎时耳。

  嗟乎。如上历说。吏役酷民之弊。何处无之。牧民者。在衙内熟睡清梦。亦思量到此乎。善夫朱胜之言曰。吏书贪。吾词不付房。隶卒贪。吾不妄拘杖。狱卒贪。吾不轻系囚。
以直为曲。以曲为直。
  两讼在官。曲直未定。生死与夺。在吾一言。岂可轻忽。今乃曲直颠倒。非因受赂。即是徇情。否则率意卤莽。有一于此。岂宜居官为民上乎。

  张某。仕于蜀。以酷济贪。凡理民词。不论是非。能进贿。则曲者亦直也。不能进贿。则直者亦曲也。民皆切齿。后败官归。遭人命讼。其子不肖。家资竟成乌有。恶疾而死。

  刘安民者。一县吏也。持心公平。为人所敬。民有讼。不即诣县。必先诣公。决曲直。陈可否。然后行之。公即负责。受而不辞。直即许之曰。此直也。可行也。曲即数之曰。此曲也。行之必有失也。由是一邑之讼顿省。后二子登科。至今为望族。

  赵时。为无为州教授。梦一囚曰。某不幸为祖翔所害。时曰。祖翔明法律。又廉谨。安得枉汝。囚曰。某死虽非祖意。因其一疑。遂至曲直不分。竟以论死。怨有所自。非翔而谁。某已诉于阴司。翔不久矣。月余果卒。近日讦讼大行。即不能以德化之。若诬告加三等之律一严。庶可少讼乎。即讼矣。亦不致疑误纷然也。最患在左右原告。雌黄审语。以鼓扇其风。惟恐其易尽耳。
入轻为重。
  书曰。罪疑惟轻。又曰。宁失出。毋失入。乃故意入轻为重。圣人恤刑之意安在乎。人命关天。有司最宜留意。世有诬赖一节。极为惨酷。下辈恃此放刁。至奴仆胁主人。顽佃梗业主。妻妾制夫长。一有不虞。则乡族乘而攘臂。缙绅因而磨牙。抢家私。辱妇女。缚尸灌汁。簇攒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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