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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文化] 46.都说止观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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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6 19: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046.都说止观二法
  有一次,佛陀住在拘睒弥城东南,瞿师罗富家长者所布施的林园中。
  一天,尊者阿难拜见一位上座,向他恭敬地行问讯礼后,问上座说:
  「尊者!比丘如果在空旷处、树下、闲静的屋内专精思惟修学时,应当如何思惟?」
  「尊者阿难!应当以止、观二法专精思惟。」
  尊者阿难继续问:
  「尊者,如果在『止』上修习、多修习后,能有怎样的成就呢?在『观』上修习、多修习后,又能有怎样的成就呢?」
  「尊者阿难!在『止』上修学,最后要能成就『观』;修习『观』,最后也要能成就『止』。圣弟子止观都成就了,就能得到解脱的境界。」
  「尊者!解脱的境界是怎样的呢?
  「尊者阿难!解脱的境界就是断、无欲、灭的境界。」
  「尊者!断、无欲、灭的境界,又是什么呢?」
  「尊者阿难!断除一切行,就叫作断的境界;断除爱欲,就叫作无欲的境界;一切行的灭尽,就叫作灭的境界。」
  尊者阿难听了这位上座的教导后,又以同样的问题,去问了许多其它的比丘。结果所得到的答案,都说要修止观二法,并且说修习「止」,最后必要成就「观」;修习「观」,最后必要成就「止」,止观的成就,就能进入断、无欲、灭的解脱境界。
  最后,尊者阿难再以相同问题向佛陀求证,佛陀的答案,竟然也完全一样。这时,尊者阿难不由得赞叹道:
  「太奇妙了,世尊!大师与弟子们都说同样的法,用同样的语句、同样的义涵、同样的文辞。我以相同的问题问上座与其它比丘们,他们的回答都与世尊一模一样。」
  「阿难!你知道那位上座,是怎样的比丘吗?」
  「不知道,世尊!」
  「阿难!那位上座是断除所有烦恼,舍离生命所有重担,得正智心解脱的阿罗汉,你所问的那些比丘们也一样。」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杂阿含第四六四经》。
  二、「止」应当是梵语「奢摩他」的意译,意思是心念因专注而达到寂静与清明,是「定」的一类。「观」是梵语「毗铃舍那」的意译,意思是专注思惟某一特定的事或道理,例如:无常观、无我观等,是「慧」的一类。两者的共通点是专注,不同点是思惟与不作思惟的寂静。
  三、「在『止』上修学,最后要能成就『观』;修习『观』,最后也要能成就『止』。」原经文为「修习于止,终成于观;修习观已,亦成于止。」这似乎是说「修止必能成观,修观必能成止」,但如果从佛陀的修学历程来看,修止,如修得无想定与非想非非想定,也没能得到契入解脱的观慧,其它能修得各种定力的外道也一样,这样就不宜说「修止必能成观」了。再证之经文的下一句:「圣弟子止观俱修,得诸解脱界」,可知要证得解脱,就必须「止观俱修」。所以,对深具正见的圣弟子来说,「修止必能成观」是对的,但就泛泛来说,或许应理解为:修止,最后要用在观慧修学上,以成就观慧为目的,修慧,也要有修止的专注基础,所以最后也要成就止的修学,也就是一般所谓的「止观双运」了。
  四、除了止观的重要法义外,解脱的阿罗汉佛弟子们,与佛陀所说完全一样,也是另一个值得关注的主题,这意味着真理的平等与稳定再现的特性。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9:43 | 显示全部楼层

47.就像邮递马车的次第接力

047.就像邮递马车的次第接力
  有一次,佛陀与比丘们,来到摩揭陀国首都王舍城,在城北郊外的迦兰陀竹园结夏安居。
  这天,一群在自己故乡结束结夏安居的比丘们,来到迦兰陀竹园礼见佛陀。佛陀问他们说:
  「比丘们!在你们故乡中,哪位比丘的精进、德行与教化成就,是大家公认最崇高的?」
  「世尊!那是尊者富楼那满慈子了。」来访的比丘们一致推崇道。
  这时,坐在佛陀旁边的尊者舍利弗,心想:
  「尊者富楼那满慈子是多么地荣幸与幸福啊!受到这些有智慧的同伴们,在老师面前如此一致地推崇,改天有机会,一定要与他谈一谈。」
  几天后,佛陀决定结束在王舍城的安居,前往憍萨罗国舍卫城南郊的祇树给孤独园。而尊者舍利弗与来访的比丘们,在王舍城一同多住了几天,也跟着前往祇树给孤独园。
  另一方面,尊者富楼那满慈子也结束在家乡的安居,来到祇树给孤独园,礼见了佛陀。尊者在听闻佛陀的说法与鼓励后,便起身告辞,前往安达林安顿。
  这时,就有比丘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尊者舍利弗。
  于是,尊者舍利弗在傍晚时分,来到安达林,打算找尊者富楼那满慈子一谈。
  尊者舍利弗依着别人的描述,找到了尊者富楼那满慈子,但不是那么地确定,于是,尊者舍利弗问道:
  「道友!您是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是的!」
  「那您是为了『守戒而德行圆满』的目的,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不是!」
  「不然,是为了『心清净』的目的,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也不是!」
  「再不然,是为了『见解正确』的目的,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也不是!」
  「再不然,是为了『断尽疑惑』的目的,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也不是!」
  「再不然,是为了『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的目的,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也不是!」
  「再不然,是为了『清楚修学之路』的目的,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也不是!」
  「再不然,是为了『完成修证』的目的,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吗?」
  「也不是!」
  「那您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
  「道友!我是为了证得无所取着的涅槃之缘故,而跟随沙门瞿昙修学的。」
  然而,什么是「无所取着的涅槃」呢?于是,尊者舍利弗继续问道:
  「道友!沙门瞿昙是以『守戒而德行圆满』为『无所取着的涅槃』吗?」
  「不是!」
  「以『心清净』、『见解正确』、『断尽疑惑』、『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清楚修学之路』、『完成修证』为『无所取着的涅槃』吗?」尊者舍利弗继续一一地问。
  「不是。」尊者富楼那满慈子一一分别回答。
  这仅仅「不是」的回答,似乎难以让尊者舍利弗确认尊者富楼那满慈子的意思,因此,尊者舍利弗请尊者富楼那满慈子详加说明其中的意涵。
  于是,尊者富楼那满慈子说:
  「道友!如果世尊沙门瞿昙仅仅以『守戒而德行圆满』为『无所取着的涅槃』,那么,所有还带着取着的,都可以称为涅槃了。
  同样的,如果世尊沙门瞿昙仅仅以『心清净』、『见解正确』、『断尽疑惑』、『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清楚修学之路』、『完成修证』为『无所取着的涅槃』,那么,所有还带着取着的,都可以称为涅槃了。
  但是,如果世尊离开这些而说涅槃,那么,一般不修学的平常人,也都是涅槃者了,因为他们都成就不了这些;离开这些法。
  所以,道友!是『守戒而德行圆满』的缘故,才能达到『心清净』;『心清净』的缘故,才能达到『见解正确』;『见解正确』的缘故,才能达到『断尽疑惑』;『断尽疑惑』的缘故,才能『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的缘故,才能『清楚修学之路』;『清楚修学之路』的缘故,才能『完成修证』;『完成修证』了,才是证得了『无所取着的涅槃』。
  道友!且让我打个比方:以前,憍萨罗国波斯匿王在首都舍卫城,因有急事要在一天之中赶到很远的萨迦陀城去。为了这样,他想了一个方法,就是在两城的路上,含头尾共设置了七个驿站,每个驿站都备妥了体力充沛的马与保养良好的车。国王从舍卫城的王宫乘车出发,当每到一个驿站时,立刻舍弃原来疲惫的马车,换乘等在那儿的新马车,这样,就在预定时间内,赶抵了萨迦陀城。
  这时,如果群臣问国王,能这么快抵达,到底他是乘哪一辆马车来的,波斯匿王应当怎么回答?」
  「道友!波斯匿王当然会说,他是乘第一辆车出发,到第二驿站换第二辆车,一共换了七辆车,才能在一日中,快速地抵达的。」尊者舍利弗回答。
  「是啊,道友!波斯匿王应当这样回答。就像这样,道友!『守戒而德行圆满』的缘故,才能达到『心清净』;『心清净』的缘故,才能达到『见解正确』;『见解正确』的缘故,才能达到『断尽疑惑』;『断尽疑惑』的缘故,才能『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的缘故,才能达到『清楚修学之路』;『清楚修学之路』的缘故,才能『完成修证』;『完成修证』了,世尊才说,这样是证得了『无所取着的涅槃』。」
  尊者舍利弗对这样的说明,大为佩服,就问道:
  「道友!敢问您的大名?您的同伴都怎么称呼您?」
  「道友!我的名字叫富楼那,同伴都叫我满慈子。」
  尊者舍利弗面对这位心目中早已十分敬佩的尊者,是更加敬佩了,于是,当面表白了对尊者富楼那满慈子的诸多敬仰与赞叹。
  此时,尊者富楼那满慈子也感受到眼前这位提问者言谈之中的不平凡,问道:
  「道友!敢问您的大名?您的同伴都怎么称呼您?」
  「尊者!我的名字叫优波提沙,同伴都叫我舍利弗。」
  尊者富楼那满慈子,也早已知道尊者舍利弗的名声,于是,也当面表明了对尊者舍利弗诸多敬仰与赞叹。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中部第二四传车经》、《中阿含第九七车经》。
  二、印顺法师在其《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中,指出《中阿含经》是以僧团为中心所集成的教典,所以,「修道次第的条贯」,无可回避地成了《中阿含经》的课题之一(第七三二至七三五页)。本则故事所列举的七个修学次第,未明确提及「禅定」,其说明的偏重上,虽有别于「戒→定→慧」、「六触入处律仪→三妙行→四念处→七觉分→明解脱」之体系,但展现佛法重于「修道次第」的精神,则是无庸置疑的。
  三、次第中,「心清净」之定义与内涵,难以从原经文中明确解读,菩提比丘英译本,在批注中作「离五盖」,极为明确,也很合理,值得参考。又,「断尽疑惑」与「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修行方法、什么不是」似乎就是初果成就「断三结」中的「断疑」、「断戒禁取」。
  四、以七部车的次第接力,比喻「守戒而德行圆满」到「完成修证」七个修学步骤的前后关系,说明了佛法修学的次第性与完整性,不是一蹴可及的。这样的主张,与一般所说的「顿悟」成就有所不同。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9:44 | 显示全部楼层

50.死亡的压迫

050.死亡的压迫
  有一次,佛陀住在摩揭陀国的首都,王舍城北方的迦兰陀竹园精舍。
  那时,有四位修得了五种神通的婆罗门修行人,聚在一起议论如何躲避死亡,最后,他们的结论是:
  「当死神来时,再强悍、再有权势的人也躲不过,我们应当各自以神通隐藏起来,让死神找不到。」
  第一位修行人飞翔在空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躲避死亡,结果死在空中。
  第二位修行人潜入深海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躲避死亡,结果死在海中。
  第三位修行人钻入山腹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躲避死亡,结果死在山中。
  第四位修行人钻入地岩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躲避死亡,结果死在岩中。
  佛陀知道了这件事,就藉此教导比丘们说:
  「比丘们!想要免死的人,应当思惟四个道理,哪四个呢?
   一切行无常,这是第一个道理,所以应当念念不忘修行;
   一切行是苦,这是第二个道理,应当好好思惟这个道理;
   一切法无我,这是第三个道理,应当好好思惟这个道理;
   灭尽为涅槃,这是第四个道理,应当好好思惟这个道理。」
      ※        ※        ※
  另一次,佛陀到憍萨罗国的首都舍卫城游化,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树给孤独园。
  这天,憍萨罗国波斯匿王来见佛陀,身上穿的衣服还沾着灰尘,很像刚在外面忙完什么事,没回皇宫换衣服就过来的样子。佛陀因而招呼他说:
  「大王!您从哪里忙完过来的?」
  「世尊!我身为一国之王,为众人的首领,在众人当中自由自在,我得努力于统理国政,保有我的王位。一国之君,领有广大的土地,有国王必须做的事,我就是刚刚结束了今天的巡察过来的。」
  波斯匿王这样的回答,好像有「当国王是很忙的,不像你们出家人那么闲」的意味,所以佛陀响应他说:
  「大王!现在我来问你,请依你心中所想的照实回答。
  譬如,有一位你信得过的人,从东方来,告诉国王说:
  『我刚从东方过来,看见那边有一座既坚硬又广大石山,正朝着这里磨地而来,大石山所经之处,所有的众生、花草树木之类的东西,都全被压碎了。』
  不仅是东方,南方、西方、北方同时都有你信得过的人来告诉你,说在他们来的方向,也有那样的大石山压过来,大王!你想想看,人身难得,面对这么恐怖、险恶的灾难,没有众生可以幸免,你应当怎么办呢?」
  「世尊!这样灭尽人类的死亡大灾难,要再得人身恐怕更难了!除了行正法、修善行、积功德,于佛法专心精进外,别无其它好的选择了。」
  「大王!怎么你不再说:身为众人的首领,自由自在的一国之君,有广大的领土与人民必须统理呢?」
  「唉,世尊!那只是没事时的高调罢了,一旦与他人发生语言、财宝、军事冲突时,即使贵为一国之王,也无法自由自在,因为冲突有输有赢,输赢是不一定的。更何况,当死亡压到头上来时,国王即使有再强猛的军队、再厉害的咒术大臣、再多的黄金财宝,也抵挡不了啊!所以我会说,当那险恶、恐怖的灾难突然发生时,众生都无法幸免,人身难得,除了行正法、修善行、积功德,专心归依于世尊所教导的外,是无计可施了。」
  「这就对了,大王!老、病、死经常折磨、逼迫众生,怎么办呢?只有在正法中好好地精进修学,才是办法。」
      ※        ※        ※
  佛陀曾经为比丘们说了一个比喻,来鼓励人们努力修学佛法。
  佛陀说:
  「譬如,有个时期,我们这个世间大地都被海水淹没了,海上有一头寿命难以计量的海龟,因为眼瞎了而在海里毫无目标地飘游,大约一百年才会将头伸出水面一次。同时,海面上有一块中间破个洞的木头,随者风浪任意漂浮。
  这样,那只盲龟每百年将头浮出水面时,能恰好钻入那块浮木的破洞吗?」
  「太难了,世尊!盲龟漫无目标地游,浮木随浪任意地漂,要经过多少时间才遇得上啊!」尊者阿难回答。
  所以,佛陀勉励比丘们说:
  「盲龟与浮木很难相遇,但相较起来,愚痴凡夫在生死中漂流,能够生得为人,暂得人身的机会比这个更难。为什么呢?因为众生缺乏正法与正见的指引,所以行为上缺乏正行与善行,多是弱肉强食,杀来杀去,造了无量恶业的缘故。
  因此,比丘们!如果还未能现证四圣谛,应当想尽办法,努力修学以体证四圣谛。」

按语:
  一、本则故事前段取材自《增壹阿含第三一品第四经》,中段取材自《杂阿含第一一四七经》、《相应部第三相应第二五经》,后段取材自《杂阿含第四○六经》、《相应部第五六相应第四七经》,另参考《中部第一二九贤愚经》。
  二、五种神通,原译文作「五通」,应是指「神足、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等五种神通,这是第四禅定力所开发出来的超常能力。
  三、死神,原译文作「伺命」,意思是掌管人们命数的神,这是印度当时传统婆罗门教的信仰,不是佛陀的主张。佛法说「缘起」,说「生」是「生的因缘」具足了,「死」是「生的因缘」消散的结果。因缘是相互关联,错综复杂的,每个因缘的背后,又是一连串的因缘,所以不存在独立的因缘,因此也不会有「主宰者」、「创造神」,「死神」当然也不存在了。此处的「死神」,应当以「死亡」来理解。
  四、《杂阿含第一二○五经》中说:「生者必有死,生则受诸苦。」《增壹阿含第三二品第六经》等更说:「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死。不生则不死,此灭为最乐。」死亡,对任何众生来说,都是不能避免的巨大压迫,要彻底地解除这种压迫,只有在佛法中精进修学,以得解脱──灭,也就是不再流转生死。不再流转生死,才是不生;也只有不生,才能不死。
  五、故事的末段,佛陀以「盲龟与浮木」说明「人身难得」,目的还在于四圣谛──佛法的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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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51.勇猛锐利的随死念

051.勇猛锐利的随死念
  有一次,佛陀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时,教导了比丘们随死念的修行。
  佛陀说:
  「如果能修习随死念,多修习后,就会有很好的成效。怎么修呢?应当以随死念分别配合念觉分、择法觉分、精进觉分、猗觉分、喜觉分、定觉分、舍觉分,把握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的实践来修。」
      ※        ※        ※
  在另一次的集会中,佛陀勉励比丘们说:
  「比丘们!多修习念死,可以使大家获得许多成果,成就许多功德,就像沈浸在甘露中,而且是究竟的甘露之中。所以,比丘们!大家应当多修习念死。」
  听到佛陀这么说后,在座的一位比丘,就起来报告他的心得:
  「世尊!我常常修习、思惟念死。」
  「比丘!你是怎么修的呢?」佛陀进一步问。
  「世尊!当修念死时,我作这样的思惟观想:我只剩一天一夜可活了,我要充分地把握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全心全意地专注于修学世尊所教导的,赶快得到佛法的利益,让死后没有遗憾。世尊!我就是这样修的。」
  另一位比丘接着说:
  「世尊!我是这样修的:观想自己只有一个白天可活了,激励自己要好好把握这个白天的时间,尽我所能地专注于修学世尊所教导的,这样,死后就不会遗憾了。」
  就这样,继续有比丘起来作报告。报告的内容都相同,所差别的,是观想还可以活命时间的长短不同:有观想只剩下半天的,有观想只剩下吃一顿饭时间的,有观想吃半顿饭的,有观想吃四、五口饭的,有观想吃一口饭的,有观想只剩下一呼一吸的一口气的。
  最后,佛陀对以上几位比丘的报告,作了这样的评论:
  「比丘们!有比丘观想只剩下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以活命,有观想一天的,有观想半天的,有观想只剩下吃一顿饭时间的,有观想吃半顿饭的,有观想吃四、五口饭的,像这样的修习念死,都算是放逸。因为,以这样来修习念死,对于助成断尽所有烦恼的修学,其效果是缓慢的。
  而观想只有吞一口饭、只剩下一口气可活的随死念,是不放逸的,以这样来修习念死,对于助成断尽所有烦恼的修学,其效果是猛利的。
  比丘们!因此,我们应当学习不放逸,以不放逸的观法来修习念死,勇猛锐利地助成所有烦恼的断尽。」

按语:
  一、本则故事前段取材自《杂阿含第七四二经》、《相应部第四六相应第六八经》,后段取材自《增支部第八集第七三经》、《增壹阿含第四○品第八经》。
  二、假如只剩下一天可活,我应当如何好好利用这宝贵的二十四小时呢?这是一个很好的反思!虽然,对勇猛精进的出家比丘来说,这是放逸不可取的,但是,对一般人来说,能够这样警觉,似乎已经是一个不错的起步了,因为,如果比起还迷失于名利追逐之中的人,那是要幸福得太多了。
  三、人命确实是仅存于一呼一吸之中的,意料之外的情况,实在常有所闻,不知什么时候下一口气上不来。有了这样的观想,平常除了养成爱惜时间与生命,激发勇猛锐利的精进力以外,如果够熟练,也许还可以有临危不乱的能力呢。反之,如果正见不足,对生命与死亡没有正当的认识,因而造成焦虑不安,甚至转为病态,那就很苦了。
  四、同样是观想死亡,故事第二七〈文荼王的丧妻之痛〉,是告诉我们应当观想至亲好友的死亡,而本则故事则是教我们,应当观想自己的死亡。这样,对死亡作自他的观想,或可以降低死亡对我们的冲击力道。
  五、经文中,《增支部第八集第七三经》作「念死」,《增壹阿含第四○品第八经》作「死想」,《杂阿含第七四二经》作「随死念」。如果以佛陀赞叹以吞一口饭、一呼一吸间的观想为不放逸来看,译成「随死念」应该是更贴切而传神的。
  六、「念觉分、择法觉分、精进觉分、猗觉分、喜觉分、定觉分、舍觉分」合称为「七觉支」。依《杂阿含第二八一经》所说的修行成就次第,为六根律仪→三妙行→四念处→七觉支→解脱,可见,「七觉支」是契入解脱的重要法门。
  七、甘露,《增支部第八集第七三经》菩提比丘英译为「不死」。「不死」即「不生」,不生不死即是生死轮回的止息,也就是解脱涅槃。
  八、以「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是佛法修学上的一个重要内涵。「依远离」是身离繁嚣的宁静,「依无欲」是心远离欲贪的清凉,「依灭」是断除恶法的不犯,「向于舍」英译本作「成就于舍」,是成就超越的自在,看来这「三依一向」也是种修学的次第。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9:44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52.担心来生吗?

052.担心来生吗?
  有一次,佛陀回故乡迦毘罗卫城游化,住在城南的尼拘律树园中。
  这天,佛陀的堂弟摩诃男居士来礼见佛陀,对佛陀说:
  「世尊!现在我们迦毘罗卫城这个地方,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而繁华,我每天在这里进进出出,身旁常有狂奔的象、马,横冲直撞的人、车擦身而过,我常在想,不知哪天会被这些撞死,而死前又仓惶地忘失了念佛陀、念正法、念僧伽,我担心像这样的死法,不知道下一辈子会沦落到哪一道?出生到什么地方去?」
  「摩诃男!不用害怕,你死后会出生到好的地方,不会沦落到三恶道去,也不会有不好的报应。这就像一棵树,从幼苗时就倾向东方生长,继续长大时,还是一直朝东方倾斜生长,日后如果有人砍倒这棵树,那么,这棵树会朝哪个方向倒下呢?」
  「世尊!那当然是朝东方倒下喽。」
  「摩诃男!你也一样。就像有人将装有酥油的瓶子,丢到深水池中,瓶子当然会一直沈入水底,但那瓶中的酥油,终究会浮到水面上来一样。摩诃男!你长久以来,念佛陀、念正法、念僧伽,死后即使身体被火化了,或被弃在坟场间,任由乌鸦、鹰鹫、野狗、土狼啃食,风吹、日晒、雨淋,久而久之,身体都化为尘末了,但心灵经长期熏陶,所建立起坚固的信仰、戒行、闻思、布施、智慧,会引领心识升华,向于安乐美好之处。」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杂阿含第九三○经》、《相应部第五五相应第二一经》、《相应部第五五相应第二二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五五经》,另参考《增壹阿含第四一品第一经》。
  二、依各部律典记载,释迦牟尼于成佛后第六年,回到故乡迦毘罗卫城省亲(参考印顺法师《印度佛教思想史》第七页),就是在本则故事所提到的城南尼拘律树园,为父王说法,后来阿育王曾在这里建塔与僧院纪念(参考《佛光大辞典》第一八八五页)。佛陀这次的回乡省亲,随机说法而风靡了整个释迦族人,传说就有五百位释族青年跟随佛陀出家,其中,包括了多位佛陀的堂兄弟,如:提婆达多、拔提王、阿那律陀、阿难、难陀等(参考印顺法师《华雨集(三)》第三页、《佛光大辞典》第三六二五、六○七八页)。在这些堂兄弟中,尊者阿那律陀就是故事中这位摩诃男的哥哥。依据《四分律》记载,摩诃男将出家的机会让给哥哥,一直鼓励哥哥出家,而让自己留下来承担家业(《大正大藏经》第二二册第五九○页)。之后,迦毘罗卫国的国王,释迦牟尼佛的父亲净饭王死后,就由摩诃男来摄理国政。后来,迦毘罗卫国的强敌,憍萨罗国毘琉璃王举兵来犯,城破,释迦族人伤亡惨重,摩诃男为释迦族人而死(参考印顺法师《佛法概论》第二二一页)。有关摩诃男的事迹,请参考故事第一○一〈摩诃男舍身为众的菩萨行典范〉。
  三、本则故事很明确地表示了:平日修学的熏陶,远比临终的那一念重要。印顺法师说:「人的死后往生,有随重、随习、随忆念的三类」,其中,「随习」就是以本则故事来说明的,并且说这是「最要紧的」,而鼓励我们:「学佛修行,到底平时要紧!」「信佛学佛的,决不能专凭临终忆念的。」(《华雨集(四)》第一九○~一九三页)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53.谁来享用祭品?

053.谁来享用祭品?
  有一次,佛陀住在摩揭陀国首都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这天,一位名叫「生闻」的婆罗门,来竹园请问佛陀:
  「可敬的瞿昙!我们婆罗门主张对死去的家人祭拜布施,因为有血缘关系,就能让他们享用到所祭拜的东西。可敬的瞿昙!最近,有一位很让我爱念的家人,突然意外地过世了,我为了让他过得好一些,所以遵循我们婆罗门的教导,对他祭拜布施,但,到底他能不能享用到我所祭拜的东西呢?」
  「婆罗门!如果能相应,就享用得到;不相应的,当然就得不到了。」
  「可敬的瞿昙!那,怎样才相应?怎样是不相应呢?」
  「婆罗门!生前做了十恶行,死后往生到地狱、畜生界者,他们就在各自的新世界里生活,依着地狱、畜生界的食物活命,这种情况就是不相应。不相应的地狱与畜生界众生,是享用不到祭拜布施的食物的。
  婆罗门!生前做了十善行,死后往生到天界、人间者,他们也各自在新的世界里生活,依着天界、人间的食物活命,这种情况也不相应。不相应的天界与人间众生,也享用不到祭拜布施的食物。
  婆罗门!只有生前做了十恶行,死后往生到饿鬼界成为饿鬼众生,这类才相应。饿鬼众生,可以依着饿鬼世界的食物生活,也可以享用亲朋好友所祭拜的食物。」
  「可敬的瞿昙!如果那位很让我爱念的家人,不是往生饿鬼界,那,我所祭拜的食物,谁能享用?」
  「婆罗门!那就由你过去往生饿鬼界的其它亲朋好友享用了。」
  「可敬的瞿昙!如果我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往生饿鬼界,那,我所祭拜的食物,谁能享用?」
  「婆罗门!在众生那么长远的生死流转中,要说都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在饿鬼界,那是不可能的。婆罗门!况且,重要的是,布施的人,不会没有回报的。」
  「可敬的瞿昙!布施的人,会有什么回报?」
  「婆罗门!如果生前能够布施钱财、房舍、日用品给沙门、比丘等以乞食为生的出家人,或者其它婆罗门与穷困人家,那么,即使他生前因为做了十恶,以致死后往生在畜生界,也能在畜生界中,享有比较好的生活境遇。如果生前做了十善行,死后往生于天界、人间,则能在天界、人间中,享有比较好的物质环境。」
  「太稀有了!可敬的瞿昙!太神奇了!可敬的瞿昙!布施的人,能有这样的福报!应当布施,应当信心布施!」听了佛陀这样的解说,生闻婆罗门大为欢喜,对佛陀能给他清楚的解答,则深表赞叹,因而归依了佛陀、佛法、僧团,并请求佛陀,让他终生为在家佛弟子。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增支部第一○集第一七七经》、《杂阿含第一○四一经》。
  二、经文里,生闻婆罗门并没有说祭品的种类,但佛陀的回答,明显地指的是食物类。为何没说到其它用品类的情形?或许,只有食物类祭品可能被享用吧。
  三、本则故事的说法,可能对一般惯于祭拜的人有些冲击。对于喜欢在亲人葬仪中,加入「放焰口」,或作其它施食的人,也应当重新确认作这样施食的目的与意义,因为只有前生做了十恶的饿鬼众生,才需要人们的祭拜施食啊!
  四、故事中的生闻婆罗门,一直再追问谁能享用祭品:起先应是关切自己亲爱的亡人能不能得到,后来似乎是关切自己的祭拜布施,会不会白做了。佛陀或许察觉到生闻婆罗门的这种想法,才会将话题引到布施的福报上。
  五、从本则故事来看,佛陀是鼓励布施的,而且是重于对人类的布施,尤其是对需要他人布施活命的人。
  六、过去布施的福报,影响这辈子生活资源的多寡,而过去行为的善恶(十善或十恶等与戒相关的行为),决定死后往生不同的世界,两者分别反应不相冲突。后来的论师,将前者称为「满业」,后者称为「引业」。
  七、行布施的人,何以得在后生中得到回报,经中并未就其机制详加说明,这或许是「因缘甚深难见」的一类吧。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54.艺人塔罗布咤的悲泣

054.艺人塔罗布咤的悲泣
  有一次,佛陀到摩揭陀国游化,住在王舍城北方的迦兰陀竹园精舍。
  这天,迦兰陀竹园精舍来了一位当时著名的歌舞团团主,名叫塔罗布咤。
  塔罗布咤礼见佛陀后,问佛陀说:
  「瞿昙!过去,我曾经听我们演艺界历代的前辈耆老们说:
  『如果艺人在大众面前,能卖力地作歌舞戏剧表演,娱乐大众,让大众开怀欢笑,那么,以这样的因缘,艺人死后就可以生在欢喜天中。』
  对这样的说法,瞿昙!您说对吗?」
  「团主!我们不要谈这件事,不要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佛陀回答道。
  可是,塔罗布咤团主还是不死心,接连问了三次,佛陀只好说了:
  「让我来问你,你就依你的想法照实回答。
  以前,世上还没有解脱者,人人都还未离贪、瞋、痴,也不知道要离贪、瞋、痴,都还在贪、瞋、痴的束缚中,艺人的歌舞戏剧表演,内容也不离贪、瞋、痴,这样才能投其所好,吸引大家来观赏。当大家看艺人表演,放纵开怀时,岂不是强化了大家的贪、瞋、痴,让大家更被贪、瞋、痴束缚了吗?
  团主!这就像一个人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背后,又有人存心要为难他,让他更加痛苦,还不停地在麻绳上浇水,麻绳一吸水就膨胀,绳结就更紧,这么一来,岂不是让那人被绑得更紧、更痛苦吗?」
  「是啊,瞿昙!」
  「团主!所以还不能离贪、瞋、痴束缚的众生,再经歌舞戏曲的刺激,岂不是更增加他的贪、瞋、痴束缚吗?」
  经佛陀这么清楚的解说,和有力的譬喻,艺人塔罗布咤团主的心情直往下沈,但佛陀说的都是实情,也不得不回答佛陀说:
  「实在是这样啊,瞿昙!艺人们的歌舞戏剧表演,让大众开怀欢笑的同时,也刺激了众生贪、瞋、痴的增长,更强化贪、瞋、痴对众生的束缚力量。」
  「所以,团主!你们历代演艺界的前辈耆老们说,艺人作歌舞戏剧表演,娱乐大众,让大众开怀欢笑,以这样的因缘,死后可以生在欢喜天,这样的观点,是错误的邪见!老实说,持邪见的人,死后只有堕入地狱或畜生两种恶道的分,哪里还能升天呢!」
  听佛陀说到这里,艺人塔罗布咤团主,终于难忍心中的悲哀,悲泣流泪了!
  佛陀看到这样的结果,也莫可奈何,只能抱歉地说:
  「团主!我刚才再三地不要你谈这个问题,就是怕刺伤了你啊!」
  「瞿昙!我不是因为您这样说而悲泣,我是为自己长久以来的愚痴,被历代演艺界前辈耆老们迷惑欺骗而哭泣。现在,我要质疑:艺人怎能靠歌舞娱乐众生而生天呢?瞿昙!从今天起,我不再从事恶不善业的演艺行业了,我要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伽。」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杂阿含第九○七经》、《相应部第四二相应第二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二二经》。
  二、歌舞团主「塔罗布咤」,是位艺人出身的娱乐事业经营者,《杂阿含第九○七经》作「遮罗周罗那罗」,而批注中引巴利本作「塔罗布咤」。《相应部第四二相应第二经》元亨寺中译本作「多罗弗多」,但经题作「布咤」,《别译杂阿含第一二二经》作「动发」。或许这是译音、义译之不同,也或许是传说人物的变化,但故事的实质内容,三个版本并无大的差异。今以简短好读之故,而取「塔罗布咤」之说。
  三、故事的结尾,《相应部第四二相应第二经》说塔罗布咤随即出家、受戒,随佛陀修学,不久,就证得了阿罗汉果。
  四、从这个故事知道,歌、舞、音乐、戏剧等娱乐事业,是与佛法不相应的,也是「八关斋戒」中的戒条之一。其原理,是因为这些娱乐刺激,会增强人们的贪、瞋、痴,与佛法的修学相悖的缘故。所以,在家佛弟子应当不要从事这个行业,更不用说是出家人了。
  五、如果有人说,歌、舞、音乐、戏剧等演艺,是自娱娱人,能带给人们欢笑,是有贡献的,会有好的福报,这样的观点,就是邪见了。邪见比错误的行为影响更深远,因为邪见者不知道自己所做是错的,就没机会改正,会一直错下去的,所以经中都说,邪见者堕地狱、畜生二途。
  六、与这个故事类似的,还有《杂阿含第九○八经》、《相应部第四二相应第三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二三经》的破斥战士奋勇作殊死斗,死后得以因此生天的邪见。佛陀以在麻绳上浇水,能使麻绳更紧,来比喻带着贪、瞋、痴的歌舞戏剧表演,只会强化贪、瞋、痴对众生的束缚。同理类推,想以任何带着贪、瞋、痴之事,来止息贪、瞋、痴,可以说都是邪见妄想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55.佛陀的无记回答

055.佛陀的无记回答
  有一次,一位名叫郁低迦的外道出家修行者,到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拜访佛陀。问讯寒暄后,外道郁低迦问:
  「瞿昙!世间有边吗?」
  「郁低迦!这是无记。」佛陀回答。
  「那么,瞿昙!世间无边吗?」
  「郁低迦!这也是无记。」
  「瞿昙!那,世间是常呢?还是无常?生命的本体是身体呢?还是与身体异离的?真我在死后是存在的呢?还是不存在?」
  「郁低迦!这些都是无记。」
  「瞿昙!您说这些都是无记,那到底您的主张是什么呢?」
  「郁低迦!我以自己正觉的体证宣说,使众生得以和我一样,彻底地脱离忧苦烦恼,尽苦而正觉解脱。」
  「瞿昙!那您说说看,世间到底有多少比例的人,是走您所体证的这条路出离解脱的呢?是半数?或是三分之一?」
  到此,佛陀就沉默不回答了。纵然外道郁低迦再三追问,佛陀都沉默以应,不予回答。
  这时,在旁边的尊者阿难心想:不能让郁低迦这位修行人,错以为他问倒了佛陀,错以为佛陀害怕了答不出来!于是,尊者阿难就接下话题,回答说:
  「郁低迦!就让我打个比喻吧:譬如有一位国王,在边境建了一座十分牢固的城堡,为了安全起见,只留有一道城门进出。城门有一位守门人,聪明黠慧,擅长辨认进出的人,能阻挡所有不应当入城的人。守门人知道,城堡的外墙十分坚固,连个缝隙都没有,所有的人、畜,只能从这道门进出,没有第二个进出的可能了。郁低迦!世尊也是这样,知道所有已经出离的解脱者,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走断五盖、修四念处、七觉支这条道路而成就的,至于人数的多少,到底是世间的半数或三分之一,那就不重要了,佛陀是不会在这方面用心的。」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增支部第一○集第九五经》、《杂阿含第九六五经》。
  二、经中常见佛陀以「无记」来回答的论题,共有十四项,后人称为「十四无记」,即:(一)世间常(二)世间无常(三)世间亦常亦无常(四)世间非常非无常(五)世间有边(六)世间无边(七)世间亦有边亦无边(八)世间非有边非无边(九)如来死后有(十)如来死后无(十一)如来死后亦有亦非有(十二) 如来死后非有非非有(十三)命身一(十四)命身异。这十四项,《大智度论》作:「世界及我常?世界及我无常?世界及我亦有常亦无常?世界及我亦非有常亦非无常?世界及我有边?无边?亦有边亦无边?亦非有边亦非无边?死后有神去后世?无神去后世?亦有神去亦无神去?死后亦非有神去亦非无神去后世?是身是神?身异神异?」(《大正大藏经》二五册七四页下)比对来看,《大智度论》将「世界」与「我」并列,透露了这个论题的方向,是在论世间常住自性的有无。其中,「神」显然与「如来」、「命」同义,透露了十四无记中的「如来」不是指佛陀,而是另一个印度惯用的含意:在轮回中如如(不变)而来的生命主体。神,即是神我、真我,指的是身命的主体,也就是「命」。
  三、这样看来,十四无记的前十二项,其实只涵盖了二个论题,即世间自性与真我的有无问题,因为「亦有亦无」骨子里还是「有」,「非有非无」骨子里还是「无」。而第十三、十四项也可以看成一个论题,但,严格来说,这个论题也不离「真我」的范围,所以,虽有十四项,实际上只是二个论题。再进一步论,世间自性是真我(我的自性)的反射,这样,十四无记的根本论题只在于「真我」而已。这类的论题,与佛陀主张的「缘起无我」格格不入。
  四、「无记」就是「无可奉告」,为什么佛陀会以「无可奉告」回答呢?因为这些问题的本身(真我、自性),就是个错误,是「颠倒之见」,是「戏论」,是「邪见」(《增支部第十集第九五经》译作「成见」),所以,答「是」不对,答「不是」也不对,只能以「无可奉告」回答。当然,去驳斥所问的问题本身也可以,但那是离开本题,导入另一个问题,或许不是印度当时共许的答问方式。举个例子来说,过去以为地球是不动的,太阳和月亮都绕着地球转,这是「颠倒之见」。如果现在还有人以此为前提,问:太阳绕地球比月亮绕地球快还是慢?那要怎么答?答快或慢都错,那就答「无可奉告」!
  五、佛陀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像外道郁低迦所问人数比例的问题,就不是佛陀所关注的。可以说,佛陀只关注于生命的解脱,以及如何教导众生解脱而已,其它不与生命解脱「专业领域」有关的,佛陀就不会投入,不会回答了。如果臆想佛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或者臆想「如果佛陀活在现代,他一定也能造航天飞机」,那是「神化」的无明投射罢了,无关生命解脱的佛法。
  六、另外,在《相应部第五六相应第四一经》中,佛陀曾告诫比丘们不要去想十四无记这类的议题,为什么呢?因为这类议题与佛法的修学不相应,不能帮助我们离贪、瞋、痴,不能对我们趣向解脱有所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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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不能导向涅槃的无记── 一个治疗箭伤的譬喻

056.不能导向涅槃的无记
     ──一个治疗箭伤的譬喻
  有一次,佛陀到憍萨罗国首都舍卫城游化,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尊者摩罗迦子在独自禅坐中,起了一个想法:
  「世尊对『世界是常、无常、有边、无边,生命与身体是一、是异,死后真我的有、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这些观点,都不主动表示他的看法,别人问了也都被世尊搁置,或是拒绝回答。我实在不赞同,也不能能接受世尊这样的作法,如果世尊不告诉我这些论题的正确答案,那么,我将质问他,舍弃、离开他。」
  于是,尊者摩罗迦子就去见了佛陀,要佛陀对上述十个论题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要是不知道答案,也要承认是不知道,否则,就要舍弃离开他。
  佛陀听了他的来意,反问他说:
  「摩罗迦子!我之前曾对你说:『来!摩罗迦子!来跟我修清净行,我会为你解答世界是常、无常、有边、无边……等等论题』吗?」
  「没有,世尊!」
  「或者,你来出家时曾要求我:『世尊!我愿意跟随您修清净行,但愿世尊为我解答世界是常、无常、有边、无边……等等论题』吗?」
  「也没有,世尊!」
  「既是这样,你这个迷途的人,到底你能舍弃谁呢?又舍弃了什么呢?
  如果有人要得到这些论题的答案,才愿意修清净行的话,那他可能到命终了都还找不到答案。这就像有人被毒箭射中了,亲朋好友要赶紧为他找医生来治疗,但他却说,在还没调查清楚射箭人的种族身分、姓名、高矮、肤色、住所,及所用的弓、弦、箭头、箭身、尾羽的材质与制作方式之前,不准为他拔箭治疗。这样,这些问题还没调查清楚前,这个人早就没命了。
  摩罗迦子!不论解答了世间是常、是无常与否,我此时此地一直教导大家应当灭尽的生老病死、忧悲恼苦,都照样存在着。世界有边、无边……等其它论题也一样,不论这些观点的有无,我此时此地一直教导大家应当灭尽的生老病死、忧悲恼苦,都照样存在着。
  所以,摩罗迦子!要记住所有我不说的,记住所有我所说的,就让它保持那样吧!
  什么是我所不说的呢?『世界是常、是无常、有边、无边,生命与身体是一、是异,死后真我的有、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这些论点的任何一项,都是我所不说的。
  为什么我不说呢?因为这不能令人获益,不与正法相呼应,不是清净修行的基础,不能导向理智,不能导向觉悟,不能导向离贪,不能导向灭尽,不能导向寂静,不能导向涅槃。
  什么是我一向所说的呢?『苦』是我一向所说的,『苦集』是我一向所说的,『苦灭』是我一向所说的,『苦灭之道』是我一向所说的。
  为什么我经常说呢?因为这能令人获益,与正法相呼应,是清净修行的基础,能导向理智,能导向觉悟,能导向离贪,能导向灭尽,能导向寂静,能导向涅槃。」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中部第六三摩罗迦小经》、《中阿含第二二一箭喻经》。
  二、尊者摩罗迦子,《中阿含第二二一箭喻经》译作尊者鬘童子。
  三、「世界是常、无常、有边、无边……」等十个论题,是十四无记的范围。故事中说这些是「不能令人获益,不与正法相呼应,不属于清净修行的基础,不能导向理智,不能导向觉悟,不能导向离贪,不能导向灭尽,不能导向寂静,不能导向涅槃」,《中阿含第二二一箭喻经》原经文译作「非义相应,非法相应,非梵行本,不趣智,不趣觉,不趣涅槃」,是佛陀「无记」(不说)的另一个充分理由。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57.佛陀的沉默回应

057.佛陀的沉默回应
  有一次,一位婆蹉族的出家外道游行沙门,到摩揭陀国首都王舍城北方的迦兰陀竹园精舍拜见佛陀,问佛陀说:
  「瞿昙!有『我』吗?」
  佛陀什么话也不回他,只以沉默回应。
  「那么,瞿昙!没有『我』吗?」婆蹉族出家外道继续追问。
  佛陀还是以沉默回应。
  这样再问、三问,佛陀都是以沉默回应。
  那位婆蹉族出家外道心想,他已经连续问了三次佛陀都不回答,继续留下来也没意思,便起身离开了。
  这时,站在佛陀后面担任侍者的尊者阿难,感到很不解地问佛陀:
  「世尊!为什么您都不回答他呢?这样岂不是让他误以为您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而成为邪见吗?」
  佛陀回答尊者阿难说:
  「如果我回答他『有我』,这不是和那些执于『常见』的沙门、婆罗门一样了吗?岂能和我『一切法无我』的证知一致?
  如果我回答他『无我』,这不是和那些执于『断见』的沙门、婆罗门一样了吗?徒增那位已经习惯执于『有我』的婆蹉族出家外道的困惑,心想:先前我所赖以理解的『有我』都不存在了。
  之前执于『有我』常见的人,听了『无我』以后,如果还在『有我』的旧思惟中,以为有『我』可以断除,这样,又陷入了断见。如来超离了常见与断见两边的思惟范围,站在正中而不偏的如实立场说法,而说:一切法都会败坏变化,所以是无常;败坏变化中又有其前后的接续性,所以是不断,一切都在不常不断中。一切的生起与存在,都有其因缘条件,如果因缘条件不存在了,就要败坏消逝了,所以,由于无明而有行,由于行而有识,由于识而有名色,由于名色而有六入处,由于六入处而有触,由于触而有受,由于受而有爱,由于爱而有取,由于取而有有,由于有而有生,由于生而有忧悲恼苦、纯大苦的聚集。反之,结果的灭除,也有其原因:当无明灭尽无余,行就灭了;行灭了,识就随着灭了;识灭了,名色就随着灭了;名色灭了,六入处就随着灭了;六入处灭了,触就随着灭了;触灭了,受就随着灭了;受灭了,爱就随着灭了,爱灭了,取就随着灭了;取灭了,有就随着灭了;有灭了,生就随着灭了,生灭了,所有的忧悲恼苦、纯大苦的聚集就随着灭了。」

按语:
  一、本则故事取材自《杂阿含第九六一经》、《相应部第四四相应第一○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九五经》。
  二、「无我」,是一个很深彻的道理,不是那么容易正确理解的。二千七百多年前,印度文化发展到《奥义书》时代,才对业力思想有所突破,提出「业感轮回」说,推翻了「祭祀求福」的传统。然而,在解说如何轮回上,却还陷于传统「真我」的思想窠臼,无法突破,一直到佛陀在菩提树下,证悟了生命的缘起,在「缘起」的思惟下,才脱离「真我」(有我)的枷锁,成为划时代的解脱者。
  三、不能了解一切事物都在条件聚散中生灭的「缘起」道理,就会以为有永恒不变的存在,而成为「常见」。同样地,看不到复杂因缘条件前后变化的相关性(相续性),就成了「断见」。从缘起的角度正确来说,那应当是「相似相续」、「不常不断」。
  四、故事的最后一段,《相应部第四四相应第一○经》中无,而《别译杂阿含第一九五经》最详备,这是佛陀解说「无我」的典型教说。
  五、显然,佛陀对婆蹉族出家外道所提出的问题,陷入了解说上的两难,所以默然了。但佛陀大可以拿回答尊者阿难的话,来回答婆蹉族出家外道,不是吗?为何要默然呢?我们无法从有限的文献数据得到答案,或许,佛陀看不到婆蹉族出家外道有理解「缘起无我」的可能,评估后认为以采取默然的响应,对他是最好的回应吧!总之,这是一个事实的陈述,我们看到佛陀也不得不受因缘条件(听者的程度)的限制,不能无限慈悲地度化众生。这与后来部派佛教时期,某些理想的佛陀观,认为佛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如来威力亦无边际」,《异部宗轮论》大正大藏经第四九册第一五页)的看法,是有些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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